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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怎么能这样呢?
她该怎么办才好?
伴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姑娘,奴婢知道您气不过。可眼下即便您想要回忠国公府去,又如何能回得去?”
自打姑娘出嫁,可从未踏进过忠国公府一步。
即便如今生了这样的事情,姑娘有回头的心思,可国公爷又如何能轻易就息了怒火。
谢云菀的眼中也充满了无助,如果不是今个儿姚氏闹腾那么一场,她起码还能欺骗自己说,是那朱裕瞎了眼,宠妾灭妻。她虽然不甘心,可暗中也不是没有想过,算计朱裕,只要自己能有了她的孩子,那些妾室又怎有可能爬到她头上。
可现在,让她如何放下身段去这样做。她还没有这么下、贱。
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她虽和朱裕大婚,可阖宫内外谁不知道她是清白之身,这桩婚事其实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现在,她不要再继续这样的错误了。
不要再这样被人羞辱了。
这么想着,她打发了伴雪收拾东西,就要回谢家去。
伴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劝慰的话还未说出来,便听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可不是祈王妃和朱宝茹来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谢云菀自嘲的勾勾唇角,也没和往日一样,给祈王妃行礼。
祈王妃暗暗叹息一声,她也未料到,会有人在姚氏跟前嚼舌根,事情会闹腾成这样。
可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一心为了儿子,她怎么就会错了呢?
何况,当初那纪氏是准备让谢云菀嫁给侯家二公子的,她这一出手,起码也算是成全了谢云菀,让她不用离京外嫁。
仔细说来,她其实是帮了她的。
可谢云菀又怎会这样想。
她眼中充满怨恨的看着祈王妃,哽咽道:“你怎能这样做?你怎敢这样?”
歇斯底里的样子让祈王妃瞬间冷了脸,也不怕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只听她一声厉喝,“不知规矩的东西!好歹你也是嫁到王府来了,该尊称我一声母妃。可你看看你现在这疯癫的样子,传出去可不让人笑话?”
谢云菀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反问她道:“母妃,我要怎么继续称您为母妃?原来,我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都是为了给朱裕冲喜。所谓对我的看重,也都是个笑话。也是我太蠢了,活该被蒙在鼓中。今日若不是世子妃闹腾一场,我怕是要糊涂一辈子了。”
祈王妃如何听不出她言语间的怨怼,暗暗叹息一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确实是瞒了你,可你也扪心问问自己,这桩婚事,你难道就丝毫没有获益吗?若不是我这么做,只怕你如今已经离京嫁给侯家二公子了。”
“哦,对了,还是给侯家二公子当续弦。若这么说来,我救了你才是,起码你嫁到祁王府,你该有的尊荣,我都给你了。在这府中,谁不尊称你一声二少夫人。”
谢云菀自认也算见过过不少人,可还是第一次见祈王妃这样恬不知耻的。
她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样的本事,让她都自愧不如。
她气呼呼的开口道:“你给我了尊荣?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阖宫内外谁不知道我还是清白之身,比起尊荣,我怕是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我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错了。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继续这样欺辱我。”
说罢,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气急败坏的就要冲出房间去。
只她才一只脚迈出去,却听身后祈王妃讽刺道:“好!你走!你尽管走!可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忠国公府,如今怕是没有你的位子了。回门那日,你都未踏进忠国公府一步,你以为,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回去,就能够让国公爷改变了主意。”
谢云菀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哭着就跑了出去。
看那她离去的背影,朱宝茹开口道:“娘,我看她真的是失心疯了。她离开我们祁王府,才要后悔死呢。”
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祈王妃心中其实又怎么能好过。
这哪家不是想着能够合家欢快。
何况,今个儿姚氏这么一闹腾,二儿子势必会听说,日后怕是更加不会亲近谢云菀了。
此刻,祈王妃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就因为这一桩婚事,祁王府被多少人笑话。
朱宝茹自然知道母亲的心事儿,她微微一笑,开口道:“母亲,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全错了。起码二哥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看她如今还知道宽慰自己,祈王妃心中更是一阵怜惜。
因为宁德公主闹腾那么一场,女儿的婚事也只能这样仓促安排下去。
她心中如何能不愧对女儿。
想着这些,她拉了女儿的手,哽咽道:“好孩子,是母妃让你受委屈了。”
“可惜,祁王府虽说是宗亲,这些年能自保已经是拼劲了全部的力气。若我们能和谢家一样有军、权,又何以至此。皇上又何以这样压着你郡主的封号。”
话才说完,就见段嬷嬷急急急走了进来。
“回禀王妃,方才从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镇北王遇刺了。镇北王世子爷御前请旨让皇上把永昭郡主许给她为妻,皇上竟然准了。这会儿,旨意也已经下了。”
祈王妃身子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嬷嬷。
这阖宫内外可都知道皇上是想把郡主许给卢家公子的。怎么突然间,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朱宝茹不由感慨一句:“人都道皇上宠着姑母,可看看现在,为了不得罪韩家,皇上竟然改了主意,把姑母指给了韩家世子爷。”
“这世家的女子,又有哪个能真正由得了自己。即便是姑母这样,也竟然这样身不由己。”
朱宝茹这番感慨,让祈王妃更是伤心不已。
凤昭院
皇上下旨把郡主指给韩家世子爷,芷东和芷青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可想到往日里,世子爷隔三差五就送了东西给郡主,两人又不免觉得,这桩婚事倒也不差。
起码,她们看得出,世子爷是把自家郡主放在心尖尖上的。
谢元姝正逗着雪团玩,一桩心事终于落定,她如何能不高兴。
却在这时,有丫鬟急急进来回禀:“郡主,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在后门闹腾起来了!”
