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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灿疑惑道,“我们来了这么久,好像一路上都没见村子里有猫经过,也没见过猫叫。”
安静的猫也不是没有,但是一声不吭,吭都不吭的可就稀罕了些。老警官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灭了后,就扔到了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收入了衣服内。他转身边走边道,“我还是认为我刚才我没看错,那应该就是个人。苗灿,你去问问其他同事,有谁在村里见过那两只猫的,时间地点问清楚一点。我一个人过去村民那边,有事你在外面叫一声就行,我能听到。”
“这”苗灿这时却有些犹豫,也不是她不相信老警官的业务能力,而是现在凶手未明,凶手数量也不确定,好的话是一个,坏的话或许还不止,如果真是这样,这么放老警官一个人行动,苗灿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她提议道,“老大,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我先回祠堂那边一趟,叫一个小警员去帐篷那边向其他人询问一番,然后我回来陪你去村民家里,怎么样?”
“也行,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老警官也不是莽撞的人,苗灿说的话深入思考后也是有些道理的,对于有道理的东西他还是会采纳会听入耳中,所以也没有反抗便接受了。
苗灿为了不让老警官等太久,拔腿就朝着祠堂那边跑了去。老警官找了个楼梯挨着,无聊地摸索起了裤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又掏出了那盒香烟和那个打火机,直接抽出一根就放入嘴里点起了火来,吸溜得不要更开心。
这么一口一口地吸了半天,不知不觉,烟盒都瘪了下去,早就忘了刚才苗灿的告诫,什么限制三根烟,现在整包烟都被他吸完了,最后一根的烟头都快烧到手指头,老警官都没能等到苗灿回来。老警官所在的位置距离祠堂那边并不远,最多也就十分钟不到,往前走几步转个弯就能到。按苗灿刚才跑过去的速度,这十分钟的路程还得往里压一压,也就是说最多花个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能跑回来。可是现在呢,苗灿没看到,小警员的身影也没看到,周围的建筑还都是黑不溜秋的,连点萤火之光都没有,仿佛整个天地间又盖多了一层黑幕。
老警官看了看手机时间,又在原地等了两分钟,这下子他是真的等不及了,也没耐心等了,直起身就想迈脚朝着祠堂那边的方向走去。可是这脚刚迈出去,老警官就听到了一种微弱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哼哧哼哧重重呼吸的声音。
老警官屏住了呼吸,认真地听着,眼睛紧紧地环视着四周,警戒到了顶点。可惜这边时不时有风吹过来,除了那细微的呼吸声外,还夹杂着许多杂七杂八的其他杂音,让老警官的方向感一时有些糊涂。
他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呼吸声的来源。
在老警官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风声错听成了沉重的呼吸声准备放弃时,他的眼角忽然瞄到了一抹白色地衣角从前面一栋竹楼的后面一晃而过。老警官赶紧把烟头扔进了塑料袋中撒腿就跑到了那块白色衣角的地方,当他赶到对面的时候,脸上直接就露出了一个惊愕讶异的表情。
该怎么形容他看见的画面?
只见四个带着白色大斗篷,把脸和身体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披露的人此时手上高抬着什么东西,因为那东西也用一条白布遮着,所以老警官并不能看清,只知道那下面的东西足有一个人那么长,大约一米六左右。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四个穿着白色大斗篷的人,他们是飘在半空中的!他们双脚并不着地,距离地面还有非常明显的大约五六厘米的距离,他们就这样飘向前方,速度奇快。老警官这么看了几秒,这四个奇奇怪怪的“人”已经飘到五十米开外,最后等他再追过去,已经没了踪迹。
老警官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和后背,全是汗。
“这还是人吗?”老警官见多了杀人犯,什么穷凶极恶,恶心又变态的凶手没有他没见过的,但是刚才看到的那惊鸿一幕,实在是在这个老警察的心里掀起了波涛汹涌的巨浪,久久不能平息,现在还觉得脚底发凉,身体有气无力。
老警官咽了咽口水,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揉了一把眼睛,可惜那些飘在空中的“人”已经消失了,他再揉眼睛,也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老大!你在哪,老大”
在老警官思索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苗灿焦急的呼叫声。老警官偏头看向了对面正在找寻自己的苗灿,又抬头望向了黑漆漆的前方,最后一咬牙,还是暂时把这件事放了下来,打算回到苗灿的身边再做打算。这刚一转身,他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苗灿,这边,我在这边。”
老警官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脚,先是抬头对着苗灿的方向喊了一声,见苗灿注意到他这边后,他才弯下了腰,认真地看了看绊住自己的东西——那是一条很长的黑色针织线,一端不知怎么地没入了老警官臭熏熏的鞋子内,另一端则是被他踩到了左脚的鞋子底下,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相互牵制的状态,老警官一走,就会有所察觉,一不注意还会被自己绊倒。
老警官把这根针织线收了收,毛线上弥漫了一股非鞋臭的臭味,这种臭味有些像被火烧过的胶味,而且这根毛线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他抬脚的动作给弄得断了一截。老警官放下一段短的,双手捆住了另一段长的,两手往外拉了拉,没想到这看起来毛绒绒又纤细的针织线被他这么用力一拉都没能拉断开来。
老警官嘀咕了一句,“这什么线,怎么这么坚固,那这小段是怎么断开的?”
