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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程的大巴车后,我给子杰发了条短信:先回H市了,什么时候你把协议书拿给我签字吧。随后关机,头靠在窗玻璃上,眯着眼看窗外的景色错落有致地往后退。
发出去的只是简单的短信,还有一段话在心底:子杰,我再也不想那么义无反顾的去喜欢你了,在那些孤单的夜里,只有我知道,思念入骨成疾;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幽静的夜晚,像张牙舞爪的猛兽,各个与周公谈话的梦中,都有你。
脚踏H市土地时,已近黄昏,走出车站等不到出租车来,想想反正路不远,就跑回去吧。离了岗位后,体能锻炼就懈怠了,已有多时没长跑过。就是脚上穿的是双精致的鞋,是为这次的婚礼专门配备的,金色的弧面,水晶的鞋跟,我迟疑了下把鞋子脱了下来,提在手上,顿觉包裹住的脚挣开了束缚,各种舒适。
将手上的鞋抬高对着残阳,即使是余晖,照在它身上,依旧那么灼亮美丽。它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穿上之后我就变成了公主,邂逅了王子,子杰就是那个王子,耀眼夺目。他勾发了我所有追求美丽的本能,然后向他靠近,近到可以共同呼吸。但是,水晶鞋是有魔法的,它只存在于午夜钟声十二点敲响之前,那时一过,我就又变回了灰姑娘,与王子的距离触手不可及,乃至我站在人群中,他不会看我一眼。
因为,他早已有了心爱的公主,哪怕不能相爱,他也只愿把所有的爱意都奉献给她。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放下抬高的手,对着西边即将落下的太阳轻轻一笑,我的太阳终究是要隐落了。
赤着脚走到路边的环保垃圾桶边,将手中玲珑晶莹的水晶鞋丢进了里面,到底我不是那般玲珑女子,穿不来这种华丽但却挤脚的,还是简单的帆布鞋适合我。
丢掉了鞋子就像是丢掉了肩头的包袱般,顿觉轻松了些,扬起头深吸了口气,抬脚开跑。嗯,不错,除了有些搁脚外,步履还挺轻盈的,慢慢就能适应了。今后一个人回归一个人的生活,也能慢慢适应的,这不一个多月来我也都一个人过来了。
运动就是如此好,很快后背开始灼热,慢慢就有汗湿出来,等我即将抵达家门口时,额头都沁出了汗。我倏然止步,平息着急喘的呼吸,眯着眼看自家楼底下的那个位置,从这到那还隔了有五六十米远,某男和某女站在一辆轿车边,似在争吵着什么。
不知某女说了什么,某男一气之下拉开车门,开车扬长而去,徒剩某女站在路边遥遥观望目送。隔得远,看不清那脸上的神色,但我开发脑神经想象了下,应该是那种标准式的哀戚。某女蓦然转身,看向了我这边,然后定住视线。
我见避无可避,只好迈着小步子走过去,到楼底下时,龇了牙打招呼:“HI,萧雨,这么巧?”虽说上回在KTV闹得挺僵的,这女人也是话说半句,却彰显了对我的敌意,但我这人不太记仇,尤其是看到她跟那陆向左纠缠闹腾,我就觉这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呢,赶紧把那陆妖人给收了。
萧雨脸上早已收走了哀戚,只沉沉盯着我看,上上下下把我打量,在看到我光裸着的脚时抿唇冷哼了,“苏敏,你这是玩哪出?我还真不懂了,阿左到底喜欢你哪点,长相?身材?呵!还是,你就是靠着这种,异类的方式?”
