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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愤怒’这次词,比较适合。
是的,就是愤怒,每当想起高飞和王晨要在六月初九结婚,沈银冰就很愤怒,觉得被人背叛了,好东西被人偷走了,老婆给丈夫戴上绿帽子了……等等,等等。
当然了,沈总是不会把这种负面情绪表露出来的,只想着该怎么报复某个负心汉。
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方式,无疑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左右那个人的命运——沈银冰,当前正在这条路上昂首前进:只要能强大起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叶心伤在听说针对高飞的阴谋后,只是着急和担心。
沈银冰却是窃喜:高飞最好是今天也别出现,反正这家伙的命够大,属于打不死的小强。
没有高飞的婚礼,王晨去和谁结婚?
也许,高家为了他们的颜面,会找个人代替吧?
沈银冰的确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呵呵,如果不是被缠在这儿,我还真该去参加他的婚礼。”
沈银冰想到这儿时,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
这一抹微笑,却很快就凝固在了嘴角,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好像从地底下忽然冒出来的人。
她明明看不清这个人的样子,却能感受到他有一双森寒的眼睛,正像毒蛇那样死死盯着她,只需她稍微一动弹,就会猛地扑上来,咬住她的脖子!
这种极为真实的错觉,让沈银冰感觉浑身发冷,甚至不敢轻易动一下,只是在傻楞片刻后,才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叶心伤,快醒来!”
身处野外,丛林中还有漏网的毒贩,叶心伤就算是睡觉,也得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所以在听到沈银冰的尖声大叫后,立即从走廊上蹦了起来:“怎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也看到了站在高脚楼下面的那个黑影,眼神猛地一凝,反手拿出了手枪,抢步来到了沈银冰身边,枪口对着那个黑影,厉声喝问:“谁?”
有了叶心伤在身边,沈银冰胆子也大了,顺势一个侧翻,就躲在了他身后:有男人在为自己挡风遮雨时,沈总从来都不愿意直面危险。
雨夜中,那个黑影动也没动,就在叶心伤正要张嘴再次喝问时,就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叫——叶心伤?”
叶心伤双眼死死盯着这个黑影的同时,眼角余光也在别处扫视,担心会有别的人出现,更不敢轻易离开沈银冰,要不然他早就一个飞跃跳下去了。
叶心伤在观察别处时,注意力啊,精神啊啥的肯定有所分散,但仍然觉出这个阴森森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沉声回答:“是,我就是叶心伤,你是谁?”
“你是华夏九龙王中的紫龙,叶心伤?”
那个黑影再次问了一句时,缓缓向这边走了过来。
叶心伤在背负内奸的黑锅后,改名换姓为商平北。
知道他是叶心伤的人,除了高飞铁屠白蓉秦紫阳和沈银冰外,别人都不知道。
平时守着外人时,沈银冰也一直称呼他是商平北的,只是刚才沈总被那个黑影吓得有些失措,情急之下才喊出了他的真名。
叶心伤就算是想否认,也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就是那个叶心伤。”
叶心伤双手举着的手枪,慢慢落了下来。
现在他从这个黑影的声音里,听出是谁了,嘴角浮上一丝苦笑:“廖无肆,你也来了。”
“嗯,我早就来了,在山里呆了两三天了。”
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的廖无肆,缓缓走到了楼梯下,仰面看着叶心伤,目光中好像有两团火光在闪烁,脸上却带着笑。
“怎么,原来你认识这个人呀?他是谁?”
听叶心伤说出廖无肆的名字,并放下手枪后,沈银冰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好奇的看着下面。
“拿着。”
“什么?”
沈银冰一愣时,手里多了一把枪。
叶心伤头也不回的看着廖无肆,低声对沈银冰说:“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管。哪怕是我被他打死了,你也不要动手。放心,只要你不动手,看在高飞的面子上,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听他这样说后,沈银冰吓了一跳:“啊,什么意思?他、这个廖无肆究竟是谁呀,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他是你的仇人。”
“你不用再问了,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叶心伤没有再解释什么,右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沈银冰很想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叶心伤不说,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廖无肆。
看到叶心伤把手枪交给了沈银冰后,廖无肆脸上的笑容更浓,右手却攥的更紧。
叶心伤走下高脚楼,来到距离廖无肆面前一米半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高飞呢,他怎么样了?铁屠和白蓉呢,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廖无肆淡淡的回答:“高飞很好,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来岭南。至于老铁和白蓉,也不会有危险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几个。”
叶心伤愣了下:“什么?高飞没有来岭南?那你们来这儿做什么?你们不是为了他才跑来这儿,要借着这次任务暗算他的?”
