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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他得知自己生病后,就放弃了对你的念头,你结婚的那天,他站在窗口整整一夜,明明隔了十万八千里,即使洞眼欲穿也根本无法看得到,他就是偏执地看着东方。后来病情稳定些,他就回国了,也可能是你结婚了,你小叔叔就解了那个禁令了吧。
我当时接受不了他坚持回国这件事,所以并没有立即追随他回来。而等我回到国内后,徒然发现阿左变得更加沉默,他说你不快乐,也不幸福。多少次,我看他一个人静静守在远处,看着你,却不敢走近。直到你那次生病,简宁一打电话给阿昊,他比任何人都快冲了出去,等我和阿昊赶到时,就看见他满脸痛楚和怜惜地抱着你出来,那表情就像是呵护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可转个身,你的丈夫许子杰就打了他一顿,又被你父亲给赶走。
那天回来,他脸色特别苍白,连吃几颗药都不见好转。夜里他就开始发高热,人昏迷说胡话了,可他念在嘴里与心里的全是你的名字。看着这样的他,你说我怎能不恨?我恨你的天真无辜,我恨你不知道他所受的这些苦,我恨你占据了他的心,即使我守了他这么多年,也敌不过你对他的一言一笑。”
萧雨抬起头,眼睛被泪洗刷的极亮,那里面似有淬了毒的钉子,向我飞射而来。我在脑中钝钝地想,她是真的恨我入骨,所以那天不惜引我去月华寺,拼着两败俱伤,再次将隐藏的秘密揭露开来,为的就是要打破我的天真无辜。
她不是要抢陆向左,而是要为陆向左求个公道!
“苏敏,还觉得你无辜吗?”她轻声问。
我无言以对。
“你父亲死,阿左比谁都担心你,可是你叔叔不让他见你。他除了悄悄躲在某个角落,别无他法,他突然失踪了两天,回来就让我说那两天我和他在一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不见了,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他把你藏了起来。之后见他再也不提及你,我开始觉得你离开是件好事,却没想半年后他接了个电话人就不见了。等再回来时,他一头栽倒在了我身上,嘴里念着‘我害了她’就晕过去了。
等他苏醒后,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却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我是不知道他那句话涵义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自那以后变得更加沉默,眼中常常流露痛楚。像他这种病,除去治疗外,还需要良好的心情,不用说,他的身体状况在急剧下降。直到前不久,他又从你那边回来,似受了什么打击,不得不去国外一趟进行治疗。
因为这件事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他的家人,所以他又赶在年前回国。大年初一那天,他躁动不安之极,后打了个电话,我在旁偷听到是打给旅行社的,在确认你仍在这吴市后,下午就找了借口出发了。我知道他又是去找你,却没想,这次你几乎把他的命都索了。”
萧雨说到这,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恨意刻骨成殇。
如果是我,也会恨。
从萧雨对陆向左的执念可看出,她爱他,而且深爱。不管曾经她用了何种手段来达到目的,但她为陆向左倾付的真心,日月可鉴。刚才那番话中,透露了一个讯息,她与陆向左走得很近,近到可能两人有住在一起,否则她如何能知道那许多陆向左深夜的动向。
而陆向左对她也很信任,这应该是她多年付出换来的吧。
酸涩从心起,不是嫉妒萧雨与陆向左的关系,而是感怀这么多年萧雨对陆向左的付出,感念陆向左对我种种深情而我却不得知,等记起从前时,已物是人非,我心亦另爱他人。
心已沦陷,即使记忆恢复,想起从前我与他的种种,都没办法把对子杰满满的爱分一丝出来。所以我一步步退却,将他推拒,可却不知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生生拉入了万丈深渊,如果不是跳入江中为了救我,他是否。。。。。。肺部不会冻伤,也就没了后来这绝症?
陆昊问:“小雨,为什么这些事你不早说?阿左他。。。。。。”
“早说有用吗?早说了就能让阿左放下对她的执念?你没听到吗,这几天他人在昏迷,口中喊的全是她的名字!他就是致死也放不下她!”萧雨声声凄厉,句句如断肠。
我的心口又开始泛疼了,像种进了毒一般,很疼很疼,之前陆向左说我终于为他流泪了,这一刻我是在为他心疼。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在我还在凝神炙痛时,忽然原本对我满载了恨意的萧雨弯下腰鞠躬到底,“苏敏,拜托你,去看看阿左。”我惊愣住,她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卑微地求我?忽然想到什么,失声而问:“阿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医生不是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萧雨弯了腰不动,身体却开始轻颤起来,我将目光转向陆昊,却见他双眉紧蹙,眼中亦含哀色,他说:“阿左至今都未苏醒,他除了偶尔会喊你名字外,一点动静都没。我们想请你去看看他,可是几次都被。。。。。。你丈夫拒之门外。虽然知道你伤得也很重,但至少。。。。。。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可阿左已经被医生下了通牒,说如果二十四小时内再不醒来,就。。。。。。”
他再也说不下去,别开了脸,不让痛色尽显。
我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子杰骗了我,他说陆向左脱离生命危险了,他说陆向左醒来了,他在骗我,不光是他,就连来病房为我换点滴的护士都在骗我。我以为牺牲换来陆向左的生,是值得的,可是现在他们却说,陆向左根本就没醒来!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门口一声厉喝,侧转目光就见子杰满脸怒容站在那。他没有看我,大步走进,伸手就去拽陆昊的领子,要把他推出门外去。萧雨面露惊恐,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我的手,急声道:“苏敏,求求你去看看阿左,你不去他会死!过去的那些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你要怎样都行,求你去看看他。啊!”