谢元姝抬眸看着那丫鬟,示意她说仔细点儿。
那丫鬟缓缓又道:“大姑娘也不知在祈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哭着回来了。可守门的小厮碍着国公爷前些日子的话,也不敢放大姑娘进来。大姑娘一急之下,就拿了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说是若不放她进去,她就死给大家看。”
谢元姝也有些怔了怔,这倒是不像谢云菀的性子。
可能让她这样不管不顾,可见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可到底是什么呢?
谢元姝一时间也有些琢磨不透。
就在她琢磨的这功夫,谢云菀已经到了沉香院。
纪氏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暗暗叹息一声,徐徐道:“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样闹腾?”
因为之前打探回来的消息,纪氏看着谢云菀时,再不和往日一样。
甚至是,看着谢云菀这样闹腾,她心中便不由有些迁怒。
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好吃好喝当了谢家这么多年的大姑娘,她怎还这样不知足。
谢云菀却根本没有发觉纪氏的异常,哭着跪倒在地上,哽咽道:“母亲,我真的好委屈。祁王府竟然那样欺负人,您怕是不信,我今个儿才知道,祈王妃之所以带了朱宝茹来提亲,其实是打了让女儿给朱裕冲喜的主意。”
“她们怎能这样?女儿怎么说都是谢家嫡出的姑娘,是您肚子里出来的,她们怎能这样作践我。”
第179章 戳穿()
谢云菀不知的是,她说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拿了刀子戳纪氏的心窝。
阮嬷嬷不等她再开口; 沉声道:“大姑娘,即便真的是祈王妃做的有什么不妥; 你别忘了; 当初是你自己跪在殿下面前; 求她成全的。太太为了你费尽心思; 你这个时候再来说这些; 又有何用?”
谢云菀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往日里,她也颇给阮嬷嬷体面的。
可现在,她怒极攻心; 根本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个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你方才那话,不就是说我是咎由自取; 到底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让你敢这样目中无人!”
纪氏再听不下去; 气的险些没喘过气儿来,“孽障!孽障!”
见纪氏护着阮嬷嬷; 却不是自己,谢云菀一声嗤笑:“母亲; 您怎这样怕事。祈王妃都这样欺辱到您头上了; 您却连句重话都不敢说。我都要疑心; 我到底是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了。”
话音刚落,只见纪氏猛的一拍桌子,狠狠道:“来人!把这孽障给我轰出去!我从未生养过这样不知规矩的东西!”
说完,便有几个婆子走了进来。
谢云菀很是不忿,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氏。
怎么会这样?
