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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汪格格还是发着烧就被送走了。”青葱又道。
她算是怡乐苑的包打听。这府里的一些动静，多半都是青葱去打听来的。
“病了？没让府医看看？”毛彤彤不禁问道。
“雷嬷嬷在一旁盯着就没让请，她们自己也请不了。”青葱道：“据说昨儿汪格格从前院回去就受了伤。好像伤在脸上。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满脸的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还有这回事？”毛彤彤的眉头皱了起来。昨日八爷来的时候，她提都没提汪氏的事。一来，她和汪氏关系本就不好，而她自己也不喜欢幸灾乐祸；二来，她也不觉得自己和汪氏的事能有什么牵扯。所以八爷不提，她也就懒得问。
难道八爷处置汪氏的时候还用刑了？可一般不都是打板子么？怎么会弄得满脸是血？又或者，是八爷动的手？可郭络罗氏又没小产，八爷至于动怒成那样么？亲自动手打一个格格？还专冲脸上打？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毛彤彤也就不想了。汪氏现在的情形听着固然让人觉得可怜。但可怜之人自有可怜之处。要不是她自己作死，哪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反正这次汪格格挺惨的。”青葱道。
“叫奴婢说，送到庄子上也好，省得汪格格老是想心思和格格过不去。”青苗在一旁道。
“对，送走了清静。”青葱点头道。
毛彤彤一笑，道：“走不走的，都跟我关系不大。估计福晋挺高兴的。”毕竟汪氏可是让她动了胎气的。
福晋的性子可不会轻饶了她。就算这次没被送到庄子上去，在府里也能被磋磨死。
“只要不牵扯到格格就好。”青竹道：“罗嬷嬷那日还担心呢！现在看来，贝勒爷对格格一点误会都没有。”
虽然她们不知道福晋那边又没有说格格什么，但汪氏肯定是不会放弃攀咬格格的机会。看贝勒爷昨儿来对格格的态度一如既往，就知道对格格的宠爱没有丝毫减少。
汪氏的事情告一段落，郭络罗氏却因着动了胎气这个缘由，成功的连续几天都把八爷留在了正院。
虽然有时候八爷只是来看看就走，但还是来了。且这几日，八爷都没有去怡乐苑，这让郭络罗氏心情又好了不少。
心情一好，这身子也就好的快些。喝了几天的药后，郭络罗氏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她如今才有月余身孕，还没有任何早孕的反应，养得人越发精神起来。
雷嬷嬷什么都不让她做了，府里的一些事情，都按着先前的规矩办，实在需要郭络罗氏拿主意的才会报给她听。
朝堂上，八爷和四爷一起拟定的借款条款，也终于在早朝上被拿出来讨论。
果然不出所料，这条款一出，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讨论得异常激烈。
赞同的人自然想法和八爷、四爷一样，都是希望把国库的银子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而反对的人，自然是那些借了银子的人。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没有那么多大公无私的人。虽说现在没有催着他们这些人还款，可借款的条件变得严苛起来，他们要想再借就难了。有的人已经开始想得更远。照这么个架势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清查他们这些已经借了款的人？如果发现不符合条件的，是不是就要让他们立刻还银子？
八爷和四爷并不说话，冷眼看着朝堂上闹成一锅粥。康熙坐在龙椅上，皱着眉，脸色也不大好看。而太子站在一旁，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的早朝格外长。本就因为临近年关，各大臣汇报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占用了不少时间。等最后把这事拿出来讨论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哪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大有争论不休的意思。
“好了！”康熙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所有的人都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这才发现这是在早朝上。
康熙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争论了这么久，可争出个结果来了？”
“启禀皇上，臣认为此法甚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上本是一片好心，但让人钻了空子，为自己谋私利，就违背初衷了。”
这说话的是户部侍郎。八爷和四爷提出这个事本就是为了户部着想，他当然是第一个支持的。
“启禀皇上，臣认为此法不妥！这本来是皇上为家有困难的大臣们开的方便之门，可按照八爷和四爷提出的规程，归还的时候还要收取利息，这不是像民间的放贷么？这是为了解决大臣们的燃眉之急，还是借此谋利？”
这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他是带头反对的最激烈的几个人之一。
