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嫒雪斜倚在旁,在妆盒里慢慢挑选着,忽然惊喜地说:“呀,姐姐这枝翠玉镶金镂空步摇好漂亮啊!不知是从何处得来呢?”
允儿平日不太打扮,对于妆盒里琳琅满目的首饰,不甚上心。嫒雪将步摇递到允儿手中,她仔细地看了看,笑道:“是挺漂亮的,应该是托人在外买的,只是不记得在哪买的!”府中赏赐或分派贵重物品定有记录,亦蕊千叮万嘱遇到类似问题要含糊过去。
嫒雪将步摇亲手插到梳就的朝云近香髻上,笑道:“姐姐,这就是你不对了。这金步摇是你怀上弘时那年,妹妹亲自送给你的呢!”
允儿忐忑不安,杏眼圆睁。
嫒雪轻轻拂着允儿的发丝,说:“陈年旧事,姐姐不记得也正常,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允儿缓过神来,拉住嫒雪的手,说:“怎么会呢?这步摇如此珍贵,我一直很喜欢呢!只是许久不戴了,一时记不住样式。”
嫒雪暗中偷笑,这步摇款式虽华丽,却只是鎏金工艺,每房都分到了几枝,一般都是用来打赏奴才的。就算李怡琳再怎么健忘,大家闺秀出身、堂堂侧福晋,怎会分不出首饰的贵贱,看来个中的玄机可越来越有趣了。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允儿正了正自己的发髻,满意地说。
嫒雪向竹意使了个眼色,后者知趣地退下。嫒雪赞道:“姐姐乌发如云,肤白胜雪,一双妙目传神动人。既便蒙着面纱,也掩不住五官的精致。”
从未有人如此夸赞过允儿的外貌,她喜不自胜地说:“妹妹才是国色天香呢!”
媛雪也不客套,眼睛盯着面幕下的轮廊,从衣袋出掏出一个玲珑的白玉盒,她说:“姐姐,你猜,这是什么?”
允儿接过玉盒,轻轻打开,一阵馥郁的香气迎面扑来。
嫒雪说:“福晋烧伤后,脸上始终有块去不掉的红癜。不知姐姐是否发现,福晋的疤痕近来淡了很多?王爷也真是宠她,特地请了馥春堂最好的香粉师傅,花大价钱调制了这款‘仙姿玉容粉’。俗话说,一白遮百丑,那块红癜岂在话下?”
“啧啧啧!真有如此功效吗?”允儿感叹道。
嫒雪用充满诱惑力的嗓音说:“使用仙姿玉容粉,姐姐脸上的瑕庇,定能完美掩盖。那么,就不用再戴面纱,凭王府侧福晋的位份,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以真面目示人,对允儿来说,简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当梦想真的可能实现时,允儿忘了一切,脑海里浮出无数靓丽女子的灿颜,如亦蕊、如立言。
嫒雪继续在她耳边鼓励道:“难道姐姐不想时阿哥以额娘为荣,时阿哥是王爷长子,将来必由他继承世子之位,为了时阿哥的体面,姐姐难道不想让他有一个完美的额娘?”她的手,已经轻轻地拔起允儿脑后牢固面纱的曲针,纱巾徐徐落下,露出了半张脸。
一阵凉意袭来,允儿受到了警醒,抓住面纱捧着脸,大声说:“不!”
嫒雪逼问:“为什么?姐姐,你为什么会放弃?换做任何一个容颜破损的女子,一旦有机会修复,都会迫不及待地去尝试?姐姐,你是为何?”
允儿站起身,向后退去,紧张而激动地说:“别,别过来”
嫒雪嘿嘿冷笑两声,说:“姐姐,嫒雪这是为你好!来让我帮你!”说时迟,那时快,嫒雪忽伸出手,抓向那面纱,允儿惊惧万分,连连后退,却被圆凳所绊,狠狠摔倒在地。白色的面纱徐徐飘落
允儿凄厉的尖叫声回响在半空,她双手捧着脸,哭喊道:“你出去!出去!”有竹意守在门口,哪会有人敢进来“打扰”?
