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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仿佛有电流从两人的心尖划过……
眸色升温,呼吸浊重。
景孟弦的视线轻扫过她微张的红唇……
目光紧敛,定格,发烫。
清峻的面庞,一寸,一寸,欺近向南……
两人滚烫的气息,交织着……
暧昧的因子随着四唇挪近,疯狂的在厨房里发酵……
向南情不自禁的轻闭眼帘……
卷翘的羽睫如蒲扇一般,因紧张而不住扇动着。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越来越紧,手心里薄薄的汗水,已然将她的手背浸湿……
而她的汗水,则把裱花袋也染湿了。
“向南,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饿……”
一记吻,就要落下的时候,忽而,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外面冲了进来。
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扼然停止。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阳阳一说完,都不等向南和景孟弦反应过来,便如一阵风般的卷了出去。
小家伙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数落了个遍,什么时候催不好,偏偏要在那种时候进去破坏气氛!!
又坏事儿了!!
阳阳一走,向南猛然回神,连忙尴尬的从景孟弦的怀里挣开了来,脸颊发烫,心存余悸。
唇舌忍不住的抿了又抿,仿佛那儿刚刚真的被景孟弦吻过一般。
相较于向南的尴尬,景孟弦倒显得坦然多了。
剑眉微挑,看了一眼即将完成的蛋糕,冲向南道,“最后一朵,你自己做吧!”
说完,大步迈出了厨房去。
走前,顺手落下了一颗鸡蛋在橱台上。
向南拾起来看了一眼……
微讶,心喜,而后,却是一片涩然。
鸡蛋上,画着一张简单却生动形象的容颜……
独独只一眼,向南就认出了自己来。
一张精小的,在鸡蛋上完成的画像,却精准的捕捉到了她五官的特点。
这得对她认识得多么深刻,方才记得她的所有的特征……
向南将鸡蛋捧在手心里,轻轻的在上面啄了一记吻……
就当,这是他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就当,这一吻,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告别仪式……
向南庆幸,刚刚那一吻,没吻到自己唇瓣上。
因为,那样她定会深深自责和羞愧的!
现在的她,是有身份的人了!
她是,路易斯的……未婚妻!!
向南端了菜和蛋糕上桌,“陈妈,吃饭了!!阳阳——阳阳——”
“来啦!!”
阳阳似乎被他们吓着之后,就直接躲到了露天阳台上去,向南喊了好几声,方才听到。
陈妈进厨房端菜,向南不见了景孟弦,问陈妈,“陈妈,景先生人呢?”
“大概上楼淋浴去了,身上油烟味太重,他经不住了吧!小姐,麻烦你帮陈妈上去叫叫先生吧!我这腿今儿风湿犯了,不太好使。”
“嗯,您先入席吃饭吧,我去叫他。”
向南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就上了楼去找景孟弦。
楼上房间众多,向南也不知他的房间到底是哪间,只能一间一间的寻着。
“景孟弦?”
她试探性的喊着。
打开每间房的时候,都会礼貌性的先敲了敲。
“景孟弦?”
始终无人应她。
直到最后一间门敲响,“景孟弦,你是不是在里面啊?该吃饭了!”
“别进来……”
声音有些沙哑,但终于,有了回应。
原来这才是他的房间!
只是,不知怎的,向南总觉得听他的声音,似有不适。
她敛紧秀眉,敲了敲房门,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
但,他的声音,似乎隐约有些发颤。
向南的心,不自觉揪紧,站在门外,想了几秒,却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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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景孟弦,你到底怎么了?()
向南的心,不自觉揪紧,站在门外,想了几秒,却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舒……”
‘服’字还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吐出来,向南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景孟弦垂首倚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大口大口,粗重的喘着气,额上有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往外涌……
他的脸色,白得有些骇人。
手搁在半曲的膝盖上,颤得有些厉害。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向南急了。
疾步就要朝他迎过来,却被景孟弦厉声喝住,“滚出去!!”
向南的脚步一顿。
身形,微僵。
停了几秒,再次挪动脚步,靠近景孟弦。
“我他妈让你滚出去!!听不懂人话??”
因她的违背,景孟弦彻底怒了。
偏头,瞪视着向南。
那双漆黑的眸底,此刻被猩红的色泽染得通红,甚是骇人。
一贯清冷的深潭里,没了从前那些沉稳,有的竟是一种向南从未见过的邪性。
迎上他的目光,她吓得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孟……孟弦,你……”
到底怎么了?