八爷和四爷同时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他在国库借的银子可不少，算是几个大户之一了。
“臣附议尚书大人！”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人是吏部侍郎。他到是没在国库借多少银子，且家境殷实，就算是现在要他还银子也能立刻还上。
但八爷和四爷都清楚，这人暗中可是太子的人。
第418章 果然是心大了（。com）
看来，他们俩撇开了太子这件事，还是让太子心里不舒服了。这不，给他们找麻烦的来了。
“太子，你说呢？老四和老八这个章程如何？”康熙却没有下结论，而是问起了站在一旁的太子。
“四弟和八弟确实是在用心办差。去了户部时日不长，就能发现积年的老问题。”太子笑着道。
这话咋一听是对四爷和八爷的肯定，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户部又不是没官员。向国库借银子这事也不是今年才有的事了。怎么别人都没觉得这事有问题，就你们两个去了不久的人发现了呢？是真心在办差，还是想借此为自己谋利益呢？又或者是说，之前户部的官员们都太无用了？
太子又道：“儿臣想，这借银子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相信诸位大臣和宗室的叔伯们不是真有困难，应该不会好意思向国库借银子的。至于四弟和八弟在奏折中提到有人家境殷实，却拖着国库的银子不还，想来应该是少数。儿臣觉得，拟定一个章程还是有必要的，可要是太过严苛，还要收利息，也是违背皇阿玛初衷的。”
太子看似折中了，但实际上还是对四爷和八爷提出的这个不满的。
朝堂上站的都是人精，顿时就听了出来。看向四爷和八爷的目光也有所变化。不知道这两位贝勒爷又会说什么。
“太子爷说的是。”果然，八爷站了出来，道：“儿臣和四哥在清查的时候也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故意不还，或者明明不需要借银子却向国库借银子。户部的各位大人也并非不知道。只是碍于一些人的身份，不得不借。如今由儿臣和四哥来做这恶人，也免得户部的各位大人为难。儿臣相信，真有需要的人，是不会介意这些流程的。再说了，国库的银子是百姓们缴纳的税收，咱们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然被挪做他用，支付一些少量的利息，也能理解吧。再说这利息最后也是归于国库了，并不是落入那个人私人的腰包。”
八爷说完就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看太子的脸色。太子能先肯定，再提出意见。他自然也能，且还能反驳太子话里的漏洞。
四爷侧头看了八爷一眼，暗自点头。如果八爷不站出来，他也是要站出来说的。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要是像上一世那样再拖上个好几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扭转起来就不容易了。
太子这会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厉色。这个老八，居然在朝堂上就和他对着干！果然是心大了！
“既然大家各有想法，那就上折子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康熙开口道：“老八有句话说的对，国库的银子是百姓们缴纳的税收。咱们借用之前应该好好的想想来处，不能出现滥用的现象。”
说完这句，康熙就让李德全喊了退朝。
满朝文武这才陆续退了出去，大殿里很快就没几个人了。
四爷和八爷刚准备动，就见太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四弟、八弟，到孤那里坐坐去？”太子爷笑道。
“二哥那今儿可是有好菜？”四爷笑了一下。
太子一愣，随即又笑道：“看来四弟是饿了！孤那里总不是膳房的菜，可比不上四弟府里的。”
“二哥那可是御厨做的，不一样。”四爷笑道。
“臣弟这会只想喝茶！”八爷道：“二哥那的好茶泡一壶给臣弟就好。早膳就用了一笼包子，连粥都没敢喝，这会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八爷一说这个，三人都笑了起来。早朝的时间一向不短，为了避免一些尴尬的事，大家早膳多半会少用稀的。这事从来没有人明说，但各自心里却都明白。这会说出来，到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走吧！”太子笑了起来。
三人便一同去了毓庆宫，好像刚刚朝堂上的各种针锋相对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康熙听说后，笑了一下，道：“太子这个当哥哥的，气度不错。”
到了毓庆宫，大家进了书房坐下，又等上了茶后，太子就让小重子出去了。
“八弟如今越发会说话了。”太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八爷正在喝茶，听太子这么说，手就顿了一下，抬头笑了一下，道：“臣弟也是就事论事。二哥不是也肯定了臣弟和四哥的做法么？”
太子眼睛眯了一下，道：“皇阿玛既然拿到早朝上讨论，那就是有心要做了。”
要不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太子今儿在朝堂上就不会说的这么委婉，只怕会直接反对了。
“到时候还得请二哥多支持！”四爷道。
“四弟和八弟联手哪里还需要孤帮忙。”太子淡淡一笑。
“二哥，话不是这么说。”四爷一笑，道：“要是二哥态度明确，想来臣弟和八弟实施起来更容易。”
