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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这些多俗！”毛彤彤笑了一下，看向陈如珠，道：“大姐来做个见证人如何？我与二姐姐明年选秀时，如两人都选入皇子府，赌约作废。如其中有一人选入皇子府，另一人落选，落选之人就行叩拜之礼。”
“我纠正一下，是入选皇家！”陈如玉道。
第34章 目的（。com）
陈如珠蹙眉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忍不住道：“都是自家姐妹，这是做什么！进皇家有什么好，还不如落选了配个好人家。都散了，回去早些休息。”
陈如玉并未动，只看着毛彤彤，眼里是嘲讽的笑。毛彤彤也不甘示弱，淡淡一笑，道：“好，就依你，入选皇家！”
她心里冷笑，陈如玉还真是不知死活，野心大的很。不说皇子后院，偏要说皇家，这是还想入后宫？
也是，这会康熙还正当年，还有二十多年的皇帝好坐呢！要是入宫得了宠，再生出儿子来，不是更有奔头？
可她不想想，等她的儿子长大，前面的这些皇子们可都如狼似虎，哪里争得过！
“一言为定！”陈如玉一字一句的道，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屋。
陈如珠想拦没拦住，只得看向毛彤彤，道：“三妹妹这是为何？都是自家姐妹，这么针锋相对有什么好！”
“大姐，到底是谁针锋相对？我尊敬你，但也不想因此委屈自己。”毛彤彤正色道。
陈如珠神色一滞，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姐，假装和气是件很难受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毛彤彤劝了一句，也带着荷花回了自己屋。
院子里就剩下陈如珠和她的丫鬟，看着左右两间屋子几乎同时印出身影来，她也只能是叹息一声，脚步略有些沉重的回了自己的屋。
“姑娘，您怎么就笃定二姑娘能落选？”荷花不解的问道。
她虽然是自家姑娘的贴身丫鬟，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二姑娘是真长的好。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芊芊细腰，一看就是男子们喜欢的那种。皇家虽说不缺美人，可就二姑娘这样的，送进皇子后院当个格格还是很有可能的。
毛彤彤笑着看她一眼，道：“谁告诉你我笃定她落选的？”
“如果不是，那赌约？”荷花越发不明白了。自家姑娘可是打定主意要落选的，如果二姑娘入选，可不就输了？那可是要行叩拜之礼呢！
“什么赌约？”吴嬷嬷问道。
毛彤彤吐吐舌头，就把刚刚的事说了。
“姑娘也是胡闹！真输了怎么办？”吴嬷嬷皱眉。
毛彤彤却笑嘻嘻的道：“真要输了又能如何？她直接就进宫了，而我却要回扬州去！这辈子也许都不得见了，哪里还需要行叩拜之礼？做皇子格格或者皇上的嫔妾可不需要三媒六聘的，直接就送过去了。根本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荷花和吴嬷嬷都是恍然。
“那这么说，这赌约还有何意义？”荷花不禁问道。
“有了赌约，她心里就会卯着劲学习，想着处处比我强，自然就没那么多心思天天找我的茬了。”毛彤彤道。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虽说她不惧陈如玉的那些小手段，但整日里都要和这么个人斗智斗勇的，也实在是耗费精力。所以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也好让自己清静一些。
“姑娘，那要是你赢了，二姑娘也不用履行赌约了。”荷花想了想道。
“呸呸呸！”毛彤彤连啐三声，“你个乌鸦嘴，我才不要赢！记住，你家姑娘我还想明年回扬州呢！这繁华京城对我可没吸引力！”
“是是是！”荷花连连点头，也跟着呸了三声。
吴嬷嬷和桃花在一旁看的好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入选虽说不易，落选可就容易多了。到宫里贵人们相看时，你故意表现差一点就好。”
“嬷嬷，还是你最了解我！”毛彤彤笑了起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额娘说熬过两轮就可以了。”
主仆说闹一阵，毛彤彤就觉得累了。便让荷花和桃花伺候她梳洗。
连着几日都是从早学到晚，跟她在家时的懒散完全不能比，便有些吃不消。
只是身体累极了，反到睡不着了。她睁着眼，心里又想起了陈氏。当时送陈氏离开始说好了的，上了船就让人送信来。这都快五天了，怎么没个消息呢？会出事么？
一想到这次陈氏是一个人回扬州，身边就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心里就越发的后悔。说什么也该让荷花或是桃花跟一个回去的。
今日外间是桃花守夜，听毛彤彤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便小声问了一句，“姑娘还没睡么？”
“桃花，我睡不着。”毛彤彤索性坐了起来，掀开了幔帐。
“姑娘是有哪里不舒服么？”桃花紧张道。
毛彤彤摇摇头，神色伤感的道：“我想额娘了。”
桃花一怔，看自家姑娘每日里嬉笑的样子，还以为她没一点愁绪。谁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
“姑娘是第一次离家，想夫人也是正常的。”桃花安慰道。