随着她一声尖叫,原本抓住我的手松脱了去,人也被子杰一把推开。我再也忍不住,嘶哑着嗓子吼出声:“子杰,你住手!”他本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震惊地回眸看向我。
40。侥幸不由人()
明知会伤到子杰,可我不得不说:“我要去看他。”不管为了什么,我必须去看陆向左,无关情爱,无关道义。只因,他是我曾经的阿左。
“敏敏,你的身体根本没法动,你要怎么去?”
“轮椅,如果没有,我爬也爬了去。子杰,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他脱离危险了?你为什么让周围所有人都瞒着我?”
“我。。。。。。”他呐呐答不出后话,眼中痛楚一闪而过。
其实我明白不该质问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可是我无法在知道后还无动于衷。最终,他推来了轮椅,小心翼翼将我抱在上面。萧雨和陆昊殷切地在前面领路,他在后面推着我无声而走,很快就到了急症病房,只看一眼,我的鼻腔就酸涩了。
这才几天,陆向左就瘦得形消脱骨一般,孱弱到几乎看不见他胸口有起伏。
“苏敏,你跟他说说话呢,听到你的声音没准就能醒来了。”萧雨在旁急声催促。
我沉默半饷后道:“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不行!”子杰想也没想就拒绝,“敏敏,你如此虚弱,万一有个什么,不,我绝不会让你单独留下,之前我就说过再也不会让你一人。”
我甚至不用回转目光,都能想象的出子杰此刻定是满脸坚定。明白他是怕极了才会这般草木皆兵又风声鹤唳。但我还是作出了请求:“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呆在门外边,如果有什么我只要一喊,你就能听到了。”
顿时气息沉敛,灼灼目光盯在我脸上,我没敢抬头去看他。最终一声轻叹从他口中溢出,身后传来脚步声,萧雨不放心地嘱咐:“苏敏,不管阿左有什么动静,你都喊一声。”
我点点头,曾经我对她存过怨念以及恨意,可如今那些情绪都烟消云散,只剩浓浓的悲哀。如果我是陆向左的浩劫,那么陆向左就是她的一场浩劫,她为此而埋葬了所有喜怒哀乐,倾尽了所有。
我们这许多人,其实每一个人都爱得那么纯粹,像宁一对陆昊,像她对陆向左,像陆向左对我,而我,则是对子杰。可是就在刚才,我下了个决定,一个至此将爱埋葬的决定。
待房内只剩我和陆向左两人时,我将轮椅摇动,离得更近一些,握住他的手唤:“阿左。”他自当不会应我,浓密的睫毛覆盖了那双幽深的双眸,以前总觉得他因为坏而全身带着邪气,殊不知那些气息都是他有意而为,是编织来迷幻我的假象。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压低嗓音漫无目的开口:“阿左,我是敏子,到今天才来看你,是不是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的,一生气就躲起来不见人,等到气散了再可着劲的加倍欺负我。你说你从小到大欺负了我多少回呢,这次你居然又故技重施,想要耍赖躲着不出来是吧。
信不信我跑进去抓你?别以为你这次躲得地方深我会抓不着,我能找到你的,你知道原因的。是的,如果你真的就这么长睡不醒,那么应该用不着等多久,我就能去看你了。还记得我们在雪地里说铁达尼号那个故事吗?你说那不是同归于尽的故事,那也不是爱与奉献的故事,那是理性与现实,可是你忘了我们不是男女主人公,我们是他们身旁的配角,是一个个躺在冰海深处的人。
我的病情又加重了,因为我把羽绒服给你穿身体受了极冻,后来又……后来又失去了还没成型的孩子,医生正式宣告我的生命力开始衰竭,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时间谁也无法估料。这件事除了小叔叔知道外,我只告诉你,别的人我都不敢说。看吧,我们两就是诞生在这世界上来互相迫害的,每次的结局,都是两败俱伤。”
纷纷繁繁讲了许多,也不知道自己主题是什么,萧雨让我来唤醒人的,我却像是在开吐槽大会,数落着、调侃着,功效一点都没,陆向左安静到连呼吸都是清浅的。
叹息从嘴里溢出,如此这般,我只能做出来时的决定了。松开他的手,两手撑在床沿,使了力将身体半撑起,缓缓向陆向左凑近,中途咧了咧嘴,暗恼自己居然虚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了,做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手都在打颤。
待我唇凑到陆向左耳畔时,才松了手,用手肘撑住自己身体,一字一句地附耳对他说:“阿左,快醒来吧,你不是想要我幸福吗?我的幸福就是你,我们根本就是天生一对,这辈子生下来就该在一起的,只要你醒来,我就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相伴,共度余生吧。”
生命的价值,在于付出和放下。常常想偌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偏偏让我在人群中遇见了子杰,然后怎么都放不下,可是走到这里,我没法不放下了。以前还能心存侥幸,认为只要自己保护好身体,那就不见得会有多严重,可事实证明,侥幸从来不由人,侥幸就是用来被打破的,老天爷生生扇了我一巴掌,告诉我是在异想天开。
