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凝秋似乎未曾注意这个细节,笑道:“哦?令堂定是出身名门,夫妻之情之义可歌可泣。”
瑶夕苦笑,额娘的确可泣,硬着头皮答道:“谈不是什么名门,外公只是一介商贾。”
凝秋笑道:“那个玉佩可真是名贵,看起来有些年岁,夕格格可要随身放好,不可再丢失了。”
瑶夕说:“是,看我糊涂的,自小贴身之物都能丢了。”
凝秋试探地问:“上面印有族徽,可是兄弟姐妹间的信物?”
瑶夕笑着摇头,话语中略显得意:“此玉佩确是祖传之物,但阿玛只给了我额娘,额娘便给了我。”
凝秋又问:“仅此一块么?”
瑶夕说:“当然,莫非姑姑在哪还看过相同的玉佩么?”
凝秋忙摇头道:“唉,年纪大了话也多,打扰夕格格多时,奴婢也该回福熙楼了。”
瑶夕说:“请凝秋姑姑将这桂花奶冻带给福晋。哦,对了,也帮我带些给阿济格大人,感谢他拾金不昧、归还玉佩!”
凝秋拿了食盒,微微行礼,离开了蕙兰苑。
瑶夕疑窦从生,为何连福熙楼都惊动了,难道她们知道,我还有个姐姐?
原来,当年凌柱上京赶考,半路丢失了盘缠,幸亏蒙春姑相救。春姑当时是京城的红牌姑娘,被凌柱的才学所吸引,将一颗心都给了他,源源不绝地提供银子,包括吃住和打点关系的花销。凌柱许诺,高中后,定娶她过门,并以一对祖传族徽玉佩为信物。功夫不负有心人,凌柱果然中了进士,并没有兑现迎娶的诺言,匆匆离开了京城。春姑伤心欲绝的同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只能将孩子生了下来,却不敢承认是自己的亲生肉。这个女孩,便是越儿。越儿虽卖艺不卖身,但春姑觉得并非长久之计,她开始打听凌柱的下落,希望女儿和自己有个依靠。终于被春姑打听到凌柱的下落,春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决定将一生积蓄留给了越儿,自己找到了凌柱。凌柱当时已官戴六品,前程大好,不愿为此生事,娶了春姑为妾,前提条件是不得认回身为娼妓的越儿。春姑知道这是凌柱的最后底线,便含泪答应了,后来生了瑶夕,另一块玉佩便到了瑶夕手中。瑶夕十三岁,参加宫中选秀,落选后指给四贝勒为格格。瑶夕在家中,时常见到额娘在灯下哭泣,进京选秀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位声名狼籍的姐姐。额娘话中隐隐有交待她照拂姐姐之意,但她觉得有这么一位姐姐是件极其败坏门风之事,根本不会予以相认。可怜越儿,临死都不知救她的恩人春姑便是亲生母亲,更不知自己的亲生妹妹与阿玛一样,是将名声看得比血亲还重的人。
福熙楼
凝秋将与瑶夕之间的话复述一遍,最后她说:“这位夕格格,面似天真善良,实际城府极深。”
亦蕊不经意地玩着帕子,说:“有城府好啊!否则只会倍受欺凌。只要别损了她的利益,她那些心思便不算计到我身上。只是,不能帮阿济格查出玉佩来历,心中有愧。”
凝秋劝慰道:“福晋莫急,若该玉佩真与夕格格一家有关,日子长着呢,总能查个明白。”
亦蕊说:“你将这桂花奶冻交给阿济格,顺便告诉他,玉佩一事,本福晋定当追查到底,请他不必着急。”
凝秋应道:“是!”
亦蕊又说:“云雁去照顾时阿哥,福熙楼里就你和小礼子着实忙不过来,你挑两个乖巧懂事的,帮着打理吧!”
凝秋说:“奴婢知道!”
东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亦蕊匆匆地赶过去,弘时将奶吐得一身都是,亦蕊怒道:“小阿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做事的?”