她说话的方式抑扬顿挫的,该重时重,该轻时轻,比如那“长相、身材”两词,就特别轻,带着各种亲蔑,而最后“异类”两字又特别重,含着沉沉的讽刺。
93。精神分裂()
苏敏原则:人不欺我,我必善待之;人若欺我,如数奉还。
于是我笑了笑,道:“陆向左喜欢什么类型的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你这种。。。。。。尖酸刻薄型!”看着萧雨那脸变得五彩斑斓,我笑得越发会心了,本就心堵呢,这丫还送我枪口上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居然暗讽我长相不行,她当是人都得长得像她那副狐媚子脸相?至于身材,我这比挑高了小半个头的身材,怎么着也比她这种五短残废要强吧。哼,她要敢再口出狂言,看我刺不死她!
哪想那萧雨脸上调了个五色盘后,反而敛去了怒意,唇角微微上扬弧度,显得诡异。她道:“苏敏,你还是没变,就跟当年在江口边上张牙舞爪是一个样。哦,抱歉,我忘了你不记得那些事了。”她假意掩口,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般,但看她那神情,可是一点都没抱歉的意思。
别人下个饵到水里,明知那上面有钩刺,我若还是去吃,不就成了傻子?这么一会功夫,天都暗下来了,还是赶紧回家关门关窗户吧。跃过她身旁,直往公寓楼内走,却听她在身后幽幽而道:“你在害怕记起那年的事?”
激将法?嘿,我苏敏还不吃你这套,继续迈步,已进公寓大门。
“苏敏!敢不敢去月华寺走一趟?”
激将法持续,我已跨入电梯,正好关上门,将噪音隔绝在外。
但在第二天,我起了个早,踏上了月华寺之行。不是萧雨的激将法凑效了,而是夜里梦中全是森森庙宇的景象,似看到当年的我跪在某个蒲团上默默念叨着什么,不知是许愿陆向左这个祸害早早离开的那次,还是后来听闻他出国,喜极还愿的那次。
这是我上月华寺的一个理由,还有个理由存在心底,如果神佛那般有用,我想着能否跟佛主说说这心中的悲苦,没准佛主一个心善,就念了咒语,将求而不得变成了得。
幽幽古刹,屹立眼前,远远就能闻到那股独有的檀香味。回念一想,似乎自从那年还过愿后就没再来,已是好多年了。不知为何当我跨过那高高的木门槛时,心颤了下,脑中闪过某个画面: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门槛太高,跨不过去,于是就骨碌碌地翻爬而过。
咦?那个身影似乎有点像我。晃去神乱,向里面迈进,今天虽不是节假日,但来的香客倒也不少,熙熙攘攘间走着,到了佛坛前,我低头看了看那个红色的蒲团,又再看看旁边的,不由觉得奇怪,为何我对之前来这的情形记忆如此模糊呢?
虽然隔的时间长了点,大致有五六年了,但也不至于只剩模糊片段啊。还有时而在脑中闪过的小女孩身影,又是怎么回事?仿佛是有个假象在眼前如过电影般闪走。
“苏敏,你到底还是来了。”萧雨带着讽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侧头而看,她就站在离我一米之远处,脸上的笑容莫名诡异,噙着阴沉。
我转身往堂外走,但身后脚步声亦步亦趋,不由顿足冲她低吼:“你烦不烦的?啊?”有这种人嘛,喜欢陆向左就去追啊,整天围着我转干嘛?她却也不怒,只走到我身旁道:“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屁的特殊感觉!就不该昨天受她蛊惑,然后因为夜里发梦跑这来,还真着了她道了。这女人一看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不安好心,看看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算了算了,以免扰了佛门清静,我还是赶紧走人,免得控不住这暴脾气。
可当再次走到挑高的木门槛边时,正待跨过,忽然身后一记重推,我直觉反手而扫,将袭击者一掌推开,但自个身体也没控住,往门庭外栽倒,幸而这月华寺门前是泥土地,摔得倒也不疼。回头怒目而瞪着那被我一掌掀翻在地的萧雨,有些气急:“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跟个疯狗一样紧咬着我不放干嘛?”