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她以为只哭着回来,即便和母亲之前有再深的嫌隙,母亲也会护着自己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丁点儿都不心疼她。
到底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她还没想通,就被两个婆子拽着出了纪氏的屋子。
屋里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纪氏再没忍住,哭了出来。
“嬷嬷,我怎么就这样命苦,老天爷怎能这样惩罚我。”
阮嬷嬷也不由有些心痛,看着纪氏道:“太太,您万不能这样为难自己。奴婢已经派了人彻查当年的事情,若是小主子真的还在,肯定能让你们母女相见的。”
“太太这些年再是周全不过,老天爷也是看着的,否则那秘密何以会现在被戳穿。”
阮嬷嬷的话让纪氏多少是有了些宽慰,她哽咽道:“嬷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往日里,虽知道那孽障做了错事,可我内心深处,多少是怜惜她的,虽恨她不懂事,可到底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又怎能全然不顾。”
“可自从知道她不是我的孩儿,我看着她时,便觉得她愈发面目可憎。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仔细说来,她也是我精心养大的,我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纪氏这般说,可见心里有多痛苦了。
阮嬷嬷摇了摇头,“太太,您待大姑娘已经是仁至义尽。是她自己不懂事,一次次的惹您伤心。若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就不会这样一直错下去。根本就不是您的错。”
纪氏拿着手帕擦了擦泪水,“嬷嬷,你说我那孩子,这些年不知过得好不好?我这样疼着菀丫头,因着这个,我这些日子日日夜夜都在祈求上天,让我的孩子不要受太多的苦楚。”
阮嬷嬷迟疑了下,开口道:“太太,事已至此,这件事情也不该再瞒着殿下和国公爷了。”
纪氏听着她这话,不由有些恍惚。
半晌之后,她终于是点了点头。
而这日等到谢敬回府,纪氏终于是哭着把这些日子调查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谢敬也未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糊涂事。
他神色凝重,久久未开口说话。
纪氏一把抓了他的手,哭着道:“老爷,你可得帮妾身找到我们的女儿呢。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别提有多难过了。”
谢敬看她满目的伤感,反握住她的手,道:“我也说,我谢家就没那么不知轻重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
闻言,纪氏哭倒在谢敬怀里。
谢敬如何不知她这些日子藏了心事,可也只以为她是心疼菀丫头,直至这会儿他才知道,她忍了多少的委屈。
且说谢云菀被两个嬷嬷押着撵出了国公府。
伴雪看自家姑娘狼狈的样子,脸色一白。
谢云菀再没这样狼狈的时候,隔着门看着眼前宏伟的国公府,她几乎都不能相信,母亲会这样一丝情面都不顾。
伴雪上前搀扶着她,缓声道:“姑娘,方才奴婢听说几个下人说,皇上把郡主指给了韩家世子爷。”
谢云菀神色微沉,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伴雪看她这样子,声音颤颤道:“姑娘,这事儿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您也别怪太太,想来这会儿府中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旨意,而人心惶惶呢。”
这话却瞬间戳中了谢云菀的伤心事。
她还当母亲何以这样给自己没脸,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
皇上给小姑姑指婚的事情,让整个府邸的气氛都凝重极了。母亲这个时候,又怎还敢把自己留在府中,徒惹事端。
这么想着,她真的好恨,恨母亲这样的软弱。
看姑娘眼中的恨意,伴雪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您这样不顾一切的离开了王府,即便现在回去,只怕王妃娘娘也会为难您的。”
谢云菀紧紧抓着她的手,伴雪不由痛呼一声,可也不敢真的嚷嚷出来。
半晌的沉默之后,谢云菀自嘲道:“我怎么着都是他朱裕八抬大轿抬进祁王府的,祈王妃若还要半分脸面,就不该这样不管不顾给我没脸,否则,若真的闹腾开来,她也别想讨了好。”
这意思,姑娘是要回去了。
伴雪暗暗叹息一声,不由觉得姑娘方才行事有些失了稳妥。
可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很快到了第二天
谢元姝才刚醒来,还准备在自己房里用早膳,却见母亲身边的丫鬟流朱过来了。
“郡主,大太太一大早就往鹤安院去了,哭的很是伤心,听说当年在寺庙时,大姑娘被人给掉包了。”
谢元姝虽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不由有些震惊。
“奴婢还从未见过大太太这样哭过,若这事儿是真的,也不知道真正的大姑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呢。”
谢元姝你听着这话,急急就往鹤安院去了。
果然才进去,就感觉屋里一片凝重的气氛。
二太太,三太太,还有谢云萱也都在。
大家脸色极其凝重,可见都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
纪氏见她来了,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
谢元姝看她红、肿的眼睛,轻轻叹息一声,宽慰她道:“大嫂,这事儿您也往好的方面想。起码事情被戳穿了,大哥定会让人挖地三尺也把大姑娘找回来的。”
听着谢元姝的话,纪氏又没忍住哭了出来,“是我不好,我早该发觉的。菀丫头那性子,哪里像我和你大哥了。可我到最近才有了这疑心,都怪我太迟钝了。”
凤阳大长公主也未料到这事儿竟然真的发生在了纪氏身上,满目的愠怒道,“你也说了,那叫莫安的和尚破了戒,如今也只能从这莫安身上去查了。这说不准,当年他就是在寺庙中勾、搭了不知哪家的女眷。”
纪氏也是这么想的,可心中如何能不担心。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生怕自己太迟了。
谢元姝知道她的担心,柔声道:“大嫂,那寺庙虽比不得佑安寺,可但凡能往那里去的女眷,大抵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纪氏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如今,她也只能抱着这希望了。
下一瞬,她看着谢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