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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现在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谈一下今后的安排。”
第二百八十三章 疯狗精神的再现(上)
齐大乓望着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犹自冒着热气的方巾轻轻搁在桌上,平静说道:“既然你不想回皇宫,那就不要回了,既然你不喜欢帝国,那也就不要在左天星域呆了。”
“虽然联邦不能回,但我想百慕大依然是个不错的目的地,我相信以你能力,在那片冒险天堂星域之中,一定会过的非常愉快。”
“当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认真说道:“组织肯定会发起对你的连绵追杀,不过说实在话,像你我这样的人,不那么容易轻易被人杀死,更何况你还有那位公主殿下的帮助。”
许乐安静听着,眯着眼睛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你杀了他?”
齐大兵表情微微一凝,旋即平静说道:“革圡命向来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运动,是暴风骤雨不是轻风细雨,革圡命是洗礼,草命走进化,是旧的腐朽的去,新的积极的来,以少数人的牺牲来谋取大势上的前进。”
“废话很多。”许乐静静望着他。
“我给过他机会,刚才我如此莽撞愤怒地冲进来,质问他,结果他有什么反应?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没有改变这个荒唐的想法,他还是想把你推上皇帝的宝座,更令我感到不屑的,他居然都没有愤怒,他没有训斥我,那他是在害怕我?还是想保持表面的平和,稍后对我发起激烈的反攻?”
齐大兵眉梢微挑,往常锋利冷冽的眼眸里全是轻蔑嘲讽之意,说道:“正是他的平静促使我下了决心,。为了向你表达那该死的诚意,他把楼道里所有的人全部赶走,那么当他走出这个房间时,命运就已经注定。”
“你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你将背负杀害组织高级领导人的罪名。”
许乐目光微垂,默然望着面前的茶杯以及桌对面唐志中老人喝剩的那杯残茶,想着先前房门关闭前那个苍老疲惫的身影,想着楼道里某处正被拖进阴影中的老人遗体,眉头不禁缓缓皱起,明白自己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了一场抵抗组织残酷的夺权战争,亲眼目睹了一场冷血的谋杀。
“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准备。”他抬起头,静静看着齐大兵,问道:“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齐大兵的音调微微调高,显得有些尖利,哈哈笑了很长时间后嘲讽说道:“你可以把这看成很简单的政治斗争,现在的组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而不是像这几年一样,把锐气全部磨灭在什么狗屁委员会的推诿扯淡中。”
“这和我以前对你们的印象完全不同。”许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以集权的方式来对抗帝国皇朝的集权统治?以谎言来对抗谎言?我很厌恶这种方式,而且我相信你想得到的不止这些。
听到这段话,齐大兵沉默了很长时间,有些烦躁地抓起湿毛巾扔到桌角,皱着眉头说道:“当然,我要的东西更多一些,你应该已经不记得,组织里很多人都刻意忘记了一点。”
他抬头望着许乐,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也姓怀,我是白槿怀氏皇族的边缘子弟。”
“所以?”许乐看着这张表情淡漠的脸,继续问道。
“墨花星球上的战争很激烈,呼啸的子弹没有生着阶级歧视的双眼,对于它来说,皇族还是贱民奴隶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怀草诗死在联邦军队手下的可能牲很大。”
“只要这位公主殿下死了,宫里那位暴君便将绝后。到那时,拥有整个抵抗组织全力支撑的我,向整个宇宙表明自己的皇族身份,通过隐藏在官方的间谍联络各部重要官员,到那时我振臂一呼,无论是底层民众还是贵族,除了推举我当皇帝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齐大兵表情冷冽地叙述着自己的计划,眉眼漠然,眸子里却隐隐可以看到某种无形的野火正在燃烧。
“当年老师培养我,沃斯领袖看重我,选择我为接班人,和我的皇族身份有极大的关系,我甚至认为,我年轻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安排我的人生,而且我也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齐大兵的语气骤然寒冷,盯着许乐的脸,阴沉说道:“然而当年你第一次以联邦逃犯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天京星,被囚禁在大师范府里,很少与我联络的老师居然不惜让我曝露身份也要救你!沃斯那个老糊涂甚至把整个抵抗事业的前途都放在你的身上,不惜背着mài国的罪名也要和联邦合作!”
“直到现在,你居然成了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一夜之间所有的判青都改变了,那个死去的老头还有委员会里顽固的政治投机者都认为机会到了,他们选择了你。”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命运选择了你,那我呢?你为什么身上也要流着那么肮脏的血?为什么我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的安排,你却要出现把我的一切都夺走?”
齐大兵霍然起身,锋利的目光自蔓延狂烧的野火间穿来,死死地盯着许乐的脸,愤怒而寒冷咆哮道:
“虚君共和要一个人当皇帝?那也应该是我来当!我也姓怀!
