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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背后大眼瞪小眼呢。
据说当日武惠妃很不高兴,庆典仪式还没结束,就悻悻的回宫了。
本来是一件大喜事,没想到无意中竟被我给搅黄了,这一下也让玉环的进宫之路充满了变数。也不知武惠妃在离去之前究竟跟杨玄璬说了什么,让他深恐大祸临头,这几天来一直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
大家长不开心,自然连带着整个家也都人心惶惶,人人都被愁云笼罩。也正因为如此,
看着掩饰不了喜悦的玉环,我的心里面却是五味杂陈。
照理说,我既然已经决定让玉环过她自己喜欢的人生,不再为她进宫做任何努力,那么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正好,把握有决定权的武惠妃都得罪了,还能顺利进宫吗?可是,心里面仍然有个极细微的声音在狂喊,历史有它本来的发展轨迹,容不得被人肆意改变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却不料引来身边三郎的询问:“太真为何一直长吁短叹?是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否说与三郎听,权当解闷。”
我睁开眼,见他一脸温和的笑看着我,心里的烦躁稍微平息,只是这事告诉他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有可能会增添麻烦,于是随口搪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一些家里面的琐碎小事而已。”
他笑笑:“家事虽小,却最烦人心。我以为只有成家立业之人才有这等烦恼,不想太真小小年纪都会被困扰。”
我叹道:“家事就是一家之事,只要是一个家的人就都有份,哪分成家还是没成家?”
三郎不禁莞尔:“说得有理,只是没想到一向精力充沛的太真也会有垂头丧气之时。”
“很好笑吗?”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语气虽然有点冲,但他当我是小孩子闹脾气,倒也没跟我计较,不过也不再纠缠于刚才的问题,转而说道:“太真不想听一个好消息吗?”
我没搭腔,只用眼神示意他讲,他笑道:“你之前不是极力向我推荐杨玉环吗?据我所知,惠妃对她很是满意,差不多已经决定册她为寿王妃了。”
是吗?那就奇怪了,杨玄璬不是说武惠妃那天因为没见到我还很生气吗,怎么可能会对我满意?是事情峰回路转,还是三郎不忍心告诉我结果,故意说这话来逗我开心?
我满腹疑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日惠妃不是没见到杨玉环吗?何况她走时并不开心,又怎么会对杨玉环满意?”
他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会知道惠妃没有见到杨玉环?”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我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何况他跟皇帝这么熟,要是让他知道那天是我李代桃僵,一不小心透露给皇帝知道了,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现在让我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见我无意多讲,体贴的没有多问,而是继续道:“惠妃的确没有亲眼见到杨玉环,但众人对此女都颇为推崇,说她国色天香、品德贤淑,而且又多才多艺,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佳人。惠妃本身并非专制之人,更何况还有一关键人物也表态寿王妃非杨玉环不可,她当然也就乐得顺水推舟了。”
第60章 赐婚(4)()
杨玉环当真有这么好吗,竟然让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还是有人在夸大其词?
我斜睨着三郎,问道:“这关键人物该不会就是你吧?”
他愣了愣,但随即又笑道:“虽然我自问在宫中能说上话,但也不是事事都能做主。何况我与杨玉环素昧平生,连她长得是何模样都不清楚,此人又怎会是我?”
那倒是,我心道,你要是知道杨玉环长成什么样,估计就不会把她册为寿王妃,再等上五年的光景,直接就把她给弄进宫当贵妃了,不但不用费大功夫绕个大弯才抱得美人归,还不必背上夺子之妻的骂名。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他说:“这话没错,你要是知道杨玉环长成什么样,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热心的为寿王牵线,而是替你自己打算了。”
他微怔,但见我嬉皮笑脸的模样,随即知道我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笑道:“若真是如此,何用多费心机?女人向来对我是无法抗拒的!”
这人的自信心未免也太足了吧,我哑然失笑:“给你个梯子,你还当真顺着就往上爬呀!当心一不小心摔下来,大叔,您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别摔坏啰!”
三郎笑声稍滞,看着我的目光慢慢凝重,片刻后开口说话,话语里也透着谨慎:“太真当真嫌我太老?”
“那可不!”我夸张的点头:“我不是早就说过吗,你跟我这豆蔻年华的少女比起来,是太老了嘛!”
