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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诊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其他人都纷纷躲到角落里,唯恐引火上身。护士在一旁尖声呵斥着,要他们赶紧停手,但是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
终于,五分钟后,医院保安赶到了,拉开了这两个暴怒的人。
“怎么回事?”保安怒斥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医院吗?”
利奥的嘴角红肿了一块,还淌着血迹。他愤怒地指着那个黑人,大声吼着:“他种族歧视!”
“他?”保安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感到匪夷所思,“一个黑人,对一个白人种族歧视?”
利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指了一下清歌,对保安说:“不是对我,是对她。这个黑人,对她说了很多侮辱的话!”
清歌急忙为利奥作证:“对,他侮辱我!他叫我k,还要我滚回去。他还教这个小孩这么说”
保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沉默了半晌,他为难地说:“这种情况说实话,如果是一个白人对一个黑人说了这种话,那绝对是种族歧视!可是,对你们中国人这种事我们管不了。”
清歌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对你们亚洲人,我管不了”?难道中国人就该被歧视吗?
她觉得这场闹剧简直可笑。一个推崇“人人生而平等”的西方国家,竟然允许这样明目张胆的种族歧视!难道,被羞辱的中国人,只能用拳头来维护尊严了吗?
突然,从身后穿出一个冷峻的声音:“就冲你刚刚那句话,我能把你,还有这家医院,告得倾家荡产。”
安德从门口,摇着轮椅慢慢走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的脸色冷若冰霜,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得意的黑人,厉声呵斥:“马上向她道歉!否则,我就报警!”
也许是他的气场太强硬,黑人的脸色明显怵了。不过,他还是嘴硬地说:“呵呵,这么多人我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你一个瘸子?”
“哼!”安德冷笑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看来,你不仅有种族歧视,还歧视残疾人。光是这两项罪名,就够你在牢里吃点苦头了。”
第354章 是道歉,还是报警?()
这时,这个人高马大的黑人有一丝心虚,不服气地说:“呵呵,就说了几句话,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公民,享受言论自由——”
他话还没说完,被安德厉声打断了:“少拿言论自由来当挡箭牌!自由的边界是不侵犯别人的权利!”
看着他嚣张的气焰慢慢被浇灭,安德继续打击他:“也许你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判刑,可是,有件事我敢向你保证——这个孩子刚刚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你教的吧?你觉得政府会允许这么小的孩子学会种族歧视吗?”
“你是什么意思?”黑人的神色慌张,声音带着一丝不安,“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小孩子!”
“放心。”看到他终于慌了,安德饶有兴致地说:“政府不会为难他,但是肯定会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你知道有个机构叫儿童保护部吗?就是专门惩治那些不合格的父母,把孩子从他们身边带走,送到福利院。”
“一旦报警,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了。”安德在手机上按出了几个数字,然后冷冷地看着他,威胁地说:“怎么样?是向她道歉,还是要我报警?”
纠结了半天,这个壮硕的黑人终于屈服了,一脸不情愿地对清歌说:“我很抱歉,女士。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这声轻描淡写的道歉,并没有打消清歌心头的怒气。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被人当面打脸,他的恶劣品性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清歌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还应该向他道歉。”她一边把安德的轮椅推到他面前,一边说:“他不是什么瘸子,只是暂时生病了。你应该为刚刚说过的话道歉。”
黑人点点头,不安地看着安德,语气生硬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安德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摇着轮椅慢慢向门口走去,清歌和利奥赶紧跟了上来。
三人来到医院的长廊上,望着后院郁郁葱葱的树林,沉默不语。
清歌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可是心里依旧郁结堆积。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招致这样的羞辱?
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安德心平气和地安慰她:“那个人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就报警。在澳洲的法律里,种族歧视是很严重的罪行。”
清歌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忧虑。“我以后还会遇到这种事吗?在澳洲,这样的人很多吗?”
想起她刚刚受辱的场景,安德的心情很复杂,既愤慨又心疼,还带着些许的歉意。
沉默了许久,他反复斟酌用词,缓缓开口了:“这样的人不多,都是一些没有文化、没有工作的社会底层。他们觉得是中国人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所以心里有怨气你别担心,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清歌释然一笑,点了点头。
第355章 能用脑子解决,就不要用拳头()
不知为何,利奥趴在长廊的扶栏上,一直闷不吭声,脸上阴云笼罩,似有重重心事。
清歌看到他这副模样,开玩笑地问:“哎,你还在生气呢?我都不介意了”
“哼!”利奥气呼呼地说,“那个混蛋还没向我道歉呢!他抢走了我的可乐!”
