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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岭是毕业日军演模拟沙盘上的代号,实际上是基地后方七十公里地一处山峰谷地区域。军演双方要完成各自的战术目标,这个区域是重中之重,据许乐了解,军演指挥部之所以命名此地为寂寞岭,那是因为西林大区边陲地带,最早被帝国远征军攻占的某星球上,便有一座寂寞岭。
军官生被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指挥军演一方的联合纵队。他们毕竟是联邦最优秀的综合人才,在初期被铁七师凶猛
的有些措不及防之后,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充分地展绝佳的指挥才能,只是各部之间的配合依然显得有些生疏僵硬。
战场上任何一处小细节,都会影响到最后的胜负,联合纵队此时能够在寂寞岭拖住铁七师,便需要归功于纵队特种机甲营从三十度角的一次冒险斜插,拥有八台MX机甲地特种机甲营,成功地躲过了电子监控,一举击溃了铁七师刻意留置在那处的后备装甲部队营地。
黑色的沉重合金机甲身影,就像是沉默的巨人一般,以不符合身躯地灵活性,在崎岖的山道上快速前进分割突袭,烟火阵阵。
军演指挥厅里地将领们看着光幕,不由齐齐出了惊叹,这是联邦新式MX机甲第一次在大型战斗中展露真实的威力,完全推翻了众人以往对机甲笨重强大的固有印象,并且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战果。
特种机甲营匹马当先的那台黑色MX机甲,战术动作极为标准,凌厉生辣至极。
许乐眯着眼睛看着这台机甲的动作,马上便判断出里面地机师肯定是花小司,他教了他们两个多月,对这些军官们的机甲动作熟悉到可以在脑中复放,自然能够通过某些动作习惯和细节,判断出机师是谁。
花小司是机甲考核地并列第一名,自然要担任机甲营的主攻。八台MX机甲,意味着有八名军官不在各自部队地指挥部,而是冲锋在战场第一线,他看了很久才现周玉并不在这八台MX机甲之中,转念一想便明白,周玉虽然操控机甲非常厉害,但他同时也是战术推演里的第一名……仅比阿源要差一些,此次军演他肯定是留在了联合纵队指挥营地里,负责整个纵队地指挥。
想到周玉正在指挥联合纵队,在寂静岭生生挡住了铁七师冷酷恐怖的攻势,又想到与自己关系无比深切的MX机甲,在此次军演中必将大放光彩,许乐便是一块石头,也不禁感到了一丝自豪与骄傲。
可惜他无法从此次军演中学到指挥部队的能力,术业有专攻,许乐有些自嘲地想道,如果是自己在战场上当指挥官,这些被自己骂了许久的军官学员,随便来一个指挥部队,便能全歼自己所率领的部队……这便是差距啊。
一念及此,他忽然想到今天并没有亲自指挥的那位师长,用余光望去,看到杜少卿正肃然坐在椅上,依然一脸冰雪,但不知为何,许乐总觉得对方的唇角有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曲线,在表达着某种不屑与轻蔑嘲讽。
……
……
毕业日军演用的是真实模拟战场,采用的是百分之十七比率,相关战斗规,火力计算和时间,都是按此比率取值,为真实战场环境中的六分之一区段。
时近傍晚,毕业日军演正式宣告结束。
此次军演一共设定了五个战术目标,在MX机甲大放光彩和军官生们精确冷静的指挥下,联合纵队在演习后半段内,强势反扑,最终凭借着攻击群最后时刻的力,完成了其中的两个。而以常规姿态出战的铁七师,则一如既往地强悍,这支铁血部队完全无视在演习后段遭受到的意外打击,沉默地甚至有些平静地完成了三个战术目标。
铁七师的平静,在军演后的列队整编回营过程中表现的格外明显。指挥大厅的光幕上清晰地转播着那边的画面,铁七师从指挥营的高级军官到最基层的机炮手,脸上的表情平静冷漠骄傲,这种骄傲似乎他们永远会挂在脸上,这种平静,他们似乎永远不会忘却,一支习惯了胜利的部队,果然十分可怕,就像他们的师长那样。
军演指挥部的人们对这个结果已经相当满意,易中将的脸上也多出了几丝笑容。联邦军方早就习惯了铁七师的胜利,今天军官生指挥的联合纵队输的并不难看,虽然如果撑一个标准日,防线肯定会崩塌,但这毕竟是很多年来军演中看上去最势均力敌的一次,联邦重点培养的这些军官,并没有给军方丢大脸。
……
……
军演结束之后,各参战部队陆续离开了基地,许乐看着遮天蔽日的那些军机运输舰,不禁有些纳闷,都说联邦晶矿资源匮乏,但为一场军演,便能从S2数千人过来,看来联邦为了准备与帝国间的战争,真的是不惜任何代价。
旋即他转过头来,看着列队于身前的军官们,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此时教官们都站在另一旁,他只是机甲课的教官,自然不方便站出来说什么,但心情却从表情上透露了出来。他虽然年轻,但面前这些军官终究也算是他的学生,这大概便是一种当老师的成就感吧。
军官们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虽然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但临时组队,指挥着并不熟悉的部队,居然能够和铁七师打成这样,他们有足够骄傲的理由。
周玉和花小司是军官中的焦点人物,因为在此次军演中,周玉负责全局战术推演,花小司负责最危险的那次突袭,两个人是最大的功臣。
花小司的眉毛都挑了起来,说不出的愉悦,周玉却依旧是那副温润君子模样,微笑应答。
便在此时,略显混乱的队伍忽然安静了下来,因为负责视察总结的将军已经走了过来,令大家完全意想不到的是,走过来的人居然是铁七师师长杜少卿。
场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军官们挺直胸膛,双眼情绪微显热烈,如果能得名将杜少卿之赞扬,是任何军官都无法抗拒的荣耀。
节奏单调的脚步声响起,戴着墨镜的杜少卿一脸冷漠的走了过来,有三名铁七师的军官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右侧时,三名军官便停住了脚步。
杜少卿没有停,锃亮的军靴在地上缓慢地踏着,就像落在众人的心间,他从左踱至队列右方,然后停步,冷冷地看着军官们一眼,薄唇微张,话锋如刀:
“被称为联邦最优秀的军官,受训八个月,结果就养出了一群废物?”
