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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事情相当顺利,康熙大喜,连赞胤禛处事果断,为朝廷扳回颜面,下旨来年二月重考。
夫妻和顺,心结既解,亦蕊的疝病在余大夫的精心调养下日渐康复。
康熙三十八年,怡琳平安诞下男婴,名唤弘昀。
这日,秋风瑟瑟,寒意透骨,四贝勒府张灯结彩,车龙水马,人头攒动。
太子胤礽、直郡王胤禔(大阿哥)、诚郡王胤祉(三阿哥)、五贝勒胤祺、七贝勒胤祐、八贝勒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十三阿哥胤祥纷纷齐聚四贝勒府,为弘昀贺百日。
怡琳抱着弘昀,坐在胤禛身侧,笑得合不拢嘴。
胤禛一边心疼地看着忙碌在人群中的亦蕊,一边回应着各种插科打诨、喜贺恭迎。胤礽夸夸其谈与皇父南巡中的趣事,话语中毫不掩饰康熙对自己的宠溺,似乎将自己当成主人一般。众人早已耳熟能详,心中不以为然,面上仍做洗耳恭听状。
山珍海味如流水般传介上来,准备的歌舞表演也开场了。酒酣耳热之际,胤礽居然混迹到舞伎中去,手舞足蹈起来。胤禛连忙派人将他安置在厢房中,胤礽半醉半醒地说着胡话:“老四,你想不想做太子?等我做了皇帝,就让你做太子!”
胤禛连忙吩咐人给他取了解酒药茶,好生伺候,摇摇头回到酒宴。亏得亦蕊落落大方,在他离席后应对自如,场面不至于冷清,他笑着捏捏亦蕊的手。
直郡王胤禔起身说:“来来,我们众兄弟敬老四一杯!”众人举杯痛饮,亦蕊见胤禔眉头微皱,欲言又目,便吩咐歌舞伎先行撤下。
胤禔冲亦蕊一笑,说:“雍容得体四字,形容四福晋真是恰当不过,比起某人,简直”他摇摇头,不言而喻。
亦蕊见话锋直指自己,紧张地瞅着胤禛。胤禛笑道:“长皇嫂是科尔坤尚书之女,名门望族,大家闺秀,怎是小家碧玉可比?”亦蕊适时谦虚地行了一福。
胤禩插话道:“两位哥哥都谦虚了,德材之士尽入人眼,尽得人心,不必自谦。”
胤禔受了鼓励,笑道:“八弟说得对!”接着,话头一转,略带难过地说,“皇阿玛如此信任爱护太子,若他亲见太子所作所为,定会难过不已。”
胤祥不以为然地说:“多喝几杯酒而已,大哥为免小题大做了!”
胤禔正色道:“酒醉头脑不清醒,自然算不得什么。若没饮酒也醉了,尽做着混账事,那才糟糕呢?”
胤?性子火爆,急道:“大哥,你别婆婆妈妈的,想说什么说吧!”
胤禔晃着酒杯说:“你听太子说皇阿玛怎么宠他吧!其实皇阿玛对他早有不满,早在十年前,乌兰布通之战前夕,皇阿玛途中抱恙,令太子驰驿前迎。太子正与爱妾作乐,被打扰后看到皇阿玛病容,全无忧戚之意,草草应付了事。惹得皇阿玛心中老大不快,逐太子先行回宫。经此一役,太子还没意识皇阿玛不满,真是愚不可及!”
胤禩笑道:“或许皇阿玛是体贴太子,毕竟行宫起居不便。”
胤禔大声说:“我亲耳听皇阿玛说过,太子此举绝无忠爱君父之念,不堪重用!”
猛地,一个清朗的笑声插入议论纷纷之中,只见太子一步步走入酒宴正中,目带凶光,带着修饰的笑容,僵硬而不满地说:“直郡王此言,本太子倒真没听过,有没有兴趣一同去面见皇阿玛,看看谁更受重用?”胤礽并未醉倒,只是一时酒意上脑,略加休息后,返回到殿中。
胤禔面如土色,亦不惧与太子对视,顿时,殿上空气凝结如冰。
弘昀适时地哭了起来,弘晖到怡琳身边,手执着块酥酪,说:“弟弟,你别哭了,这块糖给你,可好吃了!”
