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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李佑为什么要给阁老建专栏的原因,大树底下好乘凉,绝对是双赢效果。
至于再问衙门里官员有没有兴趣看这个真理报,据李佑分析是很有兴趣的。这年头又没有别的媒介渠道,有个定期发行的报纸大篇幅刊载各种高官的言论和动态,对于还想上升的各级官员而言也是极好的研究素材,再不济也是个官场上的谈资话题。
这里面的机会,就是真理报的生存空间,与明理报截然不同的模式。天下一千个县,三四百个州府,再加上学校,只这部分就有三千个衙门;此外还有驻扎于各地的守道、巡道、税课局、河泊所等衙门,以及京师各门,至少可以凑出五千个衙门。
以平均每个衙门三份,那就是一万五千份发行数目。若每份真理报定为一分银子的宰人价格,那么每期收入就是一百五十两,即使扣去润笔费用,怎么看也是赚的。
当然最大的问题是,大明疆域广阔,怎么将真理报运送到全国各省各府各县?靠驿站已经有点不堪重负了,估计承担不起发送几万份报纸的任务。(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三章 茶棚闲谈
国子监办报厅改组为文宣院后的首期真理报上,除了首页仍旧是邸报摘抄外,后面十五个专栏齐齐亮相,六个大学士和九卿一个不少。
这种情况下,谁要是不上真理报,大概很快就有关于某某人失去权柄的流言泛起。其实流言不可怕,就怕被蠢货相信。
可惜版面有限,每个专栏的撰文都不超过五百字。像上几期那样,卢阁老一人独占一页版面的盛况估计很难在出现了,这也让卢老大人松了口气,总是那样也太出风头了,不是他的风格。
至于其他几位阁老,看到真理报上出现了自己的专栏后,心里居然有点兴奋。至于饱经世故的老大人们而言,能叫他们兴奋的事情真不多了,这种心理是很难解释的。
天子有起居注,被李佑定为逢单日出版的真理报上面的这个专栏,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为他们的“起居注”?即便若干年后大佬们都告老还乡,那库藏真理报上的个人专栏就是他们留在朝廷的印迹,可供后人查询和瞻仰,这是历代前贤都没有过的待遇。
更何况,在李佑的鼓吹下,真理报有没有专栏、专栏大小、能不能发文都成了一种地位象征。等于是新设计了一种身份尊卑的区分方式,要说人臣之极的大佬们对此没有点自豪感那是假的。
据统计,真理报经李大人发扬光大后,宰辅九卿府第上的西席先生人数平均增长了一人,主要任务就是为了专栏捉刀代笔。诗文策论文体不限。不然真理报每隔一日便要出版一期,政务繁忙的老大人们应付不过来,哪有许多精力去撰文发稿。
收到各方反应后,李佑便彻底放了心。直到现在他才敢说一句,自己的创新成功了,并站稳了跟脚。
在上辈子衙门里。工作通讯类的杂志报刊泛滥成灾,没人多看几眼,但在本朝,这个平台还是很新鲜和受到欢迎的。凭借这个平台,充当几年舆论领袖足以熬出不少官场资望,弥补自己年轻的短板。
随后李大人按照自己所想,上疏奏请朝廷。让天下各衙门、学校订阅真理报。对此内阁大佬们商议过后没有反对,诏令很快就发出去了,要求七品以上衙门至少订阅三份,七品以下衙门酌情订阅,但至少一份。
也正如李佑所猜想的。朝廷没有允许通过驿站送报。现有的驿传组织,是根据朝廷每日发送各地公文诏令数目为标准进行配备的,每日最多几百封。故而从输送能力和方式渠道上,并不适合数量既很大、目的又精确的报纸。
如果强行用驿传组织向全国各地发报纸,每隔一日上万份报纸流入驿传系统后,很容易导致瘫痪现象发生,冲击到正常的公文传送。
所以如何发行真理报,朝廷只授权由文宣院自行负责,能发行多少。能赚多少,都看文宣院自己的本事了。
李院使纵然身为穿越者,一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能把真理报稳定通畅的发到全国各地。如果说每个驿站专门增加一人运送报纸,那天下驿站就要增加两千人,每年开销三万两,将真理报的收入都赔进去也不够。
他又屈指一算。在京师地区,当前真理报发行数目约摸是两千份,以每份一分银子的坑人高价算,每期可回收二十两银子。若每个月十五期,那总收入就是三百两。
三百两看着不少,但真理报所属有十个主笔、数十名印工、数十名报人,每月仅这些人工薪资就是二百两。此外还有其他各种成本费用,所以三百两仍旧是入不敷出的。
别忘了,李大人一开始可是给诸位大佬们开出了千字一两的高价,算下来每个月只为宰辅九卿支出的润笔费就高达一百多两。如今真理报已经步入正轨,文宣院办报开支又很拮据,李大人考虑是不是要取消这些润笔费。
