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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
终于
人被直接推进了观察室,就是时衍也不能随意进去,他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人,脑中这才容得下别的思绪。
病床上的人脸色不太好看,带着些病中才有的苍白,看起来比之平常更为脆弱,偏又带着一种惊人的美感,像是碰一下就会碎的绝顶的瓷器。
他平常少有能这样看着阮安汐的机会,以前是觉得没什么可看的,后来是阮安汐对他有怨,每次看他的时候眼中总带着恨意,他也便不在去看她。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人投过来的目光当成是喜欢一样。
可现在他的瓷器上差点就带了裂纹,还是在他的精心保管之下。
想到之前他还曾经因为怕阮安汐“自残”将人关在一间病房中,可谁知道本人终于没了那种想法,却不想被外人觑了空子。
他自然是会处理那个人,可并不代表就能原谅自己在这里面的失误。
他还是没有打起精神好好护着他的宝贝,如果他能在接到短信的时候直接把人接回来——退一步说,就算他打个电话过去,让司机把人接回来,现在怕也不会是这样的状况。
因为阮安汐身份不同,医院方面重视的很,时衍在外面站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先回去。
阮安汐现在还不需要他照顾,他得趁着这段时间养好精神,这段时间怕是有的忙了。
人还躺在病床上,时衍没什么精神立刻去追究罪魁祸首,总归迟家跑不了,他也不怕迟蔓搞什么幺蛾子。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打算追究,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撞上来了。
迟蔓离开步行街之后便直接往时宅而去,走到半路不知是被冷风吹的清醒了还是怎么,突然又在路边停了车,略一沉吟给时夫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时夫人正因为顾诗回家高兴着呢,虽然女儿陪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倒时差去了,她从林姨手上接过电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带着些喜意:“哎,蔓蔓啊,有什么事啊?这是怎么回事,你别哭啊,先跟阿姨说说”
只要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即将化为泡影迟蔓就悲从中来,甚至用不着再酝酿,几句话之后便带上了哭腔:“时阿姨,我对不起您,以后只怕不能再孝顺您了。”
时夫人这会儿心情好,对面又是自己一贯喜爱的迟蔓,她是真心有些着急:“是不是阿衍又说什么了?你别担心,先来阿姨这儿阿姨帮你出气!”
“不,不是,”迟蔓好一会儿才控制住一部分哭意,声音中有一份愧疚九分可怜,抽抽噎噎得道,“是我,我自己犯了错,阿衍时总他好像生气了,时阿姨您,您不用管我,免得,免得时总跟您生气。”
时夫人显然并不同意:“你能犯什么错啊,你这孩子是我见过最乖的了,肯定是阿衍又不讲道理了是不是?”
“真,真的,时阿姨您别管了,我一会儿去别墅找阿衍认个错,他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说完这句迟蔓便挂断了电话,拿纸巾将眼妆唇妆都擦了,想了想又抓了抓头发,这才调转车头往别墅而去。
另一边时夫人“喂”了几声,对着被挂断的电话顿时着急起来:“这孩子林阿姨啊,我出趟门,诗诗要是醒了你别忘了给她准备点吃的,啊。”
别墅。
不知是不是这儿有过一家人最美好的回忆,时衍进门之后才觉得有了归属感,之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疲惫顿时席卷了他。
第340章 口头婚约作废()
“先生回来了。”
王婶迎过来接下他的外套,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先生,迟小姐来了好一会儿了,您看这”
王婶是知道自家主人对迟蔓的态度的,她本想拿“主人不在”这样的借口将人堵回去,没想到迟蔓这次坚定的很,扔过来一句“我等着”,便硬是坐在沙发上不走了。
时衍本来放松下来的神经在看到沙发上的人之后瞬间又绷紧了起来,心中瞬间沸腾起了控制不住的杀意。
饶是王婶跟了时衍这么长时间还是被他的气势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迟蔓从进门之后便一直绷着神经,这会儿自然不会忽略这么强烈的气势,转身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笑容:“阿你回来了?”
时衍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隔着半个客厅对视,最后还是迟蔓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带着满满的愧疚开了口:“那个她还好么?”