“桃花，你想家么？”毛彤彤突然问道。
据毛彤彤所知，桃花和荷花都是陈氏花银子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自打了进了毛府，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至少，她来清朝的这三年多时间里，这两人从未回家探望过。
桃花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过了一会，她苦笑道：“姑娘，奴婢连家在哪都不记得了。”
“怎么回事？”毛彤彤一惊。
“听卖我的牙婆说，我是她在山下救回来的。那会人是昏迷的，还花了她好几个铜板抓药才好。要不是看我模样还周正，她连救都懒得救。我醒过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知道家在何处，不知道是否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桃花说到这，眼眶都红了。
毛彤彤心下已经后悔，没想到桃花是这样的身世，连忙道：“抱歉，没想到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桃花，快别说了。”
桃花却是冲着毛彤彤一笑，道：“奴婢没事，姑娘不用担心。奴婢到是庆幸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进了毛府，夫人待奴婢们都很好，又能跟在姑娘身边伺候，这是奴婢的福分。丢下受伤的我不管不问不寻的家人，奴婢没什么好想的。离开，也许是好事。”
第35章 彼此牵挂（。com）
毛彤彤听得一怔，她看着眼前的桃花，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桃花今年十六，也就比她大两岁而已。二八年华，本是少女最好的时候。放在富贵人家，大约正是少女怀春，天真烂漫的时候。可桃花却把事情看的这么通透，只因为小小年纪已经历过太多。
“是没什么好想的。”毛彤彤笑了起来，“你如今是咱们毛家人。等过两年，我就让额娘给你相个好人家，我来给你出嫁妆，一样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毛家就是你娘家。”
“姑娘！”桃花一下就红了脸。哪有闺阁女子说起婚事来像她们家姑娘这样的，一点不害羞！
“害羞了？”毛彤彤起了逗弄的心思，笑嘻嘻地道：“这有什么害羞的。我身边就你和荷花两个，以后自然要帮你们找个好归宿。”
“哎呀，姑娘真是！”桃花羞的一张脸跟红布似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桃花，你这名取得真不错。这双颊绯红的模样真好看，称得上一句人面桃花了！”毛彤彤赞了一句。
桃花却是难得露出小女儿模样，抬头瞪了毛彤彤一眼，道：“姑娘再说，奴婢，奴婢就，”
“就怎么样？”毛彤彤揶揄道。
“哼，奴婢就睡觉，不陪姑娘说话。”桃花一扭头，缩进了被子里。
毛彤彤捂着嘴就笑起来了，这丫头太不经逗了。
听着毛彤彤咯咯咯的笑声，桃花又掀了被子坐起来，道：“姑娘还笑！快早些睡吧，明日别没精神上课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毛彤彤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心里那点点愁绪到是散了。
第二日，当毛彤彤从苏氏手里接过陈氏的信时，一颗心才终于是踏实了。上了张家的船就好，一路平安到扬州是没问题的。
而此时，陈氏确实在张家的船上，只是人却病了。
她毕竟常年在后宅待着，也很少出远门。上次来京城是跟着毛承运一起。这次独自带着毛彤彤，不免操心的就更多。在京城只住了三天，还没来得及喘气又匆匆往回赶，加上心中郁结，一时就病倒了。
好在身边还跟了丫鬟竹香伺候，张家的船上也有大夫，到是及时得到了诊治。
躺在船舱里，听着外面的水声，陈氏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
“夫人，该吃药了。”竹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药汤子走了进来，见她眼角又挂着泪，便道：“大夫都说了，夫人要放宽心，不然这病不容易好。您就别担心姑娘了。奴婢看姑娘不是个会随意让人欺负的性子。再说还有吴嬷嬷、桃花和荷花，她们会照顾好姑娘的。倒是您这个样子让人担心，要是姑娘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你这丫头，反倒数落起我来了。”陈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她也知道自己每日这个样子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一时后悔不该送毛彤彤进京，一时又后悔不该匆匆离开。总之心中满是惆怅。
她接过药碗一饮而进，问了一句：“信让人送走了？”
“嗯，咱们上船的那天就让人送了，这会应该到姑娘手中了。”竹香回道。
陈氏点点头，道：“那就好。但愿我这决定没错吧。”
“夫人都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心里明白呢！”竹香劝道。
陈氏却没吭声。就是因为女儿懂事，她才更心疼。不过想想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她一颗心又定了下来。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每天学规矩，上课，不知不觉中，毛彤彤已经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了。