他就此问题,在内阁大佬那里试探了口风。并不缺钱的阁老们不知为何,无一例外的拒绝了李佑取消润笔费的妄想,并毫不客气的训斥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阁老不差这点钱,但就要看李佑的好戏,当然这个理由只默契于心,不会宣之以口的。大学士们做了如此表率,其他人便也不肯放弃润笔费,真理报仍要每个月为此支付出去将近二百两。
综合估算下来,在全国发行局面还没有打开的情况下,办真理报每个月的成本是五百两,收入却只有三百两,也就是每个月要亏空国库二百两。
这叫李院使一筹莫展,只能去户部求爷爷告奶奶,暂时维持住对真理报的输血。好在国库还亏得起,但这不是长久之道,李佑可不想人亡政息。
按下李大人这边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表,却说在如今这春暖花开季节,京城商业重新开始了新的循环,迎来了第一个繁荣时期。
在崇文门一带,经历了年前的萧条,外地客商人流再次密集起来,今年首次进京高峰期到了。
在崇文门外税关场子里,大批大批的货物车队在这里排队过关,各种伙计的吆喝声、差役的呵斥声、牲口的嘶叫声交杂一起、不绝于耳,好一派商旅兴盛的景象。
税关场子的边上,搭建起了很多略显雅致的凉棚,摆放着还算干净的桌椅,这地方主要是为那些有点身份的客商而设的。
毕竟有钱的大商家也要讲究几分体面,不可能去过关队伍那里和一群伙计牲口胡乱厮混,但距离自己货物太远又不方便,因而这种设在税关边上的凉棚就应运而生,专供商家临时歇脚喝茶。
四月中旬某天午后,凉棚里走进两位中年人,身边跟着七八个随从。两人拣定了一处清净地方落座,随从们纷纷散在周围侍候着,顺便也就把周围闲杂人隔开了。
茶博士见多识广,一瞧穿着,再看派头,便知是外地豪客。连忙殷勤的上前探问,便有个随从递给他一包茶,叫他去泡起。
个子较矮的中年客商偶然瞥见角落里放着半尺厚的有字大纸张,时不时有人拿着看,便奇怪的问道:“那是何物?”
茶博士便答道:“客官是外地来的或许不知,此乃京师新产出的报纸也,名为明理报。上面天罗万象,各种消息应有尽有,实为外地人初至京师不可不读之物。”
另一高个中年人笑道:“邸报、抄报我都见识过,这明理报听你所言,只怕有些夸大其实罢。”
茶博士不以为意,继续道:“这明理报在别处或许有免费送的,但在税关里五文钱一份,如果不买一份,税关老爷那里可就不好说话喽。”
“区区片纸,莫非还要强买强卖不成?税关大使作何想的?”高个子客商很不理解,便质疑道。
矮个子中年客商摇摇手,阻止了同伴发牢骚,对茶博士道:“五文钱而已,与我拿一份来,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言。”
茶博士招了招手,自然有跑腿伙计捧了一份报纸过来,又从中年人随从那里收了五个铜板。
矮个子中年客商好奇的看去,入目果然觉得很稀奇,居然是一片大骂朝廷不作为的文章。天子脚下,这也没人管么?
再打开报纸,却见内里第三页有个标题赫然吓了他一大跳,一时吃惊,口里茶水忍不住全喷了出来。
同伴见状奇道:“金兄怎么了?”
被称作金兄的便指着标题道:“高贤弟自己看。”
这高贤弟探过头去,看到所指之处赫然写着——京师商界风云将起?扬州巨商金百万即日进京。登时像见了鬼似的,惊道:“这报纸是如何知晓金兄行踪的?”
这“金兄”自然就是扬州七大巨商之一金百万金国丈了,心里同样疑惑道,“真是奇哉怪也,我只在前天派人赶在前头给我那贤婿报信,其他人应该并不知晓。我那贤婿虽然年轻,却也是靠得住的,断然不是口无遮拦之人。”
说罢,又招手将茶博士喊来,询问道:“这明理报确实有意思,究竟是谁人所办?”
“听说乃是朝中一位虚江李大人所创。”茶博士答道。
虚江李?金百万愕然片刻,就是以京城之大,比较有名的虚江李估计也只有一个人罢。敢情是女婿自己干的好事,再说这样稀奇古怪的报纸,确实也像是女婿的行事手法。
想至此,金百万收口不言,不再议论报纸,谁知道女婿有什么主意,真正明白之前还是不要多嘴了。
这时高员外却戏谑道:“这虚江李莫不就是当年的李扬州?记得金兄说过他是权势赫赫的提督五城御史,怎的闲极无聊入了报行?连金兄行踪都拿出来上了报头,看来很闲散哪。”
虽然是旧相识,也一路同伴而行,但金百万对高员外这话很不舒服,冷哼一声道:“京师非比它处,更不是汉口,高贤弟还是慎言为好。”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飞也似的跑进来一个伙计,对着他们两人高呼道:“老爷!茶叶都被税关扣住了!”(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四章 在哪里都是个人物!
