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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开灯。
动静也抑制到了最小。
男人像是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而下一刻，原先那个应该睡得很熟的妻子，突然出了声，“大半夜的，去哪儿了？”
啪。
她先一步的，够到床边，打开了床头灯。
苏翎其实也是刚醒不久，浑身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就呆在床上等着……这还没等到一刻钟，那人就送上门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眸，一副严刑逼供的模样。
霍少霆哭笑不得，装着若无其事，就要钻到被子里……可是他快，苏翎比他更快一步，她已经把被子全裹在身上了。
“老婆。”
男人罕见地撒着娇。
眉宇间的凌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脸没皮地就凑过来，怎么打也打不走。
苏翎抬眸看了他一眼，软绵绵地张了张嘴，“刚刚干啥去了？”
男人一脸的神秘兮兮。
“接了个电话，有关你的。”
他这么一说，苏翎心里的好奇心就更盛了，可是男人已经先一步地堵住了她的嘴，湿热的薄唇有意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垂，“嘘，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她眨巴着湿漉漉的杏眸。
男人的心肝颤了颤，可是嘴巴却一点都不肯松开，“不行！”
“真不行？”
“恩。”
苏翎气得冷哼一声，把被子过得紧的，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男人也不气馁，干脆隔着被子抱人，也别有一番滋味儿……而且这人吧，最擅长的就是自娱自乐，你不和他玩儿？
他就自己玩！
手段多的能让你没完没了！
苏翎本来还有点瞌睡，可是被这么蹭了好几下，清醒的不得了。
她转过眸子，堆着满脸的怒意，就开始喷火，“霍少霆！你丫的今晚不想睡了是不是！”
男人乖乖的。
“我想。”
“你这是想睡？”苏翎的眼神扫了扫他还在不规矩动作的大手。
那人一脸无辜，“我想，可是你不让我睡。”
“怪我咯？”
男人耸了耸肩，沉默着不说话了。
“……”
苏翎被气得直抽抽，和这老流氓耍嘴炮，她就没能赢过一次。
“行！老娘怕了你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苏翎还是懂的。
原以为把人放进来后，就屁事没有，可以安心睡觉了……可是她发现这个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现在，引狼入室，她想反悔也没辙了。
“别碰我！”
刚说完，那人精壮的身体就紧紧贴了上来……就差负距离深入交流了。
“老婆，既然你也睡不着，那我们……”
蛊惑的嗓音就在耳边，苏翎深知只要她敢答应，那人就能把她折腾到天亮，苏翎立刻闭上眼，开始催眠自己，“我要睡了，我真的要睡了……你身上那么冷，离我远点好吗？”
这几天白天黑夜的温差太大。
大半夜的凉气有点重，霍少霆刚刚披了一件睡袍就出去，身上凉飕飕的，还带着冷气。
苏翎刚开始被他抱的直打哆嗦。
男人听的这话。
唇边的笑意就没停过。
身上的热度更是直线上升。
“现在还冷么？”他抓着她的小手就蹭上她的胸膛，薄唇微勾，暧昧的情话就在耳畔荡漾，“要是还嫌冷，身上总有一处地方是最热的，要不，你试试？”
苏翎刚开始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可是下一刻……
她的手心一烫，瞬间不想继续下去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开始了，就不是她能叫停的。
一晌贪欢，苏翎第二天睡到了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
好在是周末，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而一天后。
殷瑞阳的电子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来信。
每天这样的垃圾信息太多了，偶尔殷城也会帮忙过滤一些，不过最近他好像很忙，所以垃圾箱都堆满了。
殷瑞阳全部选定了邮件，正要点全部清空，可是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他应该会感兴趣的邮件。
他放鼠标的手顿了顿。
门外妻子敲了敲门，“瑞阳，马上开饭了，你这两天还在休养，少玩点电脑。”
殷瑞阳又不是小孩子，虽然妻子总是把他当成是。
“你和阿胥先吃，我马上就来。”
门外的脚步声越行越远，他重新恢复了冷静，心跳加剧地打开了那封邮件。
那是一封亲子鉴定的文件。
他第一反应就是蹙了蹙眉。
殷城已经给了他一份答案，难道还有第二种可能？
他点击了下载，然后就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样的还有苏翎和苏承光的亲子鉴定资料……
“先生。”
门外殷城的声音响起。
殷瑞阳轻轻地舒了口气，他关掉了邮箱，在关之前把那封邮件给粉碎性删除了。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神色晦暗不明。
殷城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
“大城。”
殷城笑了笑，“先生，我在呢。”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着，时间过的太快了，转眼间你和我都老了。”
殷城跟着感慨，“是啊，我跟在您身边也有将近二十年了。”