老警官捻起了刚才扔掉的那一段短的针织线,细细地观察起了它两端的线头,一端很平常,另一端则稍微尖细了些,好像被火苗烫过一样,毛线都往里缩了缩,碰一下还能感受到硬硬的触感。
苗灿走过来时就看到老警官蹲在地上,拿着两根黑线就差没放到眼睛内的画面。苗灿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两根针织线,实在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不耻下问道,“队长,你在看啥呢?这么专注。”
老警官把那根黑色的针织线卷做了一团,道,“没,在地上捡到了就看几眼。你怎么去祠堂那边去了那么久。”
“久?”苗灿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然后又翻过来摆到了老警官的面前,“没啊,我就去了六七分钟。”而这个六七分钟内还包括了苗灿找老警官的时间。
老警官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然后蹙着眉随手把针织线塞进了衬衣的衣兜内,然后从裤子内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还真是距离苗灿离开时仅仅只过去了六七分钟。可是刚才他在那里等苗灿的时候,看的手机时间可是早就过了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老警官握紧了手机,一时有些茫然,他这是看错时间了吗?还是他站着站着犯困了,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看错了时间,也看错了刚才飘在半空里的“人”
苗灿察觉到老警官的神情不太对,赶忙伸手过去他眼前挥了挥,“老大,你怎么了,恍恍惚惚的,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老警官摆了摆手,“没事,大概是忙了一天太累,精神有点萎靡。你带了水来吗?”
苗灿把带着的矿泉水递了过去,老警官拧开就倒了大半,然后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冷冷的水冲刷过他的五官,霎时让他混混沌沌的神经变得没那么紧绷,精神也清明了许多。
苗灿见他洗完脸后,赶紧又给他递出去了一张纸巾。老警官谢了一声就接了过去随意抹了两把,把那纸团扔到了烟头塑料袋中,然后道,“没事了,竟然你回来了,我们就继续干活吧。先从面前这家竹楼的住户开始问吧,速战速决,快十二点了”
苗灿点头,首先走上了面前没有开灯,静悄悄的竹楼的二楼。老警官随后,老警官走到二楼,站在大门外时,还是没忍不住往身后的走廊外眺望了一会,最后还是苗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了神来。
苗灿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担心道,“老大,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年纪虽然大,但是身体机能还是没出什么大问题的,能走能跳,哪里都好着呢。”老警官自我调侃了一番,偏回了头来。
苗灿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老警官叹了口气,推了她一把道,“工作要紧,敲门吧。”
苗灿见他不肯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把一部分心思放回了工作上,另外留了点心眼在老警官那,如果他突然晕倒她还能及时上前扶一把。老警官也是人精,怎么会察觉不出苗灿的小动作,可是他也只能这样让苗灿担心了,对于刚才看到的那副奇妙的画面。
老警官觉得现在他还云里雾里,想想就心底发寒,如此荒谬的事情,一向科学至上的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第 149 章()
苗灿敲了门后就一直等在了门口;可是竹屋内并没有人应声。苗灿和老警官对视了一眼;上前又连敲了三下门;顺便开口道;“有人在吗;我们是警察;麻烦里面的人开一下门。”
又敲又喊;里面就是没人回应。在苗灿想着是不是该换个住户的时候,原本紧锁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就往里开了一条缝。苗灿愣了一秒,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请问”
苗灿的话还未说完;抬头就看到了玄关附近狼藉的一片。到处都是灰尘,摆放在周围的东西都散了一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老警官蹙了蹙眉头;制止了苗灿准备开口说话的动作;他摸着腰间的木仓;缓缓地走进了屋内;屋内黑漆漆;静悄悄的,除了开着的窗户上吹来的风声外,这个屋子死物一般的寂静。
老警官走进了大厅;看着大厅上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白色布块;眉心的褶皱更深了。这些布块有一部分斜斜地盖在周围的家具上,有一部分则躺在了地板中,上面湿湿黏黏,布满了乌黑的污迹,也不知道是多久没人打理了,脏得厉害。
老警官没有在大厅逗留太久,动作灵敏又戒备地在几间房间转了一圈,整个房子转悠下来,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在。尤其当老警官他们看到大厅一个角落的案台上,那掩了下来的一张遗照。遗照上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妇和一对孩子,看来这屋子的人早就过了世。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蒙上了一层灰,没有用过的痕迹。
老警官对着苗灿做了个手势,两人就出了这间竹楼,等离开的时候,老警官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大门上垂落下来的锁扣,没有人住,那刚才又是谁给他们开门的?难道是年久失修,被苗灿一敲,所以刚好铁锁就蹭掉了?
