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会这样?
爷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措?
见她震惊的样子,太皇太后缓缓合上了圣旨,沉声又道:“大皇子这些年不得帝心,能坐上这个位子,别人瞧着显赫,可他那样的性子,怕是如坐针毡呢。若非没有被迫推上这个位子,哀家倒想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可这帝王家,又哪里还有选择。”
“而这孩子,想来也早已预料到了自己不得善终,才提前写了这禅位的旨意。”
“哀家原以为,不必这个时候拿出来的。可如今,哀家再不拿出来,许朱家唯一的血脉也未能留下来了。”
听着太皇太后这番话,陈敏之前被权势冲昏的头脑,这个时候,瞬间却像是清醒过来一般。
人都说大皇子生性愚钝,木纳,可自打她嫁给爷,爷却未曾苛待过她。
而她,做了什么?
竟然亲手结束了爷的性命。
第278章 一石二鸟()
见陈太后脸上难以掩饰的动容; 太皇太后也是一阵沉默。
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太皇太后来说,又怎能不艰难。
可事已至此,她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好了; 莫要再哭哭啼啼了。这总的走一步看一步的。”
虽陈氏心里已经清楚自己不可能有任何赢的机会。可此时此刻,她又如何能够相信; 儿子禅位之后,就真的能落的一个闲散王爷的身份。
这禅位之人,岂能善终。
见她神色间的担忧; 太皇太后沉声道:“谢家功高震主,可等韩家真正坐拥这天下,那便是外戚; 但凡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是帝心难测。哀家在这宫里这么些年了,哀家就不信; 谢家不会遭了圣心猜测。”
“何况; 谢家的老祖宗可是凤阳大长公主殿下; 若没有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哀家许还不能下定这样的决心; 这样放手一搏。”
陈敏就是再愚钝; 这个时候也知道; 太皇太后是想借着凤阳大长公主这个老祖宗来庇佑皇帝。
可这真的不是奢望呢?
若凤阳大长公主还知道自己身上留着朱家的血液; 就不该看着韩家这样做大; 更不该和韩家这样里应外合。
可她没能阻拦这些; 陈氏如何敢相信,凤阳大长公主真的能庇佑的了皇上。
便是退一万步来讲,凤阳大长公主即便存着恻隐之心,应允此事。可凤阳大长公主年岁摆在这里,等她一去,谢家的子孙如何还会顾及这些,还会遵守这样的承诺。
这样的预想让陈氏后背一阵凉嗖嗖的。
她正要道出心里的顾虑,却见太皇太后轻抿一口茶,道:“陈氏,你要知道,谢家帮着庇佑皇上,手中便留了筹码在。功高震主,帝心难测,这些我们能想到,谢家人不会想不到。既如此,谢家不会推脱此事。”
“而只要谢家在一日,皇上便能安然无恙一日。”
听着太皇太后的解释,陈氏瞬间呆在了那里。
是啊,太皇太后所说不错。
毕竟儿子即便禅位,而谢家紧随韩家其后举起旗帜,这天下人虽不能把逆臣的帽子扣在谢家头上,可朝堂中,又有多少人心里是没数的。
谢家以为得了这从龙之功,可也是暗藏危机呢。
更不要说,永昭郡主自幼被娇宠着,眼中如何能容得下沙子。如今,区区一个孟氏都容不下,日后后宫佳丽三千,届时谢韩两家的矛盾可想而知。
所以,谢家若是聪明的话,绝对会把小皇帝握在手中的,这一来给谢家博得宽厚衷心的名声,二来,也是谢家手中的筹码。
想到这,陈氏的身子突然一僵,这,若按照这样想,太皇太后主动选择让儿子禅位,走这样一招棋,并非只是为了给朱家保留最后一丝血脉,这根本也是给韩谢两家留了反目的隐患。
难道,太皇太后原本就是为了这样一箭双雕?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陈氏怎能不震惊。
这还是她认识的太皇太后吗?
太皇太后向来仁慈,宽厚,不问朝政。
可如今,却要埋下这样的隐患?!