“你可以自己去看。”
时衍终于开了口,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讥讽,“或者你想尝试一下,看看摔下来之后会不会‘好’。”
以往时衍倒不是没有冷脸对她说过话,但是那时候迟蔓或觉羞辱或觉害怕,从来没有像这样,有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男人明明因为一句讥讽扯开了嘴角,她却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笑意,只觉得觉得下一刻男人的笑容便会成为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上。
巨大的恐惧之下迟蔓本来就是强扯出来的笑容顿时有些撑不住,索性也不在强撑,面上换了满满的歉疚:“对不起阿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拉住她来着,谁想到她一转身我就这真的是个意外!”
“好,我知道了。”
男人明明开了口,意思像是相信了她的话,迟蔓却越发觉得毛骨悚然:“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去问那边的店员”
“为什么要叫她出去?”
终于不耐烦再听人絮叨,时衍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她没有叫阮安汐出去的话这种“意外”就不会发生,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要落在迟蔓身上。
迟蔓不傻,脑子稍微一转便能明白时衍的意思,本来蛮有把握的辩解瞬间噎回了喉咙里。
她只想着推脱最后推阮安汐那一下的直接原因,却没想到时衍一问就问到了根本。
客厅中陷入安静,不过时衍本来也没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也不耐烦再跟人绕圈子,直接道:“以后我不想再”
“试婚纱!”
知道时衍的话从来不会改,如果真让他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她就真的没希望了,迟蔓来不及再想什么借口,一句话脱口而出。
对上时衍冰冷的眼神,迟蔓顿觉自己一颗心也像是掉到了冰窖里,可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两秒钟后眼神中慢慢漫上了委屈:“我本来想让你陪我去的,可是你没空”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可以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时衍盯着不远处的人一字一字的问出口,只怕自己稍一松懈便控制不住杀人的冲动。
“我”
压力之下迟蔓的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借口:“我是想,我自己去的话可能婚纱有什么瑕疵之类的也看不出来,所以阮小姐对我有点偏见,她指出来的问题肯定是最全的”
“呵。”
时衍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轻声嗤笑了一声。
迟蔓顿时卡住了声音,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却并没有找到什么问题。
她当然想不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以己度人,她看不惯阮安汐便觉得对方对她也有偏见,却没想到人家现在一边想着女儿一边想着自己的感情,哪有时间留给她?
这种话时衍自是不会解释给迟蔓听,后者只能尽量揣摩着他这一声笑,好一会儿才又道:“谁知道请她看完之后婚纱竟然被划坏了,店员说要她给个说法,我本意是不想让那些人对她动手所以才想拉她一把,没想到”
迟蔓眼中漫上了泪光,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知道婚纱坏了可以再修再换,可没想到那些店员这么计较,阮小姐她”
“婚纱用不着这么着急。”
时衍终于开了口,迟蔓顾不得自己的话被打断,心中念头飞转,小心翼翼的道:“我也觉得婚礼不用这么着急的,可是时阿姨和我爸妈”
“那就让他们去着急吧。”
时衍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脸上已经没了丝毫笑意,声音更是冰冷到了极点:“毕竟这婚事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这话对迟蔓来说不啻于平地惊雷,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念叨着:“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时衍不欲再理会这人,抬步便要往楼上走。
其实这件事早该说清楚的只是两家的交情毕竟摆在那,时夫人又在其中横插一脚,以至于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只希望对方能因为他的态度主动退缩。
谁知道这事儿一直牵扯到现在,甚至还给了迟蔓用来伤害阮安汐的借口和勇气。
手上仿佛还有鲜血漫上来的感觉,这将时衍心中的厌恶顶到了顶点,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
直到他要上楼迟蔓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急走几步拉住了他:“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了,说完之后迟蔓又放缓了声音:“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如果你不喜欢我见阮安汐我可以不见她的,但是我们有婚约啊,怎么可以”
“谁跟你有婚约?”
时衍把钳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迟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以为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说就两家父母酒桌上那种玩笑话,三岁孩子都不会当真吧。”
迟蔓的手已经完全被掰开,时衍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一直在发抖的身子,丝毫没给她留情面:“你也算是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那种口头约定,哦,口头婚约,不过是让人图个乐呵而已。”
“图什么乐呵!”
过着怒气的声音骤然传过来,迟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循声看过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时阿姨!”
时衍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甚至都没往门口看一眼。
毕竟这个所谓的“婚约”中迟蔓最大的依仗便是时夫人,这种时候对方怎么可能缺席?
不过来的是比他想象中晚了些。
时夫人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自家儿子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这会儿面上满是怒气,再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竟还转身又要上楼,火气更是直接冲到了顶点:“你给我站住!”
