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样的眼神落在白君奕的眼里,顿时成了一根芒刺,扎得他心头剧痛:“你跟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你小叔不可能许诺未来给你。即使他妥协,温老爷子也不会同意。”
闻歌并不为所动,她的目光渐渐变冷,凝视了他良久,拉平了声线,毫无波澜地问道:“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告诉我你姐姐和我小叔近况的原因?”
白君奕没回答,这样的沉默无疑等于是默认了。
闻歌扯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白君奕,你并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并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软包子。我有软肋,也有逆鳞,你今天的这些话,正好让我下定了决心……”
她的话音一顿,再开口时,微冷的声线似凝结了冰凌,带了几分狠意,桀骜又坚定:“不再坐以待毙。”
白君奕以前很喜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很澄澈的天空,清澈的溪流,清透的琥珀,能清晰地倒映出人的影子,清晰地能看清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细节。像雨后天空上出现的彩虹,像雪山上迎来的第一抹晨曦,像一片净土,能轻易勾勒人心。
可此刻,她眼里翻涌的情绪就像是浪潮,凝聚了风暴,狂风骤雨般,让人险些窒息。
白君奕的呼吸一紧,像是被她用手扼住了咽喉,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她收敛目光,平静地转身离开。
当那些坚强独立执拗倔强针对自己时,白君奕才恍然发现,这样的感觉有多痛彻心扉。
******
闻歌没有去“老地方”找温少远,她现在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哪还有心思再去面对他。白君奕的那些话就像是魔咒,一句一句,反复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着。
她跟白君奕还能耍耍狠,可心里有多虚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一字一字都正好戳中她的软肋,让她不知所措。
她有多喜欢温少远,此刻就有多彷徨。从有这份心思开始,烙在心底的差距就被她反复丈量,她能做的太少,而差距……太大。
年龄就是第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温少远的拒绝,更是让她心灰意冷。没有什么比他不喜欢自己,更让闻歌觉得沮丧。那是所有勇气的来源,可如今,那些不顾一切的勇敢已经被一点点磨尽,只余一纸墙灰,染了满手灰白。
……
温少远等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沉,那柔和的光透过车窗装点着方向盘,映衬得车厢内都似亮了一盏暖色的灯时,他的耐心终于告罄。
隐约的不安促使他亲自往教室走了一趟。
班里空荡荡的,只有讲台前立着一个女孩,正捧着书在抄下个星期早自习要念到的英语单词。
温少远来得时候她已经大功告就要锁门,听到脚步声见到他“咦”了一声,颇有些惊奇地问道:“你是闻歌的小叔吗?”
温少远的目光顿时落在李佳妮的身上,微皱起的眉心一舒:“是,闻歌在不在?”
“闻歌一下课就走啦,说是回家有事……”李佳妮好奇地又看了他几眼:“你们是不是错过啦?”
显然,李佳妮对这个猜测非常肯定,四处看了看,提醒道:“你可以找白君奕问一下,我知道他们两个约了今天一起去买教材。”
温少远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还未待他发问,李佳妮又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今天操场执勤的同学还看到他们放学的时候一起走了。”
“一起走了?”温少远目光一凝,微微泛起了冷意。略一寻思,他点头,道过谢,转身便离开了。
白薇接到温少远的电话时刚到家,白君奕这兔崽子说是约了闻歌一起去书店买教材,让她帮忙送一下。她想着,这是难得能和闻歌接触的好机会,便一点犹豫也没有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
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一问他同学,却被告知他早就走了。
白等了那么久,白薇是恨得牙都痒了,就等着回家收拾白君奕。到了家,除了爷爷,便只有保姆,哪有白君奕的身影啊。
正一肚子的闷气,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一下,随即微抿了一下唇,忍不住翘起唇角。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把长发往耳后一勾,确定自己这会已经心平气和了,这才接起:“少远?”
温少远丝毫没有察觉她刻意温柔下来的声音,开门见山地问道:“白君奕在不在?”