她也不起身,就坐在地上仰看着我,咧嘴笑问:“苏敏,记起来了吗?那年你也是这么从台阶上跌到了门外,然后哭得稀里哗啦找你妈。”
有这一段?我怎么半点印象都没?等等,她说什么?我哭着找妈妈?“萧雨,你记忆错乱了吗?我到这来许愿还愿都有十七八岁了,我妈妈早就没了,还哭得稀里哗啦呢,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的。”
萧雨轻忽一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刚那跤似跌得不清,她站定后幽声开口:“记忆错乱的其实是你,我说的那年,不是你十七岁时的那次,而是你五岁那年,你妈妈将你在这里遗弃的那一次。”
遗弃两字,她说得特别的轻,却那么不容忽视。我怒瞪了眼,手握成拳,一个字一个字道:“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你回去问问就清楚了。对了,最好再问问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很多事就一目了然了。是不是觉得这些事都没什么印象?这事也得怪我,要不是当年我‘一个不小心’把你推进了江中,你生了一场大病,脑子被烧坏了,也不至于会如此。。。。。。精神分裂!”
“萧雨,你闭嘴!”我嘶吼出声,直觉体内一股邪火熊熊燃起,直冲脑门。
但那边的萧雨依旧噙着冷笑,踱步到我跟前,凑近我轻声道:“苏敏,你别怪我挖你的老底,要知道查出你妈妈那些旧事和你得的这毛病,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呢。你要怪就怪当年你不该抢我的阿左,而今嫁了人还迷惑着阿左的眼。对了,据说还有一个传言,你,苏敏,根本不是苏家的孩子!”
砰!一记直拳,我毫不犹豫地捶向了她脸,她往后震退三四步,嘴角破裂露出血丝,脸颊红肿,怒意在她脸上一寸寸燃起,之后变成扭曲,对着我高吼:“苏敏,你妈妈是神经病,你也是!苏家的荣耀不过是你偷来的,你根本就不配得到阿左的爱!”
“哈!”尖锐的笑声从我喉咙发出,“陆向左是吧,从此刻起,我会让陆向左彻彻底底不属于你!萧雨,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从今天开始,不打女人这个原则从我苏敏生命中消失!我奉行,该出手时就出手,因为有些人,真的不打不行!气死我了,竟敢诬蔑我妈妈!
重力敲开宁一家的大门,我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肃清场地,闲杂人等一律消失。”
宁一在我背后嚷嚷:“哟,火气怎么这么大的?你不是不搭理我了嘛,还跑上门来受我消遣啊。”我回头一脚把一张靠背椅踢翻,大吼一声:“陆昊,出来!”宁一脸色变了变,没敢再出声。
卧房内脚步踢踏声而来,不是那陆昊又是谁。
我指了指门道:“限你两分钟内离开,否则别怪我拳头不认人!”
陆昊看了看宁一的神色,两人面面相觑了会,最终还是沉默着往门边走,只在临出门时对宁一道:“撑不住了打我电话,我来给你收尸。”
等人肃清后,宁一发话了:“行了,现在没人了,来说说为啥跑我这来发疯?”
“发疯?”我哼笑了声,一屁股倒进沙发内,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宁一,告诉我那年在江口边的事吧。”我没有冲动地跑回家去问老爹那些不可能的事,什么妈妈遗弃我,我不是苏家的孩子,鬼话连篇的,我要信了才是傻子呢!我不是苏家人,谁是?还她萧雨啊,滚一边去,苏沐天女儿这个身份我当定了,不容置疑的事实!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那年陆向左向我伪告白的江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萧雨为什么说她也在场,还把我给推下了江?
最主要的是,这些我完全没有印象。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江风阴冷,喷嚏连连,然后陆向左在那寒簌中说喜欢我,他的声音几乎是被那江风给吞没了,之后我就感冒了。
没有忘记之前宁一提那个五角恋时的欲言又止,还有KTV那次,她讳莫如深地阻止萧雨多言,显然她是知道内情的。
但宁一在愣了一下后,选择装傻:“江口边什么事?敏子,你糊涂了吧,陆向左找你告白那事,还是你讲给我听的呢,怎么跑来问我来着?”