“真有需要孤出手的时候再说。”太子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有二哥这句话就行。”四爷不在意的笑笑。
三人喝了会茶，就到午膳的时辰了。太子妃那边已经得了消息，早就让去膳房叮嘱加菜。没一会，提膳的小太监就拎着食盒来了。
看着桌上慢慢摆满的盘子，四爷道：“也就是二哥这了，每日都能用上御膳房的膳食。”
宫里，也就毓庆宫和康熙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他们以前在阿哥所，那都是单独的膳房。后宫的妃子们也是另有膳房的。
这话带着几分羡慕，也算是点名了太子地位的与众不同。听在太子耳朵里，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
“四弟这话酸的。你府上的膳食可是皇阿玛都赞过了的。改日该请咱们都到你府上坐坐。”
“二哥要是喜欢，等年后春暖花开的时节，臣弟便在府里开宴，到时候请二哥去坐坐。”四爷道，说着又侧头看了八爷一眼，道：“到时候八弟也去。”
第419章 但愿吧（。com）
“你们俩就在隔壁，到是近。”太子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
如今出宫建府的皇子们已经有好几个了，但住的这么近的，还真只有四爷和八爷两人。
太子特意说这么一句，显然是别有用意。
“二哥到时候有兴趣，也可以顺便到臣弟的府上坐坐。”八爷笑道。
“好啊！”太子显得很有兴致的样子，道：“除了八弟大婚那日，孤还真没去你府上好好逛逛。”
八爷笑了笑，没说话。太子本就出宫的机会少，和他的关系又不算好，自然不会无事来他府上坐。
用过午膳，太子正准备还留四爷和八爷说会话的，小重子却走了进来。
“有事？”太子挑眉。
小重子回道：“陈庶福晋身子不适，刚刚请了太医。”
“怎么了？”太子皱眉，脸上出现担忧的神色。
“奴才也不清楚。可能是动了胎气。太子妃娘娘已经过去了，刚让人来说了一声。”小重子回道。
“二哥快去吧，我们就先告退了。”四爷起身道。
八爷却问了一句，道：“二哥，陈庶福晋是不是臣弟府上毛氏的表姐？”
“嗯。”太子点头：“她身子弱，胎像一直不太稳。”
“那二哥快去吧。”八爷忙道。
太子爷点点头，就先走了，八爷和四爷这才出了毓庆宫。
“四哥，你说太子爷还会不会给咱们使绊子？”八爷忍不住问道。
别看太子这会又是和他们喝茶，又是留他们用膳的。心里对他们的举动可不满的很。这些不过是做给皇阿玛看的，表现他身为一个太子的气度。
“暗中是免不了的。”四爷叹气，道：“你只看今日早朝上兵部尚书说的话就知道了，肯定是太子事先示意过的。有皇阿玛的支持，他不会明面上做什么，但暗中就难免了。”
“使绊子也没办法，这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八爷笑了一下，道：“四哥等着看，这几日递上去的折子，估摸着反对的得有一大半，还会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章程来。”
四爷也笑了起来，道：“随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皇阿玛不改变主意就好。到是八弟，心里可做好准备了？过完年，咱们可有硬仗要打。”
“不是有四哥一起么，我没什么好怕的。”八爷笑道。
四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回了府，八爷就去了怡乐苑，却发现毛彤彤刚刚睡下。
“贝勒爷，要叫醒格格么？”青竹问道。
八爷摆摆手，小声道：“伺候爷更衣，正好也歇个晌。”
“是。”青竹应了，便轻手轻脚的上前给八爷脱衣服。
毛彤彤睡在床的中间，八爷上了床，才发现自己睡不下，便小心翼翼地把她往里面挪了挪。
“唔。”毛彤彤嘟囔了一声却没醒，但又像是知道身边有人似的，自己往床里面挪了挪，侧了个身，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了八爷的胳膊。
八爷刚躺下，本准备翻个身的。被毛彤彤这一抱，到是动弹不得了。他侧头看了毛彤彤一眼，又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钻进了被窝，给她掖好被角，也合眼睡了。
睡梦中，毛彤彤只觉得今日的被窝格外暖和，忍不住又往那热源靠了靠，睡得更加安稳了。
一觉醒来，她睁眼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等定睛看清楚是八爷后，这才松了口气，自己笑了起来。
在这府里，除了八爷，再也不会有人消无声息的上她的床了。再说这院里的奴才这么多，也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跑进来。她这吓得可真没道理。
“醒了就乐，彤彤可是做了什么好梦？”八爷也醒了。
“吵醒爷了？”毛彤彤笑道。
“也睡足了。”八爷道。
“也没做什么梦，就是看到爷了高兴。”毛彤彤道。
八爷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这是想爷了？”
“嗯。”毛彤彤点头，把头往八爷的怀里钻了钻，握住八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道：“团团也想爷了。”
感受到手下的肚子动了一下，八爷的眼神都变得更加柔和起来，低头看着毛彤彤的肚子道：“团团这是和阿玛打招呼么？阿玛近日忙，等过了这阵，一定多来陪团团。”
“哎哟，这小家伙像是听得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