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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灵扑在庄敏身上,哭喊道:“姑妈,灵儿不要做人了姑妈”
允禩轻拉弘时的衣袖,示意他紧跟其后,弘时放心不下慕灵,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去。绕过几处回廊,允禩停下脚步,指着“静思斋”的牌匾,说:“每次本王有事情想不明白时,就到这间屋子里静坐,总能想到应对之策。”他一抬脚,跨入门槛。阳光从油纸糊成的天窗中照进来,细微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方寸之间,一条短榻配着梨花木小几,清雅的木香味徐徐散发着。小几上一套紫玉金砂壶茶具,光滑细腻,显是用得润了。二人刚刚坐下,便有奴才送上烧沸的山泉水,允禩一边亲自洗具沏茶,一边打量着失魂落魄的弘时,心中暗自好笑,却不挑明。允禩连饮三盏,弘时仍纹丝不动,神游九霄。允禩轻叩几面,长身立起:“看来你一个人呆着挺好,恕不奉陪!”
“八皇叔!”弘时跳下短榻,苦丧着脸说,“我不是只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允禩双手反背身后,一副怡然自得之状。
弘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您也看到了,慕灵小姐对我怕是有些误会”
允禩冷冷地笑道:“误会?有什么误会?你玷污了姑娘的清白,还不准她骂你几句?”
“我?”弘时急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可是,昨夜发生的事,我丝毫想不起来。不对啊!八皇叔,之前你我在那屋里喝酒,后来慕灵是怎么进屋来的?我和她又怎么会八皇叔,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什么重要吗?”允禩说,“重要的是你对慕灵做了什么?”
“难道这一切是八皇叔你布的局?”弘时惊道。
“你觉得呢?”允禩又坐了下来,“布这样的局,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弘时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那慕灵怎么会到房里来?怎么会”
“嘿嘿”允禩阴冷地笑道,“别猜了,的确是本王让人把她送进去的!”
“为什么?”弘时激动地砸掉一个茶盏,喝道,“八皇叔,我一向尊敬你,为何你要如此害我?”说罢,他不解气地一掀小几,紫砂壶和茶盏骨碌碌地砸翻下来。
允禩冷哼一声,躲开了四溅的茶水,掸掸袍子,站在一边。弘时闹够了,跌坐在短榻上,不解地瞪着允禩。
“肯好好说话了么?”允禩问,“时儿,你喜欢慕灵,对吗?”
弘时没好气地说:“喜欢又怎么样?闹成这样,你认为她还会再接受我?原谅我吗?”
允禩说:“怎么不会?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当朝阿哥,未来的太子爷,如此光宗耀祖之事”
“什么!”等不及允禩说完,弘时便激动地打断话题,“太子?八皇叔言下之意,难道八皇叔知道皇阿玛秘密立储,太子人选是我”
允禩说:“哼公开或秘密立储,方式重要吗?关键是皇上龙驭宾天时,谁能把握住时机?若是当初本王再狠心一点彻底制住老十三或干脆”他攥紧了拳头,深深吸气,“杀了康熙”四个字终于咽回肚里,挤出一丝和煦的笑容,“本王膝下子嗣稀薄,独子弘旺资质庸钝,难成大器。反而,你我叔侄在工部共事这段时间,特别投缘。或许,本王从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吧!弘时,皇叔做不到的事,希望你能做到!”
听到这,再笨的人也明白允禩的弘外之音,弘时忙单膝下跪,道:“侄儿多谢八皇叔成全!不,不,若八皇叔不嫌弃侄儿愚笨,侄儿愿拜八皇叔为亚父,一生好好孝敬!”
允禩哈哈大笑,说:“乖孩子,快起来!慕灵是亚父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喜欢吗?”
弘时这才想起慕灵来,比起太子之位,慕灵渺小得如一颗砂子,他突然有了底气,揖手道:“多谢亚父。我会好好安顿慕灵的。”
“哦?你准备如何安排?”允禩连连摇头。
弘时根本没想好,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允禩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还太稚嫩。若没想清如何去做,切莫随口答应。慕灵还是先住在本王府上,你与齐妃娘娘商量后,择日再来提亲。你一夜未回宫,齐妃娘娘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快回吧!”
弘时打千行礼,彬彬告退。待他离去后,允禩唤来得力心腹陶赖,说:“最近潇碧怎么样?”
陶赖禀道:“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奴才奉王爷命,想方设方让他与一个豁免的死囚身份对换。潇碧已平安离开大牢,落脚在理亲王陵园边上的一座道观里。”
允禩点点头:“继续派人监视着,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要及时向本王禀报。”
陶赖喏声退下,允禩自言自语道:“很快,就到你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夜,烛火跳动,允禩慢慢翻着书,似乎津津有味。
庄敏卷着一身风雪,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奴婢红儿喏喏道:“福晋,让红儿帮您更衣吧!”
庄敏喝道:“出去!”
允禩放下书,柔声道:“红儿,你先出去吧!”
