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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金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乔生觉得他太过儿女情长,忍不住说了一句:“主簿若是担心,便观我来算一卦?”
谢薄金一听,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行,那你算。”
乔生正乐得卖弄。他捏起一块鹅卵石放在手里掂了掂,“正好,给您看看我自创的石测之法。”
并不通此道的谢薄金认真看着,并不说话。
乔生费了小半个时辰摆好阵,然后摸出怀里的龟甲往石阵中心一丢。
西北角的某个石头裂了。
乔生“咦”了一声,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这是……”
谢薄金一看石头裂了就觉得不好,吓得他连忙站了起来,“殿下可是有危险?”
乔生点头,又摇头。
他面色轻松,可把谢薄金急坏了,“是好是坏,你直说啊。”
“不可说,不可说。”乔生摇头晃脑地,整个人都似是不清醒了,“泄露天机,人可是要折寿的。”
“那……”谢薄金伸手又把他抓了回来,“你卜了挂,总要有个卦象啊。”
“诶,这个但是能说。”乔生把裂成两半的石头往上一丢,接住握在手里说:“谢大人啊,你说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谢薄金一愣。
秋静淞这一路确实不平静。
还未出郴州,就依次有好几波人依着她的踪迹上来要杀要打。
不是没有想过走大路。可官道上设了关卡,她没文书,根本进不了城。
也是赶时间。既然进不了城,秋静淞就直接遇山上山,遇水淌水,走直线上京。她日夜兼程,越临近奉阳,便越确定张翎身后的人身份。
能有如此大的力量,怕不是那几位皇兄皇姐们。
可那又如何?秋静淞还就不信了,他们就能一手遮天,让易希完完全全地顶了张翎的罪责。
这天下还没换主呢!
秋静淞跟离巧用了九天的时间赶到了奉阳境内。
这一次,她们又在奉阳城外遇到了一伙黑衣人的追杀——这次来的人比之以往的还要凶残猛烈。秋静淞在和离巧商量过后,决定分头行动。
她这次出行,骑的是辛同舒送给她的马。这马儿性子灵,一路上秋静淞因为赶路也没让它好好休息,它却还是好脾气地任劳任怨。秋静淞在招架那群冲上来的黑衣人时没时间顾路,它便依照着自己的直觉往林子里跑。
这是一匹上等的千里马。就算它再累,拼命跑起来也不是那些寻常马匹可以比的。
杀手们见秋静淞跑到追不上了,突然架起了弓箭。
“不能让他活着进去!”
阿季护着秋静淞,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他因易希获罪不平,也因这一路上没有间断过的追杀而心烦意乱。
他离开奉阳时,就是吃了皇兄的亏,现在回来,竟然同样也要遭受刀光剑雨。
难道奉阳就不能有他的存在吗?
阿季伸手抓住一根刺向秋静淞耳边的箭,因为太过愤怒,那支箭瞬间化为齑粉。
瞥到那支箭刚准备想躲的秋静淞见它突然没了,吓了一跳。
她转头,这时又有三支箭射了过来。
阿季见她看过来,手忙脚乱的伸手抓住了两支,第三支因为赶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旋转着冲过去。
秋静淞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血雾。
阿季看着两行血沿着秋静淞的脸颊流下来,整个人都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遗漏掉的这支箭居然伤到了秋静淞!
秋静淞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红色。
但是阿季的模样却很清楚。
一个穿着【麒麟衔兰】皇子服的少年就这么飘在她的眼前……
秋静淞只觉得不敢置信,她几近痴傻地喊出了阿季曾经的名字:“程茂林?”
阿季一吓,因着她这个突然出声更是慌神。
为什么突然就能看到他了?
阿季还没回话,秋静淞就因为眼睛生疼地闭上了眼睛。
“我……”
本来也想问她,可第二波箭雨这时又来了。
阿季连忙迎上去,自己整个人挡在秋静淞的后背处。
他因为转过去了没看到,因为秋静淞突然闭眼,马被往错误的地方一拉跌倒,秋静淞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这里有一个斜坡。
秋静淞沿着铺上了一层厚厚枫叶的斜坡滚了下去。
马儿爬起来,悲戚地发出一声嘶鸣。
阿季这时回头,却已经看不到秋静淞的人影了。
他心中慌乱不已,手上再度发力,伸手一拨,一股脑儿的把那群箭雨全都招呼了回去。
他到底是心慈,一想又不对,连忙又把那些箭在半路上拍为齑粉。
转而是一堵厚厚的障壁堵在了那群死士面前。
“过不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拦住了。”
“首领,我们还追吗?”
“这里已经到了红枫猎场的境内,殿下严令禁止过,不能让闲人看到我等。”
“撤!”
