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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热情,倒是让萧楠有些不适应,只是尴尬的勾唇一笑,环视四周,‘简单整齐’四个字来形容刑侦大队办公室格局很是贴切。
“发什么愣?”
他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跟前,递过一杯热水,视线却停留在文件上。
萧楠愣了一下,接过杯子,“谢谢。”
她见靳墨转身坐靠在电脑沿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靠,视线恰好落在他身上,窗外的阳光勾勒着他的脸颊,又是这份专注神情,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哒哒’一下一下地,好像敲打着萧楠的心。
“竹子,通知所有人十五分钟后,开会。”靳墨将视线转向萧楠,嘴角微翘,“萧医生,愿意旁听吗?”
萧楠将杯子放在桌案上,爽快的答应:“嗯,好。”
十五分钟后,人员都到齐了,各自落座,案情探讨会正式开始。
靠着椅背,萧楠戴上黑框眼镜,一心二用,眼睛悄悄的打量着刑侦队的每一个人,耳朵却一字不漏的听着靳墨讲着案情,他那低音炮的嗓音听起来,格外赏心悦耳,她似乎完全丧失了免疫,认真的听着。
陈尸现场很干净,技术的人并未提取到任何包含凶手信息的痕迹,如毛发、体液、皮屑、指纹,甚至连足印也没有,似乎被人刻意打扫过。
萧楠在记事本上写了‘漂白水’三个字,又着重在外头画了一个圈。
“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陈天将烟头掐灭,翘起二郎腿,“呵!别人杀人抛尸都是慌里慌张,他倒好居然大费周章的搞了那么多事,而且还这么有条不紊。”
“凶手很自信,也很冷静。”萧楠摘下眼镜,眉头皱起,扫视众人。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见其他人不开口,萧楠将双手搭放在桌面,望着照片,率先道:“死者的妆容、头发很显然是被人精心打扮过,虽然化妆技术有点笨拙,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想将死者美化,或许他是想还原。”
她拿过激光笔在睡裙上打着圈,“白色,代表着纯洁,配上用血染红的玫瑰花,凸显出凶手对爱情是有执念的。”
“萧医生,漂白水又该怎么解释?”靳墨起身走到萧楠身后,双手搭在椅背上,打断道:“据我所知,男女间发生关系时,若不想留下dna,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安全套,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事后破坏,这好像和你说的‘美化’背道而驰了?”
“靳队,你可能不了解有感情洁癖的人,对他们而言,在与心仪对象发生关系时,哪怕是0、5毫米,都是隔阂,并非真正的肌肤之亲,更何况”
“啊?太变态了。”杜竹咋呼了一声,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尴尬的笑了下,犹豫着小声问道:“萧老师,那,凶手把玫瑰花摆成一个圆圈又是什么用意?”
“这,应该是告别。”萧楠盯着照片。
话音刚落,办公室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忽然,电话铃声响了。
第9章()
杜竹挂了电话,“靳队,死者丈夫来了。”
萧楠放下笔,抬眼看向旁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靳墨的意图,合上记事本,起身道:“我先回殓房。”
经过楼梯转角,萧楠推门而入,白灼的灯光下,寒意刺骨,或许这条路是整个警局最安静最冷清的地方,她沿着漫长的走廊,鞋跟触碰地面发出‘噔噔’的声音,应着回音,给人一种惊悚感。
脚步停留,萧楠抬头望着‘殓房’两个字,转身走向对面的办公室,她边穿着白大褂边说:“张斌,一会编号09851死者的家属会过来。”
她根据编号抽出文件夹,翻看了几眼,望着上面的照片,神情凝重,合起后,直接递给了张斌,“麻烦你去处理一下,谢谢。”
接过文件夹,张斌看着萧楠,托了下眼镜,直愣愣的答应了句:“嗯,好!”
没过多久,走廊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站在办公桌前,萧楠呆呆的盯着电脑屏幕倒映出的自己,双手紧攥着笔,身心疲惫,她闭上了眼睛,那日所发生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里。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进太平间的,只记得那儿冷得刺骨,现在想来,她都会瑟瑟发抖,望着姐姐安详躺在床上,神经弧度迟缓的蔓延,竟然让她忘记了哭泣。
揭开白布,那是她最后一次抚摸着姐姐的脸颊,尸身散发的凉意从指尖顺着血脉袭上了心头,滚烫的血液好似被凝结了,泪水情不自禁滑落
“萧医生?”靳墨见她眼里含着泪,心下一怔,手悬在半空,迟疑片刻,他敲打了几下桌面,微微降了两分语调:“你身为主刀解剖医生,现在不是应该在殓房里吗?”