红儿反身关上门,允禩走到庄敏身傍,关切地说:“瞧,披风都被雪水打湿了,更衣吧,小心着凉!”
庄敏一个扭身,面向允禩,像打量个陌生人般看着他,半晌方说:“今日我才算看清楚,与我同榻共枕二十年的男人,居然居然是个伪君子”她捂着心口,强忍疼痛,泣泪涕流。
允禩一怔,说:“慕灵没事吧?”
庄敏喝道:“没事?一个女人不明不白地失了最宝贵的清白,她会没事?”
允禩说:“弘时会负责的,你放心!”
庄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难道你不知道灵儿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何要这样对她?”
允禩冷冷地说:“正因如此,我更要对她心狠一些,才不至于耽误她。弘时与她门当户对,慕灵年龄也不小了,与其让她蹉跎光阴,追求那些永远不可能的人,不如找个疼爱她一生的男子?”
庄敏承认他说得有道理,顿时心乱如麻,说:“灵儿寻死觅活,如何是好?”
允禩从后搂住她,轻轻吻着她的耳边,说:“出嫁从夫,给她一些时间认清现实。”他顿了顿,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庄敏耳边,“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庄敏的心一下子被全部融化,什么埋怨,什么不公,全消失在那甜如蜜糖般的细吻中。
第188章 今非夕比()
“今时不同往日,你已非姑娘之身,不如从了他吧!”庄敏苦口婆心地劝道。
慕灵紧紧咬着牙关,红肿的眼里几近冒出火花。
庄敏叹气道:“那夜发生的事,是个意外,但也可以看做是天赐良缘啊!弘时品貌端正,几年前若说他还是个王爷子嗣,现已是皇上长子,身份大不相同”
“够了!姑妈,真的是意外吗?”慕灵的泪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泄出来,通过苦思冥想,她隐约记起那夜晕倒前,曾见过允禩,并喝下他亲自递上的牛乳。回味起那芳香的牛乳,舌尖处只感到羞耻的苦涩和仇恨的辛辣。
庄敏不忍,也无法面对慕灵的质问,她站起身,背对着慕灵,微微侧脸,低声说:“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呵呵”慕灵神经质般地笑出声来,她赤脚踩下榻,“用我的清白,我的心换取他的前程似锦,他可真是为我好!”
“灵儿”辩驳之言像浆糊般粘住了庄敏的嘴,她惭愧的泪流了下来,要如何能洗刷允禩对慕灵的所做所为?
慕灵喝道:“他怎么不来?去!叫他来!”
庄敏摇摇头,说:“王爷不会来的,除非你答应嫁给弘时。”
乍听这话,慕灵发了疯般,向就近的柱子撞去,可是屋子早将柱子包了厚实的被褥,锋利的物件收拾了起来,连枝发簪都没给慕灵留下,屋里还安排了四个身强体壮的奴婢,时时监视着她。真是寻死无门啊!庄敏看着慕灵疯狂地撕扯着柱子上的棉絮,于心不忍地劝道:“你已是弘时的人了,何苦执拗下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庄敏脸上,所有人,包括慕灵自己都大吃一惊,慕灵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姑妈,灵儿,灵儿打了你?”
庄敏憋出一个笑脸来,苦涩地说:“打了就打了,姑妈这点伤和你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啪”又一个耳光扇去,庄敏的右耳嗡嗡直响,唇边也沁出了丝丝朱红。只见慕灵扭曲的脸,妖魅地说:“贱人,你不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轻漂亮,怕我勾走你夫君的魂吗?居然想出这么卑鄙的招数”说罢,她便一脚向庄敏踢去,幸亏那些个奴婢已醒悟过来,紧紧拉住慕灵。庄敏一言不发,扶着墙,缓缓离开了屋子。
当她的背影消逝在墙角时,门前多了一个人,正是允禩。他长叹一声,推门而入,从容地说:“此事与敏儿无关,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打她!”
慕灵的仇恨之火“噌”一下熊熊燃烧起来,可她四肢被奴婢死死按住,除了吐些污言秽语,还能如何?
允禩弓下腰,渐渐逼近慕灵,似乎在细细地欣赏一件精美的器皿。
慕灵忽得安静下来,她这是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心仪的良人。一阵阵醉人的男子气息传来,怎能不叫她心旌荡漾?
“可惜了”允禩直起腰,吐出一个狠狠的字,“打!”
三个奴婢抓牢慕灵,另一个腾出手来,凶神恶煞地左右开弓起来,在一片嘶吼中,慕灵吐出一滩带血的白沫。允禩淡淡地问:“嫁不嫁?”
慕灵根本听不清允禩的问话,只会本能地摇头,更多的是对自己芳心错付的悔恨。那个奴婢手不敢停,又狠狠掴了十来个耳光,感觉手掌内侧隐隐作痛,慕灵的脸更是肿得像猪头一样。老祖宗有规矩,打人不打脸,特别是女人,又打了几下,自个的手都软了那奴婢说:“王爷,再打下去,怕慕灵小姐支持不住。”
恰好有人来报,弘时求见。允禩冷冰冰地对慕灵说:“嫁给弘时,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你将生不如死。不许任何人再来探她,让她一个人静静,想清楚。”
静思斋
弘时一见允禩便行了大礼,唱道:“儿臣给亚父请安!”
