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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鬓厮磨了一番,温少远的手正往下探时,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压在了枕头上。她低下头来,柔软的短发就落在他的脸侧,被晨风吹动时,晃动着拂过他的脸,微微的痒。
温少远挑眉,突然笑了:“想在上面?”
闻歌刚要伸出的爪子被他这一声立马戳得缩了回去,她低下头来,闷在他的颈间,也笑了起来。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下,那指尖像是有火苗在燃烧一般,所到之处酥酥麻麻的。闻歌张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咬,那尖尖的牙齿磨上去,就像是助燃的东风。
温少远原本还体谅着这两天她太辛苦,不料,一大早就这么挑战他的自控力
他抬高她的手腕,温热的唇印上来,就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吻。就像是一场绅士的邀约,一吻定情。
欢/愉和木楼下嘈杂的人声相伴,真是一场别样的盛宴。
******
毫不意外的,到梵音寺便已经是下午了。
即使不是周末,梵音寺的香客也格外的多,大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还未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了山间空气里飘扬着的浓浓的檀香味。
山雾缭绕间,整个黄墙红瓦的寺庙显得格外的巍峨,伫立在山腰上,颇有些云雾仙气的意思。
闻歌在山脚下的时候就买了香,起先还自己抱着,等爬了一段路就觉得累了。撇了撇两袖清风,爬了那么多路依旧云淡风轻的温少远,自我安慰着:“夫妻本是同林鸟谁拿诚心就好!”
温少远走了几步,回头见她没跟上来,看她鼻翼上一层细密的汗,远眺看了看远在台阶之上的寺庙:“要不要先休息下?”
路边就有为游客修筑的凉亭,可供香客休息。
闻歌坐了一会,又喝了几口水,等爬到山腰上时,已经累得整个人都有些焉了。
脚下的石阶上三步一莲,或绽开的,或含苞待放的,在*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栩栩如生。沿着黄墙的小径一路往里,先看到的是梵音寺正前方放着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白烟,那圣洁的烟雾,在阳光的细碎下,就如同一层轻纱。
闻歌就着那一桶香拜了菩萨和佛祖,又去求签。
窗前拢着一层阳光,桌前坐着个小和尚,大殿里络绎不绝的香客,唯独他那里很是清净,鲜少有人打扰。
闻歌刚走进,那小和尚便抬起头来,他正在抄经书,看了一眼闻歌和温少远,轻声嘀咕:“师傅不在,没人解签。”
闻歌瞄了眼他手掌下压着的纸页。
小和尚的钢笔字隽秀,粗粗一眼扫去都能看到他的笔锋温润,一笔一划都用了不少力道。
见闻歌看他的字,小和尚低头看了看,忽然松了口:“你要是不嫌弃我不太会解签,可以来求一求。”
还有这样的说法?
闻歌和温少远对视一眼,倒也没客气,跪在绣着莲花的蒲垫上,闭眼摇着签筒。
这一处安静之所就在经幡的遮挡之下,她就跪在那里,整个人拢在宽大的外套里。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平和。
清脆的一声签响。
闻歌睁开眼来。
小和尚已经拿起那根签,翻来覆去地扫了眼,摇头晃脑地去后殿了。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他这才想起后面两位香客没跟上来,回头叫了一声:“两位施主跟我来吧。”
温少远扶起她,弯腰揉了揉她的膝盖。
刚从进了寺庙开始就一直往蒲垫上跪,也不知道这膝盖受不受得了。
那小和尚回头看见这一幕,顿了顿,这才扭回头去,直到到了后殿都没再回过头。
小和尚在解签,闻歌就在后殿到处看看摸摸。这样的古寺庙里,无论是摆设还是僧侣都是不错的,按照行话说,应该是有佛性。
小和尚皱着眉头碎碎念了一会,才道:“这是上上签,算是很难得的一支签。两位施主是想问什么?我只能参透姻缘。”
闻歌忍不住发笑,这小和尚一开口就跟满嘴跑火车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那就姻缘。”温少远悄悄地按了按她的背脊,示意她稍微严肃一些。
那小和尚瞥了闻歌一眼,这才说道:“姻缘线并不是很顺畅,但好在最终是结果了。按照这签的解释,就是有花开必结果。施主的姻缘是命中注定,别人抢不走,夺不去,求不来。”
话落,他看了眼闻歌,笑眯眯的:“忘了说,解签要添五块钱的香火钱。”
他说得顺耳,温少远没有犹豫,直接给了递了钱过去,没有零的,是一张整百的。
小和尚捏在手里捏了捏,退回去:“只要五块钱,我给施主们供点在月老前,若不是他老人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闻歌正好有零的,摸出了五个硬币给小师傅,还想搭几句话,问问大师在哪,那小僧侣几步就已经走远了。
“诶”
温少远握住她:“走吧,去看看你说的许愿树。”
闻歌还在看就要消失在尽头的小和尚:“怎么觉得这个小和尚说话神神叨叨的。”
温少远一笑,瞄了眼长廊的尽头,牵起她抬步跟上去:“无关的人,我们随意走走吧。”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逛遍梵音寺,闻歌也不着急,晃了晃他的手:“小叔,你说那小师傅说的”
“有点意思。”温少远倏然笑起来,把手心里捏着的纸团揉紧。
刚才解签后,他顺手就拿在了手里。
