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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然的一笑，咬着唇出声，“不，你不欠我，我欠你，我欠你很多，从明天起，我会一点点去还。”
又是那该死的笑，安少俍一把将她撸过去，揉进了怀里，气息浮动，嗓音迷魅，“我不是说过，走得远远地，别再让我看见你么？为什么要回来？”
夹杂着一股薄荷清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熟悉的，又陌生的，却发狂想念的。
可是越是在意，越是害怕失去，倒不如从来不曾拥有。
她不由地想起水芷若，那一张美得不染纤尘的脸，那个水一样的女人，她用力地推开了他。
他以为她还他一个她呢！原来她说的是钱，安少俍浑身弥漫上了一层忧伤，浓的散不开，他冷哼一声，“我来，不过是告诉你，关鹏抓住了。”
“哦！”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过真是她想多了，本来那点勇气，因为机场那一个照面，残食而尽，再有他这句话，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碰触。
或许，有的人，注定了和爱情无关。
飞吹过，那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也变成了寒冷。
她坐上了他的车，两人一路无话，沿着环城高速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
一下车，安少俍在前，她在后，进了一个小厂房。
连雨晴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眼角一涩，就是这个人，害的爸爸差一点成了植物人，醒了又如何，如三岁小孩一样痴傻。
安少俍阴着脸看了一眼关鹏，一口恶气，无处出，将关鹏整个人提起来，直接扔在了墙上。
关鹏恐惧的看着安少俍，扑通一声跪在那里，“三少，求…求你饶了我！”
“这一年，我如此好受，怎么可能放过你。”
安少俍伸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扔在了一边，解开衬衣上的三颗扣子，露出健硕的胸肌，随意地挽起袖子，慢条斯理地朝着关鹏走过去。
他无法怪她，他只能把这笔算在关鹏的身上。
他泄愤一样的一次又一次撂倒关鹏，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撞在墙上，一把撕住了他的领口，“说吧。谁让你干的？”
关鹏使劲的摇了摇头。
连雨晴上前拉开了安少俍，“让法律制裁他吧！”
安少俍讥诮地一笑，声音和语气一样凉薄，“你以为走了法律途径，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是在输液里面加入了一些乙醚，而你父亲并没有——”死那个死在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你父亲并没有生命危险，本来他也只有50％的几率醒过来，如今某种程度上算是安全无事，关鹏顶多在里面关个两年，又出来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那么他呢？
她对他的误会呢？
这些谁来承担？
只是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连雨晴愣在那里，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他身后一定有主谋。”
“有办法让他张开嘴，我至于关着他么？我不过是想告诉他，即使法律制裁不了他，我也有的是法子治他。”
安少俍说着，阴着眸子扫向关鹏，“别以为把你家人送出了国，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一个月前，他们怎么走得，一个月后，就怎么给我滚回来。”
关鹏脸色明显变了，不，三少一定是在吓唬他，那人的背景远远比三少要大许多，不会的。
他紧紧咬着牙关。
安少俍掐住他，“等着，给我等着，我给足了你机会，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他一把丢开她，转身离去。
连雨晴看了一眼关鹏，并没有同情，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倒是希望关鹏在这里关上一辈子。
这才是他应该受的。
如果爸爸不出事，他们之间或许不是现在这样。
他带着她，直接回了安锦集团总部。
就在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两个人都呆在当场。
“少俍！”
水芷若转身，笑意盈盈地扑进了安少俍的怀抱。
“我回来了！”
安少俍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连雨晴眼中雾气酝漾，很知趣的退了出去，拉上了门。
安少俍轻轻地拉开了水芷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真是芷若？”
芷若，两年前已经死了，明明是他看着她下葬的，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回头去看，早已不见连雨晴的身影，只有紧闭的门，他眸色一深，又看向了水芷若，没错，眼前的人，就是两年前在他眼前死了的那个水芷若。
那神情，那模样，两年了，都不曾变过。
这一幕，真是太难以相信了。
水芷若轻柔地颔首，亦如两年的风韵，他心口狠狠一颤。
“芷若，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给你打杯热水。”