见她眼神中的震惊和不知所措,太皇太后幽幽道:“好了,你回去吧。明个儿哀家就宣祈王入宫来商讨禅位一事,这些年祈王府掌控宗人府,这禅位一事,自然不能少了祁王参与。”
今个儿太皇太后太让陈氏震惊了,陈氏缓缓站起身,也没敢多问,就缓步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很是凝重。
景嬷嬷开口道:“娘娘,这太后娘娘也并非真的愚钝,方才娘娘那番话,奴婢瞧着,太后娘娘也揣摩出您的深意了。”
太皇太后暗暗叹息一声,拿起身侧的茶水轻抿一口,幽幽道:“哀家只希望,一切都在哀家的算计之内。这样,总有一日,韩谢两家会反目的,到时候,朱家的列祖列宗,也总该知道哀家的苦心谋划的。这样,哀家也不算是朱家的罪人了。”
因为这宫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皇太后的身影瞧着难掩萧索,可这一瞬间,太皇太后单薄的身躯却给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谢元姝才用过早膳没多久,便有丫鬟进来回禀:“郡主,方才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今个儿早朝有数位御史同时参了郑皇后。”
“说郑皇后这样的毒妇,万不能入帝陵。成国公府也难逃数百条罪状。”
闻着这消息,谢元姝丝毫都不诧异。这郑氏一倒,这样的结局,也算是预料之中。
她正要摆手让那丫鬟下去,却听那丫鬟继续道:“郡主,听说退朝之后,太皇太后独独宣了老祁王往慈宁宫去。”
这老祁王向来最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了,这京城接二连三的事情,老祁王最近都告病在家修养。今个儿却去上了早朝,还被太皇太后宣召。
这必然是有要事要谈。
谢元姝想及此,眉头微微蹙起。
太皇太后会说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郑皇后是否葬入皇陵之事?毕竟,她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为了给她个死后哀荣,太皇太后请老祁王出面,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太皇太后毕竟是老了,有恻隐之心,也不奇怪。
可虽有这样的可能性,谢元姝还是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而此时的慈宁宫里,在昨个儿太皇太后让自己往宫里来一趟之后,老祁王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直至早朝时,听到御史们弹劾郑皇后,老祁王才多少是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为了保全郑氏的死后哀荣,这也不奇怪。
可老祈王万万没想到的是,太皇太后并非为了郑氏之事。竟然是为了小皇帝禅位一事!
这,这!
老祁王怎么能不知道,太皇太后这是故意拉祈王府下水。
见老祁王恼羞成怒的神色,太皇太后暗暗叹息一声,道:“你和哀家也都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必哀家也无需和你藏着掖着。”
第279章 见招拆招()
沉默一会儿; 太皇太后又沉声道:“哀家今个儿召你入宫来; 确实有事和你商量。皇帝禅位不是小事; 这史书上哪朝哪代禅位的皇帝能够活下来,这想必无需哀家说。所以; 哀家想请你出面; 让谢家承诺保住朱家最后一丝血脉。凤阳大长公主殿下毕竟身上留着朱家的血液,就碍着这个; 谢家也该应允。”
老祈王就知道太皇太后留了后话; 可他万万没想到; 太皇太后会有如此深的心机 。
这; 几乎是让他仿若不认识眼前的太皇太后了。
什么时候; 太皇太后竟然有如此谋略; 竟然给韩谢两家暗中下绊子。
可这些,他能够揣测出来; 谢家和韩家,又岂会迟钝到反应不过太后真正的算计。
可即便这样,太皇太后却依旧让他从中周旋此事,这; 这不是为难人吗?
见老祈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太皇太后也没多留他说话,便打发了他下去。
“娘娘,这老祈王可是一只老狐狸; 您当真觉得他会去传话。而且; 即便老祈王去传话; 凤阳大长公主也未必就心软,生了恻隐之心。”
当然,她知道太皇太后打得主意是,谢家以皇上为筹码,这几乎没多能抵抗得住这样的诱、惑。可她担心的是,谢家真的会如太皇太后所想这样做吗?
毕竟,谢家也该知道帝心难测的。
这几乎就是把谢家逼迫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你不选择,那便是真正把衷心交给韩家,错失这个良机。可若选择了,那便是一开始便做实了谢家的不臣之心。
要换做她是谢家人,怕这个时候,也为难的很呢。
太皇太后请老祈王去当这个中间人,凤阳大长公主确实没想到。
几乎等老祈王一离开,她就气急的摔了桌上的茶杯。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难掩愠怒道:“这太皇太后,我倒是小瞧了她。平日里瞧着那么一个人,如今也知道暗藏心机了。”
她如此居心叵测,谢家应了,那便是和韩家生了异心,可若不应,就冲着老祈王故意来这么一趟,日后怕有人说她薄情寡义,连最后一丝朱家的血脉都不顾及。
甚至,不可否认的是,太皇太后这样的提议,确实有不少的蛊惑力。
“主子,奴婢觉得,此事还是找郡主过来商量的好。这么大的事情,若瞒着郡主,只怕就真的让太皇太后得逞了。”褚嬷嬷开口道。
凤阳大长公主虽顾及女儿如今怀有身孕,可如此大的事情,她却是也不容含糊。
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让人往镇北王府去传话了。
“你说什么?老祈王往母亲那里去了?还让谢家承诺保皇上平安。”
饶是谢元姝料到太皇太后怕早就生了让皇上禅位的心思,可这样把谢家牵扯进来,还故意求到母亲面前,她还是难掩震惊。
这只有傻子才看不到太皇太后这是打什么算盘?
如今韩家还未坐拥江山,便有这么一道惊雷打下来,若是处理不好,对于韩谢两家来说,无异于是埋了隐患。
太皇太后这样的居心叵测,她如何就这样笃定,韩谢两家只能被动入局呢?