——佛生花一双,差之微毫厘。菩提树一株,共结姻与缘。
这红尘俗世,却是凡人间。
那窗口透进来的阳光渐渐延生着,那一束落在佛前,整条长廊似乎都在瞬间被点亮一般,映照着那渐渐远去的一双人。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小叔,我的名字就是从王昌龄的采莲曲里来的。”
闻歌始终觉得,遇见温少远,便是她的一场新生。
也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站在她的窗前,把手从斑驳的防盗窗里伸过来和她握手的人。那种久违的温暖,就像是沙漠中频临死亡前的旅人,在生命最后那一刻,终逢甘霖的感觉。
有那么一个人,在进入你的世界之初,就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占据了你的全部心神。此后,他的所有一切,你都愿意接纳,并甘之如始。
你懂了吗?
那种以一个人为世界中心的爱情。
正文完
2015年9月13日晚11点。
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
文/北倾
第120章 番外 (一)()
1。
感受完了l市的古韵,连夜穿过b市回n市。
徐丽青提前几天就知道两个人要来,早早地趁着天气好,晒了两床被子,又把闻歌的房间仔细地打扫了一番。想了想,又把书房的格局略做调整。
上一次,温少远来住的时候发现这个单人床靠着墙,晒不到太阳。
闻歌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徐丽青很早就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给了她,导致闻歌在很多方面已经习惯性了自主地去完成。
包括这一次,她挣扎了良久,都没能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徐丽青。包括,领证当天。
那天晚上她其实有刻意给徐丽青打过电话,但这话到了嘴边一直说不出口,不知道是害怕听到她的沉默还是听到她会有一丝不赞同的声音,下意识就往后拖延……拖延……
到后来,就变成了自我说服。比如——这件事兹事体大,就应该和温少远一起回家,当面说清楚。
但当事情就在眼前了,闻歌又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爸妈喜欢,默认是一件事,但闪电式的领证结婚,又是另外一码事啊。
按照徐丽青以前随口提过的,要先订婚,还要送彩礼……乱七八糟的一堆。
温少远就这么看着她一路焦虑到家门口,没开解,没劝慰。
正好赶上饭点,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过晚饭,眼看着徐爸要把温少远拉进书房切磋棋艺了,她这才硬着头皮,急急喊道:“那个……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
但结果,有些出乎闻歌的意料。
徐丽青非但没有一丝惊讶,甚至是有些似笑非笑地睨了她好一会,这才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你以为少远跟你一样是个没分寸的啊?”
闻歌“啊”了一声,不太能反应过来。
“他有这个心思的时候早就跟我报备过了,至于你们领证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徐丽青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白疼你了。”
闻歌一脸错愕地看着安静靠坐在沙发上的温少远,抬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居然不告诉她!害她一个人纠结了这么久!
到底是觉得有些不高兴,闻歌就僵持在客厅里,直到快点十点了,这才被温少远强制性地直接抱回了房间里。
关上门,温少远反身把她压在了门口。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也没有。他温热的呼吸就格外的清晰,落在她的额前,微微发烫。
“在跟我生气?”他问。
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他早就确定,闻歌在不高兴。
“这么正式严肃的事情,不是单方面你同意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地把你带去领证。你不记得的事情,我要替你记得。”他放低了声音,唇落下来,含住她的下唇。
“觉得委屈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他含糊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起码到跟我结婚后,你都对我没有信心,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他今晚,刚改了口。
其实闻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等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在隐瞒,在拖延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做了,甚至没有考虑过原因。
“温太太。”他的额头抵着闻歌的:“你对我这么不信任,觉得我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对于你的先生而言,是非常沮丧,非常打击男人自尊心的一件事,知道吗?”
