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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姜略有迟疑,接过来看。
一入目,他就认出来了季长芳的字。
“是冯放……”
白俊挑了挑眉。
冯放是谁?
白俊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打算,他仔细的看了起来。
便笺上说,季长芳听得他的遭遇,十分同情。当时那角门就是他故意令人开着的。他也知道他如今在何处,还说赵家正倾尽了所有的力量在找他。他若不想回去,季长芳便会支持他的做法。他让他尽管相信白俊,只要他一日不想回去,他就帮其周旋父母一日。
后面,还写了如何让他不被灵仙找到的方法。
季长芳告诉他,灵仙是基于族人及属族的信仰才能得存于世。只要他不信,就看不见灵仙,灵仙便也找不到他。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白俊等赵雅姜看完信,指了指他放在旁边的衣服:“待会儿把这个换上。”
赵雅姜合起信笺,看着他认真的说:“二哥,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白俊看着他,也笑了。
“你好好体会吧。等做到了,就能出去了。”
赵雅姜点头,不再说什么感恩之类显得矫情的话。他只在白俊离开前提了个要求:
“二哥,能给我带几本道家的经义吗?”
他若要做到抛弃自己的信仰,就能再找一个能承载的替补。
他瞧着,道学就很好。
白俊受了委托,第一时间就去翻自家的书柜。可惜他从小就因为排斥赵家的家学而把书本当成狗屁,后来翅膀硬了搬出来住后素日少有读书,最近一次看书还是为了在季长芳面前演好那个惨兮兮的书生而临时抱的佛脚……
什么道家经义,根本没有。
白俊只能出门去买。
他嫌二妞话多,自个儿带着钱出了门。123看书网 123kanshu
为了方便管理,赵国对城区居民住户用的保甲制。各地因为环境差异并不统一。在奉阳,全城被划分成了九十九保。这里头,十户为一牌,十牌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其中,朱雀街又不在此列。
白俊的房子就买在寅三保的丁九甲,丁九甲的百户为人住区。他要想买书,得穿过几条巷子,去隔壁寅五保的桐油街。
今日太阳还挺大。
白俊不怕热,也不怕黑。他带着功夫,步行也比常人来得快些。到了桐油街后,他还没找着书铺,就瞧见前头的护城卫在检查过路百姓的铭牌。
看来就算七夕过了,奉阳的城卫也并未松懈。
他心里赞叹,面色如常的穿行过去。
“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热包子——”
“要西瓜吗?今天刚从地里摘的!”
“客官,小店今日优惠,入店有礼!”
桐油街算是奉阳城中商品种类最多的地方了。这些商户杂七杂八,年末统计起来都让户部颇为头疼。
“欸,来瞧瞧,看看咯!”
白俊避开人流,耳里有道路两边的人在吆喝,也有木轮混在地上的声音。
“有人要铜镜吗?上好的铜镜!”
白俊回头,看着身后有两个壮汉推着一车鲜枣过来。
他往旁一避,侧身时,下意识的去看这两个壮汉的腿脚。
这两个下盘稳固,看起来不像庄稼汉。
白俊脑子动得极快,他几乎是在刚怀疑的时候,就伸出了自己的脚。
“哎哟!”他假装被人推到,软趴趴的往人身上倒的那刹那,离他较进的那个庄稼汉以极快的速度跨过他伸出的脚,顺便在扶稳车的情况下把他推了出去。
“劫后余生”的白俊站稳,一脸被吓到的模样,还盯着自己的脚:“多谢大哥相救。”
“小心一点!”庄稼汉没什么好脸色,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回头和同伴通了个眼色,见对方摇头后,就继续推着车往前。
白俊用余光盯着他们这一系列奇怪地动作,陷入沉思。
这人方才似乎很抗拒他碰到车。
若说是怕他打翻了车,也行得通。可为何要做这番动作……
是无意间的吗?是他多疑了?
“卖镜子咯,上好的铜镜——”
“来瞧瞧,看看啊,上好的玉镯子——”
白俊听着这些不同的吆喝,眉头一皱。
不对。
既然推着枣子,那就是卖枣的。为何这两人不曾像别人一样吆喝?
白俊疑心地又跟了上去。
他瞧着那两人没有多远,就被护城卫拦了下来。
白俊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突然,有一道光晃上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往旁一看,那个卖镜子的商户正拿着铜镜在摆弄。
是镜子把太阳光投射过来的?