迟蔓忙快步到了时夫人身边搀住她:“时阿姨您别生气,这件事是我先做错了,我不应该联系阮小姐”
“什么你做错了!”
时夫人怒声打断了她的话,对上身旁人错愕的表情才深吸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那个姓阮的狐狸精就是个贱人,你对她做什么都不过分!记住了!”
迟蔓不敢应声,余光瞥到时衍没有回头往这看才轻轻点了下头,时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她一指头,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儿子身上:“时衍你过来!”
时衍显然并没有被她的怒气吓住,站在原处有些居高临下的看过来:“有什么话您说,我还要休息。”
“你”
时夫人指着时衍的指头都在颤,只是时衍不是别人,显然并没有被她吓到,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现在不是计较别的事情的时候,时夫人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了回去,这才又指着迟蔓道:“你先给蔓蔓道个歉,刚才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时衍面色依旧不变:“要道歉也是您来,婚约是您许出去的,从一开始我就拒绝过了。”
没想到儿子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时夫人气的眼前一阵发黑,好一会儿才又挤出一句:“你你这是非要气死我是吧?”
“不敢。”
时衍看了眼时间:“这种无异议的废话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您还有其他事么?”
“什么叫无异议的废话?”时夫人甩开迟蔓上前两步,硬是将时衍从台阶上拉了下来,“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蔓蔓才是合适你的那个人!妈这是为你好!”
“那我谢谢您。”时衍显然并没看到迟蔓羞红的脸颊,语气冷淡的很,“可惜我不需要。”
这次不等时夫人再说什么,他先开了口:“我的事情自己能做得了主,您还是养养花逗逗狗,别再操这些心了。”
说完这些他便不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从时夫人手中抽出袖子,转身上楼直接进了卧室。
第341章 挡箭牌()
“砰”的关门声传下来,客厅中三人几乎同时抖了一下,时夫人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被儿子像甩垃圾一样甩了,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控制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时阿姨!”
迟蔓忙上前扶住人,对着刚过来的王婶吼道:“愣着干什么去叫救护车啊!”
楼上楼下并没有那么隔音,迟蔓又没有压着声音,时衍该听到了她这句话才对,可直到王婶去联系医生也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
“不用了!”
时夫人缓过一口气来,示意王婶挂断电话才站起身:“走吧,先跟我回去。”
迟蔓还有些不甘心,可看着时夫人的样子又不敢直接违抗,就在她考虑要怎么才能留下的时候,时夫人已经道:“就他那性子,自己不想明白了你就算在这儿带到天荒地老都没用,先回吧。”
知道时夫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再加上她现在本就是个被抛弃的人设,怎么伤心难过都不过分,迟蔓索性也不再遮掩:“可是我”
“我知道你不情愿,”时夫人拍拍她的手,长叹了口气,“阿衍这孩子就是心眼没那么活泛,他就是一时蒙了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知道你才是最适合他的。”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到时候他对你定是死心塌地,到时候阿姨希望你别跟他计较这些事儿,啊。”
知道时夫人犯病都不下来,她就算在这儿待着见不到人也的确没什么用处,又得了这些安慰,迟蔓的心情这才稍稍缓了些:“我知道了。”
时夫人又叹了口气,迟蔓抿了抿唇:“今天对不起,我不知道时衍他会发这么大脾气,让您受累了。”
“唉,只要你们俩最后能好好的,我就算受点累也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因为小女儿回来额好心情全被搅了个干净,时夫人怎么也还是郁闷的。
想到女儿,她满心的郁气才稍稍散出去些:“对了,诗诗这几天在家呢,你有空去找她聊聊,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就当是散散心。”
“小诗回来了?”
迟蔓做了一副意外惊喜的语气,“我可是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呢,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时夫人被她逗得笑了下:“这话说的,诗诗那孩子是忙,但是那孩子对朋友是没的说,你们以前玩的不是也玩的挺好么。”
“阿姨我开玩笑呢。”迟蔓也扯出来一丝笑容,“不过我是真的好久没见过小诗了,都是从报纸新闻上看到她,还真有些见大明星的激动。”
“那你拿张纸,到时让她给你签个名。”
“您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省的到时小诗耍赖,我还能说是您让她给我签的。”
随口聊了几句别的,时夫人的心情总算没有刚开始那么差了,可等到对方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迟蔓面上的笑容很快便褪了下去。
时衍的态度让她有些发慌,虽说以前那人也对她冷脸过,可她的感受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强烈,以至于她在时夫人面前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这样的时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