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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年长的三个女儿已出嫁,而我也过继给了他的兄弟,因此杨玄琰辞世时,唯一没有着落的就只有杨銛和杨玉环兄妹。为了让我有个伴,也省得麻烦,索性将他二人也一股脑都托付给了杨玄缴,于是,他俩自然也在洛阳定居了。
杨銛如今十五岁,还未及冠,属于未成年人。身为男人,今后是要走入仕途的,于是就被杨玄缴送进了四门学去接受教育。
至于杨玉环,我本来兴致勃勃的提议要她跟我一起师从杨老先生,没想到杨玄缴没反对,老先生却执意不允。
杨老先生的理由千年不变,就两条——年事已高,有心无力。我却很不以为然,当面驳斥他:“什么叫有心无力呀,我看您现在身体好得很,而且也有空得很嘛!再说了,您不是正教着我吗?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还不一样是教,这么固执干嘛?”
老先生回答得倒是很干脆:“老夫的确年事已高,收你为徒已属破例,再多收徒,心力不从,怕误人子弟呀。”
瞧这话说得,难道教我就不误了?我哼了一声,不满的说:“做老师本来就是这样嘛,不是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吗?身为老师,就是要为伟大的人民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嘛。”
老先生身子一震:“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我楞了下,老先生急切的问:“你刚才说春蚕什么来着?”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我虽觉得他这样激动很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重复了一遍,老先生击掌称赞:“好诗,好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随口吟出这般绝妙好诗,世间又能找出几个似你这般聪明的学生?有一个就不枉此生了,多收何益?”
我纳闷的看着他笑得开心,正奇怪他怎么连这么有名的诗句都没听过,居然会认为是我所作的,突然间想起李商隐是晚唐诗人,顿时汗然,一不小心又盗窃了后人的名句。还好这年代不兴知识产权保护,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我算账呢。
老先生固执得很,终究还是没有答应收杨玉环,为此我生了他好几天的气,整天板着脸,给他颜色看。他倒也不跟我计较,一来是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二来知道我就这脾气,哪怕是生气,也维持不了三分钟。
杨玉环对此事倒也不在意,还告诉我说她反正也不想读书,就跟着杨夫人在家学做女红也是一样。
这结果真是让我跌破眼镜,史书上明明说杨玉环具备一定的文化修养、精通音律,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难道出类拔萃的人物就可以不用老师来教,完全自学成才吗?在资讯不发达的古代,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如今这未来的贵妃居然不肯拜师,反而选择在家做个宅女学女红!搞什么飞机!难道历史真因为我的介入而发生了偏差?那是不是意味着杨玉环今后就做不成贵妃了?那我在唐代做皇亲国戚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上帝呀,这历史究竟会怎么发展?真是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为了让杨玉环打消这愚蠢的念头,我一连磨了她好几天,向她详细的陈诉厉害关系。没想到这小妮子也是个倔脾气,任凭我将嘴皮都说干了,她也丝毫不改变主意。到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只能气馁的看着她跟杨夫人似模似样的学做女红。
这笔帐,我又算到了杨老先生头上,好一阵子看见他就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上一口才解恨。心里头不住的咒骂这老头可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么没预见性,连未来的贵妃都敢不收,白白的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真是有够笨的!
不过,我却忘了一件事,在这个时代,除了我这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现代人,又有谁有这个本事,预见到未来哪怕是第二天将会发生的事?
其实,就连我自己,对这已知的历史将会发生怎样的事,同样都无法预料。
第38章 巧遇(1)()
开元二十二年春,寒冬刚过,春暖花开,洛阳郊外绿荫缤纷,鸟叫虫鸣,一派欣欣向荣的春之景象。
最近一段时间天气不错,正巧又碰上官员们的旬假,所以这天相携出游的人不少,一路上车马熙来攘往,好不热闹。绕过喧闹的正道,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在一条僻静的小溪边,有一个妙龄的红衣少女正背靠大树,闭目养神,身前摆放着一根钓鱼竿,似乎是在垂钓,翠绿的树林与少女的红衣相映成趣,画面甚是好看。
这个少女正是我,杨太真。
还真应了童安格那句歌词:时光飞逝如电,似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所寄居的这具躯体就步入了女人的黄金时代,二八年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季少女。
不知道是闲散的日子过久了,还是内心里本来就童心未泯,刚开始还处处计较我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屈居于一个小孩的身体内,如今反倒想维持现状,就永远当一个小孩,不要长大最好。
哎,人真是永远也不知足!