我侧过头看她,眯起了眼,“可能,真的是我糊涂了。”宁一的脸上,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清晰可辨。可当我讲出“今天萧雨来找我”时,她倏然变色,一个箭步跨向我,紧扣住我的胳膊急问:“她找你说什么了?”
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轻叹:“宁一啊,知道你对萧雨的事紧张,但能不能爪子不扣这么紧?”龇了牙呼:“疼啊。”她这好比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啊,都抠进肉里了。爪子总算是松开了,撩起袖子一看,果然几个深深的指印,可见这丫有多恨我了,逮着机会就为她家陆昊报复。
宁一在对面沙发坐下,一脸凝重地重复刚才的问题:“她找你说什么了?”
我默想了下,决定先提关键的:“她说那年她也在江口边,还把我给推下了江,然后我生了场大病,喏,”指了指自己的脑壳,“这里烧坏了,说是。。。。。。精神分裂。”
“狗屁!”宁一从沙发里跳了出来,还不惜自毁形象破口大骂:“她才精神分裂呢!好哇,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还欺负到咱头上来了,看我不去撕了她的嘴,我还不姓简了!”
“你不姓简姓什么?姓陆?”那还不遂了她的愿啊,“这么说,是真有其事了?为什么我会记不起来有这事?”
原本气焰嚣张的宁一,顿如瘪掉的气球般,戚戚然重坐回沙发,愁眉不展。
94。坏与好(为尘烟梦雨如墨染更)()
我也不催她,事实上脑中还盘旋着萧雨的另外那些话,那些与妈妈相关的事。
对妈妈的印象,翻遍过往,只记得最后她辞世时安详地静躺那个画面。其它的,毫无任何痕迹,可就因为此,事情反而变得蹊跷。记得妈妈离世时,我已有五岁,虽说五岁孩童不记事,但也不可能一丁点往事都不记得。
还真难为我这破脑袋瓜了,本就不爱费脑子想事,可如今却一桩又一桩的事,纷涌而来。本该是我为情所困,在家伤春悲秋疗伤时,却生生被萧雨给扰乱了。这时候,要是子杰在多好啊,他分析起来,定比我清明得多。
可是。。。。。。他不会在我身边了。
“敏子,我老实跟你交代了吧。”宁一似下了决定般开口,“那年江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因为没在场,所以真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你掉落江中,被陆向左救起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后来送到医院急救了三天三夜,才救回了你的小命。这期间,我们质问过陆向左,他只说是跟你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不小心两人同时掉落了江中。
当时我和陆昊面面相觑,还以为陆向左因为告白被拒而拉着你殉情呢,像他干的疯子事。事后陆老爷子把他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顿,然后这时候萧雨就跳出来了,她说分明是你不小心滑进了江中,陆向左是跳下去救你。她声称那晚尾随了陆向左,躲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再询问陆向左是否事情属实,他就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吐了。”
她讲到此处顿住,凝眸看着我:“敏子,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圆吗?我喜欢陆昊,陆昊喜欢萧雨,萧雨喜欢陆向左,而陆向左喜欢你,到这里,其实这个圆还不算完整,可知你在当年喜欢谁吗?”
我喜欢谁?这个话题委实让我愣住了,她说五个人的关系就是个圆,圆!?我一脸惊悚地问:“不会是喜欢。。。。。。你吧。”这。。。。。。这。。。。。。也太那个吓人了!
宁一开口就是呸,脚朝我踢过来,“去你的,你那什么脑子呢,怎么会想到我身上来?”
“还不是你说什么圆不圆的,这不到我这成了缺口,唯有跟你连上才是完整的圆啊。”
她一脸气结道:“我那就是个比喻,要不要这么标准的?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