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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总是把这句话当做是一个屁,放过就完了。
现在他却终于对人,或者说对某股力量,说出了这句话。
他说的不是屁,是话,实话。
猛地一甩头,高飞不再看穆天涯,转身大踏步的走到了那扇‘门’前,伸手在上面‘摸’了一遍后,摘下了领带上的‘胸’针,捅进了暗锁中,平心静气的拨了一分多钟后,里面发出了喀嚓一声轻响。
‘门’,开了,缓缓的,无声无息的裂开。
然后,高飞就看到了昏暗‘色’的光,看到了外面屋子中央,那张摆着十几支蜡烛的长条桌已经不见了,趴在上面的沈银冰和刘小龙,自然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多了一口大棺材,还有几辆跑车,与几堆白骨。
看到这些东西后,高飞嘴角剧烈‘抽’动了几下,接着就看到屋‘门’口那边,忽然亮起一束光。
尽管那一束光不是太耀眼,但还是让高飞看不清光后面的事物。
事实上,就算高飞现在看到,也暂时不会理睬的。
他只是扫了一眼这间神秘莫测的屋子,就从拿出了打火机,啪哒一声的点燃,在双脚迈出小‘门’,小‘门’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合上时,把燃烧着的打火机扔了进去。
穆天涯在临死之前,曾经不让高飞点燃打火机,因为暗道中的气体一遇到明火,就会产生爆炸。
现在穆天涯已经死了,高飞也走出了暗道,无论是留在暗道中的人,还是站在‘门’外的人,都已经不再怕会发生爆炸。
事实上,高飞却希望爆炸的威力越大越好,最好是把整栋皇朝会所都炸塌,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给穆天涯陪葬。
在小‘门’电闪般合上的瞬间,高飞看到一团火焰,就像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那样,攸地绽开,但随即就被小‘门’隔断。
一丝轻微的颤动,也从高飞脚下传来,但力道却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这丝颤动。
看来,这栋大楼的防震措施很过硬,要不就是那条暗道周围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很牛比,区区一条暗道内发生爆炸,还不足以牵扯整个楼层。
看着那扇小‘门’,高飞闭上了眼睛,但接着就被剧烈的喘息声所吸引。
他睁眼扭头向‘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在‘门’板上紧张的‘摸’索着,隐隐有熟悉的哭泣声传来。
“沈银冰?她怎么还在这儿?”
高飞心中一惊,转身快步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正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沈银冰,被高飞拍了一下后,惊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张嘴就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时,高飞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说:“我是高飞!”
我是高飞!
这四个字,此时就像民间用来防鬼的‘泰山石敢当’那样,化成一把大锤,把沈银冰心头所有的恐惧,狠狠砸了个粉碎!
下意识,沈银冰伸手,紧紧搂住了那具温暖的身子,仰起头来看着昏暗中那张熟悉的面孔,泪如雨下:“高飞,高飞!”
“别怕,有我在。”
高飞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时,眼前却猛地闪过穆天涯的影子,痛感神经攸地收缩:是啊,有他在,穆天涯临死前,他就在,可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这种揪心般的疼痛,使高飞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女’孩子,低声安慰道:“别怕,只要我在,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伤害!”
高飞不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时,是对穆天涯说的,还是对沈银冰说的。
但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绝不会让沈银冰在这种环境下受到丁点的伤害!
高飞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臂膀,就像一针镇定剂,让沈银冰瞬间镇定了下来,慢慢睁开了眼,恰好看到那几辆跑车。
坐在跑车中的那几个纸人,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面,根本没有站起来。
看来,刚才她看到纸人动了,那只是在极度恐惧中产生的幻觉。
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沈银冰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慵懒,闭上眼喃喃的说:“这可是你说的,永远都不会让我受到伤害。”
高飞身子一僵,好像忽然醒悟了:他抱着的,不是穆天涯,而是沈银冰。
但他还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先离开这儿。”
沈银冰很纳闷,为什么现在她的双‘腿’没有一丝力气,但双手上的力气却大的吓人,在高飞很轻松打开房‘门’走出去时,她竟然是挂在他身上,被他拖出去的。
她就像一个树袋熊。
“其实房‘门’根本没有锁上,你只要抓住‘门’把向下一扭,就好了。”
高飞搂着沈银冰的腰走出那间屋子后,并没有走向电梯或者楼梯,而是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拉开了窗户。
随着窗口被打开,一阵清新的空气,攸地就倒卷了进来,把沈银冰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刮了个干干净净。
高飞没有说话,倚在窗口看着楼下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下意识的叼上了一颗烟,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那个带着他体温的打火机,已经永远的留在了穆天涯身边。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沈银冰才发现还偎在高飞怀中,苍白的脸‘色’顿时一红,本能的挣出他的怀抱,用抬手拢发丝的动作,掩饰了一下瞬间流‘露’出来的娇羞,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间屋子里?”