长叹一声,睁开双眼,四周风景虽美,可由于这几年常在这片林子里出入,周围的一切都熟得不能再熟,对我早就缺乏吸引力。不甚在意的瞥了眼浮在水面上的鱼线,都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禁在心里暗自咒骂,是谁说钓鱼有趣的?
这下子更觉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索性抽出腰间的玉笛。这玉笛本是杨老先生的心爱之物,通体晶莹圆滑,摸着温润柔和,而笛身较为细短,音色醇厚,吹奏出的乐曲甚是动听,我很是喜欢,于是软磨硬泡的求了来。
将笛子放到嘴边,先试了试音,随即吹奏起来。杨老先生本就是笛子演奏的高手,再加上这几年我又跟着不少个中翘楚学艺,如今的技艺虽不敢说令人听后三月不知肉味,好歹也能算得上悦耳动听。此时我所吹奏的是一曲风之誓言,梁邦彦所作,曲调婉转悠扬,韵味十足,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每当我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闻者都叹为天上神曲,虽说是占了别人的便宜,但心里倒也难禁得意,这虚荣心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相比之于刚开始的惴惴不安,这几年我对于随意借用别人的心血是越来越心安理得,完全奉行拿来主义,只要是用得着的,对别人的心血随意取用,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欣然享受着旁人的赞赏,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一曲终了,就听见旁边的树林中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我立即警惕的转向声音来处,扬声问:“谁鬼鬼祟祟的在那边?”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之后,树林中转出一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丰神俊朗,身材适中,见我防备的看着他,脸上旋即露出笑容:“打扰了小姑娘的雅兴,实在过意不去,实乃笛声太过动听,令人不禁伫足,难以离去。”
奉承话谁都爱听,何况是从一个帅哥的嘴里说出来,我的神情稍微放松,视线又转回盯着垂在溪里的鱼竿上,见仍然没有半条鱼儿上钩,心里不免有点烦躁。
那男子见我没有斥责他的意思,放心的走过来,好奇地问:“敢问小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痴呀,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忍不住白他一眼,本想挖苦几句,但看在他长得还不算讨厌的份上,又忍了,勉强耐心的回答:“钓鱼呀!”
“钓鱼?”他失笑道:“鱼饵都没有,能钓到鱼?”
听他这么一说,我忙把鱼竿收起来一看,鱼饵果然已经没有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坐了这么久,连一条鱼都钓不起来!原来鱼饵早就被鱼给吃了,真是狡猾狡猾滴!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我准备做姜太公呢!”
闻言,他饶有兴趣的追问:“怎么讲?”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见他一脸茫然,我耐心的解释道:“姜子牙知道吧?就是帮助周文王打天下的那个老头?”他点点头,我又接着说:“这老头有才,可是当时的商纣王是昏君,不用贤臣,所以他就在渭水边隐居,天天钓鱼。但他钓鱼不用饵,而且鱼钩是直的,也不沉到水底,就在水面上晃悠着。其实他根本就不想钓鱼,想钓的是王侯,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还当真让他瞎猫遇上了死耗子,周文王姬昌就送上门去了。之后,他就辅佐文王兴邦定国,还帮助武王灭商,实现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愿望。所以,这个就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懂了吧?”
那男子听我说完,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又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注视着我。这样的目光,这几年我见得多了,刚开始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后来倒也习惯了。我懒得理他,看看天色,快到午饭时间了,不知道老先生那儿的贵客走了没有,今天中午这顿饭看起来有点玄,最好是自己另谋他法。
见我开始收鱼竿,那男子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问道:“小姑娘这就要走了吗?不做姜太公了?”
我一边继续手里的工作,一边回答道:“你以为这是战国时期呀,诸侯到处跑,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没看见那外面大路上人声鼎沸的吗?要抓也得上那边抓去,在这里,连条小虾米都逮不到!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运气,我才不会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现在这样自在。”
话说完,东西也收拾好了,回头望望小溪,一上午连一条小鱼苗都没钓到,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走到溪边,挽起袖子弯下身,专注的观察着溪里悠闲来去的鱼儿,准备动手捉一条,无论如何也要有点战利品,否则岂不被人笑话?
正看得入神,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干嘛呢?”吓了我一跳,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径直往小溪里跌去,我立刻慌了神,两手不停的乱舞,试图抓住旁边的东西。眼看着就快要掉到水里,蓦地左边伸出一只手,我的双手马上本能的死命抓住,然后一使劲。
却听“扑通”一声,我还好端端的站在溪边,而那中年男子却坐到了溪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全身湿漉漉,一脸狼狈的看着我。
第39章 巧遇(2)()
我愕然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瞧见他那狼狈样,忍不住幸灾乐祸,笑道:“大叔,你在干嘛?洗澡吗?这个天不热呀!就算是要洗澡,这条小溪也未免浅了点吧,一不小心就会春光外泄,还是换个大点的地方再洗吧!”