亦蕊笑问:“弘晖,桂花酥酪是你最喜欢的,要给弟弟吃吗?”
弘晖骄傲地说:“谁让我是哥哥嘛!阿玛说过,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要相亲相爱。”弘晖稚嫩的话,挑起胤禔、胤礽童年的回忆。胤礽一岁就立为太子,倍爱宠爱,胤禔虽偶生妒忌,但从未想到抢占储君之位。他们年龄相仿,从小一块学习,游历。胤禔生为长子多次代父出巡,立下战功,连获赞誉,却由于其母家族明珠党势力被打击而倍受牵连。反而太子只是占着嫡出身份,频频惹事,皇阿玛仍维护于他。二人渐行渐远,弘晖兄友弟恭之举一时挑起他们内心深处的血脉温存。胤祉、胤禩等人也上来圆场,总算,弘昀的百日宴在祥和的气氛下拉下了帷幕。
第66章 花木丛中人常在()
酒宴结束时,已是戌时末刻,紫禁城宵禁,胤祥留宿四贝勒府,其他阿哥均已告辞,回到城中府邸,也有留宿于直郡王或八贝勒府中。
送走贵宾,胤禛抱起弘晖,夸道:“晖儿,小小年纪就懂得兄弟仁义之情,难得真是我的好儿子阿玛该奖励你什么?骑大马好不好?”说罢,将弘晖放在肩头,像个大孩子般在庭院中跑了起来。亦蕊既怕胤禛受累,又担心弘晖摔着,踩着花盆底鞋,一脸紧张地追随其后。
怡琳抱着弘昀冷冷地看着庭院中的三人,秋风卷起大片的银杏叶,不时吹打在母子身上。今天,本是弘昀的百日宴,她的孩子应是众人宠爱,关注夺目的明珠,却被弘晖抢走了一切光芒。李怡琳,你已经输给那拉氏了,你的孩子,还要输给她的孩子吗?机关算尽,连阿济格也失去了,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孩子名正言顺地过上好日子,母凭子贵么?除掉弘晖,弘昀就是长子,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小世子了。只要弘昀有出息,她亦无悔无憾,至于胤禛的宠爱,她已不再贪图。
亦蕊根本没感觉到怡琳已起了杀机,偶尔一瞥,看到的都怡琳那温和柔美的笑脸。
弘晖突然指庭院的花木丛,含糊地叫道:“大猫,大猫”
昏暗的月光下,盛放的月见草,点点翠黄中匍匐着个蠢动的黑影。胤禛定睛一看,从容地笑了。他将弘晖交给亦蕊,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那活物头上扔去。
“唉呀”一声,从花丛中钻出一个人来,袅袅鹅黄绢花裙,纤纤粉白笼纱袖,立言蛾眉紧蹙,右手捂着额角,奔到胤禛面前,二话不说,粉拳直落,嘴里囔囔着:“四哥哥,你打我?”
那几拳如同给自幼练武的胤禛捶背般,他笑嘻嘻地招架着,倒是苏培盛急了,忙唤人拉开立言,说:“年小姐,使不得,当心伤了贝勒爷!”
立言急冲冲地说:“贝勒爷好大的架子,一两个月都不理人了?”说罢,眼圈儿也红了。
彩娟被这话呛得慌,正欲相驳,却被亦蕊拦了下来。
胤禛整整衣裳,正色说:“难道爷整日闲着,陪你打打闹闹才是正事?”
立言情窦初开,胤禛两三日不来还没什么,七八日见不得人就开始心烦气燥,小女生脾气上来硬是卯上劲不肯主动去找胤禛。听说今夜弘昀百日宴,以为定会邀兄妹俩为座上宾,便能光明正大地见上一面,没想到连请都没请。年羹尧因为错过与众阿哥相识的机会,在落月轩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立言嫌烦,跑了出来,远远见到胤禛正享天伦之乐,心中伤感,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躲进花丛,却被一颗小石子激了出来。胤禛的话如严责般扎在她的心口,立言小嘴一瘪,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来,倒是弄得众人手无足措。胤禛走到亦蕊耳边,用极不耐烦地语气说:“好心情都给破坏了,我到福熙楼等你。年氏兄妹,随你处理”说罢,胤禛匆匆地走了。言下之意,便是让亦蕊下逐客令,可为什么不由他自己来做呢?