''金万这次进京,主要目的自然是来见大女婿的,顺带试试看能否问候一下在宫中贵为皇妃的小女儿…xiashuyd…
在大明朝的规矩里,像金贤妃这种级别的妃,一入皇宫就相当于慧剑斩亲情,与宫外牵连几乎都要断掉,除非有天大的特恩才可出宫省亲故而金万虽然是国丈名头,但与小女儿失去了一切联系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其实侯门与宫门相比差得远,入了宫门才是深似海
作为商家的本性,金万当然不会空入京盐是不能乱卖的,于是他做起了徽商老本行,贩运价值数万两的茶叶往京师而来,顺便赚点花销钱估计在回程时,还得运点药材皮毛之类的北方特产去扬州
与他同行的高长江高员外也是徽商,与金万乃同乡,十几年前就相识的,不过寄居在上游的另一个商业重镇汉口这次高员外恰好也要贩茶进京,在扬州拜访过金万后,便合在一起走了
到了崇门,自然有大小伙计去过关缴税,金、高二人在这边凉棚里歇息,不料却听到伙计冲进来叫一声“被扣住”
此时金万和高长江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货物都是茶叶,不知道被税关扣住的货物是谁家的
“老爷和高老爷的货物一起过关,都被扣住了”那伙计无奈道
高长江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等又没有不法之事”
那伙计也是个伶俐人,早听明白了“小的听说,从去年上任的税关大使陆老爷取用了连坐之法以三十家为一批,一批一批的过关一批之内互相督察,凡有漏税者,本批三十家连坐方才这一批里有个山东商贾被税关查出隐瞒了货物,所以老爷的货物也被连累了”
“岂有此理!”金万不禁拍案道
高长江却气定神闲的劝道:“金兄不必担忧,小弟我去看看定叫货物安然无恙”说罢迈步出了凉棚,他的随从连忙追上,金万也跟着过去了
公案后面的税关吏目抬起眼皮看了几眼胸有成竹的高长江,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金万声音很淡漠的说:“你们二位是一起的?罚银六千两,算怎么交?”
六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两三个普通富人家全部财产了高员外争辩道:“怎能如此之多?又不是我们瞒报货物!”
那吏目不耐烦道:“本司的规矩是连坐之后税一罚二十,你们茶叶本该交税三两十倍罚银就是六千两,这有错么?交不了就拿茶叶充数,再敢啰嗦就把货物全部扣了!”
这批茶叶是今日价值最大的货物,按京师行情总价三四万两别的商家最多也不过千八两的买卖,见两个最大的巨商与税关争论起来也就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远远围观,期望能沾沾光将罚银免掉
如论如何,高长江与金万对视一眼,虽然他们都很有钱,有钱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但也不能这样平白将六千两扔到水里去
高长江又对那吏目道:“这批茶叶是要分出部分送给兵部邓侍郎和顺天府姚府尹的,可否通融一二?”
兵部右侍郎邓大人与顺天府府尹姚大人都与高长江有很密切的关系,邓侍郎少小与高长江同窗,还受过高家资助才得以完成学业并赶考;姚府尹则与高长江从父辈起就有往来
高员外这次亲自入京主要任务就是与两位大员走动走动吧再密切的人情,若不走动,那迟早也会淡薄下去
论财产,金万这大盐商远比高员外多,但毕竟只是近十年才发了家,时日尚短底蕴也不足他赞助的那些人还没有混出大名堂的,只有几个位居五六品散布在各处,此外关系最密切的丁运使已经垮台了
所以金万看来看去,他的官场人脉中,最有出息的反而是天上掉下的某女婿,运作出一个皇妃,天下有几个人做得到?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是各种神佛菩萨对他无的补偿
不然听到女婿说要搞什么银号,金万立刻就表示要进京当面商议,并无条件支持
但在高长江眼里,金万这个女婿固然名气不小,与他的人脉比起来还差的不少一个没什么出身跟脚的五品和两个要职三品有可比性么?
诗人和官场是两回事,至于金万说他女婿具有通天之能,高员外屡屡嗤之以鼻——这肯定是金万为了面吹嘘的
一路上在金万面前,自视较高的高员外还是很有派头的当下毕竟是官本位社会,他高长江在官场人脉更深,又是有秀才功名的,当然地位就高至于金万那国丈就是个虚衔,国朝妃有什么实际权力?
在凉棚里见了那明理报,更是落实了他的猜想这都闲到办报纸了,可见那李大人在朝中是什么处境?便忍不住出言戏谑几句,惹得金万好生不爽,却又不知如何辩驳
闲话不,却说遇到被罚的事情,高长江自然觉得应该当仁不让的出面说项,并搬出了两个三品大员
那吏目听到邓侍郎和姚府尹两个名,再次抬头看了眼高员外,语含讥讽的说:“京城遍地官宦,若人人报上两个名就能通融,本司守在这崇门还能收得了税否?”
能在崇门税关这天下第一肥缺衙门充当吏目的人,那也是能通权贵关节的,自然不会为两个三品名头所动
真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高员外脸面挂不住,也不继续与吏目纠缠,愤然道,“你上官在何处?我要去拜见!”
那吏目指了指东北方向一处胡同里,高长江便领着金万过去求见大使,贿赂了门十两银重金后,得以进入税课分司衙门里
二人之前听过,知道这税课分司大使姓陆只是这陆大使见了他们,态度比外面吏目还冷淡,大概是为求情来求见他的人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