云雁手忙脚乱地帮弘时更换衣服,清洁身体,亦蕊在旁心乱如麻,弘时清亮的啼哭声,身上散发的奶香味,纯真的笑容,时不时激发着亦蕊的母爱。好几次,亦蕊想伸手去抱他、疼爱他,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揪住般:“这是仇人的儿子!”亦蕊狠下心肠,不再理会大哭的弘时,掀开帘子,向屋外走去。
蓝天白云依旧,天空下的亦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她抚起手中那串佛珠,一颗颗地拨弄着,试图让那颗火热的心冷静下来。她的宽容纵容了恶人的行迹,她的善良在恶人眼里是懦弱的表现。在贝勒府中,亲情恩宠远比正义公道来得重要,亦蕊用惨痛的代价明白了这个道理。漫漫人生路,她不可能独自走下去,更不可能依附胤禛活下去,她不求活得精彩,只希望她在意的人平安喜乐。
一晃眼,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朝中传来如若石劈般的事——太子胤礽被废。(注:太子被废主要因为两件事,在八月随帝出塞时,十八阿哥胤祄得了重病,九月初二就死了,康熙焦虑万分,但太子却不闻不问。另外,太子在夜间偷偷到康熙账外窥视动静,甚至在康熙身边安插亲信,被康熙发现。康熙极怒,指他自私无情贪财等多罪状。该书不重描写此事,为铺垫下情,简说几句。)
第10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废黜胤礽皇太子称号的旨意,如雷霆般传遍朝野,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愁的是一直以太子马首是瞻的党羽,例如内务府总管事凌普,被撤职查办,抄家待罪。
喜的是皇长子胤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胤禔迫不及待要残害前太子胤礽的态度,立即被康熙发觉。康熙当着众阿哥与臣工的面宣布:“朕命直郡王胤眩る薰⑽抻⒇费|为皇太子之意。胤眩栽昙庇尥纾窨闪⑽侍印V畎⒏缰腥缬凶暧蔽侍诱撸垂簦ǘ喜蝗荩 必范A废嫡立长的苗头未起就扼杀在摇篮中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间,四贝勒府,迎接来一位神秘的客人。虽然这人形单影只,却使整府的气氛紧张异常。
凝秋蹑手蹑脚地摸进福熙楼,亦蕊劈头就问:“可曾看清楚?”
“确是直郡王!”凝秋回道。
亦蕊一顿足,说:“贝勒爷糊涂啊!皇阿玛刚刚才斥责过直郡王,贝勒爷与他太过亲近,只怕落下个朋党的恶名。”
凝秋宽慰道:“福晋过虑了。贝勒爷一向英明,在此事上定不昏聩。何况直郡王孤身漏夜前来,也是个明白人。”
“嗯”亦蕊绞着帕子,坐立不安,“不成,我还是到清晖室去看看”
凝秋见拦不住,只得跟了出去。
二人鬼鬼祟祟来到清晖室窗下,还没听到几句,就被迟朝发现了。亦蕊与凝秋被“请”进了清晖室,直郡王已离去,屋中只剩下胤禛一人。他看着蹙眉不安的亦蕊,暗自好笑,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胤禛咳了几声,板着脸喝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听爷与直郡王的对话,可知窥探军国机密,是要掉脑袋的?”
亦蕊倔强的小脸转眼变得苍白,凝秋结结巴巴地说:“禀贝勒爷,福晋是关心贝勒爷才前来清晖室。况且,福晋与奴婢未曾听进只言片语。”
胤禛用力一拍桌,佯怒道:“要爷怎么相信你们?万一有何纰漏,连累得可是整个大清!”