她回神过来,朝他疾步走近,却见景孟弦顺手拎起前方踏上的玻璃烟灰缸毫不留情的就朝向南砸了过去,“别过来——”
他一声粗暴的狂吼,声音哑得让人心疼,眼底的血丝乍现,好不骇人。
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向南的脚边,碎成了玻璃渣,往四处溅开,吓得向南捂着耳朵尖叫一声,“你干什么呀!!”
“滚!!”
景孟弦就像个狂躁的暴君。
“你到底怎么了?我看看不行吗?”
向南急得眼眶通红,然面对他的残暴,又不敢太靠近。
而楼下,陈妈一听这摔东西的声音,脸色一变。
“小少爷,你先吃着,我上去看看。”
她已经猜到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阳阳也脸露慌色,要跟着陈妈上楼去,“我爸妈吵架了吗?”
“没,应该不是。”
陈妈连忙拦住他,“听话,你在楼下乖乖呆着,吃饭,陈妈先去看看情况。”
“好吧……”
小家伙对于刚刚不合时宜的出现,还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冒冒失失的冲上去了。
只是,他还是颇有担忧,只好站在楼梯间下,巴巴的仰着颗小脑袋,看着陈妈行色匆匆的上楼。
果然……
一上楼,就见景孟弦正在狂躁的轰人。
向南身边全是玻璃碎渣子,随便踩一下,就能扎破脚,陈妈急忙迎了上去,“小姐,先出去吧!来,赶紧的……”
“我不出去……”
向南挣开陈妈的手,就往景孟弦那边疾步而去,“我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生病了,是不是?景孟弦,你……”
“尹向南,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忽而,地上的景孟弦起了身来。
他满身都是淋漓的热汗,甚至于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如今也被他的汗水染透了。
他的双眸,红得有些骇人,而视线却还涣散得有些厉害。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朝向南迈了过去,大手扯住她柔弱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扔。
向南知道他生病了。
也知道他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生病的事儿。
可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焦心……
“景孟弦,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摊开告诉我,你越是隐瞒,只会让我越担心你……”
向南想去拧开他的手。
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好疼。
那力道就像一把铁钳,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拧断一般。
她敛起秀眉,装可怜,“我疼,你快放开……”
但,景孟弦现在显然已经忘记如何怜相惜玉了。
他像扔垃圾一般的,将向南从门口甩了出去,“滚!!”
而后,“砰——”的一声,就将门狠狠地甩上了。
那门一摔,仿佛夹到了向南的心脏一般,她心口一痛,听得那“砰——”的一声响,整个人一惊,好几秒的都没缓回神来。
待向南醒过来,她开始急了。
门,已经被景孟弦从里面锁住。
她不停地旋门锁,但怎么都打不开。
向南只急得拍门板,“景孟弦,你到底怎么了?你开门啊!”
“陈妈,陈妈……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然后,回应向南的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听得她心头,一震又一震的。
整个心弦就被那声音揪了起来。
“先生,别这样……别把自己给伤了……”
听得里面陈妈在不停地安抚着景孟弦的情绪。
景孟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神情越来越恍惚,意志力也越来越薄弱……
他真怕自己会扛不住,就想要那白色的粉末,可是,他必须要熬下去。
他不能再被这该死的东西控制自己的思维了!!
门外,传来向南那焦急的喊声。
“景孟弦……”
“你开门……”
“让我进去看看你,行吗?”
“景孟弦……”
“……”
向南温柔的声线,如涓涓流水般的涌进景孟弦的心头里来。
仿佛给麻痒难耐的他,注入了一道清爽舒适的泉水……
他坐在沙发上,急喘了口气,沙哑着声线同陈妈道,“你让她回去。”
他的手,无力的搁在腿上……
手指间,有血,正不停地,一滴一滴往外涌……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甚是骇人。
“先生,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陈妈提议。
景孟弦拒绝。
就让这肮脏的血液流下去吧!
痛些也好,或许他还能清醒一些!