……
……
(吃完饭再写,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二卷上林的钟声 第三十章 两师相对
场依然安静无声,只是有些军官的脸微微涨红,眼眸丝挣扎,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羞辱感与不解的愤怒,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这是在军营之中,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少将师长,正在毫不客气训斥他们的……是杜少卿。
这位军方少壮派名将的面部线条十分清晰,就像他指挥铁七师时的战术那般清晰,透过墨镜的镜片,隐隐能够看到他极深的眼窝,就像他带的部队严明军纪一般深沉而不容触犯。
铁七师官兵骄傲冷漠,杜少卿身为师长更是把这种气质挥到极点,配上他这一身笔挺的将军制服,令人印象深刻的容貌身姿,格外有一种铁血魅力。
联邦军方没有人敢否认这种魅力,在正式场合中,从来没有人看到杜少卿笑过,只有最冷酷无情,待人待己严苛到了极点的人物,才能一手打磨出来像铁七师这种部队。但很多人都知道,私底下的杜师长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在营房露台上拉小提琴。
军营是个阶层秩序格外森严的地方,杜少卿身为少将师长,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这些阶级比他低太多的军官也只有老老实实听着,即便不服气,也只有满脸通红,将身躯挺的更加笔直,哪里有人敢出声质疑什么?
联邦政府如今格外赏识铁七师,军方也倚重杜少卿,今天军演之后,由他来训话,这就已经表明了某种倾向,在即将开战的今天,似杜少卿这种锋利厉冷的军刀,不可能永远地藏在鞘中,哪怕西林钟家那位猛人再行压制,也快要按不住刀把。
受训军官们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严明纪律和沉默,并没有能够让杜少卿脸上的冰雪稍为融化一丝,他锋利的目光透过墨镜地镜片,缓缓地扫视了一周,冷声说道:“像这种设定好的军演,无论胜负,对我联邦军人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句话便将联邦军方组织的毕业日军演说的狗屎不如,大概也只有这位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的少将师长,才敢说出这种话。只不过他这句话却也将铁七师这些年最令人敬畏的资本一笔抹了,旁人听在耳朵里,根本无法出言反对什么。
杜少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军官们,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他地心里话,军人的舞台只可能是真正的战场,他所率领的铁七师就算在一百年之中能够永远保持军演的胜利,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一日不能踏足西林,击溃帝队,建立下真正的不世功勋,他这个名将就只是纸面上的名将,就连西林那个姓钟的猛虎都压不过去,更遑论去追赶费城湖畔那位老人?
想到这点。杜少卿地表情显得更加寒冷。下颌处地线条异常生硬。冷声训斥道:“联邦一共才组装成功二十七台MX。今次调了八台给你们。你们居然还打成这副模样。身为联邦军人。难道不觉得惭愧?”
杜少卿似乎还不满足。冷冷地看着众人。平静说道:“和第七师打了一场。夺了两个战术目标。你们是不是就感觉很满足?未战之前。便想着要输。身为联邦军人。难道不觉得羞耻?”
“就连这两个目标。也是本座部下放手给你们地!”杜少卿沉声训斥道:“我并不想给你们留什么面子。我也不在乎军演指挥部地计划。沙盘便是沙场!”
“今天七师没让你们输地太难看。和你们无关。只是想着那些被你们胡乱指挥地普通士兵。身为军官。我不愿意看到基层地士兵。对联邦军方将来地指挥体系完全绝望!”
“打个假仗。还需要对手刻意留情。身为联邦军人。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惭愧、羞耻、废物。一句话比一句话更加锋利。越来越重。尤其是最后杜少卿地说法。今天军官指挥地联合纵队拿了两个战术目标。居然还是铁七师故意相让?