亦蕊无暇多虑,至少她知道在胤禛心里谁更重要。她派人将云惠、怡琳、弘晖、茗曦均送回居室,屏退奴才,只留下凝秋一个,这才微笑地走向立言。她说:“更深露重,立言妹妹先行回房休息如何?”
立言傲然道:“秋风月高,仙子凌波,别有一番滋味,福晋为何不留下,多看一眼?”
碧海青天,一轮明月,如冰似玉。娇娇佳人,衣袂轻动,清丽绝伦,恰比仙娥。
亦蕊一笑,说:“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广寒寂寥,怅然有丧?”
立言轻轻一哼,说:“福晋就这么怕我抢走贝勒爷吗?”
“抢?”亦蕊愕然道。
立言自信地说:“我比你的年轻,比你漂亮,我爹是湖北巡抚,哥哥与贝勒爷也是至交。你知贝勒爷喜欢我,就如此容不下我么?”
亦蕊还未答话,凝秋抢先说:“年小姐,容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这几个月在贝勒府,福晋对您礼遇有嘉,送去的东西也是最上品的。待客之道,本应如此,可您却怀着反客为主之心,难道忘了在怡红院火场,福晋如何以身犯险护着您吗?”
立言小脸憋得通红,她当时昏厥,对于火场后面发生的事并无印象。回府后,亦蕊大病,她脚也伤了,来往不便。府中风言风语,二女早已心生隔阂,再无交心,立言根本不愿意去回想火场那之事。猛得听凝秋提起,再看到她那鄙夷的目光,立言无力地争辩几句:“恩归恩,我与四哥哥是真心的”
亦蕊厉声说:“凝秋,没了规矩么,施恩不望报。年立言,你认为贝勒爷喜欢你,对吗?这样,我们打个赌,你让年公子去提亲,我也会帮你说上几句好话。若得了,我把这嫡福晋位子让给你。若被拒了,你和年公子就速速离开王府,以后不要再和贝勒爷扯上任何关系。”
“你会这么好?”立言狐疑地问,想到能嫁给心爱的胤禛为嫡妻,自然欢喜。
亦蕊点点头,严肃地说:“福熙楼,随时恭候!”
十来天过去了,年氏兄妹一点动静也没有。
彩娟瞎猜起来:“会不会年小姐根本没那个意思,她才十岁啊!根本不到配婚匠年龄。”
凝秋说:“你是没见到那晚她说话的样子,哪像个十岁的女孩?若年羹尧厚着脸皮来提亲,这年纪倒是可以订了亲事,等她十二三岁再迎娶过门。”
亦蕊默默地勾着绣棚中的蝶恋花图样,说:“若不生事,就让年氏兄妹住到开春吧,那时年羹尧重考也放榜了,该衣锦还乡了吧!”
康熙三十九年二月,顺天府重考放榜,年羹尧考中进士,授职翰林院检讨。年羹尧中榜消息放出,不少达官贵人纷纷拜访四贝勒府,名曰恭贺年羹尧,但其为借机结交胤禛。
这日,胤禛正在清晖室里读书,苏培盛来报以,年遐龄、年羹尧父子求见。年遐龄已过花甲之年,是顺治朝的元老,为官谨慎、深得圣眷,倒是不可不见,当即让人传了来。
年遐龄一把花白胡子旁总挂着副和蔼的微笑,年氏父子先给胤禛行了礼,顺序在茶桌边坐下。
年遐龄向北一揖手说:“此番老臣回京叙职,知犬儿在府上叨扰多时,不甚感激,带来一些地方特产佳酿,望贝勒爷笑纳。”
胤禛笑道:“年老客气了,亮工学富五车,令媛才貌双全,有两位挚友相陪,是本贝勒之荣幸。”
年遐龄两眼放光,激动地说:“真是这样?”他欢喜地看了年羹尧一眼,又说:“之前犬儿和老臣提起,老臣还不信,贝勒爷礼贤下士,大有祖风。不过”
胤禛见他欲言又止,父子俩来回使着眼色,面上略显不快。
年羹尧迟疑着说:“其实家父前来,是为舍妹提亲的。”
年遐龄肃色道:“尧儿,不可胡说,贝勒爷若真喜欢你妹妹,怎会失了规矩?”他转向胤禛,缓缓说:“老臣入京短短数日,已听说了贝勒爷与小女的流言蜚语,不敢信以为真。此事对小女的清名,影响深远。若贝勒爷对小女略有几分青眼,实不应无名无份地让她久留府中啊!”
