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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大费周折，就为了调查顾琅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你觉得，有比这个更快的办法？”
“……”
“放心，就算肖衍和夙允霖都知道了，我也问心无愧，说到底，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夙允霖好，顾琅青身上的秘密，才是打开夙允霖心结的关键。”
陈时忍不住有些吃味，“你对夙允霖倒是极好。”
……
等柴君南做完这一切，安心等着结果出来的时候，顾琅青忽然动了动身子，薄如蝉翼的眼神颤动，竟是要醒来的节奏。
“这么快，你究竟放了多少剂量？”
柴君南看向一旁的陈时，压低了声音责备。
陈时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他毕竟只是个半吊子医生，况且这么多年忙着打打杀杀，带领一帮兄弟混饭吃，对药品的剂量自然也就没什么把握。
结果还没出来，看样子他也等不到结果出来了，柴君南忙从里面出来，脱了白大褂，戴上了金边眼镜，又恢复了平日里风雅斯文的模样。
顾琅青悠悠转醒，隐约好像看到柴君南穿着一身白衣，这会儿视线清晰了，一身的白衣的反倒换成了陈时。
她只当自己看花了眼，本来穿着白大褂就是陈时才对。
“顾小姐感觉怎么样？”
老实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感觉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连梦都没做一个就醒来了。
“陈医生，催眠是不是对我不起作用？”
陈时被问住了，不是没有作用，而是压根就没催眠，他若是乱说一通，岂不是要露馅，饱含深意的向柴君南求救。
“这个……”
柴君南道：“陈医生做催眠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些情况，可能是那次意外本来就不在你的记忆力，所以，我们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那她来治疗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套说辞顾琅青或许会信，但若是肖衍听了，只怕是要起疑心了，柴君南眼眸流转，又补充道：“不过，通过这次催眠，也证明顾小姐怕水很可能与当年的意外并无关系，所以，这与跟顾小姐的心理有很大的关系，若是顾小姐能试着去靠近水，缓解对水的排斥，兴许很快就能摆脱对水的恐惧。”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加上他又是肖家的私人医生，顾琅青虽心有疑虑，却还是将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
“琅青，你怎么样？”
楚湘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她过来了，忙问。
顾琅青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楚湘没好气的看向她身边陈时，“庸医！”
陈时心里着实委屈，只心道柴君南和这个女人倒还真是天生一对，连看人的脸色都如出一辙。
肖衍豁然起身，目光越过陈时，朝着他们水榭尽头望去，冷冽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让人发凉的寒意，“柴君南呢？”
第65章 闹事（）
肖衍只是不见柴君南，所以才随口一问。
只是他口气清冷，天生一双犀利到让人无处遁形的冷眸，加上陈时心里有鬼，一时间有些心虚，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心里暗自着急，面上便不自觉冒出了点冷汗出来。
“陈医生，你很热吗，出了好多汗啊？”
楚湘凑过去，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有些奇怪的问。
肖衍深眸微眯，倒是多了几分怀疑。
陈时被两人同时盯着，正准备开口，就听得脚步声传来。
“不好意思，闹肚子了，让各位久等了。”
柴君南人未到声先到，捂着腹部进来，倒真像是闹肚子似的。
“你没事吧？”楚湘有些担心，嘴上嘀咕着，“这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肚子了。”
“没事……”
柴君南宽慰她几句，这才看向从他进门就一直用审视的鹰眼盯着他的肖衍。
“肖少爷，看来催眠的方式对顾小姐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怕是这症结还是顾小姐的怕水的心理在作祟。若是能找个专业的游泳老师来专门教导顾小姐，只要顾小姐愿意尝试着去亲近水，相信解决对水恐惧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他这一番话说了跟没说是一个样。
肖衍眸色平平，总觉得这个柴君南和陈时两个人之间有些猫腻，直觉这两人关于顾琅青的事有意隐瞒，却又想不出，顾琅青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们隐瞒的。
莫非……
他想到一种可能，顾琅青忘掉的记忆或许藏着一个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肖衍将顾琅青送回公寓就开车走了。
顾琅青看了时间，这个点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夙允霖今日在家休息，怕是也饿了，索性去附近买了菜。
等她回来，公寓前听着一脸车，顾琅青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明尧的车。
心里一急，忙打开门，几道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客厅里。
“夙总监，听明瑜说昨晚多亏了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是点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明尧一脸讨好，弯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夙允霖。
“明先生客气了，明瑜是我手下的艺人，昨晚的事，错不在她，我身为圣庭的艺人总监，帮她不过是分内之事。”