他闻言沉默不语,神色立即黯了下去。
不知怎的,他这模样竟然让我想起了李清,咸宜公主大婚当日所见到的他,也曾经出现过这种神情,不由得失声笑道:“大叔,你这表情跟我朋友实在太像了,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天下间还有人能比得上我吗?”三郎傲然的问,我见他这副臭屁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天下自然没有第二人能与大叔相比,大叔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神色稍缓,笑容又重回脸上:“你认识的那个跟我很像的人是谁?说不定我跟他还认识,”顿了顿,又似开玩笑般说道:“没准就是我的儿子。”
我嗤笑一声,忍不住泼他的冷水:“你当真以为天下间所有的俊杰都出自你家吗?”他对我的冒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我又道:“我就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你难道认识李清?”
“李清?”他微怔,随即反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看着他异样的眼神,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疑惑的问:“你不会告诉我,你还真就认识他吧?”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执意追问:“你怎么会认识李清?”
他的视线灼灼逼人,带着一股摄人的力量,令人不敢违抗他的话,我竟不敢对他有所隐瞒,老实的回答道:“我们也就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就是在我跟你初遇的那天,第二次就是前些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的。”
三郎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几分考究和思量,半晌后才喃喃自语:“看来是该早日决定了。”
“决定什么?”我好奇的问,他却不再回答,将注意力转回到钓鱼之上。
之后,他也一直脸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无论我再怎么追问都不再开口,弄得我虽然满腹疑问,无奈撬不开他的嘴,也只能任所有问题都烂在肚子里了。
第61章 赐婚(5)()
接连几个月,杨玄璬再也没能从宫中打听到关于册立寿王妃的任何消息,武惠妃似乎也不那么着急为寿王选妃,而玉环入宫之事看起来已化为泡影。杨玄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无奈之下,倒也庆幸此事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之前并没有外传,如今也只不过白高兴一场,还不算太丢脸。
只不过,正如俗话所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许是之前已经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因此眼看无望之后,在杨玄璬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沮丧的神情。
杨府中个人的表现虽然不一,但总的来说都对此事感到遗憾,唯一兴高采烈的,就是玉环。本就不愿进宫的她对这结果自然是欣喜万分,于是也不怕被人怀疑,整日里春风满面,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开心得合不拢嘴,跟周围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完全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因为这天气就已经够我受的了。
我也弄不清这杨玉奴究竟是什么体质,小时候都还好好的,可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奇怪。明明看上去不胖也不瘦,可却偏偏夏天怕热,冬天怕冷。从十一月下旬开始,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冷,而我也就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床上抱着暖炉,就像进入了冬眠的动物。
这天一冷,连带得脑子似乎也变得不灵光了,不管别人跟我说什么事,都要想半天才能回答,完全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哪还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何况对于玉环的事情,我也早已放弃,更是不想理会,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她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转眼间进了腊月,眼看着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前几日下了一场雪,尽管不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但却是至今为止我所见过洛阳下的最大的一场雪,又厚又大的雪花昏天黑地的下了一整天,把整个洛阳城从头到脚全部包裹在白色之中,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由于现代我所居住的城市位于北回归线以南,再加上人口繁密,冬天很难下雪,要想赏雪还得专门乘车赶往好几百公里以外的山区,跟成千上万人一起凑热闹。回到唐朝以后,倒是没了这烦恼,尤其是到了洛阳后,几乎每年都能看到雪。刚开始还挺稀罕的,一见下雪就激动得手舞足蹈,一整天泡在雪地里,就玩个堆雪人也不觉得闷,甚至连家都不想回。但时间久了,见得多也就不再觉得新鲜,再加上身体上也起了变化,还别说堆雪人,现在光是看到雪就开始浑身发冷,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我叫小蛮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透不进来,然后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手里揣着一个暖炉,才觉得全身暖和了。小蛮定是觉得我这全副武装的模样甚是好笑,但又不敢当着我的面笑出声来,于是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我白她一眼,却不说话,生怕话一出口就会带走我身上的热量。
屋子里没人说话,就显得很安静,再加上我又身处在温暖的环境里,没一会儿功夫,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了。
第62章 赐婚(6)()
正迷糊间,耳边蓦地响起震耳欲聋的喧闹声,骇得我一个激灵,人也立刻清醒过来。
尖起耳朵辨听着外面传来嘈杂声,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对同样好奇的小蛮说:“你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蛮依言出门而去,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丝冷风逮着空隙就钻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更往被窝深处缩去。
外面依然很嘈杂,除了人声,似乎还夹杂着几丝礼乐,让我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奈打探消息的小蛮好半天不见回转,我虽心急火燎,却苦于外面阴冷的天气,只能乖乖的待在床上等着消息。
正着急,卧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强劲的北风一股脑全灌入房间里,刀子似的刮得我露在外面的脸生疼,忍不住大叫一声,连头也全缩进被窝里,完全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动作一气呵成,嘴上却也不闲着,我哇哇大叫:“谁这么没公德心,不知道进来要随手关门吗?这么冷的天,想冻死我呀?”