阿季跟着马匹白马,着急地沿着坡滑下去。
“笑青——”
他放声喊着,久久听不到回声,着急的都要哭了。
这时白马突然在一堆落叶前朝他打了个响鼻。
阿季连忙止住泪意,现出原身把树叶一股脑儿地扒拉出来。
他喘着气,挖出了浑身狼狈的秋静淞。
“笑青!”他大喜过望,伸手把秋静淞扶起来揽到怀里。他见她脸上两条血迹甚是碍眼,刚准备给她擦干净,一摸她后脑,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血通红通红地,跟地上的枫叶一个颜色。
阿季颤抖着手,又喊了秋静淞好几声,却怎么也喊不醒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秋静淞的身体好像已经在慢慢变凉了。
“笑青,你别吓我啊笑青。”
“笑青你醒醒,你刚才不是看到我了吗?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我是程茂林,但是我也是阿季啊。笑青,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阿季越说越委屈,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多年了,她好不容易能看到他了,怎么就突然遭遇这种事呢?
“而且……易大人,易大人还等着你去救呢笑青。”
他抽抽搭搭地,白马就绕着他们转圈。它或许也是难受,还张嘴叼住秋静淞的衣摆往外拉。
“别扯了。”阿季把衣摆抢回来,抽噎地凶它,“怎么这么不懂事?她受伤了,受伤了要找人来救你知道吗?”
白马晃着脑袋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听懂了什么,突然就撒丫往旁边跑开。
阿季看着马也跑了,不禁更加难过,“笑青,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辛同舒送给你的是什么马啊!”
白马闷着头,在枫林里穿梭。
突然它停下来,往左手边那个方向跑去。
它能听得到,那片林子里有同类的脚步声。
有马的地方,就有人。
史雾谦挽着把弓,一脸不爽。
身边,他的那个朋友高隙还在不停地说着:“那个付卿书有什么好?一个快二十多还不嫁人的老女人罢了,也值得你跟老太太翻脸?”
“闭嘴啊你。”史雾谦实在是受不了,吼了他一句,“你再说她我跟你急你信不信?”
“行了行了。”高隙见他是真的怒了,连忙认怂,“我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我本来也没求你管!”史雾谦抽箭上弓,正准备对准前方路口的兔子,哪知那里突然冲出来一匹白马把它吓跑了。
“诶——”史雾谦看着那跑远的兔子,拉开的弓松也不是放也不是。
高隙看着白马,脸上突然又有了兴色,“这是哪儿来的马?”
白马看着他俩,打了个响鼻。
史雾谦稍微一瞧,稀奇地品谈道:“这马品相甚好,也不是野的啊。”
白马突然朝他们家歪了歪头。
它转身,突然就往来的地方跑。
“史三,老马识途啊这是!”高隙说完,举起鞭子一抽,打马追了上去。
125。焉知福祸()
史雾谦和高隙把自家的护卫甩在后头; 像个傻子一样笑哈哈地追着那匹白马。
他们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呢。
高隙那个缺心眼儿的,甚至还开玩笑说:“你说会不会跟那些穷书生写的话本一样; 咱们追着这马; 然后突然出现一个美女——”
史雾谦一脸冷漠地拒绝,“谢谢; 我并没有跟马睡觉的想法。”
长了记性地高隙一听; 硬生生地把“付卿书”三个字咽了回去。他梗着脖子; 脸色通红地放狠话:“行; 到时候要是真有什么貌美女子,你史某人见色起意跟我抢了; 你就是个牲口!”
“你这个牲口就别骂别人了好不好?”史雾谦回怼; 就见那白马停了下来。
它在原地喘着气,转着蹄儿。
“咦; 停下来了……”高隙说完; 立马下马; 扶了扶帽子; 朝马儿喊着:“美人儿; 你要变身了吗?”
史雾谦看着他; 只觉得一言难尽。
在家混吃等死的高公子哟; 你到底是偷摸摸看了多少话本才会这般走火入魔?
高隙整理好衣襟,又是一声喊:“来吧; 我准备好了!”
他浑身上下肌肉紧绷; 严阵以待。
史雾谦忍不住下马; 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行了,别丢人了。”
白马这时又转身,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它的喘气声也愈加大了。
史雾谦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这匹马需要休息。”
高隙跟着它,此时也终于稍微正经了一些,“莫不是它的主人受伤了?”
“有可能。”史雾谦说完抬头望了望山上,“红枫林这块还是要围起来的好。”
“真围了,那群文官肯定会跟你急的。”高隙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这个提议能够成功,“你想想吧,这片枫林初建时虽是作为围猎之用,可养活了多少文人雅士?这等大好风景,他们怎么可能任其被围,作咱们武家狩猎之用?”