拉回思绪,靳墨不知几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响的,萧楠自觉尴尬。
面对质问,萧楠刻意低下头,强忍着泪,起身倒茶,唾液不自然的下咽着,沉静片刻,她紧攥着杯子,努力平复着情绪,眨了几下眼,抿了口热水,不愿多做解释。
靳墨见她的身子微微发颤,疑惑的打着那道背影,想要再次询问时,‘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萧医生,家属已经确认死者身份了,请签字复核!”
话音落,却不见有人回话,张斌抬头,视线在萧楠和靳墨见徘徊,偌大的办公室,骤然变得安静,好似连呼吸声都能听的真切,张斌大脑恶补着解剖室互怼的画面,以为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干笑着凑到萧楠身旁,看着靳墨往门边走,小声问道:“又挨说了吗?萧医生,别在意,其实,靳队”
靳墨听到外头的哭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萧楠。
见他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张斌恐惹祸上身,嘴角尴尬的抽动了几下,“那个,我先去忙了。”吱溜烟的就跑进了实验室。
沉默一小会后,靳墨将手插进裤兜里,善意的提醒道:“萧楠,你既然选择穿上了这身白大褂,拿起那把柳叶刀,就要学会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的!”
抬眼时,却见到靳墨的身影恰好被关起的门遮挡。
摘了眼镜,萧楠深吸了口气,他说的话,自己何尝不明白,可是很多事、很多场景、很多情感都是无法控制的,尤其是人,大脑的主观能动性有时候会可怕的控制住理智,自己之所以选择逃避,只是想冷漠对待,不被情感所左右。
放下文件夹,萧楠坐在电脑前,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间,她看到家属表格职业一栏里填了‘医生’。
猛然清醒,她‘噌’的站起身,抄起笔记本,疾步而走。
第10章()
走进询问室,萧楠透过单面透视镜,上下打量着目标人物:章浩。
或许是因为熬夜,章浩看起来很憔悴,黑眼圈也很重,下巴留着些许胡茬,他的仪容乍看之下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可仔细看来,阿玛尼当季新款浅灰色的西装,配上昂贵的黑水晶衬衫纽扣,这似乎和表象截然相反了。
她戴上耳机,只听得靳墨问道:“章先生,请问九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你在哪里?”
“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靳墨身子往后一靠,双手盘叉在胸前,笑道:“章先生,我们只是依例询问。”
视线停留在章浩身上,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双手紧攥的力度使得纸杯变了形,他强忍着眼泪,用干哑的嗓音回答道,“我在医院。”
“章先生,我们调查过陶萌的通话记录,从她死亡到现在,你都没有联系过她,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太太都失踪两天了,你难道不担心吗?”
“我?”章浩的双脚不自然的勾住了椅腿,脸上的难过被尴尬取代,喉结上下蠕动着,沉默片刻,他解释道:“我是急诊科医生,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经常不回家,而萌萌”
他停顿了一下,摇头道:“自从她辞职后,总是喜欢和朋友出去逛街打牌唱k,也常常不在家,那两天,我还以为”
“久而久之,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不,不是这样的。”
章浩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不停的搓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爱她,很爱她。”
说第二个‘爱’字的时候,章浩哽咽了,在他低头的瞬间,一滴眼泪滴落在了戒指上,白金的光泽在眼珠里折射出了苦涩的光晕。
“是吗?”靳墨清楚眼下这种情况,是套不出什么用的资料的,他合起文件夹,吩咐道“晓峰,你送章先生出去。”
“是,靳队。”
站起身,章浩用鼻子吸了口气,犹豫问道:“警官,我能接萌萌回家了吗?”
停下脚步,靳墨站在门旁,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短暂停留了一小会。
萧楠摘下耳机,望着章浩离开的背影,疑惑不解,章浩所说的话明显存在漏洞,为什么靳墨会放他走了吗?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已经认定他是无辜?
一支中性笔灵活的在萧楠的指间打转着,她眉头紧锁,反复的看着自己侧向描绘的嫌疑人的特性,嘴里不时还嘟囔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性笔一时没拿稳,掉在了桌上发出‘啪嗒’一声响,萧楠转动椅子,面对着靳墨,开门见山的问道:“靳队,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萧楠见靳墨背靠着墙,双手插在兜里,很平静,丝毫没有反驳意思,这倒让她有点不太适应,降低了声调:“你应该清楚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唯一的伤口是手臂上的那个针眼,而且死者体内的血液被抽干了,若非懂医,凶手怎么能准确无误的扎中动脉血管,还在血液凝固前,全部抽干?死者丈夫是医生,你难道不觉得他可疑吗?”
“在没找到真凶之前,任何人都存在疑点,更何况章浩刚刚说谎了。”
他发现了,可?萧楠紧握着笔,抬眸看向靳墨,满脸疑惑,“那,那你为什么放了他?”
