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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在正房堂屋召集几房妻妾,宣布自己从今天起下野原以为各房要愁云惨淡,须得他一个个安抚过去孰料却是人人雀跃,个个欣喜
“老爷今后每日白天有了空子,要与我家小姐行房一次早生贵子才好,这比做官重要”梅枝奋然为刘娘子争取权利
“腊八节那天有城隍庙会呢,老爷陪着奴家和小竹去赶庙会罢?已经许久不曾和老爷一同出游了”金姨娘笑着申请道
“左右夫君做官也是净赔钱,不做了也好以后多看看生意,别当甩手掌柜了说不定家里收支就此平衡,也是个善事”关姨娘若有所思道
“我兄长总想请老爷你吃酒,你总是没空,奴家现在可以替兄长订约么?”因为李佑与程家关系变得冷淡,一直很苦恼的程小娘子满怀期冀的问道
“老爷,奴家就想老爷陪着说说话儿”马氏低头抚摸着肚皮懦懦的说
李佑叹道,都是一群政治觉悟很低的女人啊老爷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们下野只是玩票了,先叫你们高兴几天罢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七章 扑空
李大人辞官,当然不只是在天子面前把官帽一摔了事,须得将关防印信封存交还,所以他又去了一趟总察院衙署
封存关防之前,他最后一次行使了职责将那已经在牢狱中住了将近三个月的吕家公子放了出来,并大张旗鼓的亲自将人送到吕家大宅
吕家老家主吕昭节迎出大门外,未看儿子一眼,忙不迭的先对李佑施礼李佑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礼并认了错,“本官确实多有不是,惊扰到贵府三个月,今日特意登门赔罪”
老家主对李大人的威风霸气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连彭阁老和长公主两个前后大靠山都不能摆平,就是丢了官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说不定哪天就起复了
但今日这李大人却放低姿态的又是赔礼又是致歉,简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吕家主受宠若惊又心神不宁
李大人都认了罪,这事就算彻底揭过去了,没人会煞风景的追究这点事过了三个多月才平反是什么道理一个拥有五品官身的人居然对平头百姓公开道歉,还想怎样?
消息传开后,朝堂风向顿时一变,再加上文华殿之事,从龙派对彭阁老的围攻暂时哑了火其一,既然李佑不要体面兼不要脸面的公然自认有错,那彭阁老指使吕家去状告李佑,也就谈不上构陷大臣了其二,这说明李佑公开向彭阁老示好,而李佑背后是有势力的,很令人玩味
反过来忍了两个月的彭阁老气势陡然逼人,对白侍郎的炮轰一波接一波其实在大多数朝臣眼中,对以白侍郎为代表的从龙派已经看低了几分
就拿白侍郎而言,前番与李佑争风吃醋已经说明其心性轻浮,让很多人犯嘀咕而李大人因为阉宦谗言丢官去职,又使人产生了似乎有阉宦隐隐约约配合白侍郎行事的感觉
虽然并没有直接证据但李佑临走前怒斥白侍郎勾结宫中,未必是空穴来风若真如此,那就不是品格问题了,而是立场问题
白侍郎靠着中官帮忙入阁,将来岂不成了阿附于中官的阁老?他如此年轻,又有天子看重,万一熬成首辅那岂不就是一出文官的悲剧?有识之士,无不对此忧心忡忡的
彭阁老位置重变得稳固,这种情况下,连天子都不好强行简拔人望渐低的白侍郎入阁因为折腾了这许久,内阁就是腾不出空位如果没有空位,如何安插亲信?皇帝不是神仙,也没法子变出一个多余的位置,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罢免一个辅政大学士
还有件小小的插曲,某日京师名妓玉玲珑忽然宣布与白侍郎解除赎身约定声明曰:“听闻近日传言,顿感昔日有眼无珠、所托非人愿将定金十倍退还并自赎贱身,今后闭门谢客,只在教坊司为琴曲教习,无关外人非李探花不见”
临近年是政务最清闲的时刻,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打起口水战是心无旁骛,或者说是精力充沛,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乎朝堂就是这样在一片口水中渐渐地走向景和十年
年末的口水战不只是彭白之争,还有内外之争,夹杂在一起显得纷乱中外无数弹劾段知恩并为李佑鸣不平的奏疏封进宫中,像雪片一样落到天子的御案上,几乎能将天子略显稚嫩的肩膀埋住
听说还有激进的御史正在积极筹划诣阙死谏,不过被都察院江总宪苦口婆心的拦了下来理由很实际,天气太寒冷,万一死不了冻成残废太不划算,不如等来年开春天暖后再说
这一切让“初经人事”的景和天子连日愁眉苦脸,不知所措朝廷重臣中,他印象里只有李佑是最年轻气盛敢说敢言的,如今却仿佛一夜之间,朝廷上不知从哪冒出几十个几百个李佑,叫人头大无比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那李佑确实太过分了,也是李佑自己要请辞的,他凭什么被大家指责?