清歌不禁莞尔一笑。“你还在惦记着那罐可乐啊?算了算了,我去给你买!”
喝到可乐后,利奥的心情终于好转了,脸色也不再阴沉。只是他的脸上挂彩了,嘴角边一块红肿,还渗着血丝,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清歌觉得,她有必要向利奥道谢。说到底,他是为她鸣不平,才会出拳打人。不然,以他沉闷的性格,淡然的心态,怎么会如此冲动呢?
听到她的道谢,利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着说:“其实我是为了我的可乐。说出来有点丢人,不过,当时我真的挺生气的,只想找个理由揍他一顿”
清歌听完后忍俊不禁,开玩笑地对安德说:“下次你们兄弟联手,先由利奥把人撂倒,然后你坐着轮椅从他身上碾过去。”
安德眉头一挑,不屑地说:“能用脑子解决的事,就不要用拳头。”
清歌不服气地说:“我倒觉得,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就不要用嘴巴。用我们东北人的说法就是——能动手就别吵吵。”
利奥赞同地点点头:“没错,简单粗暴的方法才最有用。”
“你们这两只单细胞生物,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就别瞎逞能了。”安德瞥了他们一眼,摇着轮椅转了一圈,然后向影像科走去。
他回过头,冲着这两只傻愣着的单细胞生物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检查的结果应该出来了,我们去找医生吧。”
候诊室里,医生举着ct拍片端详了半天。他眉头紧锁,时不时发出一声“啧”,大家忍不住有些担忧。
终于,他放下了ct图,和颜悦色地说:“恢复得不错,骨折处已经愈合了,腿部神经看上去也健康了很多。”
听完医生的结论,他们仨都松了一口气。
安德急切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走路呢?我现在已经可以扶着站立起来了。”
医生思索了一下,问他:“你尝试过最长能站多久呢?”
“不到一分钟。”安德的神色变得黯淡。
清歌急忙补充说:“不过,他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第一次才10秒,上次站了55秒。我们多练习几次,肯定能站得更久。”
医生和蔼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着:“站立的时间越长,说明你腿部的肌肉越发达。可是,肌肉可不是一两天就能长出来的,需要时间。”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时间,又是时间可是,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呢?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快三年内就可以走路。可是,有的人也需要花五年、十年,甚至更更久”
医生最后的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他们心上。
第356章 他用爱绑架了她的人生()
三年!至少要三年!这还是医生最乐观的估计。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个三年。可是,对安德而言,这三年,是最耀眼的青春时光。
他本应该在校园里意气风发,在球场上御风前行,去游历山川,探寻古建筑,去海边奔跑可是现在,他只能依靠轮椅出行,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而清歌呢?这一切,本来与她无关。可是,为了他,她毅然放弃了校园,放弃了舞台,放弃了梦寐以求的留学机会
她放弃了最好的青春时光,只为陪在他身边。
安德的心情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可以忍受自己受苦,可是,为什么要牵连到清歌?
她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是现在,不得不寸步不离地照顾他,连一点自己的生活都没有,更不用提梦想了
他用爱绑架了她的人生。
除了失去自由,她还不得不面临着无处不在的歧视。直接的言语挑衅,她可以反击回去。可是,更多的时候,是周围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或者令人难堪的询问。
几天前,她推着安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一个棕色头发的白人女人牵着小孩走了过来。这个小孩似乎认识安德,追着他的轮椅,在草坪上玩闹着。
清歌认出来,这是社区那户人家的主妇。
“嗨,能认识一下你吗?”主妇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清歌伸出了手,“我叫黛莉丝,住在西区42号。”
清歌也报以微笑,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黛莉丝亲切地说:“我经常在公园看到你,所以想过来打个招呼。你真是很尽职尽责啊。辛苦了!”
“呃,谢谢。”清歌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恶意吧。
“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收费的啊?”黛莉丝小声地问。
“啊?什么收费?”清歌有些糊涂了。她看了一眼黛莉丝的小孩,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想给孩子找小提琴家教啊?”