闻言,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不停的摇头叹息:“哎,好人真是做不得!”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我皱起眉,这才回想起,刚才就在我快掉进水里的一瞬间,多亏旁边有人伸出了援助之手,才不至于变成落汤鸡。而这个让我幸免于难的恩人,此刻正坐在小溪里,不但湿了身,还被我给戏谑一顿。于是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对不起呀,我可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导致这个意外事件发生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不禁又埋怨道:“谁叫你冷不丁的在我耳边说话,吓我一跳,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他再度摇头叹息,从溪水中站起身来:“哎,难怪连夫子都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一向都讨厌听到别人说这句话,几年前就曾经有人因为说这句话而被我给气得半死,现在又听到这话,心里就不痛快,忍不住又想回嘴。可刚噜了噜嘴,正准备开口说话,见他一身湿漉漉的,又有点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将那句反驳的话给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另换了一句:“好吧,就算我对不起你吧!我看你湿成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家吧,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地方换衣服。大不了我帮你生堆火,负责帮你把湿衣服烤干,这总行了吧?”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他啼笑皆非的看着我,我的脸皮很厚,当下面不改色地回答:“小小的感谢一下就好了,不用太感激零涕了。”
他笑着摇头叹息,倒也没有生气,走回岸上,脱下浸湿的外衣。我跑进林子,不一会儿就抱回一大堆枯草和树枝,取出火褶子,燃起了一堆火。又麻利的用粗一点的树枝搭成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他脱下来的湿衣裳挂在上面,放到火堆边烤着。他倒也不客气,当真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笑吟吟的看着我忙得热火朝天,还不时的称赞一句:“小姑娘还挺心灵手巧的,不错,不错。”
我本来还对他当个甩手掌柜颇有微词,准备说点什么,可一听到称赞的话,又禁不住有点得意,刚发芽的火星立刻就被浇熄了,不仅原谅了他很不绅士的举动,还干得挺带劲。
正忙活着,突然听到几声奇怪的咕咕声,左右张望了半晌,才发现原来是我的肚子在叫。难怪,本来就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再这么一折腾,肚子自然饿得够呛,见他斜睨着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谄媚的说:“大叔,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你大概也没吃东西吧?肚子肯定也饿了,是吧?我看你两手空空,估计也没带吃的,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来卖吃的,我俩这样干瞪眼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吧?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找点吃的,解决一下温饱问题?”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就跑了开去。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杨老先生的木屋。
这一带很僻静,少有人来,基本上还是原始森林,林木葱郁,杂草丛生,陌生人很容易就会迷路,不过对于常年在这一带晃悠的我来说,就再熟悉不过了。沿着小路一溜小跑,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这几年,杨老先生真的是年事渐高,行动已经不太方便了,所以很少下山。为了便于生活,三娘就在木屋周围种了不少蔬菜,外带还养了一些家禽,以解决平日里的生计问题。不用问,这些肥美的家禽自然就是我今天的午饭了。
轻手轻脚的走进木屋,我小心的从半开的窗户边探出头,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老先生和三娘之外,还有一人,上了点年纪,瞧着眉目很是眼生,应当是我没见过的。这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我才没兴趣知道他们在烦什么,只是要确定一点,没人注意到窗外的我就行。于是趁他们还紧锁眉头之机,猫下腰,赶紧走到圈养家禽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胡乱逮了一只鸡。考虑到这时代既没有瑞士军刀,也没有峨嵋刺,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带上一把锋利的刀子。
没想到刚转身迈出第一步,攥在手里的鸡就很不合作的咯咯叫起来,心下暗叫糟糕,这下子动静大了。
果然,木屋内传出声响,似乎听见外面的响动,有人正走出来,我赶紧飞速往来时的路跑去。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只顾一路狂奔。
一口气跑出好几百米远,绕过了几个岔路口,确定身后没有人追赶,我才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胸口一直怦怦跳个不停,手脚都还有点哆嗦,这做贼的感觉实在太不舒服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此,还搞得前仆后继的。
心里本还对偷了老先生的鸡有点愧疚,可转念一想,今天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全是他惹出来的,一下子又理直气壮了。
休息了一会儿,气息差不多平稳了,才又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训斥手中提着的鸡:“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识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