“你知道的佷多,也很少。”
廖无肆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但我只能告诉你,高飞很好,真的没来岭南。叶心伤,你在逃亡的这些天内,有没有想过我会找到你?”
叶心伤认真的回答:“想过,不过我……”
廖无肆抬手,打断了叶心伤的话,继续问:“那你觉得,你会不会死?”
叶心伤沉默,片刻后才说:“当年教官曾经说过一段话,说如果把我们九个人放在森林里自相残杀,最终能活着出来的人,只能是你和高飞。我,也许真不是你的对手。”
“教官的话,不正确。”
想到丛林中的那个不是人的黑衣女人,廖无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什么意思?”
叶心伤刚问出这句话,廖无肆忽然大喝一声,一拳就狠狠击在了他脸颊上。
叶心伤就像麻袋包那样,被一拳揍得向后飞出,重重砸在高脚楼的楼梯上。
楼梯碎裂,整座高脚楼都晃了就晃,马灯几乎掉下来,沈银冰尖声叫了声:“啊!”
廖无肆随即扑上,一把采住叶心伤的头发,右膝电闪般提起,狠狠顶在了他小腹上。
“呃!”
叶心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吐出了一口鲜血。
廖无肆却毫不停留,抡起他狠狠摔了出去。
叶心伤狠狠撞在高脚楼上,扑通一声跌落在水坑中,接着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沈银冰下意识的,把枪口对准了廖无肆:“住,住手!”
廖无肆根本不理他,大步走到叶心伤面前,笑问:“怎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也许不是我的对手,实际上根本不怕的吗,为什么不还手,是不是很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
叶心伤从水坑内慢慢爬起来,一手扶着高脚楼,痛苦的咳嗽了几声,才抬起头对沈银冰说:“你把枪放下,这儿没你的事,不用你管。”
“她是高飞的女人。”
简单介绍了下沈银冰的身份后,叶心伤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走出水坑看着廖无肆,淡淡的说:“我不还手,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我对不起你。”
廖无肆把牙齿咬的咯咯响,却在笑,眼神狼一般的凶残:“呵呵,对不起我?这不就是心虚吗?叶心伤,你什么时候也许会抠字眼了,就像你搞成这幅鬼样子。”
“我对不起你,是因为当初在去汉德勒森林时,我是惊天计划的副指挥。48名战友的牺牲,我这个副指挥负有绝对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叶心伤胸膛昂起,透着文静的倔犟:“所以,那48名战友的亲属,不管是谁来找我,我都会心甘情愿被他们殴打一顿。你,虽然还没有和黄龙结婚,但你是她的男朋友,也算是亲属了。你揍我,我不会还手,但你要是想杀我,我不会坐以待毙!”
“哈,哈哈!”
廖无肆仰天长笑几声,笑声一收,森然道:“虚伪!就像你当前的样子!”
“错了,不是虚伪。”
叶心伤再次擦了擦嘴角,语气平静的说:“我有对牺牲的48名战友负责的责任,却没有为他们抵命的义务,因为我也是那场战争中的受害者,我不是内奸。所以你想杀我,我会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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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你太婆婆妈妈了!()
在听到恋人牺牲在外蒙汉德勒森林的消息后,廖无肆几近疯狂。
他是一个阴险、意志坚定的人,一旦认准了个某个目标,或者某个人,就不会再改变主意,所以很多时候就会畅想,以后和黄龙退役后的幸福生活。
但不等他的幸福生活来到,他的恋人却死了。
死在了外蒙汉德勒森林,连尸体都无法‘收集’齐全。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绝密计划,有人充当了内奸。
叶心伤,就是那个内奸。
廖无肆发誓,要用世间最残酷的手段,来为恋人报仇。
现在叶心伤就在他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动手?
廖无肆觉得,这是俩人的在天之灵,冥冥之中保佑他能在这儿遇到叶心伤,并籍那个女孩子,揭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要不然的话,以后廖无肆就算是和叶心伤走个对面,也认不出他的。
“狡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廖无肆压根不信叶心伤说的每一句话,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他,残忍的干掉,咯咯笑声中再次扑向了他。
叶心伤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被廖无肆揍过一顿后不再客气,几乎是在同时大吼了一声,狠狠撞了过来。
两个人,就像两头斗牛那样狠狠撞在了一起,随即忽地分开摔倒在地上。
在叶心伤反击后,站在高脚楼走廊中的沈银冰,就紧张的抱着柱子看着下面。
叶心伤是什么身手,沈银冰很清楚,在叶心伤训练她那些手下时,她不止一次亲眼见过。
那时候叶心伤在向受训人示范近身格斗技巧时,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狠辣中还带着一股子赏心悦目感。
可现在,叶心伤俩人却像痞子——哦,还不如俩痞子打架好看呢,就是乡下泼妇,又像是两只野兽,你采着我头发,我掐着你脖子,什么扣眼、抓裆等痞子都不屑用的下三滥手段,是层出不穷。
让她有些目瞪口呆:这就是代表华夏军方最高水平的近身格斗?这也太不要脸,太丢人了吧?