嫒雪捡起面纱,说:“姐姐,想要回你的面纱吗?不对,嫒雪应该问,姐姐还想继续戴着李福晋的面具吗?”
“什么?”允许捂着脸,嘎然止住了哭泣。
嫒雪觉得离谜底越来越近,连说话都带着兴奋的颤音:“在李福晋天花发作之前,府中与她关系最好的姐妹便是我。若你是真的李福晋,放下手让我看看啊!就算你是大麻子,烂了脸,我也能认出你来!”她渐渐逼近允儿,眼里冒出饥饿豺狼般的精光,“你根本不是李怡琳!哈哈哈李怡琳是什么样的人?她会安于老死在绿绮轩?她会面对王爷的侍寝的手令手忙脚乱?她会不利用弘昀茗曦的死,大做文章?擅长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才是李怡琳,而你?”嫒雪扯住了允儿的发髻,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允儿强忍着头发被拖拽的疼痛,双手仍紧紧地捂着脸。嫒雪的模样,就像市井中最不堪的宰鸡妇人,狞笑着,疯狂着拔着鸡毛。
“武嫒雪!你这是在干什么!”亦蕊带着李卫出现在门口,苏培盛到绿绮轩传完侍寝口令,按规矩,便立刻派人前往福熙楼知会一声。没想到,十三阿哥福晋正在福熙楼做客,将事耽搁下来了。
竹意紧张地说:“武福晋,奴婢拦不住。”
亦蕊扭头瞪着竹意,发现此人非常眼熟,她说:“你是”
竹意忙福身问安:“福晋吉祥!奴婢竹意,原在宫中海定阁伺候,是李福晋的贴身宫女。”
亦蕊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并非自己能所驾驭了。
嫒雪甩掉允儿,拍了拍手,恭敬地亦蕊行礼道:“福晋吉祥!”
亦蕊径直走过,扶起泣不成声的允儿,将她安置在屏风后的榻上,稍加安慰后,方才出来。
嫒雪面无惧色,无辜而平静地看着亦蕊,好似刚才的所做所为都与她无关一般。
亦蕊厌透了这般虚伪的模样,不屑地说:“武嫒雪,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嫒雪谦卑地说:“嫒雪知罪。但福晋您犯得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不知这该怎么责罚!对哦,福晋父母双亡,自不怕满门抄斩啦!”
亦蕊抬起手,欲狠狠地给她一耳光,谁料,嫒雪洞察先机,反将脸颊凑了过来,挑畔地说:“打啊!怎么不打下去啊!除非有胆子现在杀了我,否则,命人假冒李福晋一事,必会露出马脚!”
被嫒雪凌人气势一逼,亦蕊作贼心虚,不免退却,连高举着的手也微微发软,她大声说:“武嫒雪,若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福晋逐你出府!”
嫒雪冷冷一笑:“信,我当然信,但就算我死,此事也会传到王爷,不,传到皇上耳中。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见亦蕊脸色发白,嫒雪趁胜追击道,“福晋,您胡涂了,怎么会安排一个漏洞百出的计谋来!这府中识得李怡琳的人难倒少吗?这几年,您收卖人心,府中的老人儿自不会与您作对,却偏偏疏漏了我,一个与李怡琳走得最近的女人!”
亦蕊背脊冷汗直冒,当年,因报仇心切,请求伯堃将真正的李怡琳杀死,匆匆将毁了容的允儿接进府中,实施掉包之计。自以为将允儿送到西郊别院居住,又遣散了原绿绮轩的奴才,甚至连在别院照顾允儿的映柳也打发了,府中的女人绝对不会去与一个失宠失权的侧福晋交好,允儿假冒的身份便可一世隐瞒。其实这个弥天大谎,从开始就是草草而行,为了能圆谎,不断地打着补丁。美其名曰,是百密一疏,说白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亦蕊屏住气,说:“你待怎样?”
嫒雪笑道:“福晋莫慌。嫒雪万万不敢加害于您,为保王府名声,这个谎,也要继续撒下去。”
“你会这么好?”亦蕊疑道。
嫒雪嫣然一笑,说:“那是自然。嫒雪说过,福晋是棵大树,嫒雪只想要些福荫!”