胤禛面色青白,冷冷道:“这么说,爷收留他们在府中居住,就得娶了她喽!”
年遐龄老脸憋成了苦瓜样,说:“小女的清白毁在贝勒爷手中,她性子刚烈,是妻是妾已不计较,只求贝勒爷不要始乱终弃啊!”
胤禛转怒为笑,说:“始乱终弃?道听途说也离谱了些吧?令媛入府时啥样,现在还啥样?爷没那么饥不择食。”
年遐龄眉头紧蹙,喃喃道:“不对啊,立言的信中不是这么写得啊!尧儿,你把立言带来,为父有话问她!”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声音穿入众人耳里,“爹,我在这!”来人不是立言是谁?
立言一头扎进父亲的怀抱,完全无视三个男人漆黑的脸色。
年遐龄推开立言,一脸怒容,说:“立言,怎么回事?贝勒爷怎会矢口否认?”
立言噘着嘴,直勾勾地看着胤禛,说:“立言句句实言,的确非君不嫁。”
年遐龄哆嗦着嘴唇说:“那这清白已失”年羹尧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拼命给妹妹使着眼色。
立言双颊泛红,轻咬贝齿,话语坚决地说:“立言既要嫁他,心就是他的,这清白迟早都是他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掴在立言右颊上,年遐龄气得全身颤抖,说:“年家怎么会养出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儿,我打死你!”
立言从小没受过父亲痛斥,更不要说挨打,她捂着火辣辣地痛处,哭道:“你最好现在打死我!我就可以永远不离开四贝勒府了!”这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闹够了没有?”平静而冰冷的语调,唯有胤禛像个看戏的人般,吃够了茶,慢条斯理地说,“来本贝勒府中撒野,你们还不够份量!”
经胤禛一喝,年家三人都安静下来。
胤禛走到立言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你喜欢我?”
立言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点点头。
胤禛说:“喜欢我什么?”
立言绞着帕子,说:“都喜欢。”
胤禛说:“包括我的妻妾吗?”他用手一指,原来亦蕊、云惠听闻年遐龄来府,猜想与立言有关,纷纷来到清晖室外。听到掌掴的动静,显了踪迹。
第67章 欲速则不达()
亦蕊见形藏败露,牵着云惠的手快步进了清晖室,众人相互见了礼。
立言挽住亦蕊,对胤禛说:“福晋姐姐救过我,立言怎么会不喜欢她?你说对吗?姐姐”
亦蕊不忍当众拂她颜面,淡淡地笑着。胤禛不再说话,背过身去。
年遐龄气得直喘,年羹尧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方才稍作平静。
年羹尧来到亦蕊面前,微一揖手,笑道:“舍妹少不经事,往后还请福晋多加照顾。”
听听这话,似乎已经嫁进门一般,亦蕊差点没笑出来,故作惊讶地大声说:“看来立言妹妹嫁杏有期了啊?是哪家公子啊?”胤禛的肩膀分明抽动了一下。
年羹尧对自己的妹妹非常有信心,说:“咦?福晋怎会看不出,贝勒爷与舍妹早已暗生情愫,只是舍妹年幼,抹不开脸面。今日我这就当回现成媒人,福晋不会想棒打鸳鸯吧?”
立言微扯着亦蕊的袖子,撒娇道:“福晋姐姐怎会?还是福晋建议哥哥上门提亲呢?”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众人皆用置疑的目光看着亦蕊。
亦蕊不曾想立言会在众人面前将全盘抖落出来,抿嘴一笑,中间不免带着一丝苦涩。她不着痕迹地推开立言,与云惠携手相立,说:“立言妹妹美丽聪明,她来求我,望本福晋成全她与贝勒爷。本福晋不知原委,无法发表意见,只能让她自己去问贝勒爷。没想,整了这么一大出?”
年遐龄听亦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