这一刻，他心情复杂，热水冒过杯子，烫在手上，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端着水坐到了她身边，“等晾会儿再喝吧！”
“少俍！”
水芷若一双空濛如水的眼睛看着安少俍，眼波流转，如诉如泣。
这样的她，总是无法让他决绝，他握住她泛着凉意的手，暖了暖，“怎么了？”
水芷若一阵失神，幽谷一样的声音别样的轻柔，“别告诉他我回来了好吗？”
犹豫了片刻，安少俍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她的回来，注定了惊涛骇浪。
他闭上了眼睛，眼前不由得浮出连雨晴的样子，特别是她苦大仇深的笑，心里一阵烦操。
连雨晴站在门口，她本想离去，可是脚就像长在那里一样，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如此清晰。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柔，他喜欢这样水一样温柔的女子。
她为什么要回来？
早在机场看见水芷若的那刻，她就应该拿着行李，原路返回。
虽然早已料到如此，可是真的来得好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这座城市是她的家啊，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温暖。
水芷若挽着安少俍出门的时候，连雨晴匆忙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她埋得低低的，不想他看见她的眼泪。
安少俍瞥了一眼连雨晴。
她茫然地盯着黑色的电脑屏幕，无意中，将旁边的鼠标打落了。
第40章擦肩而过的痛感（）
“砰！”
她刚一回头，和他的眼神，无意间撞上。
“身体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安少俍走过去，将鼠标捡起来，若无其事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看到她眼前黑色的屏幕，微微出神。
“少俍！”
水芷若轻轻唤了一声，用手抚摸了摸肚子。
安少俍温和地一笑，“饿坏了吧？我们去吃饭。”
安少俍走过去，拉着她离开。
连雨晴愣愣地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模样。
曾经，她被他逼得两天没有吃饭，饿晕在这里，同样也是在这里，另一个女人说饿了，他一刻等不及地带她去吃饭。
一个下午，恍恍惚惚，如一个醒不过了的梦。
只是同一个梦，每天都在上演。
他对另一女人的宠溺、纵容，都是她丝毫不曾享受的。
自从，那一天，那一眼，那一句话后，一连半个月，她没有见过他的人影，后来见了，除了工作的事，他没有和她多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多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一个周末，没有他的空间，难得的奢侈，没有那种窒息的沉闷。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犹豫了好久，还是给栾暖打了个电话，“暖，我回来了。”
不到十分钟，栾暖就过来了，两个曾经无话不说的闺蜜，沉默地坐在一起，看着大团团盛开的木槿花。
栾暖突然出声了，“都说木槿花是温柔的坚持，虽是朝开幕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是爱一个人，会有低潮，会有纷扰，但是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地坚持。因为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她转头看向连雨晴，“晴，你信吗？”
连雨晴摇了摇头，怅然地出声，“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栾暖兀自低头浅笑，说不出的哀愁，“他，还是和我解除婚约了。”
连雨晴握住了栾暖的手，“对不起。”
栾暖顿了半天，才苦涩一笑，“他爱的人是你。”
连雨晴没有出声，原来，一年的时间，她们都变了。
再也没有以前那个叽叽喳喳的栾暖，也没有以前那个无心无肺的连雨晴。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她本来想要挽回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暖，我先走了，早点回去。”
如今，连友情，也留不住了，眼泪在纷飞，那些青涩的美好，注定了成为记忆，她落荒而逃。
栾暖看着连雨晴离去的方向，重重地说，“晴，对不起！”
她哭着走开了，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之间也会变成今天这样。
……
新的一周开始，她被调到了新的项目上，不再是他的助理。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当她去审计局提交资料的时候，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又是一张好熟悉的面孔。
命运还真会和她开玩笑，存心要戏弄她。
冥冥中，那翻云覆雨的手，又一次向她伸出了魔爪。
“季局长，这是安锦集团的天合项目的过审资料。”
季心妍抬头看了一眼连雨晴，眼中的不自然一闪而逝，“放着吧！”
连雨晴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出来了，不对，厉害的只怕在后面吧！
季心妍看着连雨晴消失的方向，出神了许久，抿了一口旁边的咖啡，出神地看着盯着下面的申请资料，转手扔进了垃圾桶中。
