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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幺爷后面的话,白瑞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朝静园老和尚小声问道:“静园师父,你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静园老和尚沉吟半晌,说:“这个事情说蹊跷还真是蹊跷。吴显涛这个人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原先还到憬悟寺和我下过两回象棋,人挺精明干练,也很稳重,不显山不露水的,算是比较低调的。这个时候他突然露面出来,还真是不好说了,毕竟他的来路和渊源不比常人。会不会他真是被人布下的一颗棋子?”
白瑞峰沉吟半晌,不无忧虑地说:“静园老师父,你看会不会一直有人在卧牛村布一个局,我们现在都成了迷在这个局里的人?”
静园老和尚看了一眼白瑞峰,说道:“照这个状况看来还真不好说,毕竟卧牛村的情况太玄妙太复杂了。当初万展飞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同张韦博周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太放在心上罢了,以为这个张韦博就和那个盗掘东陵的孙殿英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是想趁着乱世之秋发点国难财。现在从种种迹象看起来,我和万展飞有可能当初还真是低估了他。当初我们在用一种假象迷惑他的同时,他或许也一直在用另一种假象迷惑我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张韦博可就真的是太狡猾,太工于心计了。而他之所以最终没有对卧牛村真正下手,并不是他听信了万展飞的蛊惑,而是没有寻找到好的时机。也许他一直在寻找恰当的时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到蒋介石会一败涂地,最后退缩到台湾,张韦博只好放弃卧牛村,跟着蒋介石躲到台湾去了。而卧牛村对张韦博来说,却是一个终身难醒的梦魇,即使到现在,他对卧牛村仍旧是念念不忘。唉!”
第153章 5(20)()
“我倒是觉得做这场梦的不仅仅是张韦博,还有比张韦博更具野心的人。”白瑞峰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蒋介石?”
白瑞峰点头。
“我和万展飞当初也这么分析过。”静园老和尚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是,卧牛村的秘密按理说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隐藏得很深了,他们又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线索的?”白瑞峰问道。
“或许,这个线索的泄露就是因为张连春。”静园老和尚说。
在一旁一直专注地听着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说话的张幺爷突然间听见提他父亲的名字,立刻接嘴道:“咋又扯上我老子了?都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和他有球的相干啊?你们不会连死去几十年的人也不放过吧?莫非还要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问个究竟?还真是连祖宗八代都不放过了!”
静园老和尚朝愤愤不平的张幺爷说道:“张韦昌,你别激动,我们现在只是在分析问题,看我们当初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并没有要责怪你老子的意思。”
“我晓得你们没有责怪他老人家的意思。再说,都死了几十年的人了,骨头都在棺材板板里头朽了,你们就是责怪他又有啥子用?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能把该担的责任往死人的脑壳上推,让死人来背黑锅,这不厚道。另外,那个张韦博,我晓得我老子对他一直是不服气的,早晚都背地里骂他是我们张家屋头出的败类。我老子咋可能跟一个败类狼狈为奸嘛!他的为人,我这个当儿子的,还是晓得一点点的。”
见张幺爷竭力为他死去的老子辩护,静园老和尚笑道:“好了,张韦昌,我们不提你的老子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晓得去解决就是了。”
“这话还差不多。”张幺爷说。
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对望了一眼,说:“现在我们还真不能在这儿久待,我们得赶到老林子去。”
【第三十一章诡异的狗叫声】
顺着狭小的洞口,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一行人等鱼贯而出。柴房里还是那么狼藉,几具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虽然显得并不恐怖,但却渗透出一股股凄凉的气息。
有野狗的身影在半掩着的木板门缝隙间鬼鬼祟祟地闪现了一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几具尸首,对这群饥肠辘辘的野物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静园老和尚神情凝重地看了眼柴房里的情形,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也是遇上这一桩桩事情了,老衲连超度他们的时间也没有,真是罪孽啊!我看还是暂时把他们安置到地洞里去,免得被野狗趁没有人的时候分吃了他们的尸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总得让他们落个全尸啊!”
听了静园老和尚的话,石营长和崔警卫也不等人吩咐,便开始动手把地上的尸首朝狭小的地洞里拖拽。白瑞峰和庹铮也不怠慢,吃力地搬动着尸首。
张幺爷的眼睛看不见,一脸木讷地站在原处,眼睛却是湿漉漉的。
搬完了尸首,石营长和崔警卫又寻了角落里的一块半大的残缺石板将洞口掩上,然后将散乱的柴草堆在洞口,拍了拍手,脸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静园老和尚说了句:“我们赶紧去吧。”说着率先出了柴房。石营长和崔警卫以及白瑞峰紧随其后。
庹铮迟疑了一下,上去搀扶住张幺爷,说:“老人家,你现在的眼睛不大好使,要不我先把你搀回你家里?”
张幺爷却说:“你搀我回去干啥?我也得去啊!”
“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啊!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候各人都自顾不过来,你怎么办?”
