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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嬷嬷缓缓开口道:“许是不放心离开西北太久吧,昭华大长公主和那孟氏斗了一辈子,又怎会留恋京城。”
赖嬷嬷的话让郑皇后不由轻笑出声。
只是看着昭华大长公主请安折子中提及,三日之后会带了裴氏往西北去。而等到明年开春,会亲自派人来迎娶宁德公主,还有陈家姑娘。
西北毕竟离京城遥远,分开两次迎娶,也太浪费时间了。
对此,郑皇后不觉有什么不妥。
毕竟在她看来,这事儿无足轻重。
赖嬷嬷却有些担心道:“娘娘,依着公主骄傲的性子,若知道会和陈家姑娘一同往西北去,怕是会闹腾呢。”
郑皇后嘲讽的笑了笑,讽刺道:“她也不看看她如今是什么处境。本宫若不是还用的着她,怎会这样纵容她。”
“皇上给她指婚,可这么长时间了,在京城给她赐下公主府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动静。可见,皇上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其实也是,她毕竟不是嫡出的公主,往日也不过是本宫偏宠她一些,她还不够格在京城设公主府呢。”
赖嬷嬷听着,也没多说什么。
郑皇后放下手中的折子,想着今日那萧氏入了谢家的门,听说还开了正门,不由似笑非笑道:“这谢家还当真是没有规矩,不过是续弦,却还开了正门。”
在郑皇后自然知道,谢家一直都是这样的惯例。
可这整个京城里,谁家续弦不是开了角门,偏他谢家不一样,郑皇后还是觉得谢家是故意想赚这个宽容的名声。
赖嬷嬷知道自家娘娘不喜谢家,可毕竟谢家如今已经把京城防卫的权利交出来了,这个时候,不适合和谢家有不快的。
看赖嬷嬷担心的样子,郑皇后如何不知她心里想什么,笑了笑,道:“嬷嬷,你放心,本宫如何能不知道轻重。太后寿辰在即,等太子登上皇位之后,本宫大可以找谢家秋后算账。”
说完,郑皇后又不由想到了太子。
今个儿谢家有喜事,连大皇子都前去贺喜了,可太子却孤零零一个人在佑安寺。
又因为大皇子如今被封为诚王,郑皇后不用看,就知道今个儿他是出尽风头。
毕竟除了太子之外,谁还能越得过他去。
越想,郑皇后心里越不舒坦。
“娘娘,这不管是气度还是声望,大皇子如何能越得过太子呢?他得意也不过是一时的。您何须忌惮他。”
“再过些日子太后娘娘寿辰就到了,太子殿下也就能回东宫了。到时候,您让朝臣上折子让太子监国。趁着太后寿辰的喜庆,皇上不会不给太子这个体面的。”
郑皇后点了点头。
是啊,当务之急是让太子监国,若太子能监国,大皇子即便是诚王,还能越得过太子不成?
不过除此之外,东宫子嗣也极其重要。
这么想着,郑皇后又吩咐赖嬷嬷道:“太医院那边调理身子的药膳让太子妃和郑氏都喝着,一天都莫落下了。”
赖嬷嬷笑着道:“娘娘,这些您就无需操心,奴婢都已经交代下去了。等太子殿下回来,这说不准,东宫很快就有消息了呢。”
郑皇后点了点头,不由又想到那日姨母那意味深长的话来。
她能看得出太子的野心勃勃,可除了野心勃勃,太子确实有些时候太不像话了。
这若真的是个知轻重的,就不会一次次的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来。
佑安寺那边,那和尚已经被杖毙扔到乱葬岗去了,可郑皇后却仍然有些不放心,怕这事儿还有人知道。
毕竟御花园那桩事,她一开始也是放心的。
可后来还不是出事了?
赖嬷嬷低声道:“娘娘,佑安寺是皇家寺庙,您每年给多少香火钱,那主持也不是不知所谓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若被皇上知晓,他怕也人头不保。如何会看着流言蜚语肆起。所以您就放心吧,不会再有之前那样的意外的。”
郑皇后很清楚这主持是什么秉性,暗暗叹息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有宫女进来回禀,“娘娘,听说恭妃娘娘晕过去了,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打发了太医院的人往长春宫去。”
郑皇后再没这样震惊的时候。
她是知道穆氏这些年郁郁寡欢身子不好的,可她即便身子不好,碍着她是后宫之主,也不敢时不时的叫了太医请平安脉。
可今个儿这样的日子,她晕过去的消息却传了出来。
怎么会呢?