夜,清晖室
胤禛正在灯下读书,一个软糯的女声传进耳里:“王爷,喝杯菊花再看吧!明目的!”
“咦?怎么是你?”见到嫒雪,胤禛不免有些意外。
“李福晋身子欠佳,妾身照顾了她一日都不见好,李福晋便派妾身来此,向王爷禀报一声!”嫒雪娇滴滴地说。
“嗯,她身子不要紧吧!”胤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却没有离开书卷。
“不要紧,福晋已经派大夫去看过了。福晋吩咐”嫒雪娇羞的脸如天边红霞,百媚众生,“不得坏了王爷今晚的兴致,让嫒雪过来,伺候王爷!”
第164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哦!”胤禛挑了挑长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嫒雪,秀靥比花娇,柳腰弱袅袅,“难得你一番心思,特地呵呵盛装前来!”
嫒雪眼珠一转,不动声色地应道:“既然来了清晖室,自要干干净净,总不带着一身药气,对王爷不敬!”
胤禛冷笑,说:“你喜欢在这,就在这吧!爷还不困!”
嫒雪娇嗔地拉住胤禛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说:“王爷,嫒雪是心疼您。这枸杞菊花,可以缓解眼睛的干涩疲劳,您多喝一些?”
胤禛烦她纠缠,却知她是一片好意,敷衍道:“好好,我喝!”
嫒雪嗲声嗲气地说:“福晋姐姐说,王爷您爱听昆曲,正巧嫒雪会唱上几段。您喝杯茶,听一段!”不等胤禛开口,她已经娓娓动听地唱起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曲长生殿,将人带入唐明皇与杨贵妃几百年都未诉说完的故事中去。嫒雪左顾右盼迷情的眼神,更是将这缠绵悱恻的爱情演绎地淋漓尽致。
胤禛品着茶,一只手和着节奏在桌上轻叩,脸上泛着惬意的微笑。约摸唱了一炷香的时间,嫒雪停下小歇,胤禛喝彩道:“喉清韵雅、余音缭绕!不错不错!”
“谢王爷夸奖,只是天色不早了”嫒雪腼腆地说。
胤禛唇边歪着坏笑,打断她,意味深长地说:“是啊,天色不早了我们”
嫒雪故作忸怩,侧过身去,怯答答道:“王爷,你坏你戏弄人家”
许久,不见胤禛搭话,她偷偷地扭过头去看他,胤禛端坐在书案后,不苟言笑。
嫒雪如坠云雾,轻声问:“王爷,王爷”
胤禛眼不离书,说:“茶喝尽,戏唱完,你跪安吧!”
嫒雪大吃一惊,不死心地说:“可是,福晋说让妾身来服侍王爷!”
胤禛冷漠地说:“服侍完了,可以走了!”
嫒雪强忍住胸中翻腾的委屈,福身道:“妾身告退!”她尽量慢地一步步挪出清浑室,不信胤禛看到她那婀娜背影,动不了心。
果然,胤禛开口了:“苏培盛!”嫒雪心中一喜,停住了脚步,莫非王爷对我另有安排?
只听胤禛说:“走,去饮澜居,别忘了”
苏培盛细声细气地说应着:“王爷,燕窝早已备好了!”
“嗯!真是的,扫了爷夜读的兴!走”胤禛站起身,带着苏培盛走过嫒雪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空荡荡的清晖室,还残留着胤禛的味道,嫒雪的泪洒在地砖上。年立言,你执掌王府时,冲动无知,要不是我帮你出谋献策,你会有今天?一旦与亦蕊交好,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不屑再看一眼,有这么便宜的事吗?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那拉氏与年立言斗个你死我活。假怡琳虽是一个把柄,暂时可作要胁,却无法影响到胤禛。我入府十几年,依旧是个低微的庶福晋,连个指望的子嗣也没有,将来,如何能在王府立足?
次日,福熙楼
亦蕊吃惊地睁大双眼,说:“什么?你要将弘时过继到膝下?”
嫒雪淡定自若地说:“是的。”
亦蕊怒道:“这不可能,要知道弘时的生母还在世,且母子情笃。”
嫒雪笑道:“福晋糊涂了,时阿哥的生母?”她看着亦蕊紧张的模样,轻掩讽笑,“嫒雪的意思是,昀阿哥也曾交给宋福晋抚养,前例在此,何不效仿?”