“咋办?最多老子的这把老骨头撂在老林子里就是了。现在,老子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往后越活越是累赘,还有啥好贪生怕死的?”张幺爷的犟性子又上来了。
庹铮虽然对张幺爷并不怎么了解,但也隐隐约约感觉出这个老头子的犟性子一旦上来,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要是再劝说两句,反而会激怒他,于是也不再多说话,搀扶着他朝门外走。
阴森的巷子里泥泞湿滑,搀扶着张幺爷的庹铮不时地提醒他选半干的脚印子走,可是任凭庹铮怎么提醒,张幺爷脚底下还是乱踩一气,一双老棉鞋很快便沾满了淤泥并且湿了个透。
张幺爷乱了步子,摇晃着身子,扶着他的庹铮脚下也乱了方寸,也只好跟着张幺爷在泥泞的地上一阵乱踩。
张幺爷也被他搀扶得很不得劲,于是挣脱了庹铮死死挽住他的胳膊,说:“你放手,我自己利手利脚地走还要好点。”
渐显气喘的庹铮却说:“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啊!”
张幺爷却说:“这条巷子里,老子的脚印子都镶满了,就是闭着眼睛,我也可以来来回回走上几百回。”
庹铮信了张幺爷的话,果然放了手,张幺爷却又说:“你还是把我的手牵着,稍微带着我点。”
庹铮有点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闭着眼睛也可以在这条巷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上几百遍吗?”
“闭着眼睛走路和眼睛瞎了是两码事。”张幺爷狡辩道。
庹铮对这个张幺爷好生无奈,只好又伸出一只手把张幺爷牵上。这样倒是比搀扶着张幺爷好走得多了。
而静园老和尚他们已经走出了阴森森的巷子,在一个转角处消失不见了,留下崔警卫站在巷子口等着庹铮和张幺爷。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盘,开阔的田野就出现在眼前了。田野显得空旷寂静,寒冬笼罩下的麦苗和油菜苗沉寂低调,肥沃的黑土在浅浅的绿色中斑驳地显现出来。一场蓄势待发的生机在寒冷的冬天里预演着。
张幺爷果然是对卧牛村的一草一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庹铮扶着他走在一条条狭窄的田埂小道上,他嘴里能够絮絮叨叨地说出走到哪个地方了,包括到了哪条沟渠,沟渠上用棺材板铺的便桥,沟渠边有一棵什么样的树他都说得分毫不差。
庹铮对这个张幺爷还真的开始刮目相看了,说:“老人家,你咋就像是能看见似的,你该不是装的睁眼瞎吧?”
张幺爷居然被庹铮天真的问话逗得呵呵地笑起来:“你咋个兴说瓜话哦?哪个愿意当睁眼瞎啊?”
突然,传来一阵“汪汪”的狗叫声。张幺爷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停住脚说道:“怎么是黑子在叫?”
庹铮看出张幺爷脸上的异样表情,也停住脚,问:“你听出啥不大对劲了吗?”
张幺爷停了半晌,又细听了一阵黑子的叫声,说:“黑子现在很怕,它像是看见了啥不该看见的东西了。”
庹铮对张幺爷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说:“啥是狗不该看见的东西?贼吗?”
张幺爷却说:“你眼睛看得见,你看黑子叫唤的时候尾巴是拖着的还是翘起来的?是不是后腿像人一样站起来的?”
庹铮觉得张幺爷问的话奇奇怪怪的,况且他现在根本没有看见黑子的影子,从声音传过来的方位判断,狗的吠叫声应该在前面几十上百米开外的一片浓雾里。看见那一片浓雾,庹铮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个诧异的疑问:周围的田野里都是清清爽爽没有一丝雾气的,怎么会在前面传出狗叫声的地方突然间起了一片白色的浓雾。这个疑问只是在他的心里闪现了一下,并没引起过多的疑问,他又略带几分好奇地朝张幺爷问道:“老人家,这狗叫的姿势还有什么讲究吗?”
张幺爷说:“这个讲究大得很!这狗要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这样子叫唤,就一定是有啥脏东西在附近逗留或者经过,因为半夜三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还有,如果这狗一直就这么“汪汪”地叫唤个不停,多半就是孤魂野鬼停留在那儿了,没有离开。如果,这狗在叫唤的时候后腿是直直地像人一样站起来的,而且尾巴是垂下来的,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逗留在附近的肯定是厉鬼!最吓人的是,狗边叫唤眼睛里还边流泪水,就证明逗留在附近的厉鬼有怨念……”
张幺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出几分神秘兮兮的味道,饶是在大白天,庹铮的背心处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冷飕飕的凉意。
“老人家,这可是在大白天,不是深更半夜,你说这话纯粹就是没有根据地信口开河。”庹铮说。
张幺爷却说:“我晓得这阵子是大白天,所以我才觉得黑子这样子叫有点蹊跷。”
张幺爷此时的表情隐隐约约透出一丝诡异。庹铮把张幺爷脸上的变化看得很仔细,脊背处又冒出来股股凉意。
“老人家,你该不会经常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听到这条狗这么叫唤吧?”