凝秋叠声哀求:“奴婢知错了。贝勒爷就砍了奴婢一人吧!福晋可是贝勒爷的嫡妻,永远不会背叛贝勒爷的!”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亦蕊,她会说什么?例如,“妾身永不背叛贝勒爷!”“恳请贝勒爷相信妾身!”“妾身确是关心贝勒爷!”想着想着,心里竟泛起甜丝丝的感觉。还跪在那发什么楞呢?胤禛又咳了几声。
亦蕊微微抬了抬头,硬邦邦的语气配合那惨白的面容,像要赴刑场一般,她说:“请贝勒爷按大清律例处治妾身!凝秋身为奴婢,奉主子命办事,请贝勒爷宽待!”
胤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他真的有点怒了,为何,她到现在还是如此?两年了,难道弘晖的死亡阴影要笼罩在他们之间一生一世?胤禛怒喝:“迟朝,现在就去别院,把李怡琳的头割下来,献给福晋。”
胤禛不知怡琳已被掉包,他认为怡琳染了天花后,不给医药,放任她在西郊别院自生自灭,是一种更折磨人的死法。
亦蕊自然不肯,说:“李福晋已染天花,病入膏肓,何必多此一举,万一将疫病传染回府,岂非大大的不妙?”
胤禛轻轻抓住亦蕊的手,尽量平心静气地说:“蕊儿,你变了,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像以前一样?”迟朝、凝秋见状,自觉地行礼退下。
亦蕊侧过头去,烛火下,映出那绝美的影子。
胤禛柔声说:“无论府里有多少女子,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你。蕊儿,难道你忘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誓言吗?看着我!”他用双手托起那张娇俏的脸,痴迷地欣赏着清丽脱俗的面孔,在亦蕊额上轻轻一吻,将她搂入怀中。“听听我的心跳,多快!”
亦蕊像块木头一样,生硬地感受这片火热的温柔,不回应不反抗。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应该装一下,装得很妩媚很温柔,博胤禛疼爱,至少应该伸出手去环着胤禛的腰才是。但她的手始终没有伸出去,身体冷冰,喉咙干涩发不出半个音节。
胤禛感觉到她的冷漠,硬起心肠推开亦蕊,说:“我不逼你说吧,你来清晖室所谓何事?”
亦蕊一楞,说:“贝勒爷不责怪妾身吗?”
胤禛苦笑道:“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不相信我呢?”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不语。亦蕊意识到被胤禛戏谑,仍担心直郡王一事,忍不住说:“妾身近日无聊,复读北宋欧阳修所著朋党论,其中提及‘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妾身虽不懂朝廷大事,但自二阿哥太子之位被废以来,何人为小人伪朋,何人为君子真朋,捉摸不准。皇阿玛一向不喜阿哥们朋比为奸,自成流派。紫禁城生存之道,做好自己的本份,不伤害他人的利益,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胤禛眼中放出异彩,说:“蕊儿,没想到你有这般见识。不错,直郡王前来密商,确有将我扶上太子之位的意思。”
亦蕊急道:“万万不可啊,贝勒爷!”
胤禛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不想做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亦蕊上前,一把捂住胤禛的嘴,轻说:“贝勒爷怎可如此糊涂,万一皇阿玛安插了密探在侧?”
胤禛趁势搂住她的纤腰,轻轻说:“放心吧,爷已经拒绝了。”
“真的?”亦蕊扑闪着大眼睛。
胤禛说:“那是自然。正如你说的,朝廷正掀起一股无形无影的权力风暴,皇阿玛坐在风暴的正中,看似轻松,实际上满怀压力,百般警醒。若现在不知死活地插进风暴中,别说胤禔、胤礽,就连那一向有贤王之称的八贝勒胤禩也不会放过我,还是站在一旁先看清形势再说。”胤禛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不管怎样,这也算不失为一个安全的举措。
亦蕊放心地说:“贝勒爷英明神武,妾身一介妇人,不该妄议朝政。”
胤禛说:“并非政事,而是家事,只是我家的情况复杂些!”说罢,他露出个略显示调皮的表情。
亦蕊被他逗笑,娇嗔地白了胤禛一眼,胤禛埋首于她的发间,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清香。
难得一刻的温柔,却被一阵细密的叩门声破坏了。瑶夕端着一盏五谷粥站在门口,愕然地看着二人,盈盈走进来,笑道:“夜深了,贝勒爷用点宵夜再就寝吧!”