“文人中也不乏精通武艺者,分得这么开,未免有失偏颇。”
“诶,讲道理,要跟咱们武家泾渭分明的是他们文官好不好?你还没看清现今朝堂上的情况吗?因着文官吃香,武官注定要矮他们半品。心里有点数的还跟你拘着礼,心思稍微大一些的,一看到咱们武官,哦哟那个尾巴差点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史雾谦哼了一声,心里听着也是来了火气,“谁要敢那么看我,一拳揍去便是。”
高隙眼睛一亮,立马鼓掌:“对,就要这样。所以我就说嘛,还是你史老哥有个性!”
他嘴上溜溜地,刚叨叨完,那白马就又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
“应该是了。”
“让我来好好看看这白马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高隙摩拳擦掌,把帽子再度扶正了,颠颠地就往上头跑。
然后史雾谦就见他突然跪下,浑身抖若筛糠。
史雾谦以为他被暗算,目光一利,立马往前跑了两步。可当看清那搂着人的少年身上的【麒麟衔兰】皇子服后……
阿季浑身都泛着一种让人看了会觉得很舒服的光。
可世上敢直视他的人又有多少呢?
一直说,季氏少了一位灵仙,如今突然以如此模样出现……
史雾谦咬紧牙关不让牙齿发颤,心里已是掀起了波涛巨浪。
阿季第一次露于生人眼前,虽能保持基本的镇定,可到底该如何开口,却一时没有想好。
到底还是吃了豹子胆的高隙战战兢兢地问:“不,不知是哪位老祖宗?”
阿季一听他这称呼,心中有了主意。
他摸了摸喉咙,装腔作势地开口说话,表象十分威严:“你们二位又是谁家的?”
高隙不敢怠慢,连忙恭谨地低下头:“小人是潼城高氏长子,父任京兆府尹。”
“做了多久呐?”阿季慢悠悠地问,言语间破有种长辈气势。
高隙又答:“八个月了。”
“这官可不好当。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哼。”阿季简单点评一句,又看着后面的史雾谦问:“你呢?”
史雾谦抱拳,把手举至头顶:“史氏三子史雾谦给老祖宗请安。”
他在这里留了个心眼儿。
可哪知阿季根本不接。他低头摸了摸秋静淞已经变得冰冷的脸庞,冷声道:“孤今日露面之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高隙和史雾谦连忙扶在地上称是。
阿季看着他们二人,心中挑选了一下,还是选中了看起来就比较沉稳的史雾谦:“史家的,你过来。”
史雾谦躬着身子上前。
阿季虚托着抬起他的脸,“你来看看她。”
史雾谦目不斜视,也不敢乱碰,只是凭着经验稍微看查了一下秋静淞的伤口。
“怎么样?”
“身上其他细小的伤口忽略不计,光看后脑处的话,他是因为撞击导致的昏迷,需要赶紧医治。”
高隙一听,连忙爬上前卖乖,“老祖宗,就让我等把这位殿下带回城去吧。”
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其实最主要的是秋静淞的眼睛。
阿季也不知道到底伤得如何,他方才已经尽力抹去了秋静淞双眼的血污,以做清理伤口之用。
三国时的夏侯惇便是因为被流矢伤到眼睛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自挖伤目,他当然不愿意让秋静淞日后也变成那样。
面容不整者,连官都没得做,又何况是一国之君呢?
“她的眼睛被流矢擦伤了,你务必要给她找最好的大夫。”
阿季搂了搂秋静淞,又想起她此行不宜露出真实身份。
他便道:“还有,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只有一位受伤的书生,你们可明白?”
可来不及自己琢磨什么,高隙连忙答应:“小的明白。”
“孤不宜露于人前。”阿季看着史雾谦说:“但是孤会看着你的。”
只要命定之人在,灵仙就无处不在。
“你若违背诺言……”
史雾谦看着阿季的身影慢慢在眼前消散,他试探着小心地扶住了仍在昏迷的秋静淞。
他还没受到力,旁边的斜坡上突然直转急下滑下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姑娘。
离巧看到秋静淞,一个换位闪到史雾谦身边,抬头就利落地把短刀架在他的脖颈前:“不准碰她,给我滚开。”
见她来了,阿季一喜,赶紧伸手把史雾谦一推。
史雾谦就犹如被人隔空打物一般,被掀翻在地。
他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也不敢生气,只能暗自小声嘀咕一句没有良心。
离巧小心地把秋静淞托好,着急地喊了她两声:“笑青……”
“这位娘子,你别急嘛。”见灵仙不见了,高隙站起来,胆子也是肥了。
他这时看到秋静淞,发觉她就算是浑身狼狈,也掩盖不住自身的美貌。
可这种美人现在就算是躺着他也不敢要啊。
再看离巧,模样也是俏得不行,可她手里的双匕还泛着寒光呢,要不是刚才史雾谦倒了,保管稍微动动脖子上就能见血。
她看起来就是这个小的的亲卫,身份怕是只高不低,也不属于他能动得了的。
高隙闭上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他受伤了。”好在史雾谦接过了他的话。他爬起来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