不对,这个角度不对。
白俊看了几遍才发现,是镜子的光射到地上,落在那枣车附近,又经过了什么,再被什么东西投射过来的。
枣车里会有什么东西能像镜子一样投射光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也需要进一步验证。
白俊躲在阴影中,耐心的等着。
他一点也不急。
等那两个“庄稼汉”过了巡查,白俊立马快步走到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
他半躬着身子在地上到处察看,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枚被人无意间踢开的镜子的碎片。
这样就说得通了。
卖镜子的为了销售自己的货物,把镜子举了起来,光落到地上,照在这枚碎镜子上。碎镜子的光再投射到枣车内,几番之下才把光送了出来。
那两个人的枣车下面有利器!
护城卫这群废物,入城车马的车底不是明文规定必须要检查的地方吗?这样都能让人进来……
还是说,这群人有内应?
白俊抓着碎片,笑了。
出来逛街还能抓到一条大鱼,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很好。
他把落到身前的头发甩到后面,看着最近的望楼,找了过去。
为了传递消息,奉阳城中每隔一甲都设有一座望楼,派镇抚司武将驻守,等闲人不得靠近。
“站住,什么人!”
白俊还未走进就遭到了呵斥,他也不怪,直接拿出令牌,“麒麟卫郎将白俊奉旨办公,不得阻拦!”
这两个认牌不认人的武将连忙后退给他让路。
白俊进了望楼,找到了里头值班的武将。
他没有解释,只是道出自己想借望楼信鸽的来意。
他要利用奉阳的“天眼”,监视那辆枣车到底去了哪里。
抓贼得拿脏不是?
白俊站在望楼最高的阁楼上看着下面的熙熙攘攘,突然间觉得能在这人世间来一趟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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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奸巨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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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昔快步走过长廊; 来到独属于京兆府尹办公的内堂。
“老师。”林碧昔这么喊着,进屋时还往外望了望有没有人,举动极为慎重。
伏案批复公文的容澈借着提笔蘸墨的功夫抬起头分了她一个眼神,“怎么了?”
“出事了。”林碧昔走上前小声道:“今天上午; 桐油街的望楼被外人调动过。”
容澈心里一动,他搁下笔,看着林碧昔满头大汗; 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林碧昔一口把水闷进腹中后,才喘着气道:“那人是前虎威军的中郎将白俊,他好像也发现有人私运利器进京的事了。”
“白俊?是赵家白氏那个叛出去的二郎?”
“对; 就是礼部右侍郎白钰的弟弟。”
容澈背着手; 仰头微思,“虽然做事极端,但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后生。”
林碧昔拿袖口擦着汗问:“既然他已经发现了; 那我们还跟吗?”
原来在两天前; 容澈和林碧昔就已经发现有人用各种手段私运兵器入京。林碧昔年轻没有经验,当时就想报上去,容澈却拦住她; 并教育道:
“也不知他们这样私运武器已经有多久,想来; 城中各部应该都有贼人的内应。今日你我发现着实凑巧; 就算上报; 也只能抓住一两个打手; 届时让幕后黑手逃之夭夭,就不美了。”
他二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怕走漏消息,一直从家中私掉护卫暗地里跟着。时至今日,又再度发现了两处藏匿点。
眼看着丰收在望,谁知道,这个白俊突然进来插了一脚。
见容澈许久不言,林碧昔出声提醒,“老师,我们怎么办?”
“收手。”容澈皱了皱眉,果断地转身吩咐:“你马上去告诉咱们的人,这件事就此罢了。”
林碧昔有些不解:“为什么?”
容澈耐心给她解释,“这件事皇帝的人一插手,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出我所料,白俊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报圣。你觉得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做?”
林碧昔不假思索地答:“大概会像咱们这样,因为这是暂时最好的方法。”
容澈循循善诱:“那你觉得,若是皇帝的人监视时,发现咱们的人,她会怎么想?”
林碧昔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若白俊不发现,他们等抓到了罪证再往上报,确实是大功一件。但现在的问题是白俊发现了。他作为天子近臣,消息传递的速度肯定会在容澈之上。届时容澈再报,好点说是马后炮,坏点说,就是居心不良拿皇帝及百姓的安危开玩笑。
这件事说来,可大可小,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装作不知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反正护城卫跟京兆府又没什么关系。
林碧昔受教的同时,心里不免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躬身朝容澈一礼,“老师,那我现在就去吩咐。”
容澈点了点头,“动作快些,一定要尽快把人撤回来。”
林碧昔自然不敢马虎。
在他二人开始动作的时候,白俊果然如容澈所料那般,直接拿着令牌进宫去找了庄兰信。
他不找罗郇,是因为天生跟他不对付。
庄兰信得知白俊亲口传进来的消息,自无怀疑,并且在第一时间去禀告给季长芳。
季长芳当时正捻着黑子在跟阿季对弈,听得这个消息,她朝阿季一笑:“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朕要整顿奉阳安防的理由。”
就在今天早上,阿季还有些委屈巴巴地说季长芳直接问皇叔要兵权的行为太暴力了。
她叹了口气,“若是不拽在自己手里,保不准哪一天朕的性命就没了。”
阿季抿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以后我不说了。”
“我不是怪你。”季长芳一边说一边毫不留情的把阿季棋盘上的白子封死。
阿季一看,有些委屈巴巴的说:“笑青,你这样我就没了。”
季长芳朝他笑着挑了挑眉,“没事儿,我待会儿教你怎么破局。”
阿季马上点头,兴致勃勃地起身绕到她身边坐下,“那你现在就教我。”
季长芳把手里的黑子丢进棋盘,再伸手把阿季的白子抱过来,“咱们换棋玩。”
“哦,好。”阿季也拿住黑棋棋盒抱住,模样很乖。
“你看,这样……”
庄兰信没想到这位灵仙一打岔,季长芳直接把这件事忘了。
他保持着行礼禀告的姿势,抬头朝带刀侯在季长芳身边的罗郇使了个眼色。
罗郇眨了眨眼,马上开口道:“皇上,这件事交给末将去办吧!”