殷瑞阳睁开眸子，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殷城只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对劲，可是也并没有往深处想。
“大城，有些话我不敢和夏夏讲，但是我把你当兄弟，就讲了。”他随性地笑了笑，举止之间依旧拥有着年轻时候的风流，“我觉得我和苏翎有缘，她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
殷城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
“可是，亲子鉴定不是已经……”
殷瑞阳不悦地打断他，“那又怎么样？如果我真的想认她做女儿，就算没有那玩意儿，她也一样是我的女儿！”
说完，他扯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起身大步离开。
第347章 陈年旧事，一杯热牛奶（）
饭桌上，殷瑞阳虽然有些心事，可这并不影响他的胃口极佳。这两天一直闷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不管厨子准备什么，他都没什么胃口。
今天倒是吃了一大碗米饭，还有一碗豆腐鱼汤。
“爸，心情不错？”殷胥丢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眉宇间带着一丝浅笑。
殷瑞阳的眸光往日里总有一些深沉，其实也并非是他摆谱，而是在小辈面前，他习惯了这种威严。
只是今天，总像是有哪里不一样的。
他端坐在餐桌上首的位置，凌厉的眼角处藏匿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恩，还不错。”
殷胥虽然有意问出口，可是他还没这么大的好奇心，父亲愿意说，他自然做个忠实的观众，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什么。
旁边，沐夏看着这被扫荡干净的一桌子菜，大概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看八成是桂嫂今天做的都是一些你爱吃的，这又是松子鱼，又是清蒸鳕鱼，还有小鱼干……你也就这点爱好了。”
妻子毫不留情地戳穿，殷瑞阳也没否认，毕竟他这一顿吃的的确颇有些意犹未尽。
“你和阿胥平时还会吃些，茜茜是一点都不肯沾鱼的，怕腥……现在那丫头不在，正好让桂嫂都做一点。”
沐夏想想也是。
茜茜被养的太娇，很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只要她在饭桌上，就有很多的禁忌。
“下次回去我给说说。”
殷瑞阳摆了摆手，唇角边倒还有几分纵容的笑意，“这也不用，她爱吃什么就让桂嫂做，咱们家又不是供不了她吃吃喝喝。倒是前两天，我请苏翎吃饭，发现那丫头和我还挺像，爱吃鱼。”
“苏翎？”
沐夏和殷胥几乎是同时问出了声。
殷瑞阳摸摸鼻子，这事儿他也不想隐瞒，“献血的事我知道以后，就想找个机会谢谢人家。刚开始我请她吃饭，她还不大乐意，可是一见桌上全是鱼，小姑娘吃的比谁都欢，还说啊……看我又和蔼又可爱。”
他一边说着。
大约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焦躁的语气都变得和缓了许多，像是……
沐夏想到一种可能，可是又不敢往下想下去……她挣扎着几次想问出口，却还是把话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很多事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
“夏夏，我们聊聊吧。”
晚上十点左右。
换做平时，两人早就睡下了，可是现在不管是沐夏还是殷瑞阳，都没有半分瞌睡，眸中清醒的很。
沐夏重新打开昏暗的床头灯，拢了拢米色的真丝睡裙，半坐半躺在床头，声音有一丝沙哑，“想聊点什么？”
殷瑞阳也是半靠在一边，搂着妻子娇软的身体，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聊的事多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夏夏，这些年来，你也很辛苦吧。”
沐夏一怔，愣愣地抬眸看他。
眼中噙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辛不辛苦的，反正都熬过来了。不管是你还是我，为的不都是这个家嘛。”
殷瑞阳胸中有无数的感慨，可最终只是化作绵绵一吻，吻住了妻子光洁的额头。
“我知道，这辈子我最要感谢的就是媳妇儿你了。”
沐夏的老脸一红，“大晚上这么煽情干什么，有话就说，不说我睡觉了。”
“恩，我说。”殷瑞阳咳嗽一声，话风忽然一转，“其实，有很多事你不说，是不希望我胡思乱想，可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夏夏，我知道我再往下问下去，可能会有些残忍，你和苏承光……”
提到这个名字，沐夏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都知道了？”
“是。”
沐夏捂着脸，泪如雨下……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可是还不是像一张纸，一捅就破。
她小声地抽泣着，那一刻，像是所有的信仰全部崩塌，她有些手足无措，整个人都变得无所适从。
“别哭。”殷瑞阳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可又怕两人之间误会变大，只能一股脑儿把事情全都说开了，“今晚我主动和你提起，就是早已不计较当年的事。苏承光固然可恶，可是当年你失忆了，没有他把你捡回去，可能情况还会更严重一些。”
沐夏咬着唇，眼底有些慌乱，“那，你是想问我那两个孩子？”
除了苏翎，还有一个苏远。
殷瑞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苏远我知道，是个挺好的小伙儿，不过我今天想说的是苏翎。”
“苏翎怎么了？”