“他还没有回来。”白薇虽然疑惑,还是解释道:“他说约了闻歌一起去书店买教材。”
这样的说法和李佳妮的一吻合,温少远的疑虑便消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怒从心起。他微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良久,这才说道:“知道了。”
白薇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想着大概是闻歌也没回去。体贴地宽慰了一句,刚动了心思想约他吃饭,才说了开头,那端突然就挂断了电话,只余忙音“嘟嘟嘟……”地在耳边响起。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晋/江/文/学/独/家/原/创/首/发
谢绝转载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闻歌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了一段时间,日头已偏西,天色已渐渐昏沉。遥远的天际有乌云翻滚涌动,夹杂着雷霆之势遮天蔽日而来。
十月开初,虽已退去了夏日的炎热,但余威犹存,闷热的空气像是随时都会膨胀。即使行走在树荫之下,身体依然感觉到热量的流失。
闻歌还没走多远,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薄薄的校服已经紧贴着身体,黏腻的一层。只那被白君奕激起的火气已经随着她行走的每一步逐渐消弭。
外婆在世的时候总说她的心太大,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转头就忘。也总是担心这样的性子日后迟早要吃亏……闻歌对这样的说法不以为然。
在没有父母陪伴的成长记忆里,她这样的性格才让她的日子过得舒坦些。那些父母不在身边时的日日夜夜里,哪怕只是和外婆挤在古旧的老屋里也觉得格外幸福。
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离盛远酒店不远的十字路口。
耳边是骤然拥堵嘈杂的各种声音,闻歌站在指示牌下,突然迷茫得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前行。
她最近总是有这种奇怪的错觉,总觉得无论哪个地方,熟悉或者是陌生,和现在的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生活的久了,没有了依赖的感觉,连带着心情都无所依存,像是没有根只靠茎叶扎在泥土里,随时都能被一阵风,或者一阵雨直接卷走。
没有归属。
******
副经理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迟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匆匆赶来换班。
往常这个时间,随安然都在去闻歌家的路上,但自从国庆假期之后,闻歌和温少远打破了冷战的僵局,她便自觉地回自己的小公寓。
想着晚上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正要去不远处的超市拎条草鱼回来做酸菜鱼……闻歌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吃酸菜鱼,加上她家附近那几家餐馆的厨艺确实不错,导致随安然也馋了好一段时间。
正要过十字路口去对面的广场,不经意地一瞥,似是看到了闻歌的身影。只这一眼,等她再定神去看时,红绿灯的指示牌下空荡荡地早已没了人影。
她在人群里梭巡了半天,再也没看到和她相似的身影,这才摇摇头,以为自己只是眼花。抬步过街。
而与她背道而驰的另一条街道上,闻歌拖着有,正慢吞吞地走向公交车站。
幸好公寓就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闻歌等了十多分钟,搭上公交车后,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寓不远处的站台。
此时,暮色四合。天际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重叠的远山遮掩,天空乌云密布,云层翻涌,比平时的暮色更加阴沉昏暗。
空气又窒闷躁动,一场秋雨,必不可免。
闻歌赶紧小跑着回了家,路上出了一身汗,黏腻不说,连校服都有些脏兮兮的。她就着电梯不怎么清晰的镜面粗糙地擦了擦脸,这才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等会回家先给小叔打个电话……编造个理由才行。
就说跟白君奕一起去买教材?这教材重要到非买不可,所以她爽约了?
刚想到这个她就赶紧否决了,温少远本来就对白君奕没什么好感,加之后来发生的事被请家长差点处罚……不用他提起,闻歌就自觉地在他面前封嘴不提白君奕的名字。
不过,小叔和白薇走得近……也许又待见了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了。闻歌抬起头……豁然对上了电梯外那个人的视线。
没有丝毫温度,冷峻又沉凉的目光。
闻歌一愣,有些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这的温少远:“小、小叔?”