……
……
许乐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然后说道:“你是一个疯子,你要推翻皇帝的统治,结果却只是想着自己当皇帝,那你的革圡命意志呢?你的洗礼呢?你的狂风暴雨呢?你的进化呢?”
“怎么,难道这样不行吗?”齐大兵嘲讽望着他,摊手反问道。
许乐沉默片刻,直接说道:“只要我活着,那就当然不行,像你这种人,不要说当皇帝,就算你继续活下去,想到要和你抬头看同样的星空,我都会觉得恶心。”
“果然很大义凛然。”
齐大兵似笑非笑望着他,嘲讽说道:“可你能做什么呢?你不敢杀我,你越大义凛然,你越不敢杀我,无论那个胖妇人值不值得你放弃皇位,为了扮演你一直以来的大义凛然形象,你也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当然。”他摊开双手,冷漠说道:“我不会愚蠢到用那个胖妇人的xìng命来威胁你自杀,我只要求你离开,永远不要谈论起今天的内容。”
许乐沉默生在桌旁,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
齐大兵微微蹙眉,指着身后那扇将要迎来斜rì照拂的小窗,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这里跳下去,然后马上离开帝国,我就放人。”
许乐抬头眯眼看着他的脸,说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放人,然后把楼里其余的人放了,我可以不参与你们组织内部的斗争。”
齐大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你应该搞清楚一点,现在只有我有威胁你的资格,你却没有威胁我的任何手段。”
许乐双肩微沉,一直虚握着茶杯的手掌,在桌面上缓缓拉开距离,掌心相对,看着他说道:“我是在用你自己的生命威胁你,然后我想告诉你一件很少有人了解的事情,我从小到大都不受任何人威胁。”
齐大兵忽然感觉安静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明明自己最亲信的下属已经控制了整座楼层,应该没有人能够打扰此间的谈判,皱眉说道:“人只要活着,就必然会受威胁,因为他们总会在意一些人或事。”
“但我一直拒绝进入这种处境。”
许乐回答道:“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活的多么辛苦,如果面对威胁我必须接受,那么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在联邦的那些敌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过敢用我的友人亲人威胁我,因为一旦失败,他们会面对一个很可怕的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极寻常的事实,齐大兵的目光却变得极为警惕,因为他听出了某种不容撼动的意志。
强悍的意志来自于强悍的事实,当年在联邦,莫愁后山那位夫人试图用李维来威胁许乐,许乐在宪章广圡场踩雪苦思一夜,借钟夫人之后化了此局,然后潜入S2杀死麦德林,毁了邰夫人筹谋已久的布局,而在这段过程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威胁。
被那些大人物威胁成功过一次,他的亲人友人爱人便会因为他而不断地陷入危险之中,许乐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状况发生,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从那之后,包括帕布尔总统在内的所有敌人,在对与他相关的人物动手之前,都要思虑良久,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小】其实怀草诗以前就做过,《小】那年我和她被囚禁在大师范府中,《小】她试图用苏珊大妈威胁我投降,《说】但我没有答应,《网】她也不敢做进一步的尝试,《提供】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对她说过一番话,因为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逼着做某些事情,你要把我逼入绝境,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疯狗。”
许乐从桌旁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看着齐大兵,说道:“今天我对你再重复一遍,如果你敢试图伤害大妈,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恶狠狠流着口水,盯着你的小腿骨,不惜一切代从也要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咬的你浑身伤口,流脓不止,全身腐烂而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同你妈的门
许乐站了起来,不停用刻意保持的冷漠表情和癫狂语句刺激着桌对面的齐大兵,平静的目光像是没有风拂过的湖面,但又随时保持着可能踊动翻滚的征兆,落在对方的外衣上,仿佛直刺入内看到了那把枪。
桌对面的那个男人很强,当年在地下水道和汽修厂的两次交手,虽然都以许乐最终获胜而告终,但他绝对不会轻视此人。
齐大兵身上的皇族血脉有些淡薄,但依然足以支撑他修行八稻真气,更令许乐警惕的是,他是封余另一个学生,如果以数据衡量的话,此人应该是年轻一代中那三人之后最强的男人。
怎样才能击倒对方还不惊动对方在房间外的那些下属?许乐用冷漠的语调复述着疯狗的宣言,脑海中则是在进行快速的计算,他明白自己需要快,镇定住对方的心神后一击成功,就像一条在矿坑边流浪的野狗,看到食物后以狰狞的决心冲上去狠狠咬住再不松口。
当他薄唇间刚刚吐出腐烂这两个字,双手平静地按在桌面上,肩头微沉身体放松,看不出有任何动手征兆的时候,他动了手,右手五根手指猛地张开,像被撕碎的扇页,哗地一声向面前的茶杯抓去!
齐大兵看似被他发狠的言语震的发有些发呆,实际上一直冷静地注视着他身体所有细微的动作,尤其是他面前那个茶杯。
所以在许乐动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没有徒劳地呼喊室外的下属,而是用右手快若闪电掏出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许乐的眉心,食指按住扳机,毫不犹豫地狠狠摁了下去!