“我一直都在。”
高飞手指一弹,没点燃的香烟被弹出了窗外,很快就被风刮向了远方,再也看不到了。
沈银冰一愣:“你一直都在?那、那我刚进屋时,怎么没有看到你?”
不等高飞回答,沈银冰又追问道:“我是不是昏过去一次了?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和刘小龙三人在那间屋子里吃饭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醒来后,却已经是在下面大厅内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高飞怔怔的望着窗外,沉声说:“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早上时,我们和刘小龙的确在那间屋子里用餐。不过,有人在我们用餐时捣了鬼,你和刘小龙都昏了过去。”
沈银冰急急的问道:“那你呢,是不是也昏过去了?”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沈银冰又问:“你为什么没有昏过去?别忘了我们都喝了红酒的(沈银冰一直以为,她昏过去是因为喝了红酒)。”
高飞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昏过去……其实,现在我更希望当时我也昏过去了,那样该多好?”
如果高飞当时也昏过去的话,那么他就没法追杀穆天涯,就不会追到那条暗道中,穆天涯就不会为了救他而死去。
至于他昏过去后,那些人会把他怎么样,高飞都不会在乎。
他只在乎,穆天涯能好好的活着!
如果她能活着,高飞发誓会把她当做眼睛一样珍惜,用生命去保护她。
可是,前提得建立在他得知道穆天涯的秘密。
沈银冰不明白高飞为什么会这样说,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第460章 一声带着惆怅的叹息()
高飞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白瓷夫人屁股上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怀疑是失踪的解红颜。
等他追着解红颜跑进暗道后,才知道那个人是穆天涯。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穆天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沈银冰的这个问题,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在高飞心尖,使他脸‘色’猛地扭曲了起来,眼里浮上了浓浓的痛苦之‘色’。
正准备听他回答问题的沈银冰,被高飞这副样子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时,他的脸‘色’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我跟着白瓷夫人去了那条暗道,里面黑咕隆咚的,我什么都没看到。被困在里面后,费了老大力气才走了出来,然后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沈银冰可以肯定,高飞这番话不是真话,但也明白他不愿意把看到的真相告诉自己。
也许,他是担心说出来后会吓着我吧?
想到刚才高飞脸上的表情,沈银冰瞟了他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我们走吧。”
“嗯,我们走,再等等,我要打个电话。”
高飞答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不等那边说什么,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要你在一个小时内,送些‘花’圈到皇朝会所,越多越好。”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高飞就扣掉了手机,转身向电梯那边走去。
沈银冰赶紧跟了上去,生怕走的慢了就会看不到他了。
叮当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银冰走进去后,第一反应就是看按键。
她清楚的看到,按键上的有‘17’这个数字存在,瞳孔攸地缩了一下,喃喃的道:“我和小宋上来时,怎么没有找到这个按键呢?”
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高飞问道:“什么?”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大厅内餐桌上趴着睡觉,就感觉不对劲……”
沈银冰一旦远离恐惧后,口齿重新变得伶俐了起来,在电梯来到大厅一楼时,已经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屋子里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高飞抿了抿嘴角,在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才说:“既然能在那屋子里看到棺材,在电梯内找不到‘17’的按键,这又算什么呢?”
“嗯,也是,只要有人通过电脑来控制按键就可以了。”
沈银冰跟着高飞走出了电梯,看着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们,终于忍不住的问道:“高飞,你为什么要那么多‘花’圈?”
高飞轻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穆天涯死了。”
“穆天涯死了?穆天涯是穆董吗!?”
明白过穆天涯就是康纳集团的穆董后,沈银冰嘴巴一下子张大,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到有人用兴奋到哽咽的声音叫道:“沈总!”