在瑶夕细心的食补调理下,胤禛的肠胃的确好了许多,闻着香喷喷的粥,胤禛拉起亦蕊的手说:“蕊儿,这粥着实不错,你尝尝!”
瑶夕笑道:“是啊,福晋,您也尝尝!”
亦蕊淡然说:“不必了,妾身没有夜食的习惯,恐怕吃得太饱,难以入眠。贝勒爷慢用,妾身先行告退!”
胤禛知不便挽留,说:“先休息也好,明日我去福熙楼看你!”
亦蕊微微一笑,行礼后便退下了。
十几日后,十三阿哥嫡福晋兆佳。念语来府中拜访亦蕊。自十三阿哥开牙建府后,与胤禛交往甚密,而福晋间也时有走动。念语人品善良,只是醋意极重,与十三阿哥府其他妾室隐隐有水火不容之势,反而常到四贝勒府走走,和亦蕊也算投缘。
念语一进福熙楼,便说:“四皇嫂可知张明德乃何许人也?”
亦蕊摇着团扇,笑道:“念语说的可是那相面人张明德。”
“原来四皇嫂已经知道啦!据说那张明德可神了,直郡王许千金将他请去给八贝勒相面,他一看到八贝勒便下跪,连声跪拜,高呼万岁呢!”念语神神叨叨地说。
亦蕊用扇掩面,笑道:“这等胡言乱语,怎可当真,怕是那张明德不想要脑袋了!直郡王和八贝勒也犯了糊涂”说罢,轻轻用指戳戳念语的小脑袋,示意她禁口。
念语嘻笑道:“就在四皇嫂这胡乱说说的。凌普被捕,八贝勒成为新任内务府总管,八皇嫂可是风光无限呢!”
亦蕊不如念语生性活泼,喜爱交际,常在各府中走动。
只听念语说:“九月二十七,四妃在畅春园宴请各府福晋,还有京中名嫒,看样子,又想给阿哥们挑些花花草草了!”她一咬下唇,满心哀怨。
亦蕊拍拍她的手,含笑劝道:“那我们得打扮得漂亮点,可不能被她们比下去!”
“对!”念语看样子是当真了,“念语这就到祥益丰、馥春堂,看看有什么上好的衣料水粉。若挑得有适合四皇嫂的,就派人给送来。”
亦蕊看着她匆匆离开的样子,女为悦己者容,她平静地看着自己一身素衣。胤禛身边是谁?心里是谁?她又真的在意么?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第108章 不随黄叶舞秋风()
畅春园,惠、宜、荣、德四妃分别端坐在四把紫檀西洋花纹扶手椅上,接受着众女朝拜。
惠妃笑得说:“今日来得齐,宜妃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小福全,将炭炉往宜妃那边挪挪!”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身子渐好,只是这喘症是天生的,这辈子怕是都如此了。”宜妃刚说完,雪白的脸上便泛起一阵潮红。
惠妃忙示意让她少说话,荣妃斜觑惠、宜二妃一眼,俯耳嘱咐汀兰几句。
汀兰会意后,朗声说:“和泽周三春,清凉素秋节。露凝无游氛,天高肃景澈。今日虽无青松冠岩,却有芳菊秀姿。领荣妃娘娘谕,命各位福晋、小姐以菊花为题,形式自选,旨在表达菊花的美态和气节。”说罢,小邓子端来一只香炉,炉里燃着一直长长的线香,而右边长廊下,已摆好小案和文房四宝。
念语私下扯着亦蕊的袖子,悄声说:“听说八皇嫂,擅长书法,恐怕是要独领风骚呢!”
亦蕊悄声说:“女子无材便是德,切莫好胜,量力而行。”
念语抿嘴一笑,轻轻捏了捏亦蕊的手。
亦蕊提笔,远远望了一眼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