其实她哪儿知道,电视上长演的那些高手对决时、既好看又热血的场面,在真正的战场上是看不到的。
当人们以命相搏时,什么手段最有效,就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敌人干掉就可以了,谁还顾忌打架的样子好看,还是不好看?
叶心伤和廖无肆俩人,当前就是在以命相搏,没有丝毫留情!
严格的说起来,单说近身格斗这一项,叶心伤不是廖无肆的对手,毕竟他体质比较文弱,这算是近身格斗的先天性不足吧。
而廖无肆呢,则是细腰乍背,表面看上去也很文静,实则身形魁梧,爆发力极强,再加上他的性格阴柔,出手狠毒,拼到最后就算被叶心伤干成重伤,可他才却能活下来。
不过这两三天内,廖无肆可是始终在深山里作战、跑路,睡眠不足,吃不好,不久前又被莫邪征东给狠狠震了一下子,多少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叶心伤从前晚开始,则在高脚楼这边养精蓄锐,体力充沛。
此消彼长,依着廖无肆当前的状态,肯定不是叶心伤的对手。
俩人就像受伤的野兽那样,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怒吼着,厮打着……体力不足的廖无肆,最终被叶心伤用手臂勒住了脖子,双脚把身子牢牢锁住,任由他无论怎么翻腾,都无法挣脱。
一个人的本事再大,要是被勒住脖子,就像被捏住七寸的毒蛇那样,剩下的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就像廖无肆这样,竭力抗衡时,双眼几乎都瞪出了眼眶。
叶心伤紧咬着牙关,左手手臂上青筋腾起,有多大力气,就已经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慢慢的,廖无肆的眼前开始发黑。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挣开的力气,更知道叶心伤向他一样,绝不会放过他。
“其实死了也不错,最起码能和小雯(黄龙的小名)在一起了。”
廖无肆脑海中忽然腾起这个念头后,一下子放弃了反抗。
隐隐的,他看到小雯走了过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她的样子,只能低低的嘶声喊道:“小——小雯……”
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休息一辈子。
慢慢的,廖无肆的视线清晰了起来,看到眼前真站着个女孩子,却不是小雯,而是沈银冰。
“小雯呢?小雯哪儿去了?”
廖无肆眨巴了一下眼睛时,才发觉脖子上那只胳膊松开了,脑后传来叶心伤粗重的喘气声。
叶心伤在即将勒死他时,放开了廖无肆。
叶心伤不是内奸,没有出卖队友,依着廖无肆的性格要杀了他给黄龙报仇,这是很正常的,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因此而杀掉昔日的战友,所以才松开了手。
“廖无肆,我……”
叶心伤推着廖无肆的肩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来时,廖无肆却忽然猛地转身,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双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疯狂的笑道:“哈,哈哈,叶心伤,你总是这样婆婆妈妈,该下手时却又不忍!下辈子,千万不要这么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我!”
叶心伤真没想到,他不忍杀廖无肆,廖无肆却籍此机会一下制住了他。
他挣扎,反抗,看他此时又变成了那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无论怎么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舌头很快就从嘴里伸了出来。
“别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不忍杀你了。叶心伤,你错了。你我相知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是什么人!”
廖无肆双眼血红,脸色狰狞,笑声凄厉,掐着叶心伤脖子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起来,正准备再加一把力气彻底干掉他时,却听到轰的一声大响,然后双眼上翻,松开双手,缓缓的瘫倒在了地上。
叶心伤脖子里的束箍消失后,就像从水下浮上的溺水之人那样,大张着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呃!”
新鲜的空气鼓起肺叶后,叶心伤才重重吐出了废气,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
沈银冰举着手枪,嘴唇哆嗦着站在旁边。
刚才在看到廖无肆要掐死叶心伤时,沈银冰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手枪当榔头用,一下子砸在了廖无肆后脑勺上,直接把他给打昏了过去。
这是沈总第一次用蛮力对付人,小心儿很怕。
叶心伤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咳嗽着捂着咽喉坐起来,沙哑的声音:“谢谢你。”
“这个人说的不错,你太婆婆妈妈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不改改你这弱点,你早晚会吃大亏的。相比起他来说,我倒是很欣赏他。”
沈银冰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特别的冷静,在说出这番话时,语气很严厉,就像漂亮的女老师在教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