沈银冰扭头看去,就看到小宋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沈总,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当小宋对沈银冰说出这句话时,在她头顶上方的十七楼,某个静悄悄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呲,呲呲。
如果有人在的话,肯定会把眼珠子给吓得掉下来:屋子中央那口布满灰尘的棺材盖子,竟然缓缓的向棺材下方滑了过去,一个光滑如蛋白,好像散发着荧光的白‘色’身躯,从棺材中缓缓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
从她犹如瀑布般的发丝,和‘胸’前那对高高的耸起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应该是处在最美年龄段的‘女’人。
“唉。”
她低低发出了一声叹息,张开双臂做了个扩‘胸’动作,好像两个半截篮球般的高耸,颤巍巍的抖动了起来。
那声包含着‘‘春’梦醒来,带着些许淡淡惆怅和忧伤’的叹息声,从‘门’缝中钻了出去,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了几下,就被从敞着的窗户吹进来的轻风,吹散,却带着袅袅的余音。
十三陵,是大明朝十三个皇帝的陵墓,现在也被开辟成了风景区。
不过,相比起长城,故宫和北戴河这种旅游胜地来说,十三陵的客流量明显要差劲很多,毕竟很多游人都不怎么喜欢陵墓这儿那种庄严肃穆(说难听点就是死气沉沉)的气氛。
传说是大明守墓人后代的刘发贵,就住在十三陵风景区。
要是搁在封建社会,刘发贵这种守墓人的社会地位,差不多处在最底层,不被人待见。
幸好,现在是新社会了,他守墓人后代的身份,变成了尊贵的首都市民,他爸爸的爸爸在世时,家里还分了二亩果园,老婆在闹市区那边打工,他本人则开了一个和殡葬有关的小店,就是专‘门’扎‘花’圈,扎纸人。
在十三陵这块儿扎‘花’圈,倒是很符合气氛的。
刘发贵扎‘花’圈的手艺很不错,扎的那纸人更上栩栩如生,被业内人士称之为刘一手,传言他扎的纸人只要点上眼睛,就能轰着纸扎的老
黄牛下地耕地……
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说,但刘发贵这个‘花’圈店,却成了他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不过,就像股票有牛市也有熊市那样,进入下半年来,刘发贵的生意就不怎么起‘色’,那间专‘门’盛放‘花’圈的小仓库,堆得满满的。
扎‘花’圈生意不好,当然不能像玩股票碰到熊市那样,跳着脚的大骂埋怨,这年头死的人咋这么少呢?
刘发贵如果真这样做,相信会被人暗中拍板砖的。
所以,他只能把生意不好的郁闷,深深压在心底,整天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遥望着龙虎山(十三陵就在龙虎山中间,号称为左青龙,右白虎,这风水是大大的牛叉),听着收音机,嘴里哼着‘我看那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人的巢‘穴’,待俺杀上……’的调子,在这儿悠然自得。
“发贵,很悠闲呢您!”
一个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的发小,开着一辆豪华奔驰停在了刘发贵面前,胖脸从车窗内伸了出来,笑嘻嘻的说:“嘿嘿,这也不能怪您,要说怪得怪这社会主义。要不是社会安定,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这人能活这么久嘛。您说,对吧?”
不等刘发贵说什么,那发小哈哈大小了几声,一踩油‘门’走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变猖狂,等你那个被你扔到窝棚里住的老娘归天了,来买‘花’圈时,老子非得狠狠宰你你一刀!”
望着远去的轿车,刘发贵狠狠竖了一下中指,正要重新躺在躺椅上时,就看到两辆车,从那边呼呼的开了过来。
老刘也没在意,闭上了眼,再次哼唱起来:“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人的巢‘穴’,待俺杀上前”
吱嘎一声刹车声,打断了刘发贵的好心情,使他有些恼怒的睁开眼,就看到那两辆车停在了他店‘门’口:一辆跑车,一辆箱货。
一个穿着看起来很有品位的小青年,从跑车上蹦了下来,摘下脸上的大墨镜,叫道:“爷们儿,你这里有‘花’圈没?”
看这家伙眼圈发黑,印堂发暗,很懂一些相面的刘发贵,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喜笑颜开,赶紧从躺椅上站起来,笑着问道:“这位爷,要说我这儿别的没有,但就是不缺‘花’圈。”
根据刘发贵的观察,对面这家伙虽说眼圈发黑,一副倒霉样子,可人家面相中却带着一股子煞神都挡不住的富贵,绝对是一等人啊。
干老刘这行的有个规矩,就是碰到客人来买东西时,绝不会过于热情了,要不然会被人误以为幸灾乐祸,要折寿的。
所以老刘绝不会像普通生意老板那样,问来人要多少,多了的话可以按批发价啥的。
不过他没想到的话,年轻人却在看了看各类‘花’圈的价格表后,说话了:“我把你这儿所有的‘花’圈都包圆了,给个批发价!”
刘发贵一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位爷,我观你面相,那可是富贵‘逼’人啊,没必在这方面做二倒手,挣这点小钱吧?”
“废话,刘爷我自然富贵‘逼’人,这还用你说啊?”
刘小龙不耐烦的一摆手,从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随手砸在了躺椅上,问道:“这些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