黛莉丝一笑:“什么小提琴?你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吗?我觉得你还挺负责的。对了,你能帮我们介绍一个保姆吗?”
清歌一下子愣住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黛莉丝,尴尬地笑了几声,解释说:“我不是什么保姆。我是他的女朋友。”
“哦哦,对不起!”黛莉丝惊诧地看着她,急忙道歉,“我还以为哦哦,真的很抱歉!我看到你是亚洲面孔,就以为”
她慌不择言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又补上一句:“哎,我说呢,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保姆!”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刻意加上去的。
清歌心里像有块石头堵得慌。可是,为了不撕破脸面,她还是摆上一副笑脸,对黛莉丝说:“虽然我不能给你介绍保姆,不过,如果你需要小提琴老师,我很乐意效劳。”
两人又客气地聊了两句。等安德摇着轮椅回来时,夕阳已经缓缓坠落了。
第357章 你为什么这么纵容我?()
相比于底层流氓的言语羞辱,这种来自于上流社会的隐形歧视和偏见,才更伤人。
她甚至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击,只能窝在心里,自己生闷气。
幸好,安德一家对她很友善,无论是表面上,还是私底下,他们早已把清歌当作家里的一份子。
晚上,贝隆太太做好了晚餐,正要去楼上喊安德吃饭,被清歌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他心情不太好。”
贝隆太太担忧地望着楼上,问她:“怎么了?”
从医院回来,安德的心情很沉重。一想到未来还要经历漫长的复健治疗,他的心里愁绪堆积,无处宣泄。
一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什么也不想做,谁也不想见。清歌理解他的愁闷,所以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他。
晚上,她飞快地吃完晚餐,然后用托盘盛着晚餐上楼,轻轻地敲响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动。但她知道,他一定听得到敲门声。
“是我。”她语气轻松地说,“我把晚饭送上来了。”
过了几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安德坐在轮椅上,目光暗淡无光,卧室里面一片漆黑。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她心里满是酸楚。可是,她还是努力微笑着,语气轻快地说:“怎么不开灯啊?小心撞到桌角。”
他转过轮椅,慢慢向床边走去,淡淡地说:“我在睡觉。”
清歌扫了一眼床上,被子床单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这个借口破绽太明显了,她都不想去戳破。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招呼他:“过来吃饭吧。今天吃牛排。”
“又是牛排!”他抱怨地说,“天天吃这些,我都吃腻了!我想吃饺子!”
清歌耐心地哄着他:“那明天我们去唐人街吃饺子,好不好?今天就委屈你吃一下牛排啦!”
安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
“你为什么这么纵容我?我看上去很可怜,是吗?”他语气冷冷的,就像凛冽的寒风刮过她的心里。
她不由得愣住了。她只是体谅他心情不好,好心哄着他他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我不是纵容你,我只是只是想关心你”她小心地斟酌着措辞,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对我来说,任何的关心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收起你的善心吧!我不需要同情和可怜。”他的目光冷若冰霜。
说完,他过身,不再说话,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终于,他忍不住了,回头望去。
身后的她依旧立在原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无声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就连哭泣,她都那么隐忍。
他不知道,在无数个夜里,她都是这样安静而悲伤地流着眼泪,盼着天明。
“你知道吗?我也会累的。”
这句话,她是哽咽着说完的。随后,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第358章 若即,若离()
当天晚上,清歌又搬回了隔壁房间。在随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一直是这样若即若离的状态。
除了每天的按摩和散步,她几乎很少主动跟他说话。
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堵无形的墙竖起了,把他们分隔到了两个世界。
在越来越沉闷的气氛中,清歌更愿意一个人待在房间,偶尔看看书,发发呆。在收到了妈妈寄过来的小提琴后,她每晚都立在窗边,对着夜空拉出一首首熟悉的曲子。
最先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对劲的,是利奥。
一次,在听完清歌演奏小步舞曲后,他兴奋地说:“这首曲子安德会弹啊。你们合奏吧!光听提琴的声音,实在太单调了。”
清歌转过头,别扭地说:“不要!我喜欢独奏,不想听到杂七杂八的声音。”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利奥试图打个圆场:“什么杂七杂八的!小提琴和钢琴,是世界公认的绝配。”
清歌莞尔一笑,故意当着安德的面,对利奥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弹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