“小姐,大喜事,大喜事呀!”进来的人一点都没有在意我的责骂,反而激动不已的叫道。
我将被子稍微掀开一角,发现门已经关了,这才将脑袋露出来。小蛮站在我的面前,神情激动,一张嘴笑得合不拢,我疑惑的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捡到宝了?”
“小姐,小姐,大喜事,大喜事呀!”小蛮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话,我忍不住白她一眼:“你卡带啦,就会说这两句?想好了再说,好不好?”
小蛮深吸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道:“好消息,皇上下令册封环小姐为寿王妃了。”
“什么?”我吃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也不管被子全部掉在了地上,小蛮赶紧拾起来,拍了拍灰尘,又重新放回床上,正准备将被子叠好,我却一把抓过她,急切的问:“你听谁说的?”
小蛮回答道:“刚才宫里来人传旨了。”
我心头一紧,又追问道:“是谁来传的旨?”
“这个”小蛮呐呐的回答不出,只得傻傻的看着我。
见她发愣的模样,我也回过神来,她一小丫头能知道什么,问她还不如自己去了解来得更快。于是,一时忘了外面天寒地冻,甩开她就冲出门,直奔前厅而去。
匆匆的跑到前厅,刚跨进门,就见厅内之人全都一个神情,惊喜之余,还有得意,开心的笑得合不拢嘴,几个月来笼罩在杨府上空的阴霾一闪而空。
听见脚步声,杨玄璬转过身来,一见是我,脸上笑意更浓:“太真来得正好,你真是有预见,果然说准了。”
我明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傻傻的出声询问:“爹爹这话是何意?太真是听见外面嘈杂,这才过来一探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玄璬但笑不语,杨夫人接过话头,开心的笑道:“太真,你以前不是总是说玉环今后会成为王妃吗?现在圣旨已经下了,册封玉环为寿王妃,过不了多久就将大婚了。”
“当真?”
一旁的杨銛含笑道:“当然是真的,尚书大人亲自传旨,岂能有假?”
我不自觉的将视线厅里唯一一个没有笑脸的人身上,玉环默不作声的站立一旁,脸色阴郁,完全不理会旁人对她的道贺。感觉到我的注视,她看了我一眼,随即别过了头,我却分明在她那一眼中发现了一丝怨恨,心头一震。
该发生的,终于还是发生了。只是,历史真的会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发展吗?还是,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第63章 出逃(1)()
趁着杨玄璬被召入宫,与宫中礼官共商亲迎细节,杨銛又外出办事之机,我悄悄来到书房,翻出被杨玄璬当宝贝一样供奉,就差没焚香膜拜的圣旨,逐字逐句的细细审视。
“维开元二十三年,岁次乙亥,十二月壬子朔,二十四日乙亥。皇帝诏曰:于戏,树凭崇化,必正壶闱,配德协规,允兹懿哲。尔河南府士曹参军杨玄璬长女,公铺之门,清白流庆,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固能徽范夙成,柔名自远;修明内湛,淑文外昭。是以选及名家,丽兹藩国。式光典册,俾黾谋。今遣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李林甫、副使黄门侍郎陈希烈,持节册尔为寿王妃。尔其弘宣妇道,毋忘姆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钦此!”
明黄色的锦缎,深黑的墨迹,还盖着皇帝的玉玺,玉环成为寿王妃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不会再有所改变了。
开元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李隆基下旨册封杨玉环为寿王妃,历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以前不是还曾经和朋友开玩笑,说杨玉环和耶稣差不多,都是在平安夜迈出了人生的重要一步,怎么会给忘了?
合上圣旨,我自嘲的一笑,难道真的是让低温给冻得连记忆力也减退了?还是日子过得太悠闲,脑袋已经开始生锈了,连这么重要的日子也都忘了?
小心的将圣旨放回原位,退出书房,顺手关上房门。
如今册妃之事天下皆知,显然当日三郎所言非虚,尽管仍不知道武惠妃对杨玉环的印象到底是怎样,但终归还是接受了这个儿媳妇。而册妃诏书由此时大权在握、政坛上最风光的宰相李林甫亲自宣读,可想而知,皇帝对这门亲事也是相当重视的。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对此事如此上心,对杨家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可也正因为如此,玉环最好能够乖乖的听从安排,别做什么出格的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