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动静,周围四十来个暗卫齐刷刷的剑拔了出来。刘显第一时间上前伸手护住卢景弥,警惕的低吼,“什么人?”
“哪里来的人?”南飞轻飘飘的说着,掐了一个指决后慢慢显形。
在听到她声音时就已经猜到答案的刘显带着所有暗卫躬身低头单膝跪下,朝她行礼,“南飞大人。”
“嗯。”南飞慢悠悠的点了点头,看着卢景弥又是一笑,“景弥少爷。”
不同于别人的尊敬,卢景弥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他皱紧眉头,也没个好语气,开口便是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要一直跟着静儿的吗?”
南飞垂下眼睑,顿了一下后,有些伤怀的说:“静淞小姐,她已经随着玉夫人一起去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暗卫内心都是一阵惊惶。
静淞小姐死了?
怎么可能!
卢景弥的反应比所有人都来得要大,“你胡说!静儿她怎么会死?”他怒目圆睁,指着南飞喝道:“你在静儿出生的时候,不是说过她是秋家新的希望吗?既然是秋家的希望,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景弥少爷您大概会错意了。”南飞拿扇子把卢景弥的手压下去,十分纵容的宽恕了他对自己的不尊敬:“秋家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是秋家的希望——这话我在您出身的时候也说过。静淞小姐不同于他人之处,也不过是她刚出生就被我选中罢了,我那个时候怎么会料想到十二年后她会因为这个而早夭呢?”
“你放屁!”卢景弥挥开南飞的手,怒发冲冠,什么礼法仪态都不顾了,“你没料想到会有今天,那你不能用你的力量保护她吗?如果是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妹妹受到丁点伤害,你作为她的灵仙,在发生这种事后,居然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这里跟我狡辩……我父亲那半生的功德,是喂给狗吃了吗?”
“小子,你别搞错了,承你父亲好处的枫络已经跟着他一起去了。”南飞眯了眯眼,警告道:“所以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我可不是可以任你呼来喝去随意侮辱的手下。”
什么叫喂给狗吃了?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粗鄙之语?骂起人来顺溜的,简直草稿都不用打的。
“我可从不这样对我的护卫说话。”气得浑身直哆嗦的卢景弥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你连我妹妹都保护不好,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又哪里来的脸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卢正唐把你放到军营两年,你就学了这等口舌之能?”心里本就已经不爽至极的南飞一挥袖子,举起手对卢景弥出招,“看来他平日对你还是疏于管教,今天我就代他好好的来教训你!”
卢景弥也不怵,直接伸手去挡,“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护主不力的你可没立场说这个话!”
“你还敢还手?”南飞在抓住卢景弥的肩膀后,抬腿直扫他下盘。
“傻子才站着给你打。”卢景弥肩膀一缩,往后一跃,直接躲开了这招攻击。
刘显看着打起来的两人,除了带着护卫往后退出一片地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可是秋家最尊贵的两个人啊。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卢景弥在南飞面前还是嫩了一些,短短五招过后,南飞抓住卢景弥的右手将其制服,她用力把他押着跪到地上,调侃道:“有趣有趣,为了妹妹,你连祖宗都敢打?”
卢景弥到现在仍是不肯松口,“你算哪门子祖宗?”
这牛脾气……果然是卢氏的种。
秋家名下有十八氏,这十八氏里大部分人都性情温和,只有他卢氏一族有越生越歪的火爆脾气。看着卢景弥,想着性格冲动平时一言不合也爱动手的秋静淞,想到遇事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打再说的秋明几,南飞越发的觉得儒雅风流的卢正唐在这其中,就是一个变异。
她叹了口气,第一次为卢氏的这次变故感到悲伤。
“你作为卢氏的长子,就算遇到这种事,作为一个氏族的仪态还是要有的。”
南飞松开手,刚准备放开卢景弥的时候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把他的右手抓了起来,问:“你的这只手怎么了?”
不愿意跟她讲话,卢景弥气愤地把脑袋往旁边一别。
还治不了你了?南飞看向刘显,命令道:“你来说。”
“是。”刘显抱拳,正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后十分内疚的说:“之前在逃亡的时候,麒麟卫为了能追上我们,采取了木石之攻,景弥少爷为了保护正唐大人伸手挡了一击,就是那个时候受了伤,后来到了第二天,右手就没知觉了。”
没知觉的意思就是说可能废了?难怪刚才连上马都有些困难。南飞咬了咬牙,第一次起了想杀人的心:“你们作为暗卫,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
刘显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他俯在地上,诚心诚意的请罪,“求南飞大人责罚!”