夙允霖客气的拒绝，将东西又塞了回去，温润的视线有些微凉的望了明瑜一眼，众人皆知，他最不喜艺人私下里送礼，也从来不收取任何人的贿赂，公事公办才是他做事的态度，明瑜虽然不属于他直接负责，好歹在公司待了两年多，不可能不知道。
明尧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更加热情的将东西给夙允霖放下了，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见肖少爷的，此时肖少爷不在，自然是要好好巴结这位肖家的表少爷。
顾琅青那个丫头也不是哪里修来的福气，不仅与肖衍相识，还与肖家的表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两年，还将他们瞒的滴水不漏，若不是明瑜提起，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夙总监，来头这么大。
不管是明瑜还是顾琅青，只要他明尧的女儿能有一个攀上肖家的少爷，那便是极好的。
对于他们不请自来，夙允霖既不欢迎也没有赶人的打算，眉梢中隐含的倦怠显然说明了他此刻的态度。
明瑜有些尴尬，都怪巧巧多嘴，才让她硬是被父亲拉来，昨晚夙允霖替她解围，她自是心存感激，但是倘若不是夙允霖要她暂停一切行程，回家休息，她也不会枉顾他的意思，偷偷前去赴宴。
现在闯了祸，夙允霖只怕对她的印象就更差了，此时还坐在这里惹人嫌，实在是得不偿失。
“父亲，夙允霖公事繁忙，我们还是快走吧。”
免得留在这里惹人烦。
明瑜趁着漂亮的脸蛋，脸上没有一丝谢意，反倒是慢慢的不甘心。
“怎么说话呢，昨晚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还不给夙总监道歉？”明尧当即呵斥明瑜，明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豁然起身，倒被明尧硬是拽着给坐了下来。
“夙总监，您别生气，我们家明瑜就是被宠坏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夙允霖端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平静的看着这一对父女在自导自演，实在没什么耐心，再接着听他们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眼皮上扬，顺着他的话说：“那就请明先生将明瑜带回去好好调教，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来公司找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明尧被他一记逐客令无形中删了一巴掌，久经生意场，脸皮早就练就的比城墙还厚。
明瑜这边行不通，心思一转，又将主意打到顾琅青身上。
“夙总监，明瑜我一定好好调教，但是，今日来，明某不只是为了明瑜，还为了我另一个女儿——琅青。夙总监看重我们家琅青自然是琅青的福分，但是琅青毕竟是个姑娘家，这样一直住在夙总监家里怕是不太好，若是可以，我和她妈妈来，想要将琅青带回去。”
“美琴，你说，对吧？”明尧扯了扯身边的顾美琴，他想着，眼下顾琅青与肖家两位少爷都有联系，先将她带回明家拉拢拉拢感情，日后，不管是她与哪位成就了好事，自然不会忘了明家对她的好。
顾美琴上次来这里大闹一场，错把肖衍当成了夙允霖，本就怕得罪了肖家给顾琅青添麻烦，这会儿见了正主，见这夙总监说话着实不客气，生怕顾琅青住在这里受委屈，自是想要将她带回明家去的。
“夙总监，琅青这孩子自小单纯，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还是回家的好。”
顾美琴顾忌着夙允霖的身份，没有上次不知情时的张扬跋扈，语气委婉了不少，但面对着夙允霖，语气还是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夙允霖是个专门玩弄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似的。
夙允霖自是听得出来，温润的眸子骤然冷了几分，深深的睹了一眼顾美琴，他没有解释，只是语气比之前更加强硬和笃定。
“琅青是个成年人，要住在哪里，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若是想离开，我不会拦着，她若是想留下，那便是谁也带不走。”
他目光如炬，坚定如石，意思很明确，只要琅青不愿意，就算是身为她母亲的顾美琴，也休想将她带走。
“你……”顾美琴闻言，先是一怔，后又是气上心头，因着明瑜昔日的挑拨离间，本就没把夙允霖当成好人，此时更是怒火丛生，不顾明尧的阻拦，就厉声怼了回去，“琅青是我女儿，我想带她走，旁人也没资格阻止。”
“母亲？”夙允霖一声冷笑，沉静如水的眸子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里，而后目光寒意骤增，直教顾美琴骨子里都跟着一寒，被他一时的戾气唬住，就听他凉薄的哼了一句，“您可真是个好母亲。”
顾美琴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里埋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脸上不由得发烫，定睛一眼，眼前的男人虽然器宇轩昂，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不到三十岁的毛头小伙子，竟敢指责她不是个好母亲。
“我不是个好母亲？你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霸占着我女儿，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自己的额女儿我养得起，不需要别人包养！”
顾美琴将最后‘包养’二字咬的格外的重，愣在门口的顾琅青只觉得一桶冷水从头顶上浇下，将她本就悬着的一颗心狠狠的冲击着。
‘包养’那两个字更是像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脸上。
“顾、美、琴，”眼见着事情发展超出了掌控，明尧急眼了，忙呵斥她，“怎么跟夙总监说话呢？”
顾美琴对夙允霖的误会本就大，这会更是怒火丛生，连明尧的话都听不进去，还甩开了他扯住她的胳膊，“你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怎么教训女儿，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琅青，我非带走不可。”