温少远显然也有些意外,但这样的意外只停留了几秒,很快被眼底闪烁的怒意取代。他依然是站在电梯外面,身高腿长,只是那么站着,就完全阻隔了走廊上的灯光。
“去哪了?”他问。
声线冷沉平静得像是海平线,即使海面上暗潮涌动,依然波澜不惊。
闻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和他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对视,磕磕绊绊地就说起刚才在电梯里想好的借口:“我、我跟小白……去买书了……我……”
话未说完,那电梯门轻微地响了一声,缓缓地就要合上。闻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拦,不料温少远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扣住电梯门,一手伸进来,准确地握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把她拉出电梯。
那强硬的力量,以及不同往常的情绪顿时让闻歌的警报长鸣。
“小、小叔?”闻歌“诶”了一声,不受控制地被他拉着往前走。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语气不再平和,那蕴含着的压抑,让闻歌立刻识趣的闭上嘴,不再惹怒他。
……
屋内没开灯,窗外是肉眼可见的暮色翻涌。
闻歌抬头看着站在她前面几步外,背对着她的温从肩上褪下来放在鞋柜上,又换好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叔,我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澡,洗完澡我……”
温少远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闻歌从未见过的冷漠。
她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有些发怔地看着他这样的眼神,不知所措。
那幽凉的眼神,似穿透了黑暗,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心口,烫得她一个哆嗦,凉意顿生。
“小叔……”她有些可怜,也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骗你了,我没有和小白一起去买教材。我是一个人走了,我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她的手指攥紧衣角,那薄薄的布料几乎要在她手心里捏碎:“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说道最后,声音已然哽咽。
他就在眼前,她却求而不得,就算是喜欢也要悄悄的,不能让他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的逾距都会让他又对自己退避三尺。
这样沮丧又灰暗的情绪,即使面对着白君奕那样直白的剖析时都还没有,偏偏他一个眼神就让自己觉得委屈,鼻子一酸,那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
闻歌用手臂狠狠地蹭了一下脸,努力地压抑下自己的哭腔,嘴唇微微颤动,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小叔我好难过,我没有想哭的……”
她坚强了那么久,无论是在徐丽青的面前还是温少远的面前,从来就没有表现出独立生活的困难和孤单。可一个人,无论对生活多游刃有余,光是寂寞便足以压垮一切。
没有人清楚,她一个人留在a市是为了什么。并不是贪图a市的繁华苍盛,也没有留恋徐丽青殷实的家底,只是因为他在这里。哪怕……只是偶尔能见一面,也远比只能想象,只能思念要好得多。
可现在,她再也不这么想了。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的生活和自己天差地别,再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仅隔着一步之遥,那一步却是刀山火海一般的鸿沟。
她跨不过去,而他,并不想跨过来。
但,即使这样的委屈,她在难过的事情却不能这么摊开在他的面前。那样隐秘的爱恋,让她再无无力负担。
闻歌站在玄关哭得上气不接而下气,那呜咽的声音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听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生怜惜。何况,是与她有关的温少远。
那火气瞬间被她浇灭,徒留满腔无法发泄的郁闷。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上前,见她垂着脑袋,一点也不客气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越来越黑的天色里,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仅凭指尖染上的湿漉和那哭声,也能猜想到这张脸上的狼狈。
温少远抬起袖子给她擦了擦脸,板着脸,冷声命令:“不准哭了。”
那哭声一滞,就在温少远心神渐松时,闻歌的嗓子一扬,哭得更大声了:“你还不让我哭,我还要跟你说……”
闻歌抽噎了一声,不管不顾道:“我就是不喜欢白薇,我讨厌她,现在我也讨厌小白。我讨厌死他们了……”
她拽住他的袖子,扑进他的怀里。
她早已不是那个瘦小得只到他胸口下方的小女孩,这会站直了,脑袋能挨着他的肩膀。这样结实地扑进来,正好投进他的怀里,温暖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让温少远蓦然僵直了身体。
“我还讨厌你,你动不动就跟我冷战,不跟我说话,还不让我见着你。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人说话,到哪都是安安静静地没有声音。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不要待在这。”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发泄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闻歌紧紧抱着他,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部蹭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不让我喜欢你,我偏偏就要喜欢你。你就丢下我不管,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没亲人在世,也无牵无挂的……”
人世孤独,不过是再无可以牵挂的人。
温少远听得眉心猛跳了两下,他扣住她的肩膀,用力收紧:“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闻歌已经哭得脑子都懵了,这会全凭条件反射。
以为他是要推开自己,环在他身后的手扣得更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小叔,你喜不喜欢我?”
温少远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忘记你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我问你什么了?”
闻歌哪会不记得,她简直记忆犹新。
那句如今回想起都带着森凉不近人情的“闻歌,你叫我什么?”
她咬着唇,突然推开他,恨声道:“那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温少远看着她骤然发亮的眼神,心底微沉。
闻歌和他对视,把曾经他赋予自己的话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在法律上,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晋/江/文/学/独/家/原/创/首/发
谢绝转载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温少远有些不太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但隐约是有些印象。可看着她用那么执拗的眼神看着自己,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心底涌起的复杂情绪让他自己都有些摸不清楚。
他考虑的事情无疑会比她更多,她只需要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但他不行。
温少远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期,在社会上历练的这几年更是看透了人性炎凉,世间百态。他和闻歌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困难阻碍就像是连绵的远山,翻过一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