闻歌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就惭愧了:“我没有……”
“你要说你知道了。”他捏了捏她柔软的屁股,听她轻呼了一声,那娇软的声音入耳,让他原本就蠢蠢欲动中的某些东西瞬间清醒。
“我知道了……”她乖乖接话:“对不起。”
“没关系。”温少远低声笑起来:“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2。
在n市留了将近一个星期,又度过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后,闻歌这个提前适应了一把“老年生活”的人,终于进城了。
可惜的是,错过了小侄子时间的满月酒。
这一个月出门在外,闻歌可没忘记这个小侄子,到哪有什么适合时间用的小玩具,都会买下来,快递回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安然这里就已经积攒起了全国各地各种风格的小玩具。
满月酒是错过了,但准备好的礼物还是要给的。
闻歌为了看一眼时间,再顺便抱一抱,揉一揉,连懒觉都没睡,一大早就央着温少远送她过去了。
时间早已经不是闻歌初见时那样小小的,一个月而已,已经长大了不少。把他放在沙发上,他还会蹬蹬腿。
但也只能蹬蹬腿,晃晃手,多余的时间,和别的小宝宝一样,不停的睡觉,不停的长大。
闻歌就在时间的婴儿床旁站了一上午,看着他睡,又看着他醒来,每一次他稍微动一动,都觉得很神奇。
温少远从酒店回来,见她还是目不转睛地围着时间转时,心里的那个决定顿时越发的坚定——晚点要孩子。
晋/江/文/学/独/家/原/创/首/发
谢绝转载
第121章 番外 (二)()
3。
老爷子的身体彻底垮了。
这是闻歌和温少远结婚后的第二年,刚出年外,老爷子就念叨着要去梵音寺住几天。
温少远去分公司,闻歌是家里最闲的,出行的事情全部揽了过来,刚安排好,就在出发的那天早晨,老爷子病倒了——
闻歌匆匆赶到医院时,正好赶上辛姨在交费,听见闻歌的声音,脸上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颤抖的手都握不紧钱,纸币洋洋洒洒地掉了一地。
周围来往的行人又多,闻歌按住辛姨的肩膀,安抚道:“辛姨没事,我帮你捡。”
“小歌……”辛姨擦了擦眼角,还有些后怕:“我今天起得晚,也没多注意……等我觉得不对劲去楼上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她哭出声来,声音压抑到极致:“我真怕……怕他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闻歌把钱装回辛姨的钱包里,按着她的手重重地捏了她一下:“爷爷一定吉人天相,你看他这些年都进过多少次医院了,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别太担心了。”
“不一样。”辛姨摇摇头,看着急诊室亮着的灯,颇有些无力:“我总觉得这一次不一样了。”
温少远接到消息便赶了回来,快登机时,接到闻歌的电话说是老爷子已经脱险了,让他不要太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老爷子这次病得实在是凑巧,温景梵和随安然不在a市,他又出差在外,这重担一压下来,全部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吃过饭了没有?”温少远瞥了眼航班起飞的时间,往后退了退,走到僻静的地方。
“还没有。”那端呼出一口气,声音也有些无精打采:“辛姨早上吓坏我了。”
“辛姨……”温少远想到什么,眉心微锁:“辛姨年纪也大了,出事了总往坏处想,你多劝劝。”
“我会的。”闻歌笑了一声,正要挂断电话,又听他说:“不管什么事,我都在。”
闻歌握着手机的手收紧,良久才“嗯”了一声。
等挂断电话,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拍了拍脸,扬起笑容,走进病房里。
温少远下了飞机就直接赶来了医院,老爷子下午就醒过来了,就是精神有些不好。
温少远到的时候,他刚好睡下没多久,辛姨正守在床边。
而闻歌……坐在里侧的沙发里,一双眼熬得通红。
“下午老爷子醒来的时候就反复念叨着一句,说‘连菩萨都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辛姨说着,又想哭,摘了老花镜擦了擦眼角,低声啜泣起来。
温少远握了握她的肩膀,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哭什么,爷爷现在还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等安抚好了辛姨,温少远朝闻歌招招手,示意她出来说话。
走出了病房,那压抑的气氛才减轻了不少。
闻歌揉了揉眼睛,没走两步,就一头撞在了温少远的胸口。
他低头,握住闻歌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下来看了看,眼睛被她揉得红红的,大概是下午哭过了,眼睑还有些红肿。
温少远低叹一声,抬起头看了看,见走廊没人,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了。”
闻歌摇摇头,开口时,声音也有些沙沙的发哑:“少远,你说……爷爷……”
“连你也这么想?”他低笑一声,就这样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尽头,站在了窗前:“爷爷年纪大了,我们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闻歌一低头的功夫,眼泪就“刷刷”地落了下来:“我不想他……”
温少远来之前先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那里问了病情,这一次并发症来势汹汹,的确不容小觑。
“爷爷下午醒来跟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