自打那次和陈如玉定下赌约，两人之间总算是平和了些。起码陈如玉现在很少阴阳怪气的针对毛彤彤说话。陈如珠也跟着松了口气。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不然她夹在中间也为难。
反倒是苏氏觉得奇怪。想着陈如玉那天气冲冲的走了，本以为她会闹起来，谁知第二天却风平浪静，一点事都有。陈俊杰却觉得欣慰，以为是苏氏狠下心校训过陈如玉。一时间，阖府上下到是和和气气的。
陈氏则终于踏上了扬州城的土地。看着熟悉的街道，听着熟悉的乡音，陈氏不禁又红了眼眶。
“夫人，一会老爷怕是要责骂奴婢了！”竹香一脸担忧道。
“嗯？”陈氏侧头看她，就见她苦着脸道：“奴婢没照顾好夫人，老爷可不得骂！”
“是我自己病了，又不怪你。这一路上要没你陪着，我还不知道怎么熬呢！放心，回去有我在，不会让老爷说你。”陈氏笑了起来。
这次没有张家女眷陪着，她在船上又病了有大半个月，要不是竹香一直陪着，真是要撑不回来了。
“夫人，好像是大少爷！”竹香突然惊喜的看着远处道。
陈氏也连忙看去，心中很是诧异。她回来并未给家里送信，按理毛明轩是不会知道她今日到的呀？而且当初她和老爷商量的是打算在京城待一段日子，等毛彤彤适应后再回扬州的。她可是临时改主意，只待了三天就走了。
“真是大少爷！”竹香这会已经看清了，激动的挥手示意：“大少爷！奴婢和夫人在这里！”
毛明轩显然也正在找她们，听见竹香的声音，立刻就看了过来，脸上也是一喜，快步向她们走来。
“额娘一路辛苦！儿子来接额娘回家！”毛明轩笑着就扶住了陈氏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到？书院今日没课？”陈氏问道。
“妹妹早前来了信，说了额娘出京的时间。我算着时日差不多，这两日便来码头碰碰运气。书院那边，因夫子病了，这几日都是自读，儿子便跟夫子说了说，在家看书，就不去书院了。”毛明轩细细的解释。
“彤彤来信了？什么时候的事？都说了什么？她在那边可好？”陈氏忙不迭的问。这一路上，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了。
“妹妹自然都说好。”毛明轩道：“儿子看额娘到是瘦了不少，可是路上太过辛苦？”
第36章 安心（。com）
不等陈氏开口，竹香就在一旁抢着道：“大少爷，夫人病了有大半个月，一会回去请大夫再把个脉才好。”
“难怪看额娘气色这么不好！”毛明轩眉头微皱，“额娘怎么不在舅舅家多住两天，也是太赶了些。”
“回去再说吧。”陈氏心中一滞，神色有些伤感。
毛明轩一看不对，也没再提，扶着她走到路边，家里的马车正等着在。他扶着陈氏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陈氏似乎是累狠了，上了车就靠在靠枕上闭上了眼。毛明轩这会也才有功夫仔细打量陈氏，真的憔悴了很多。连眼眶都瘦的凹了下去，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这来回路上，额娘和彤彤到底吃了多少苦？想着独自一人远在京城的毛彤彤，毛明轩的心里又是一阵担忧。那信上欢快的语气背后，是不是也是像额娘这样憔悴？
毛明轩一路胡思乱想，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见陈氏似乎是睡着了，便轻轻地叫了一声，“额娘，到家了。”
“唔。”陈氏睁开眼，冲毛明轩一笑，道：“回家就是能让人安心。坐在马车上都能睡着。”
“是额娘太过辛苦。”毛明轩心疼道。
毛承运这个时辰是不会在家的。毛明轩一路送陈氏回了正院，又吩咐家里的小厮去请大夫，这才私下拉着竹香问话。
“回大少爷，舅老爷和舅太太对夫人和姑娘还是很热情的。”竹香说了这么一句，眼神就闪了一下。
毛明轩自然没放过她的这一丝变化，立刻就问：“两位表妹呢？”
竹香犹豫了一下才道：“也都挺好的。”
“竹香，你知道骗我的后果。”毛明轩突然就冷了脸。
竹香不禁抖了一下身体。大少爷平日里是挺温和的一个人，但要触犯了他的底线，处置起人来，比夫人还狠呢！
“姑娘不让说。”过了会，竹香才小声道。
毛明轩心下叹气，他就知道。要是额娘，早就憋不住说了。也只有妹妹，会怕他担心，什么也不肯说。
“是不是二表妹？”毛明轩问道。
那年跟着陈氏去舅舅家时，他已经记事了。记忆中，大表妹的性子温婉，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二表妹则性子刁蛮任性，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竹香面露惊愕，心道她可什么都没说，都是大少爷自己猜的！
毛明轩看她这表情，哪有不明了的，当下又问：“妹妹可有吃亏？”
这次竹香没有丝毫犹豫，摇头道：“没有！奴婢看，二姑娘在咱们姑娘那讨不到便宜。”
毛明轩听了这话，刚刚还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来，似冬雪融化，春花绽放，竟让竹香看得一呆。
“这丫头！”毛明轩笑着摇头，话语里却是浓浓的宠溺。
没一会大夫就请来了，毛明轩忙领着进了陈氏的屋子。
此时陈氏已换了一身衣服，半靠在软榻上，神色疲惫。
那年为了毛彤彤，扬州城里大夫被毛承运请了个遍，所以扬州城里的大夫对守备府都不陌生。
那大夫微微躬身，示意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