而且还被皇上知晓,郑皇后如何能不疑心,这里面有人别有用心。
“说!皇上怎么会知道此事?!”郑皇后厉声呵斥道。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禀皇后娘娘,听说是惠安公主在御花园赏花,恰巧遇上了散步的婳嫔娘娘,两人正说着话,却见长春宫的宫女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恰巧被婳嫔听了去。”
“皇上今个儿又在婳嫔娘娘屋里用膳,许是婳嫔娘娘无意间和皇上提及了呢。”
郑皇后猛的一拍桌子。
这婳嫔,自打她怀孕之后,她从未为难过她。所有该享的尊荣也享了,可这个时候,竟敢背后通她一刀。
郑皇后再没这样动怒的时候。
皇上亲自指了太医院的人往长春宫去,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这若传出去,所有人只会是皇上毕竟是顾及穆氏这个发妻的。
而她,别人只会说她故意为难穆氏,身子不爽都不敢叫了御医往长春宫去,是她容不得穆氏。
确实,郑皇后承认自己容不下穆氏,可她也没真的苛责了穆氏,平日里用的东西也都是依照穆氏当皇后那会儿的惯例来的。
可这些,谁会记得。这个时候,别人也只会揪住她的错处。
“皇上怎能这样待我?”郑皇后险些晕过去。
赖嬷嬷忙扶了她,低声劝着道:“娘娘,这婳嫔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的,按说她能得了这么长时间的恩宠,也是有心机的。奴婢看,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才敢这样给娘娘难堪。”
郑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也气糊涂了。
可让她不甘心的是,婳嫔肚子里怀着龙种,她又能拿她怎么办。
而且,这件事情她若真的迁怒了婳嫔,只会惹了皇上更加震怒。
觉得她当真容不得穆氏。
她怎么做都是错的,想到自己养尊处优这么些年,稳坐皇后的宝座,却连区区一个婳嫔和穆氏都对付不了,郑皇后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娘娘,您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奴婢斗胆说句话,您不如顺势往长春宫去探望穆氏,这样,皇上即便想捉了您的错处,也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郑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竟然本宫去探望她?”
自打穆氏避居长春宫,郑皇后是一步都未踏足过长春宫。
对她来说,她高高在上,是皇后娘娘。
只有穆氏往她宫里的份,她又岂会屈尊往她长春宫去。
200。风向变了()
郑皇后正犹豫着; 就有宫女进来回禀; “娘娘; 淳嫔娘娘和宁德公主过来给您请安了。”
不用想; 两人肯定也闻到了风声。
郑皇后暗暗叹息一声; “让她们进来吧。”
两人缓步走进来,恭敬的给郑皇后请了安。
淳嫔迟疑了下,开口道:“娘娘,不如嫔妾替您往长春宫去。”
淳嫔说这样的话,想来她方才在屋檐下听到了赖嬷嬷的话。
宁德公主却不比淳嫔好脾气; 不忿道:“这颜氏也太胆大包天了; 怎敢在父皇跟前嚼舌根。母后这些年待穆氏已经算宽厚的了; 穆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郑皇后很清楚自己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可让她真的往长春宫去,倒不如杀了她。
所以; 淳嫔替她去,再好不过的。
这宫里谁人不知道淳嫔是她的人,淳嫔去了; 也算给够穆氏脸面了。
淳嫔见郑皇后没反对,缓声又劝着道:“娘娘,您也别太生气了。嫔妾倒觉得婳嫔未必是有意的,她年岁小; 一时间在皇上面前失口了; 也有的是。”
郑皇后此刻即便是追究; 她也不能拿婳嫔真的怎么样。所以; 现在谈这些,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郑皇后微微蹙眉,半晌开口道:“这阖宫里也唯有你是个恭顺的。不枉费本宫这些年给你体面。”
说罢,郑皇后又把昭华大长公主三日后离京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闻着这消息,淳嫔也不由有些意外,“殿下竟然不等到太后娘娘寿辰过后再走。”
宁德公主听说昭华大长公主要先带了那裴氏回西北去,心中本就不悦,更别说听到昭华大长公主有意让她和陈莹一同出嫁,她如何能忍的了这样的屈辱,直接就急的跳脚了,“母后,那陈莹算什么的东西,她不过一个妾室,也有资格和我一日出嫁?”
郑皇后就知道她要闹腾,暗暗叹息一声,道:“你这孩子,这西北离京城这么远,何况还是迎亲,怎好再折腾一次。”
此刻,宁德公主都要厌恶死陈莹了,可郑皇后言语间的不容置疑,让她又不敢真的闹腾起来。
可因为这样的委屈,她眼眶都不由红了。
淳嫔忙开口道:“宁德,陈氏和你一日出嫁,可到底她不过是妾室,还能有你的体面不成?这迎亲的队伍,自然也是以你为重,她还能抢得了你的风头不成?”
郑皇后也道:“就是,若你真的不喜她,这一路上也足够给她立规矩的。还怕她到了镇北王府,敢和你争宠不成?”