他非常清楚许乐的能力,知道一旦动手必然是生死立见的结果,所以动作非常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根本不顾忌任何后果,只要他死!
当冰冷枪管瞄准许乐眉心,将要喷发出乎弹的那瞬间,许乐的五根手指才刚刚触到茶杯的边缘,指腹只能感受到残茶透壁而出的冰冷,看上去马上将要迎来死亡。
然而许乐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面前的茶杯争取时间,他的目标是桌对面的那个茶杯,那个同样盛着冰冷残茶,属于已死唐志中老人的茶杯。
某种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指尖呼啸而出,瞬间突破桌面的距离,准确地击中那方小巧的瓷杯,伴着一声脆响,茶杯仿佛受到某种惊吓,恐惧地跳了起来,嗤嗤锋利破空,狠狠地zá在黑洇洞的枪口上。
啪!枯燥单调的击发声,子弹强劲射出,却远远地偏离了目标,房角间落里的管荫青树盆骤然破碎。
齐大兵眼瞳剧缩,看着疯虎一般横掠桌面,呼啸zá向自己的身影,脑海里闪电般做出计算,知道如果自己试图再次瞄准对方击发,那记仿佛承戴着无数吨重量的肘击,绝对会提前把自己的脑袋zá成烂西瓜。
他松开紧握着手枪的右手,将全部的精神力量放在身体左侧,于瞬息之间屈起左臂,用臂身护住自己的脸颊,肘尖狠狠迎了上去!
两个人的手肘毫无花俏地碰撞在一起,蕴藏在骨与肉之间的强大力量,借势迸发,震的空气震荡不安,然而许乐借势猛扑而来,狠厉之中带着七分霸道,竟是生生把齐大兵zá的向墙壁退了两步!
没有任何停顿,许乐左脚跟在地上重重一顿,身体极具侵略xìng地向前一倾,左臂蛮不讲理地横打对方最脆弱的颈部。
两个动作简洁至极,连贯之间竟找不到明显的分野,自幼开始学习的那十个姿式,早已融化在他的血液和神经之中,当今世界之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是他近身战的对手,即便是强如李疯子,当年在林园之中,也在技法上吃过他的闷志。
如果让他那根铁棍似的手臂砍中,齐大兵的颈骨绝对会应声而裂,然而出乎许乐预料,齐大兵虽然被震退的极为狼狈,但右臂却不知何时横了起来,于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直接挡住他无比霸道的一劈!
强悍力量的对冲再次震动空间,那盆正在崩裂状态下的管荫青树,在骤然而起的无声裂风中,叶片开始脱离枝末。
许乐眼瞳微缩,对方似乎提前就猜到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不,应该说是齐大兵的身体本能里察觉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霎时间,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心情骤然变得有些寒冷,对方是封余的学生,想必对这些犀利恐怖的近身战技十分熟悉,甚至可能练的时间比自己还长!
因为心情寒冷而战意更增,许乐面无表情地一错腿,欺身直入齐大兵近身,三根手指紧并成刺,极怪异地一扭,向对方的咽喉戮去。
近在咫尺的齐大兵眼瞳剧缩,右膝一掩护住小腹,左掌一翻变作一道铁门,拦在了自己的喉骨之间。
仿佛钝刀戮进犀牛的老皮,仿佛隔着厚厚的字典zá人,许乐的手指狠狠地戮在齐大兵的掌心,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紫sè的血丝从掌心渗而,而他的指节也变得有些苍白,再难寸进。
战斗继续,肘翻对肘翻,膝跳对膝跳,在临窗墙壁极狭小的空间里,二人在最小的范围里做着最犀利狠辣的近身战,空气被撕裂被卷动然后再次被撕裂,他们的身体每个部分都变成恐怖的武器,无论是肘尖膝头弹指还是一低头的绝然,都如钢似铁,像针一样刺着彼此。
他们都有帝国皇族的血脉,或浓或淡,他们都有相同的老师,或亲或疏,他们都承袭了费城李家的近身战技,或猛或狠,这样的战斗绝对说不上生猛好看,却绝对是最凶险的肉搏!
这样的战斗开始的突然,往往结束的也无比迅速,甚至是超乎当事者想像的迅速。
手枪脱离齐大兵的手掌,这时候终于落到了地面,发出喀嗒一声脆响。
几乎一模一样地颤抖错步,许乐和齐大兵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式互相靠近,彼此的右腿像钢铁般深深地锲进对方的重心位置,然后二人几乎同时扭膝,双脚依然没有离地,膝盖却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沉闷的碰撞声骤然响起,二人膝上的裤子同时碎裂,这已经不知道是电光火石间两个铁膝盖的第几次撞击,齐大兵脸sè苍白,感受着那处传来的剧痛,知道膝盖软骨已经破裂!
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去,然而这看似失去平衡只能承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