允禩笑吟吟地说:“今个来得早,可是带来了好消息?”
弘时紧蹙着眉,说:“额娘平日里对儿臣百依百顺,可不知为何,一提慕灵就像踩了尾巴的猫。唉怕是不成啊!”
允禩收起笑容,阴着脸说:“你待怎的?郭络罗氏也是名门,你糟践了人家姑娘,想不负责么?”
弘时连连摆手,说:“儿臣绝无此意,儿臣对慕灵小姐的心意天地可鉴,只是额娘那儿,怎么都说不通对了,慕灵小姐怎么样?她可愿下嫁于我?”
“哼!不用再找借口了,什么天地可鉴,本王看就是逢场作戏!”允禩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虽是个失势的王爷,却还是个疼侄女的姑夫,慕灵的事本王不会罢休的,请吧,时阿哥!”
弘时慌了神,直接跪下了,说:“亚父,别,别咱好商量,此事可千万不能让皇阿玛知道啊!否则儿臣”
允禩说:“看你也有几分可怜,勉强信了你吧!回去好好求求齐妃娘娘,争取争取。”
弘时见他松了口,破涕为笑,说:“亚父,可否让儿臣见见慕灵,几日不见,确有几分想念。”
“恐怕慕灵不想见你!”允禩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需要给你们多一点时间。你去争取亲事,顺便和慕灵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弘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允禩失笑道:“这都不懂?例如择一件长期随身之物,赠与慕灵,做为定情信物。等她那口气消了,自然想起你的好来,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弘时心花怒放,立刻解下脖颈上一只红线绳系着翡翠玉猴,递给允禩:“这是儿臣自幼的贴身之物,还请亚父转赠给慕灵,表达儿臣一片至诚之心。”
允禩接过玉猴,想了想,说:“若能再有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便事半功倍了!”
弘时苦笑道:“情信啊!”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允禩无奈地摊摊手,“既然你叫我一声亚父,唉,来,孩子,我念一句,你写一句,如何?”
弘时大喜,允禩唤人取来笔墨,弘时依言认真地书写起来。
允禩赞道:“笔力圆厚,颇有造诣。”
“皇阿玛常说,书法能体现人的修为与静气,因此,儿臣颇下苦功。”弘时不免有些得意。
允禩连连点头:“好好好”阳光般的笑容后隐藏着惊天阴谋。
入夜,理亲王陵园,一阵幽幽的笛声合着清亮的月光,满地生花。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陵园边上一间小小的道观。陶赖一掀夜行服的风帽,揖手道:“王爷请稍待,奴才这就将潇碧带回来。”
允禩“嗯”一声,皱眉打量着肮脏不堪的道观,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在濒临死亡的大牢,潇碧也尽可能保持着衣容端正,真难以让人想象,他会住在这猪圈不如的地方。
没一会,陶赖回来了,后面跟着个佝偻拄杖的老翁。陶赖喝道:“见到廉亲王,还不快跪下请安!”说罢,他将那老翁一推,后者两膝软倒,摔在地上。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绿竹客,潇碧先生?”允禩质疑道。
陶赖答道:“回王爷,此人正是潇碧。他的左腿因受刑而废了,走起路来,有些不太方便!”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第189章 多情总被无情伤()
陶赖踹了老翁两脚,喝道:“还不给王爷请安行礼?”老翁静静地伏在地上,散发着濒临死亡的气息。
“免了!”允禩客气地说,“将潇碧先生扶起来,赐坐!”
陶赖没好气地像拖麻袋般将老翁拉起,丢在一张落满尘土的坑上:“王爷来看你,是天大的福份。王爷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否则明个儿,就将你赶出园去”
老翁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抬起那布满尘垢的脸,乱发向脑后轻轻拂去,忧郁的眼神,像天际最黯淡而星辰,落入不属于他的凡间。他沙哑的喉咙低低说:“王爷找小人还有何事?该说的,都说了。小人只是个守陵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垂下眼帘,轻轻捶着那只残废的左腿。
“绿竹客织网密布的人脉,潇碧先生高深莫测的武功!难道没有价值?”允禩说,“百姓给本王一个别称,八贤王,首要就是唯才是举,任人唯贤。本王看人很准的,委屈潇碧先生在此守陵,真是大材小用了!”
老翁讥讽地笑了一下,说:“小人不是绿竹客,高深武功呵呵王爷,您在废小人这条腿时,曾想过要任人唯贤么?”
陶赖喝道:“别给脸不要脸!”
“不得无礼!”允禩制止道,“当时政见立场不同,先帝下令严审剌客,本王也是听命行事,不过,你能活到今天,还能守在理亲王陵,难道不应该感谢本王慈悲吗?”
老翁苦笑道:“王爷可知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