郑皇后说这番话,其实并不是真的有多疼爱宁德公主,实在是她也知道昭华大长公主的心思。若能提前挫挫陈莹的锐气,让她知道知道厉害,陈家也不会真的就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母后都已经这样说了,宁德公主也只能点了点头。
看她到底算是懂事,郑皇后拉了她的手,轻声又道:“你放心吧,有母后和你太子哥哥在,谁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听着郑皇后这话,宁德公主没有言语。
可心中却忍不住嘀咕一句,太子哥哥若真的宠着自己,又何以一次次的给她没脸。
可这些话,她丁点儿都不敢流露出来。
而此时的长春宫里
太医们才刚刚离去,穆氏脸色苍白的躺在金丝吉祥纹迎枕上,微微有些出神。
惠安公主刚送了太医离开,缓步走上前,坐在她身边,嘴角难掩笑意道:“母妃,我就说了,太子往佑安寺去修行,父皇心中早就厌恶太子了。这时候,您这一病倒,父皇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穆氏确实也没料到皇上真的会打发了太医院的人来。
这都多少年了,她虽是皇上的发妻,可却不得皇上喜欢。她此刻都没想明白,皇上何以给她这样的体面。
见她面色凝重,惠安公主宽慰她道:“母妃,您是皇爷爷挑选的太子妃,潜邸时身份就比郑皇后高。这些,天下人都知道。偏偏郑皇后这些年养尊处优,失了稳妥和谨慎。太子那日差点儿伤了父皇,虽是无心的,可这无心两个字,父皇如何能不细细揣摩。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早就急着取代父皇,坐上那个位子了。”
惠安公主说着,不由有些激动。
可想而知,父皇差了太医院的人来长春宫的消息传出去,阳陵侯府就再不复往日的被动了。
这几乎是一个信号。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今个儿谢家世子爷大婚,郡主还邀了嬿姐姐去,阳陵侯府终于能重新站在众人面前,不用像往日那样遮遮掩掩,战战兢兢了。
“这荣宠和衰败,都是皇上说了算。你父皇性子越发喜怒无常,我们还是不能失了往日的谨慎和小心。”穆氏说完,忍不住咳嗽几声,看得出,她心中还是有些惶恐的。
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忍了这么多年的苦,在宫里这么些年默默无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看她眼中的不安,惠安公主抓了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母妃,就太子和郑皇后的野心,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女儿可是听说,为了太后娘娘的寿辰,不少朝臣们暗中给太后娘娘送一座通体雪白的羊脂玉菩萨,这在往年,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可偏偏今年,寿辰既然已经在畅春园大办,皇后娘娘更是要给太后娘娘塑镀金大佛,这个时候,再有这羊脂玉菩萨,皇后当真是把太后娘娘当做父皇的生母了。尤其太子近来这些事,寿辰那日还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穆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事儿确实是皇后有些太大意了。她一时兴起,要大肆替太后贺寿。可她也不想想,连当年的太皇太后,也未有这样的体面的。”
惠安公主嘴角含笑,低声道:“若太后不是皇后的姨母,没有这样的关系,许还不至于真的招了父皇的猜忌。可偏偏,成国公府和淮安侯府这关系,如何能撇的开呢?太后也是老了,糊涂了。竟然也任由皇后这样折腾。”
话才说完,就听宫女进来回禀:“娘娘,淳嫔娘娘和宁德公主过来探望您了。”
惠安公主早就知道皇后不会无动于衷。可打发了淳嫔和宁德过来,可见她还是心虚了。
穆氏掩嘴咳嗽一声,也有些诧异。
很快,两人就进来了。
闻着屋里浓重的药味,还有穆氏苍白的脸色,两人自然不会疑心穆氏是在演戏。
毕竟这整个宫里都知道,穆氏这些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惠安公主看着两人进来,恭敬的给淳嫔请了安,又笑着看着宁德公主道:“二妹也来了。”
宁德公主心里冷哼一声。
她原不准备过来的,却被母妃拽了过来。
她真的不明白了,母妃怎么就这么怕事儿。父皇不过是随口差了御医过来给穆氏请平安脉,她当真还能东山在起不成?
母后坐上皇后的位子这么多年,她若真有这个能耐,也不至于等到今日。
惠安公主把她的不屑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感叹一声,这宁德公主,倒是不如淳嫔娘娘看的远呢。
她难不成以为淳嫔过来,真的是替郑皇后跑腿。
见惠安公主眼中的笑意,宁德公主也不知为什么,觉得碍眼极了,只撇头不再理她。
淳嫔却缓步上前,很是亲近的坐在床前,看着穆氏,声音有些哽咽道:“皇上既然打发了太医院的人过来,可见心中还是有姐姐的,姐姐便安下心来好好养病,没的再胡思乱想的。”
宁德公主诧异的看着母妃,她不明白,母妃何以这样对穆氏。
可惠安公主却是知道,淳嫔是已经提前嗅出宫里这风向要变了。
她仰郑皇后鼻息这么些年,膝下就宁德公主这么一个闺女,也无甚大的野心。
可肯定要替自己谋后路的。
她今个儿的这番示弱,也是像母妃表明态度,她并不欲和母妃为敌。一切,不过是形势逼人罢了。
惠安公主不得不佩服这淳嫔,尤其比起无脑的宁德公主,她觉得,淳嫔要聪慧灵敏很多。
穆氏听着淳嫔这话,心里暗暗一惊。她这些年身子确实不好,可因着惠安暗中的调理,倒也好了许多。
而今个儿这突然的晕厥,其实是惠安的计划。
她没想到的是,一切都要惠安给说中了。皇上真的打发了太医院的人来,而淳嫔,也往自己身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