“刘叔你不用跪她。”卢景弥冷哼一声,开口便是拆台之言,“我靠你们保护,至少还能留条命,若是靠她……”
靠她怎么了?南飞把卢景弥的胳膊一拧,“你欠收拾不是?真想让我把你揍一顿?”
“你要打就打啊!”卢景弥可完全不吃她这套。
卢氏的人,可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南飞看着卢景弥通红的眼眶,想到在西山崖下殒命的玉书言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事情牵扯太大,玉书言也好,卢正唐也好,他们的死都不是没有理由的。具体的真相,南飞不能说,但她又不愿意再继续被卢景弥横眉冷对,思虑之下,她只好叹了一口气,朝他服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和妹妹,是我的错。”
或许卢景弥要的只是这一句吧。
眼泪就是在那个时候憋不住的,不能哭出声音来的他憋着打了个哭嗝,身体悲痛得直抽抽。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哀嚎道:“娘,妹妹……静儿——”
南飞看他这样也不好受。她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道:“你去年已经行过青礼,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能明白的对不对?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都没预想到的。你现在作为卢氏的独苗,更加要好好保护自己才对。”
卢景弥哽咽了一声,抬头问:“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做?”
南飞扶着他说:“通州是不能去了,为了不让明几夫人知道这次变故,皇帝怕是会派出更多的人前来搜寻,右相甘廉也会使出各种手段。”
卢景弥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了,“我以前以为甘大人是朝堂中最为公正的人,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季氏的走狗!”
“你这就想错了。”南飞给他解释:“甘廉确实是朝中最为公正的人,他心里一直都有一杆向着帝国倾斜的秤,甘廉日后做出的种种,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室,顺便给今上擦屁股罢了。其实他心里说不定早就跟你一样,已经开始厌恶这位王了。”
卢景弥不屑的嗤笑一声,“要是这事是真的,明明已经那么讨厌却每天还要俯首参拜,那老头的心里该有多么憋屈?”
“至少在选出新王之前,他会这么一直忍下去。”
“活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现在关心你自己就够了。”南飞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的右臂叹了口气,“日后你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手可不能就这么废了。现在的帝国对你来说很危险,不宜走动,我们还是先找个僻静之所暂避风头吧。”
卢景弥点头,在跟着她走了两步后,突然问:“我母亲和妹妹的尸身呢?”
南飞把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他们是从西山崖上摔下去坠亡的,尸身连个完整的形状都没有,我早已命人将其火化。”
“是展叔他们?”
“嗯。”
“骨灰是在他们身上?”
“没错。”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他们现在也在找你,至于能不能遇见,就得看缘分了。”
卢景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了。
刚失去父亲,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母亲和妹妹也理他而去这件事。
南飞又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入夜,奉阳,丞相府。
仍是右相甘廉与左相杜岩松相对而坐。
“曾经做过卢府西席的几位先生,我已派人寻了借口将其下狱。”
“关起来不是办法,还是找个借口杀了吧。”
杜岩松又问:“和卢氏交好的崔府,真的要动吗?”
甘廉饮了口茶,反问:“他们若是不除,日后秋明几入京,你我和陛下怕是都讨不了好。现在可不是行妇人之仁的时候。”
杜岩松顿了顿,低头认错,“是学生心智不坚了,学生会照着这个意思去做的。”
甘廉点头,开解他,“儿女亲家,和哪户不能结?崔家女虽好,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
“学生知道。”杜岩松一笑,转口岔开话题,翻过这篇,“青简大人仍是不肯出来。”
“那就随他去吧。”
“昨日鸿辉殿下和诚户殿下在朝堂吵得面红耳赤……”
“让他们吵吧。”对于这种事,甘廉早已智珠在握,“就跟大浪淘沙一样,陛下那么多儿子,现在冒头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我们只需要慢慢的等候,时间自然会为我们选出帝国最合适的储君。”
杜岩松再一次低头,“学生受教了。”
16。麒麟衔兰()
醅阳,某客栈。
离巧把背来的一大摞书摔到桌上,揉肘推肩中重重的叹了口气,“老钟头,这下你失策了吧?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比他们还要先到。”
她也不指望钟一杳会回她的话,说完后她就端起茶壶豪饮,然后拿着空壶跑出去找店家的麻烦:
“掌柜的,你这儿到底是不是客栈啊?茶壶里连滴凉水都没有。”
无辜的店家从柜台里走出来,看到离巧奇异的装束,心里更加发怵,“这……客管你别生气。阿福,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跟人叽歪了一下,没多久,离巧端着添好的香茶回来了。
“钟老头,来喝水了。”
她一进门,跟个大姑娘似的在镜子衣柜前摸了半天的钟一杳回身问她:“我这样子怎么样?”