军官生们清楚在军演之初,便为自己找了很多客观上的困难,并没有勇气去试图击败铁七师,被杜师长点了出来,再也没有先前的得意,反而有些羞愧,但听到最后这段话,他们却是大为不忿,这本是自己众人打出来的战果,怎么又成了铁七师相让?
军官们的站姿挺地更直,眼睛里宛若有火在喷涌,但在森严军纪之下,依然没有人敢站出来。
“知道愤怒,说明还有廉耻心,不算无可救药的废物,虽然你们距离报废地程度并不远。”
杜少卿冷漠地看着众人,拿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负在身后,淡淡说道:“周玉出列。”
周玉心头微惊,从队列里往前踏了一步,啪地一声立正,目视前方,敬了一个军礼,动作干净利落至极。他是一位温润君子,面对着这位冷漠威严的少将师长,由不得格外谨慎小心,务求让对方挑不出任何细节方面地错处。
“上次反恐演习战术推演第二?”杜少卿并没有走过过,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是,将军!”周玉面无表情,大声回答道。
“战术推演第二。”杜少卿淡漠说道:“我来问你,你军机甲营直突寂静岭下方时,七师若放弃后备不作支援,以装甲旅碾过N3通道,强攻你的营地,你如何应对?”
一直安静无声的场地中间,忽然气氛为之一变,因为所有军官包括在外站立的教官等人,都听出来,这位以战术推演智谋著称的杜少卿师长,竟是准备口
一番军官生今天的大脑,要以此向众人证明七师今天给予这些军官们自信心最沉重的一记打击。
周玉却是丝毫不怯,眼眸里骤然明亮,用清晰的声音回答道:“教官说过,MX机甲最擅长突袭斩,我军依水脉驰援而下,结束战斗需要耗时三十四分钟,回援营地需要十二分钟,四十六分钟之内,七师装甲旅无法穿:=124区域。”
“为什么不能?”杜少卿冷冷看着他。
“因为路不好走,报告将军。”
周玉难得地玩了一把俏皮,看来便是温润守礼如他,对于咄咄逼人的杜少卿也生出了一丝反感。先前听到他说起教官时,许乐正低头微笑,听到这句话,笑容不由更盛了一些。
杜少卿却无所触动,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笑,冷漠问道:“为什么不好走?”
周玉微微一怔,回答道:“该区域全是山地,装甲旅不适合在这种地貌快速推进,而且……七师指挥官也应该会考虑这种地形上容易被单兵武装阻击,伤损率太大。”
“打仗不用考虑伤损率。”杜少卿用节奏分明的话语冷声说道:124区域侧方,有一条总装基地用来进行雷达站维修的便道,虽已停用了二十年,但装甲旅强行通过,没有任何问题。”
此言一出,本来安静无比地场间顿时响起一阵吸冷气的声音,谁能想到杜少卿竟然会知道一条已经停用了二十年的维修便道?只怕连基地后勤主官都无法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该条便道的位置。
周玉的眼瞳微缩,感到了一丝紧张和不可思议,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说道:“演习指挥部提供的地图上没有标明该便道。”
“你们这些军官在这座基地里呆了八个月。”杜少卿沉声训说道:“七师是三天前才收到的演习命令。七师来自3星系,他们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找到了这条报废地通道,你们却不知道,难道这也算借口?”
周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确认如果七师的装甲旅能够利用这条通道,今天军演的局势确实会生极大的逆转,只是谁能想到,铁七师的人居然比自己这些人更了解军演区域的地形!
……战场的准备工作,果然是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今天真的是对方放水,自己指挥的部队才能拿到一个勉强合格地成绩?
一念及此,周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极为认真地说道:“就算装甲旅能够利用这条我们不知道的通道,但他们怎么能现联合纵队地营地所在?我事先已经布置了三重电子干扰屏障,卫星信号的过滤伪装也已经完成。”
他抬起头来,看着杜少卿冷漠地侧脸,说道:“而装甲旅的伪装半径并不大,在我现他们之后,回援的MX机甲,能够在他们杀到我面前前,提前与单重步兵配合,将他们打散。”
“为什么不能现你的营地?忘记你在一院里学的那些东西吧。”杜少卿冷声说道:“你那些电子屏障做的像老太婆地内衣一样密密麻麻,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怕春光外露,竟是不知道布了多少层……战场上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和做人一样,最争执最想保护地东西,就是敌人最脆弱最重要的地方。”
他露在墨镜外地脸庞闪过一丝极浓的嘲讽:“随便一个民用设备,都可以现你那片区域地古怪,就算不知道你藏着什么,但总知道那是你的要害。”
周玉的后背渐渐渗出冷汗,他霍然抬头反驳道:“您这是在赌博,拿装甲旅赌命,如果我是故意用三重电子屏障做伪装,吸引装甲旅入伏……”
杜少卿极为不悦地挥手截断他的话,冷声说道:“你手里的兵力全部在寂静岭东线被牵制,哪里还有多余兵力设伏?就算装甲旅没有摸到你的营地,但自那处一出,海阔天空,绕到你的后侧,与七师主力配合,你认为联合纵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