“顾、美、琴，你瞎说什么呢？”明尧怒目圆睁的警告，狠狠的扯了顾美琴一把，若不是当着夙允霖的面，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
明瑜本来还不愿意来，这会儿看着好戏上演，尤其是看到门口的一抹人影，心里更是止不住泛起冷笑。
顾美琴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她倒是真该好好珍惜和顾美琴如今看似和谐的‘母女’关系，说不定将来，她能帮着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
今日，她姑且倒要看看，经过顾美琴这么一闹，夙允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包容顾琅青。
夙允霖没有半分怒意，任凭顾美琴像个泼妇一样对她叫嚣，等到明尧再次赔上笑脸准备道歉时，他直接伸了手，打断他。
他缓缓起身，朝着顾美琴的方向走了几步，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忘了，您不知顾琅青这么一个女儿。”
顾美琴睁大了眼，一瞬间如遭雷劈，刚才还张牙舞爪，现在倒是僵硬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夙允霖眸子沉了几分，伤痛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他侧眸，眸色如辰，深不可测，“毁了一个还不够，还想再毁掉一个吗？”
他几乎毫不留情，明知道这句话对这个不明是非又自私自利的女人伤害有多大，却还是说出了口，他不希望有人扯顾琅青后腿，谁都不可以。
他答应过那人，要好好照顾琅青，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两人之间的对话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听得懂，顾美琴看着夙允霖的眼光一瞬间变得恐惧，死死的低了头，不知道他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多少，更怕他将当年的事情抖出来。
明瑜狐疑的看着顾美琴，凭她对她的了解，除非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否则不会让这个女儿露出这么表情。
难不成，顾琅青身上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母女俩究竟隐瞒着什么？
明尧虽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眼下本该是和肖家的人搞好关系的，硬生生的反倒像是撕破了脸皮。
见夙允霖似乎对顾美琴有抵触，却有意维护顾琅青，意识到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底部，忙在一旁打圆场。
“夙总监，美琴是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可别跟他计较……”
“……”
明尧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长串，没人回应他，夙允霖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顿时脸上挂不住。
“琅青，你回来的正好，”明尧正苦恼被顾美琴和明瑜搞砸了事情，不经意间瞥见站在门口的顾琅青，顿时像看见了救星似的，快步上前，不管顾琅青愿意不愿意就将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几个人跟前。
“琅青啊，爸爸今天和妈妈来，是为了你姐姐的事情来向夙总监道谢的，这不，你妈妈说错了话，惹夙总监不高兴了，你跟夙总监说说，别跟你妈妈计较。”
顾琅青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她上前，如水的眸子清澈极了，。
她在顾美琴跟前站定，眼眶有些发红，更多的是失望，“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只配被人包养吗？”
“不是，不是，琅青，你听我解释……”顾美琴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却被顾琅青避开了，“不是什么？闹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闹一次，非要逼得我无家可归才肯罢休吗？”
“琅青，你听妈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是为了你好，明家养得起你，你住在这里，只会受委屈，妈妈做这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回明家，过上好日子，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够了，”顾琅青低吼，眼眶已经盛满了眼睛，她模糊着视线，定定的望着母亲的脸，“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你听过我，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一次又一次的听着明瑜在挑拨离间的时候，可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从小到大，你处处护着明瑜，宠着明瑜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也会伤心？”
“琅青……”顾美琴第一次见她哭，眼泪像打开了缺口，一发不可收拾，顾美琴慌了手脚。
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面对女儿的一句句质问，她又有哪句回答的上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的明瑜见话题扯到她身上，不满的哼了一声，提着包包，径直往外走，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寓。
“琅青，你误会你妈妈了……”明尧见状，想要当和事佬，顾琅青没有给他机会，与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