离巧一愣,奔着钟一杳伪装出来肥猪般的胖脸伸手去捏。
此时的小老头,一身黑色的筒袖儒,不仅头发梳的格外整洁,还戴了软角襥头。一直让离巧拽来拽去的大胡子变成了上唇上的两片美须,本来就有些矮的钟一杳再这么人工把自己变成胖子,让离巧不惊奇都难。
“你那宝贝大胡子呢?”
“被包起来,被包起来了!”那飘飘长须才是钟一杳扮胖的理由。他一手捧着脸,一手拽着离巧的手腕将其拉开,“我的姑奶奶,别扯别扯,会坏的。”
“我看我扯坏了才是最好的吧?”离巧双手叉腰,冷哼一声,“说吧,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呐?”
钟一杳的小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铃铛,迈着大步一边走一边念道:“天灵灵,地灵灵,看相算命我最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明事理,通晓人理。能断过去之失,判未来祸福。不要万金,无需千两,只渡有缘人。”
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装成方士的离巧愣愣的说:“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
就是脸实在是太胖了。
可这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钟一杳的热情,他握着两个小拳头,对明天简直充满了希望,“等我徒弟来了,我就这么往城门口一站……”
离巧跟着想了想,她完全不觉得能破了问心大阵的人会对这样打扮的老钟头感兴趣,“然后你徒弟就被你吓跑了。”
“呸呸呸,乌鸦嘴。”钟一杳眼睛一瞪,“巧姐儿你一点儿也不会说话。”
离巧撇了撇嘴,问:“你真的不怕被你徒弟赶出来?”
“当然不怕。”钟一杳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走到窗边,“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信命的人。”
离巧觉得重点还是在于他现在的打扮,“如果人家瞧不上你怎么办?”
“这当然只是第一步。”钟老头心里的想法千千万,他刚准备告诉离巧自己的打算,抬头时不小心看到天空,已经有变动的星象让他惊异的“咦”了一声。
离巧皱眉,立马跑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怎么了?”
钟一杳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能理解,“木星暗下去了。”
离巧还记得前两夜老钟头说的话,她跟着问到:“这能代表什么?赵国的皇储死了?”
“死倒没死……”钟一杳魂不守舍,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天象由阴转阳,现在看,未来的陛下好像又成了个男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离巧歪了歪头,想了半天后说:“你要是想弄清楚,不如直接去京城?”
“不不不,我是绝对不会去赵国的京城的。”钟一杳想摸胡子,却摸了个空,想起胡子被他包在□□里,他只好搓着衣服,“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桃笑门的弟子历代选主,极少尊赵国之主?那是因为三国之中,就数赵国水最深。可能是这个王朝活的太久,比起其他两国,他最顶层的贵胄阶层里,隐藏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玄之又玄的东西。桃笑门曾经几度想尽办法前去探知,损伤大半都没摸出个所以然。因为这个,禁止踏足赵国国都奉阳几乎都快成了桃笑门的门规。”
“但是你不是因为输了比试,早在几十年前就被赶出桃笑门了吗?”离巧有点不懂,“所以你其实可以不用守他们的规矩啊。”
钟一杳身体一僵,紧接着就发脾气了,“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我没输。我哪里输了?若不是严逍使出卑鄙手段,现在我才是桃笑门的掌门!”
“你做白日梦呢?”输了就是输了不是?离巧十分不理解他的固执,她翻了个白眼,现阶段有点不想跟他呆在一块儿,“我要去喂我的鸟了。”
钟一杳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后挥了挥手,“去吧,多喂一点,白白胖胖的,喜庆。”
“呸!”离巧把门重重的摔上,“你休想动它。”
钟一杳笑笑,抬头看到星象,心里又愁了起来。
“赵国果然是一个不能用常理臆断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秋静淞睡醒时看到玉书言正抱着一件衣服穿针引线。
她愣了一下。
是在做梦吗?一定是在做梦吧……秋静淞盯着玉书言温柔的面庞,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喊了一声:“娘亲?”
“咦,你这孩子,怎么醒了?”玉书言抬头看了秋静淞一眼,加快了手里缝纫的速度,“你再躺会儿啊,给你穿的衣服还没缝好呢。”
秋静淞看着她手里并不成型的衣服顿了顿,还是听话的重新侧卧回去,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玉书言的一举一动。
感觉好像回到了奉阳的家中。
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娘亲。”
玉书言却头也不抬,她加紧手中缝纫的速度,一边说:“娘亲的静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孩子,娘亲也相信,静儿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这跟玉书言的遗言相差无几。
秋静淞不禁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娘亲,您是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