“不是经常,经常听见它这么叫唤那还得了啊?”张幺爷说。
庹铮不经意地转过头,看见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他们都停了下来。而崔警卫正朝他和张幺爷这边走过来。
庹铮低声道:“怎么老和尚他们也停下来了,不会他们也和你一样听出啥不对劲了吧?”
张幺爷说:“你看,我就感觉不大对头吧。静园的耳朵比我的灵光得多。”
庹铮还真开始相信张幺爷的话了,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崔警卫。崔警卫走过来说:“老师父叫你们就在这儿,别再朝前面走了。”
“有什么事吗?”庹铮问。
“不晓得,老师父就是这样吩咐的。”崔警卫说。
张幺爷这时却喃喃自语地说:“不对啊,大白天的,不该有脏东西出现啊!这狗日的黑子究竟看见什么了,叫得这么吓人!”
张幺爷的话又使庹铮凉飕飕的心使劲抽了一下,他和崔警卫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下,然后一起看着张幺爷……
【第三十二章敏感的心灵】
张幺爷按捺不住性子,朝前面的静园老和尚大声喊道:“静园师父,你听出啥不大对劲的地方了吗?”
前面的静园老和尚没有理会张幺爷。但黑子的叫声这时却停止了。
张幺爷喃喃地说道:“狗东西的耳朵还真是灵性得很呢。一定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张幺爷的话刚说完,就看见黑子的身影突然间从浓雾中箭一般地射了出来,直直朝着张幺爷这边疯跑过来。因为跑得太急,到了张幺爷的跟前收势不住,“呼”的一声射过了田坎,又一个急停急转,纵跃着到了张幺爷的脚跟前,在张幺爷的腿肚子上又是蹭又是咬裤管地撒娇。
张幺爷俯下身,拍着黑子湿淋淋的脖子,就像对小孩子般亲昵地说:“黑子,乖,跟老子说说,大白天的,你看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黑子摇着尾巴,伸出长长的舌头,“呜呜”地低吟着,就像小孩子受了啥委屈似的轻轻地抽泣。
张幺爷直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看起来老林子里真的是藏了啥脏东西了,连黑子也吓成这样了。”黑子的身子果然在不停地哆嗦着。
这时庹铮小声说道:“那边的雾好像朝着我们这边侵过来了。”黑子也朝着雾气弥漫的方向发出几声“汪汪”的叫声。
张幺爷有些担忧地问道:“真的有雾朝这边过来了吗?”
庹铮嗯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朝着他们这边侵袭过来的雾气。很快,前面静园老和尚和白瑞峰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了,就像被白茫茫的雾气溶解掉了一般。
庹铮小声说道:“这雾咋来得这么快。”
张幺爷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朝霞寺的时候也遇到过突然间起雾的怪事情。赶紧蹲下,别出声。”
听张幺爷这么说,而且声音还那么紧张兮兮的,庹铮将信将疑,看了眼张幺爷,又看了眼崔警卫。崔警卫此时的表情说不出是淡定还是紧张,他也正看着庹铮。而张幺爷已经蹲下,将黑子抱在怀里。
庹铮和崔警卫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也只好照着张幺爷的样子原地蹲下了,因为白茫茫的雾气已经侵蚀了过来,丝丝冷气将脸颊割得生疼。
“记住,把眼睛闭上,最好捂住耳朵,无论听到啥动静,都不要动也不要出声。这雾多半就是障眼法,那些东西只要不去惊扰,一阵子就过去了,不会惹啥大麻烦的。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张幺爷又朝庹铮和崔警卫叮嘱道。
庹铮和崔警卫对张幺爷的话当然是持怀疑态度的,可是听张幺爷说得那么煞有介事的样子,又不好不给他台阶下,所以只好不做声,相互间对望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而弥漫过来的雾气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周围的空间灌了个满。庹铮和崔警卫之间只相距了三四步的距离,而此时却已经看不见了。如此浓厚的白雾的确是显得有些蹊跷了。
黑子在浓雾中的低吟声变得愈加哀怨和凄婉。张幺爷轻声安抚黑子道:“黑子,别怕,别怕……”黑子果然就不做声了。
白茫茫的雾气突然停止了流动,世界在失去了所有的景象之时,周围的空间变得空旷而且寂寥。没有一丝声息,整个空间变得混沌一片。人在此时仿佛不是站在冷飕飕的旷野里,而是存在于鸿蒙之初的那种不太真实的状态中。一种独特的不期而至的孤立存在,会让人暂时迷失在空间和时间之外。
蹲在原地的庹铮越来越感觉到这雾气里的蹊跷成分。在他的记忆里,如此厚重的雾气是从来未曾见过也未曾经历过的。他索性闭上眼睛,用整个身心倾听着从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发出的哪怕是极其微妙的声息。然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极其凌乱起来,无论如何也难将心情平息下来,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动得很是厉害。
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来得突兀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