小叔叔没肯说出我还能活多久的时间,医生也一般不会就此将生命定数断死在那,可终究是有期限,一年,两年,三年,或者运气好些五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已经拖了陆向左下水,不能再把心爱的子杰也拖下水了,不管是不是认知错误,他如今看着我的眼神中都是满满的情意。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情意从何时开始的,但我却能预知他若发现了,他的眼中会变成一片汪洋。
就这样吧,陆向左得了肺癌晚期,应该也是没两年可活了,就让我和他相伴一起走这最后的路程,偿他多年爱我不得的苦,偿我费尽心机隐瞒的殇。
“阿左,只要你醒来,我们就在一起。”
在我第三遍说这句话时,陆向左的睫毛开始颤动,他的手指也开始微微弯曲,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那睫毛掀开,黑幽的眼珠绽现。因为是凑在他跟前的,眼与眼的距离隔了不到一寸,彼此望进对方眼内,都看到了清晰的倒影。
牵起笑容,压住心口涌出来的剧痛,轻声说:“阿左,你醒了。”
他唇蠕动着,却发不出音,可这么近,依然能听清他在问:“小敏子,你说得是真的吗?”
本是压抑的剧痛,在心间顿时排山倒海翻涌着,但我强忍住不让痛意有一丝显露,笑容不变,眼神温柔,点点头,回答:“是真的。”
只见他眼中,一寸寸的染上了笑意,唇角慢慢弯起弧度。
我先伸手按响了呼叫铃,又扬声喊:“来人!”在听到门声打开后,用足以整个病房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阿左,你一定要好起来,然后,给我幸福。”身后一片静谧,沉寂到掉一根针都可能听到。
陆向左的目光只定在我脸上,没有移开过半分去看来人,就像是看不尽我似的,带着贪婪和渴切。直到护士台那边来人,又通知了医生,整个急症病房里,人堵得满满的。医生下令将我送出去,需要立即为伤者做检查,就在护士想来推我轮椅时,一双手已经抢先握住了我背后的推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而我,也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
刚才之所以等人进来后再说那句话,其实就是说给他听的。既然决定已下,势必是要让他知道,也……要最后重伤他一回。一路沉默着推我回到了原来的病房,到了病床前,他走到前面弯下腰抱起我,再小心翼翼轻放在床上。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看我一眼,脸色一片清冷,没有喜怒。
见他转身要走,我唤住他:“子杰。”他定住脚,却没转身,我深吸了口气,如单刀赴一场必死之约的孤勇侠客,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我们……离婚吧。”
终于,我又一次地说出了那两个字。
只见他背对的身体震了震,然后缓缓转身,神态反常的冷静平和,甚至眼中的情绪都已淡去,让我看不透,他说:“我不同意。”语声似乎很平静,但语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他再一次开口:“敏敏,我不会和你离婚,不管你为了什么,我都不同意。我说过,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这不是承诺,这是我一定会付诸实际的行动。”
我仰望着他,这个角度看他,真的很好看。他微低了眼的神态,他逼人的气势,他俊秀的眉毛,无不让我着迷,可是心底却透着无限悲凉。
41。如果爱()
不知是否因为我的沉默,子杰脸上的冷静平和开始一寸寸瓦解,忽然俯身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头埋在我脖颈间,唇贴着耳畔,气息全吐在上面,“敏敏,我失去过你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陆向左醒了,他已经被你唤醒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你没必要为此而。。。。。。”
“他会死!”我轻声打断,“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死。他的肺部有个肿瘤,很可能是因为当年在江边为救掉落江中的我而冻伤了肺叶,从而引起的后遗症。而这次,他又为救我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他从此长眠。”
子杰倏然抬头,震惊在他眼中浮现,“你掉落江中?怎么回事?”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就是上次我跟你讲过。。。。。。陆向左在江边跟我告白那次。”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掉在了江里?还有,这世上没有哪个病人得肺癌是因为冻伤,这根本与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