老警官只能用这么个科学的想法总结这个事情。他没有多想,带着苗灿就来到了对面的竹楼,这次总算是有人应了门。
如果云歌灵或者王炸在的话,必定会对这栋竹楼的主人感到十分的熟悉。只见郑宏鹏拉开了门,话也不说,表情木然地侧身让苗灿和老警官进了门。老警官忍不住把目光落到郑宏鹏的身上看了好一会,郑宏鹏看起来就像是他以前见过的吸毒犯,瘦骨嶙峋,人没精打采,周身气质阴沉,话也不多,看人的眼神浑浊涣散。
苗灿进到郑宏鹏的家后,就四处张望了起来。这屋子大概已经建了有好几年,墙壁的油漆什么的脱落的脱落,黑的黑,在脱落的地方,苗灿似乎还看到了一张张黄色的符纸。苗灿忍不住盯着那块符纸看了半天,然后转头又环视了一圈周围,心想这家里的人不会是把符纸都给贴了满屋子吧?这思想得有所封建?而且是什么事情需要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把符纸贴了一屋子?
郑宏鹏见苗灿一直注意墙角脱落下来的符纸,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咧嘴对他们笑了笑,开口说话吸引回了他们的目光,“警察叔叔,警察姐姐,喝茶,喝茶,刚泡上的。”
郑宏鹏拿起茶杯唰了第一波的水,这才倒上了第二轮的茶水,茶水的芳香扑鼻而来,味道有些特别。老警官和苗灿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谢过了郑宏鹏后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些茶很香,味道也有别于在外喝的龙井、铁观音或者其他的茶叶。
老警官连喝了几口,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表情问郑宏鹏,“这茶味道很新鲜啊,是你们村子里自己栽种的吗?”
郑宏鹏给他倒满了茶水,才笑着道,“是我父母以前种的,量也不多了,不然还能收拾一些给两位带回去尝尝。”
老警官摆了摆手,“那倒不用,我们办事期间都不收礼的,你有这心意我们就心领了。你刚说到你的父母,请问你父母现在人在哪?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他们。”
郑宏鹏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我父母前两年刚过世了。”
为了更有说服力,郑宏鹏还起身带着老警官和苗灿进了旁边的一间卧室。这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就是空旷了一些,床上的被套枕头全给压到了角落,虽然衣橱书桌和床等家具不少,却仍让人觉得毫无生气。
在这间卧室的书桌上摆了两张照片,一男一女,和郑宏鹏长得十分的相似,应该就是郑宏鹏口中那已经过了世的父母。在照片的前面,还摆了个香炉,此时炉子上正点了两根香火,这应该是郑宏鹏刚祭拜完,那香火现在才烧了三分之一不到。
老警官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真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村里因为遗传病死去的人也不止我们家,当我记事起就料到有那么一天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下去陪他们的。”郑宏鹏拿起他母亲的遗照,温柔地上下摩挲了会儿。
老警官这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个大老粗的真不会安慰人,到最后只能用眼神向苗灿求救,让苗灿好好安慰安慰他。
苗灿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得十分温柔地看向郑宏鹏,“人死不能复生,你父母应该也不想你的想法这么悲观,你还年轻,以后也许会遇到喜欢的人,那时候你就会和她组建起一个新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等你百年归老的时候,再去见你的父母也不迟。”
“姐姐你说得挺对的。”郑宏鹏把照片放了回去,然后转身看着苗灿和老警官道,“我父母虽然不在了,不过警察叔叔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话倒是可以问我,我知道的话都会告诉你们的。”
“好孩子。”老警官哈哈大笑地伸手揽过了郑宏鹏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卧室,重新回到了大厅。老警官亲自给自己还有郑宏鹏倒了一杯茶,然后进入了主题,问道,“是这样的,今天发生的命案你应该都知道吧,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关于焦家夫妇和村长的一些事情?他们平时和谁的关系最好,和谁的关系又最差,你知道吗?”
“和谁的关系最好,最坏”郑宏鹏沉下了脸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大海叔的脾气挺好的,对人很和善,我们经常喜欢去他的店铺里买点小玩意吃。不过如果焦大嫂在的话我们就很少过去了,我们在路上见到焦大嫂都会避开,真要说的话,大海叔和谁的关系都不错,就是他老婆,焦大嫂性格比较泼辣,没怎么见她和谁来往得比较亲密,倒是得罪了大半的村里人。”
老警官和苗灿对视了一眼,老警官问道,“焦大嫂人缘很差吗?”
“以前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