景孟弦闭着眼,意识涣散的将头倚在沙发靠背上,任由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流……
涣散的思绪里,满满都是向南那张清秀的脸蛋。
时而温柔……
时而焦急……
时而愠怒……
时而执拗……
那所有的情绪变化,都独独只为他……
心弦,被拉扯得一凛一凛的……
呼吸,时急,时缓。
短短促促,仿佛随时要窒息了一般!
门,轻轻拉响。
向南急切的迎了过去,“陈妈!!让我进去看看他……”
她推门,想要进去,却被陈妈拦了下来,“小姐,别这样,先生现在心情不好,他谁也不想见。”
“好!不想见,那我不进去!但是,陈妈,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向南的担忧写在眼底。
陈妈眼神闪烁,“其实先生没什么事儿。”
“没事?”
向南自然不相信,“没事的话,他怎么可能摔东西?我见他脸色煞白,满头是汗的。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陈妈,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吧?一定是得了什么病,怕我担心,不敢告诉我,对不对?“
向南只能靠自己猜的。
“真不是,小姐,你别乱猜!先生的身体好得很,来!咱们先下去吃饭吧,先生洗个澡就出来了。”
陈妈哄着向南下楼。
向南不依,她总觉得景孟弦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一定是生病了!
她急着想进去看看他,却忽而,卧室门被打开来,景孟弦那抹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闹够了没?”
清冷的声音,如冰窖一般,没有半分的温度。
向南抬眼看他,“你没事吧?”
她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了景孟弦还在渗血的手指上,她心下一慌,抓起他的手道,“赶紧先上点伤药吧!”
景孟弦漠然的甩开了她的手,没理会她的关切,径自步下楼。
陈妈急忙跟了上去。
向南缓神了半秒,半响,也跟着他下了楼去。
却见他,端起桌上的菜肴,齐齐扔进了垃圾桶里去,连带着碟子一起。
毫不留情,没半分温情!
阳阳只呆呆的在一旁看着。
“你干什么呀?”
向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冲上来拉住他,眼眶有些泛红。
“回去。”
景孟弦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冷凉的视线,如刺一般,射向向南,“以后再也不要过来了!带他一起走。”
他,指的是,阳阳!!
向南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里头的愠怒,仰头,与他冰冷的眸光对峙着,”景孟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滚!!”
景孟弦回应她的,单单只是一个字。
说完,转身,就径自上了楼去。
向南垂落在双肩的手,不自觉的篡紧。
抬首,望着他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向南终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景孟弦,我要结婚了!!”
果不其然,前方的身影,半僵。
脚步顿住,站在那里,没动。
向南的眼眶微红,“今儿这顿饭是阳阳在电话里请求我,他说让我陪他爸爸吃一顿温暖的饭……可能你不在乎孩子的感情,可是,阳阳很爱很爱他爸爸,至少这顿饭……他期待了好久……“
可是,却被他,全数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去!!
景孟弦垂落在双肩的大手,不自觉的篡紧。
“说完了吗?”
他冰冷冷的声音,再次穿透空气而来。
那样的温度,让向南有些窒息。
她没说话。
景孟弦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头亦没回的上了楼去。
留下向南和阳阳站在那里,盯着他落寞的背影,发怔……
…………………………………………
从景孟弦的家里出来,向南和阳阳的情绪有掩不住有些失落。
最后,俩人干脆就在kfc里解决晚饭问题了。
“向南,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过来的……”
阳阳率先道歉。
向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涩然一笑,“很失望,是不是?”
“也不会。”
小阳阳摇头,啃了一口手里的汉堡包,抬起脑袋来,“向南,你说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向南摇摇头,没有头绪。
她吸了吸身前的冷饮,一声感慨,“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真的生病了吗?”
“他是因为生病了,所以不要你和阳阳了吗?他怕我们担心?”小阳阳说到这里,忽而就急了,握住向南的手,“向南,我爸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他不想让我们难过,所以才赶我们走?”
向南听得儿子这么一说,脸色不自觉白了些分。
“宝贝,你别乱想,你爸是医生,就算真有病,他会让自己没事儿的。”
这话,向南自然也只是为了安抚安抚儿子。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是医生,那也定不是能够救治百病的,如果他真的病了……
向南如是一想,也有些慌了。
“我问问你云叔叔。”
向南说着,就要打电话给云墨。
可转念一想,陈妈都不愿意她,而云墨又同景孟弦从来都一个鼻孔出气的,要他叮嘱不能说的话,自然自己想要从他那套出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