殷瑞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些，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响起，“当年，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在一起后，才出的车祸……后来遇到的苏承光。”
沐夏一时没听明白，可男人握着她的力道却大了很多。
“我是说，苏翎会不会是我的孩子？”
男人的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沐夏的心跟着从悬崖底下又飞了起来，她瞪大了眸子，喃喃道，“不可能，她……”
“傻媳妇儿，这能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许那会儿我们在一起后，你就怀了，只是一时没注意。”
沐夏从未考虑到这种结果。
可是她转念一想，想到血型的问题，脸色唰地变了变。
有些欣喜，又有几分不确定。
“那，过阵子抽时间做个亲子鉴定？”
殷瑞阳刚想说点什么，可是门口突然有一声很细微的响动，他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也故意抬高了一些。
“现在做亲子鉴定还太早了，过阵子吧。”
“哦。”
沐夏心里的涟漪被激荡的一阵一阵，殷瑞阳关了灯，搂着她进了被窝，“早点睡吧，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
“瑞阳，你最近不是还失眠吗？要不，让大城送杯热牛奶进来？”
殷瑞阳的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声音又适时压低了一些，“热牛奶这种事以后还是自己来吧，大城最近忙的很，我都不敢随意叫唤他了。”
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沐夏也听出来了，只是睡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也就没有多问。
这阵子殷瑞阳每晚都会做噩梦。
凌晨时分，从睡梦中惊醒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因为那封邮件，他不免联想到了不少事。
到了第二天晚上，殷瑞阳把殷城叫进了书房，而殷城就和平时一样，中规中矩地给他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第348章 先下手为强，不能便宜贱人（）
“大城，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殷瑞阳周身的气场全开，凌厉的眼神如冷刀一样刺在殷城的身上。
殷城心里有鬼，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手一抖，把热牛奶给泼了出去。
他佯装镇定，可眸子始终不敢正视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您对我很好……先生，您今晚突然说起这个，是不是大城做错什么事了？”
殷城看上去有些冤枉。
如果换做平时，他是这样的态度，殷瑞阳一定觉得是自己冤枉他了……甚至根本不需要往下继续问，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仆怎么可能说背叛就背叛他呢。
可是，现在证据确凿。
他懒散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指尖触碰到那杯热的恰到好处的牛奶。
唇角的笑意却有几分渗人。
“你没做错事，是我……看错了人。”
殷瑞阳丢下这句话，就开始细细地闻着那杯热牛奶。殷城的小腿已经有些发颤，他的眸子时不时地看向门边，好似准备随时逃跑。
“先生。”
“大城，其实你这人还挺细心的，这些天多亏了你帮我热牛奶，我的睡眠才会那么好。”他意有所指。
殷城骤然抬眸看向他，面上所有的小细节都已经暴露。
殷瑞阳笑眯眯地站起身，手里端着那杯牛奶，慢条斯理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殷城却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先生，饶命！是我一时糊涂，我……”
殷瑞阳有些疑惑，“饶命？大城，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杯牛奶往殷城的嘴边送……殷城当然知道那杯牛奶有问题，他瞪大了眸子，身体不断地往后退，脸色铁青一片。
碰。
殷瑞阳的手突然一松，白色的牛奶杯就掉的粉碎。
殷城松了口气，可是……心头又猛地一紧，他发现先生正牢牢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果然是你！”
殷城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过我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殷瑞阳是什么样的人，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这人好像只是一介商人，斯斯文文的，手上好像没有沾过鲜血……可是如果你认为他真的只是心慈手软，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年的旁支篡权。
还有往前数几年的刺杀事件。
殷瑞阳手上的人命无数，只是他从来只发号施令，从不真正动手弄死一个人。
因为他的夫人希望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此时此刻，殷城已经惧怕的完全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已磕出了血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