庄兰信赶紧低头闭眼,心里一通后悔。
他刚才哪里是要罗郇揽事儿做的意思?
这个棒槌。
“哦?”季长芳往后一仰,偏头看着罗郇一笑:“罗将军有意吗?”
“是!”一想到有人抓,嫌最近无聊透顶的罗郇就忍不住双眼发亮,“这件事给末将最合适,末将做这种事得心应手!”
他说着还跪下了,“末将在此请命,一定将贼人缉拿归案!”
“那就给你去办吧。”季长芳看他确实像被闷坏的样子,也乐意顺着他。
罗郇顿时乐得咧开了嘴,“末将谢皇上隆恩。”
季长芳挥手让他和庄兰信一同起来,又问后者:“白俊人呢?”
庄兰信笑道:“白郎将怕横生枝节,出宫继续盯着去了。”
“这家伙……”季长芳撇了撇嘴,回头吩咐连溪客道:“他平日喜欢穿白衣,前儿个沧州不是进贡了几匹素锦吗?你亲自去库房里挑几样实用的,再派人合着一起给他送到府里去。”
连溪客躬身领旨:“喏。”
这时候,阿季也下出来了自己的一步棋。
季长芳便也不管他们了,低着头教他破局。
“嗯,你怎么下这儿了?”
“不能下吗?”
“呐,你这样,我在这样,你接着这样,我再这样……不出十步,你就死了。”
“啊——怎么这样?”
“重下吧。”无忧小说网 51eshu
听着一颗颗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庄兰信和罗郇一起退了出去。
他二人停在殿前的石阶上,大眼瞪小眼。
“那我去了。”
“……”
这是通知,并非申请。
不管是作为大舅子,还是上官,罗郇对庄兰信恭敬的次数一只手都能算的出来。
真是让人头大。
罗郇以为他没听到,又喊了一声:“我去了!”
庄兰信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嗯。”罗郇点头,下楼时,脚步相当快乐。
其实庄兰信还有一句“不要得罪人”没说出口。
但他知道罗郇不会听,所以就没有多说讨嫌。
反正,如今看来,上泽帝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卸磨杀驴的暴君。
就是有时候连自己都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还有那个改名叫连溪客的太监……
庄兰信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刚好看到他出来。
他是不同的。
先帝时期,三禾太监就算再受宠也没有插手过半点前朝的事。
庄兰信看着连溪客抬眼那一瞬间的眼神,就下了就算被罗郇打也要说服他不能得罪这个宦官的决心。
不知道自己被忌惮的连溪客还客客气气地朝庄兰信行礼,“庄大人。”
庄兰信连忙还礼,“公公这是要去库房?”
连溪客点头,道:“顺便去请魏王爷,皇上今夜邀了魏王饮酒。”
庄兰信听出言下之意,立马问:“敢问公公,地点是——”
连溪客说:“在平阳宫。”
“多谢。”他得了消息,转身就走。
他这是要赶着去布防。
于连溪客说,三言两语能得庄兰信的好感,很值。
他看了看已经在往西落的天,也赶着去忙自己的事了。
夜幕很快降临。
付卿书偷偷摸摸的跟随着一个人,看着他进了院子里。
她的脸色十分沉重。
因为昨夜的灵机一动,今日入朝,她便直接把“掳走赵雅姜”的黑锅甩在了崔文墨身上——反正他坏事做多了,也不差这“莫须有”的一件。赵氏夫妇不知道有这号人,对她的言辞也是半信半疑。为了演戏演全套,她从半上午就出了官衙在街上逛,做出在找线索的模样。
本来她还因公济私想玩会儿,可没走几个街口,她就发现了几个很不对劲的人。
当时付卿书一下就进去了查案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