萧楠见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靳墨走了过来,两人距离被拉近了,他弯下腰,用手撑着椅背,视线停留,脸靠的很近,他凑到萧楠耳边,柔声说:“欲擒则要故纵。”
第11章()
日暮时分,寂寞而又平和,柔和的光线好似抚慰着人们疲倦的心。
走下台阶,萧楠轻叹了口气,判断出现错误,第一次感到了挫败,垂头丧气。
办公大楼西南角,五楼其中一格窗户后面,一双眼睛透过灰蓝的玻璃望着她的背影,手端着咖啡杯,心有所思。
在市局大门口,萧楠停住脚步,下意识回头望向办公楼,恍惚间看到一个窗户后面站着一道影子,瞧着眼熟,想定睛看清楚时,却发现那道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错觉,靳墨怎么可能无聊到站在窗边望风景?
风景?思绪断路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也在所谓的风景里,摇了摇头,她转身离开了。
突然,手机响了。
低头打开,只见微信对话框跳出一条信息,是他?
“明天,我要去医院查访,萧医生,有兴趣吗?”
她见靳墨还在输入,又停止了,她回了一句:好,明天医院见。
与此同时,屏幕里跳出一条:十点,我在楼下等你!
未等萧楠做出回复,对方将消息撤回了,紧接着又冷酷的回了一个‘好’字。
收起手机,萧楠直径回了宿舍。
静谧的夜,屋里越发的暗,萧楠打开台灯,依靠在床头,视线停留在白板上的简报。
伴着窗外的猫叫声,迷迷糊糊间,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萧楠提早来到了医院。
她看了眼手机,跟靳墨约好时间的时间还有一会,不如自己先去问问情况。
刚转身,还没走到咨询台,就听到一声惨叫。
闻声望去,只见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她一把抓住从身边跑过的女孩,“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有个人挟持了护士。”女孩惊魂未定,拼命的挣脱。
萧楠穿过人群,逆行而走,冲进了急症室,视线落到处,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拿着刀挟持着护士和医生、保安形成了对立之势。
小伙子双眼通红,眼里充满了愤怒,情绪激动,他晃动着刀,手微微发颤,发狂似的叫嚷道:“什么仁心仁术,我呸,你们,一个个穿着人模人样,可骨子里呢?啊!我说我身体不舒服,你们问也问了,检查也做了,却说我没病,你们把我当什么?”
说到这儿,他挥舞的刀砍着桌子,吓得旁边的几个小护士哇哇乱叫。
“先生,您先冷静,这一些都是您的化验单子,您各项指标都是正常。”医生指着单子,小心翼翼的说:“先生,您真的没病。”
“你胡说。”小伙子把刀架在护士的脖子上,“如果没病,为什么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为什么头会很疼,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和我在说话。啊!”
见情况危急,萧楠抄起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快步走前,她一把抓过医生手里的化验的,仔细的翻看着,各项指标确实没有问题,这就更加做实了自己的想法:狂想症。
抖动着ct片,在灯光下瞧了瞧,萧楠大声斥责道:“谁说他没有病,患者脑部分明有阴影,人命关天,你们怎么可以麻痹大意,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她扭头对小伙子说:“你叫李商,是吗?”
见他露出犹豫不决,拿刀的手缓缓放下,萧楠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他,伸出手想夺过那把刀,柔声道:“来,跟我走,我替你再详细检查一下。”
护士见李商的手松开了,惊慌的把他推开,一片混乱中,忽然有人惨叫了一声。
第12章()
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靳墨见有好多警察进进出出,下车后,他和陈天挂起警官证。
一路往里走,他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那个姑娘真惨,明明是救人
急诊室的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民警在录制笔录,靳墨挑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靳队。”民警们纷纷跟他打招呼。
靳墨面无表情,点头示意,问:“发生什么事了?”问这话时,他的目光扫视着现场:除了奶白色地砖上依稀可见的血迹外,桌子被砍出了好几个缺口,化验单、针筒、药剂、文件夹等物散落一地。
“刚刚发生了一起挟持事件,幸亏当时在场的法医及时将嫌犯控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法医?靳墨脑子里闪过的一个名字,联想刚刚路人所说的话,脸色骤变,“她在哪儿?”
“在第二诊疗室,其实”
未把话听完,靳墨就急匆匆跑开了。
徒留王所站在原地,木讷的望着靳墨背影,他摘下帽子,‘嘿’了一声,嘴里嘟囔道:“这小子几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老同志,不明白了吧?”陈天凑上前低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王所恍然大悟,不住点头。
第二诊疗室,靳墨停下脚步,只听得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记得那晚急诊室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知晓她平安,靳墨松了口气,侧目看到护士边收拾,边摇头。
“章浩大夫,那天是正常轮值吗?”萧楠摸了下绷带,视线转向护士,好似在等待回答。
“嗯?好像?”护士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回忆道:“那天,章大夫不当值,好像是因为有突发状况,临时叫回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