亦蕊屏住怒意,说:“那是因为李福晋身染天花的无奈之举!”
嫒雪玩弄着衣袖,毫不顾忌地说:“是嘛!”
亦蕊重重一拍几,喝道:“过继之事,绝无可能,莫要再提。”
嫒雪客气地说:“福晋莫恼,嫒雪只是想找个依靠,若王爷肯多宠爱,有了自己的子嗣,嫒雪也不愿来为难福晋。只是嫒雪身无长物,唯有的就是福晋这棵大树,若福晋连这点小小请求也无法依从,那嫒雪只能披荆斩棘,同归于尽喽!”
亦蕊的语气软了几分,说:“祖宗规制在那,我我也爱莫能助!”
嫒雪“吃吃吃”笑了几声,起身走到亦蕊面前,为她的茶杯续上水,亲亲热热地说:“姐姐,你可以的。你已除掉了真的李怡琳,还怕再做掉一个假的吗?”
“什么?杀人?”亦蕊惊叫道。
“姐姐那么激动做什么,小心外面会听到!”嫒雪“善意”地提醒道,“你可别说,你没干过!这府里,但凡有权势的,哪个手里没染过血渍!”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嫒雪脸上,她低着头,捂着脸,似乎在回味那火辣辣的滋味。几许功夫,嫒雪满脸春风仰起头,说:“姐姐如此冲动,令人贻笑大方了!若是姐姐下不去手,由嫒雪代劳如何?”
“啪”又一个耳光,由于亦蕊左手无力,掌掌都掴在嫒雪右颊上,几道红红的指印鲜明可见。嫒雪仍打不还手,笑脸迎人地说:“嫒雪早说过要与姐姐歃血为盟,挨几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年福晋与嫒雪结盟对付姐姐您,嫒雪还不一样做牛做马,听凭使唤?”
“你!”亦蕊高抬起手。
嫒雪拉住亦蕊的手,温柔地说:“姐姐,你打我,自己的手不疼吗?嫒雪并不想与姐姐作对,反而,是想消灭那些与姐姐作对的人。姐姐难道不想知道凝秋死亡的真相吗?”
亦蕊的心如被电流击住,泪险些奔出眼眶,自立言信誓旦旦说凝秋非己所害,又赔了礼。亦蕊已尽量不去回想凝秋之死,就此不了了之。谁想到,武嫒雪在多年后的今后,旧事重提,莫非凝秋的死,个中仍有蹊跷?
嫒雪说:“凝秋之死,全由年立言一人所害,至于真相嘛!请姐姐拿弘时来换,两个秘密换一个,姐姐,上算啊!”
亦蕊沉默了片刻说:“如此大事,你得让我想想。”
嫒雪竖起三根手指,说:“三日后午时,嫒雪来福熙楼接弘时,有劳福晋费心了!嫒雪告退!”
“这个武嫒雪,心肠如此歹毒!”福熙楼内室帐幔轻挑,立言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若不是我亲耳听到,定不会相信一向谦卑胆小的媛雪,居然包藏祸心!”
亦蕊说:“立言,凝秋一事,无论谁对谁错,都已揭过去了。凝秋曾对我苦言相劝,家和万事兴。这几年,我终于明白个中道理,不再怪你。”
立言依旧气得满面通红,说:“不再怪我!姐姐敢说心中对立言不再存一丝怀疑,一丝怨怼吗?不行,此事犹关我的清誉,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那武嫒雪口口声声说知道真相,我倒想听听她的真相是什么?干脆把弘时给了她算了!”
亦蕊摇摇手说:“使不得!对妹妹我是掏心置腹,允儿与弘时虽并非亲母子,却舐犊情深,众人睹目。”
“也对!”立言左思右想,突然说,“姐姐,要不,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好好治治这个武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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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将计就计()
三日后,福熙楼
亦蕊紧蹙眉头,说:“将武福晋请进来吧!”
嫒雪款款走进来,盈盈下拜道:“嫒雪给福晋、年福晋、李福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