第二周的时候，安少俍一个电话，将连雨晴召进了办公室。
“项目马上就要动工了，到现在都没有过审，你怎么工作的？”
安少俍两手交叉在胸前，盯着连雨晴，冷声责问。
“我再去送一遍！”
连雨晴咬着牙，重重地说，然后起身出了门。
门应声合上，安少闭上眼眸，两手揉着鬓角，神色迷离如隆冬的雾水。
过了许久，两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然后点了发送。
他拨了内线，“佑子，你过来一下。”
成佑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了。
安少俍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原色的紫檀木桌上，轻敲起来，“有消息吗？”
成佑点了点头，俯身在耳边说了个名字，安少俍唇角冷冷勾起，眼中布上了厉色。
“你先去吧！”
成佑一走，安少俍出神地看着电脑背景上的女子，轻轻地按下了删除键，换上了另一张图片。
……
连雨晴第二次来到审计局提交送审的资料。
“季局长，这是安锦集团天合项目的过审资料。”
季心妍看了连雨晴一眼，精致的妆容没有丝毫的破绽，没想到她是个聪明人。
“放下吧！”
女子软软的声音，却带了一股惯性的冷漠。
这样的市长千金和她第一次见到的完全不同。
可是，她看向安少俍的那一眼，连雨晴却是记得的，眼里说不尽的多情和羞赧。
昔日，安少俍借着他的手，搅黄了那场相亲，赶走了眼前的市长千金，只是没有想到，今日，换成自己求到了人家门下，自然大大不同。
“季局长，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
“下周吧！结果我的助手会通知贵公司。”
季心妍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淡淡地说。
连雨晴刚回到办公室，又被总裁一个电话召了过去。
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他不开口，她也保持沉默。
她就像最最普通的员工一样，站在他的眼前，等待指示。
空气就像凝结了一样。
安少俍躺在皮椅上，一个劲地瞅着连雨晴。
看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出声，“要我请你坐吗？”
“安总裁，我站着就好。”
安少俍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仰着脖子，和下属说话。”
她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起身绕到了她身边，两手搭在她肩头，又停住了，“那天，给我打电话了么？”
“哪天？”
安少俍嗓音低沉而迷魅，“一年前的那天，就你给我做人工呼吸的那天。”
“没打。”
这个时候，她又何必自讨无趣。
“究竟打了么？”
他不依不饶地按住她，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没有。”
她还是那句话，而他明显带了怒气，“摆着脸，给谁看！”
这时水芷若来了，安少俍冷淡地瞥了一眼连雨晴，“出去，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水芷若上前拉住了安少俍，“少俍，你好凶，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安少俍眸色一柔，看向水芷若，裹住她的手，将她推进套间，“芷若，去里面歇歇，等会儿，我陪你去吃饭。”
连雨晴木讷地走出他的办公室，果然一个天上飞的，一个是地上爬的，根本没法比，他生怕另一个女人误会，还要那样训斥她。
下了班，她没有坐公交车，只身闯入一边蒙蒙的细雨中。
秋风卷着细雨，迎面扑来，她恍然不觉。
今天是她的生日，谁也不记得了吧。
第41章她想辞职（）
曾经爸爸还记得，只是如今，他也记不得了。
这一天，她总喜欢像幽魂一样，在街上飘荡一夜，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看着巨幕的雨帘，就像漫天烟火般璀璨坠落。
雨点不自觉地潮湿了眼角，她重重地擦了一把，眼前浮现出安少俍肆意的笑，心闷闷地痛。
突然手机响了，她声音有些湿润，“暖，我在南大街。”
已经十一点了，街上人少得可怜，栾暖一眼就找到了连雨晴。
“晴，生日快乐。”
七彩的霓虹灯下，她转身，终是有一个人还记得这个日子。
她接过栾暖手中的盒子，打开，是一个四叶草的水晶吊坠，在灯光下，紫色的光晕璀璨夺目，细碎的雨滴落在上面，绕成美丽的光环。
“谢谢你。”
栾暖神情一暗，视线穿过连雨晴，看向远方迷离的车子，轻轻地颔首。
“暖，戴上吧！”
栾暖上前，帮她戴上了。
两个人没有太多话，只是在街上并肩走了一夜。
第二天，她继续去上班。
天合项目越来越急，一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
等到审计局来电话的时候，她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这一回过了，可是，她总觉心不安。
十二月份的时候，她瘦了一大圈。
又到了季度总结的时候，这也意味着她又要和安少俍见面了。
半路上和水芷若撞见了。
水芷若眼神怪异地盯着她，让连雨晴很不舒服。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水芷若喃喃自语，“四叶草，宁少？”
连雨晴步子一顿，伸手摘下了项上的吊坠，胡乱地塞进了兜里。
栾暖，你怎么如此傻！
这对栾暖来说，太残忍了。
而她……
她跌跌撞撞地进了会议室，魂不守舍。
安少俍的眼神像钉子一样定在她身上。
成佑在旁边，轻轻地撞了一下，安少俍才淡淡地收回视线。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