怕太皇太后养尊处优这么些年,都有些看不清眼前这局势了。韩家确实对那至尊之位志在必得,可比起太皇太后想替朱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韩家有的是耐心,根本就不必要被太皇太后这样算计。
所以,太皇太后这么做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帝心难测这四个字。
她几乎也是在赌,赌谢家和韩家,并非那样铜墙铁壁。
这一点,谢元姝愕然的同时,其实是有些佩服太皇太后的。
因为即便是她,也觉得这禅位的小皇帝若是用好了,对谢家来说,那便是一辈子的保命符。
也因此,一路上往忠国公府去的马车上,谢元姝心里也有些挣扎。
她知道不该遭了太皇太后的算计,却也难以否认,心里的挣扎。
鹤安院里,凤阳大长公主见她匆匆过来,便知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谢元姝缓步上去给母亲请来安,笑着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您是怎么想的?”
凤阳大长公主也没瞒她,“母亲身上流的毕竟是朱家的血液,若能保那孩子做个闲散王爷,母亲也算是能够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可即便母亲心里这般想,母亲却是知道,这人都要向前看的,若因此会连累到我们谢家满门,母亲万不会做谢家的罪人。”
说着,凤阳大长公主声音有些哽咽。
谢元姝伸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突然开口道:“母亲,那便让小皇帝离京?亦或是怀州亦或是河中,做一个闲散王爷。”
谢元姝的话让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心里猛的一咯噔。
这,这太皇太后这样的算计,无非是笃定韩家不会放小皇帝离京。而谢家在京城势大,加之自己身上毕竟流着朱家的血液,这样,少不了有心人弄了流言蜚语,让谢家惹了新帝猜忌。
可若是让小皇帝离京?这难题便解了?
想的这个,凤阳大长公主眼中难掩兴奋,“幼姝。这法子好。太皇太后闻着这消息,怕是要晕死过去的。”
说罢,不等谢元姝开口,她便接着道:“明个儿我特意和老祈王再谈谈这事,他毕竟掌控宗人府,他又最是知道明哲保身的,到时候若肯瞒着太皇太后,在朝堂上和韩谢两家站在一起,想必,太皇太后也没法子的。”
这么说着,凤阳大长公主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只是想到太皇太后如此暗藏心机,言语间还是有些不忿:“太皇太后这样算计我们韩谢两家,也不怕淮安侯府没有善终。她莫不是老糊涂了,才敢这样自以为是,下这样的绊子。”
谢元姝笑着道:“那便且让太皇太后得意去吧,想必您明个儿请老祈王往府邸来,太皇太后会以为,我们谢家已经入局。她已经在那里看好戏了呢。”
第280章 终章()
很快到了第二天; 慈宁宫里; 太皇太后对于老祁王往忠国公府从中周旋; 心里又怎能不急。加之昨个儿老祈王并未往她宫里递消息进来,她心里便愈发忐忑不安了。
这谢家; 难不成真的对韩家如此衷心?
也因着此事; 太皇太后这一大早醒来,就有些心不在焉; 气色瞧着比前几日还差了许多。
这样很快过了晌午; 景嬷嬷正犹豫着要不要劝主子去小憩一会儿; 却见宫女急急忙忙进来回禀:“娘娘; 方才从宫外传了消息过来; 说是凤阳大长公主殿下邀老王爷往谢府去了。”
闻言; 太皇太后难掩激动的攥紧手中的帕子。
这若不是凤阳大长公主已经入局,又何以这么快请老祈王往府邸去。
可见; 她这一招是走对了。
想到如今谢家入局,韩家即便获得江山,这江山也未必就能坐得稳,太皇太后的心情便前所未有的畅快。
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 就谢家这样庇佑小皇帝; 和新帝没有隔阂才怪。
而她,即便是死了,也无愧于祖宗了。
如太皇太后所想; 这日晚些时候; 老祈王果然入宫来了。
如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已经谋划妥当; 怕再生变故,太皇太后当即决议,明个儿便由她和老祈王在朝堂上抛出皇上禅位的消息。
因为太过激动,太皇太后足足留老祈王吃了一盏茶。
“娘娘,这老祈王肯替您去和凤阳大长公主殿下传话,可见还记得自己身上留着的是朱家的血液。您便放心歇息吧,等明个儿朝堂上,有老祈王和您配合,您不会输的。”
许也是因为景嬷嬷的宽慰,许也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太过疲惫了,如今好不容易看着韩家谢家一个个马上就要入局,太皇太后这晚竟然睡的格外的安稳。
天亮时,还是景嬷嬷叫醒了她。
太皇太后人老了,觉自然也少了,像今个儿这样睡这么沉,确实是鲜见。
景嬷嬷侍奉着自家主子净面梳妆,想到一会儿有一场硬仗要打,两人谁都未打破眼前这宁静。
这时,有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太后娘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自打那日太皇太后和陈敏长谈后,这几日陈敏一直都在自己的寝宫,一步不出。
今个儿肯一身盛装往她慈宁宫来,可见也是知道再无别的选择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许是因为昨个儿彻夜未眠,陈敏瞧着脸色憔悴极了,再浓的妆容都遮盖不住她的疲惫。
“正好,今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