烦啊其实有时候景和天子也偷偷羡慕同龄人李佑活的比他这皇帝潇洒、痛快——想骂谁就骂谁,想风流就风流,还有无数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名妓争相倒贴
就这样,各种政绩和声望还能刷刷的落到头上,一点儿也不耽误升官,出了事还有这么多人莫名其妙的跳出来帮腔
将案上数尺高的奏疏推到一边,景和天子起身出了位于文华殿后殿的御书房,随身小太监连忙跟随上,轻声问道:“皇爷要去哪里?”
景和天子停住脚,不知该找谁去说说烦心事段大伴?那不可能,本来就是围绕他的烦心事,找他只能越说越烦;母后?那也不行,好不容易才亲政,没几天就去母后面前叫苦,这不是丢脸么;一后二妃?她们没那见识,再说把外朝的事扯进后宫,还嫌烦的不够大么
想来想去,景和天子恍惚间险些真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难怪古代君王个个称孤道寡幸亏他还有个很靠得住的姐姐但李大人表示她最近很靠不住,就去找她罢
天子正式出宫不易,一出便是惊天动地、出警入跸、兴师动众所幸十王府就在皇城边上,归德长公主宅邸是临近东安门于是景和天子轻车简从,没有惊动多人,半微服的出了东安门驾到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里家奴都是宫里拨来使用的,和宫里一样是太监、宫女那门官见到圣驾,屁滚尿流的扑上来叩首,天子坐在銮舆上,谕示道:“开门传话朕要见皇姐”
门官回道:“告与皇爷晓得,千岁殿下不在府中”
忒不凑巧,居然扑了空景和天子郁闷的问道:“去了哪里?几时得回?”
门官不敢不答,“千岁有过交待,道是前佥宪李大人遭遇不幸丢官去职,今日前去探望,以替皇家抚慰人心”
又是李佑,天子郁闷了,喝道:“开门她总得回府,朕就进去等着”
为了避嫌,无论是男女嫌疑还是政治嫌疑,平日里归德长公主从来不去李家拜访李佑两年前微服上门送毒酒不算
但如今李大人“倒了霉”,名望却不减反增这几天拜访李佑的人很多,李家客人数量几乎数倍于从前
在这特殊时期,归德长公主大张旗鼓的登门造访,别人不会想歪,只觉得是尽职尽责的长公主要替天子收拢人心作为一个公认具备政治属性的特殊女人,就是有这点好处
这种公私两便的好机会,归德千岁自然不会放过在李家后宅刷存在感的时机太难得了,她与李佑认识两年来只在南巡扬州时刷过一次
天子拜访皇姐扑了空,那边归德长公主去拜访李佑同样也有点不顺利,同样也要扑空
得知情夫不在家,让兴冲冲的千岁殿下很是不爽,怀疑李佑故意躲着她按说要正式上门拜访,都是要提前下帖子约定好,但长公主就是不屑于为之
把门的张三跪见长公主,为自家主人辩解道:“我家老爷真没有故意躲着殿下,确实是不巧”
从鸾驾幔帐中透出冷冷的声音:“那他去了哪里?就我所闻,挂冠辞官之人无不是杜门谢客,老老实实守在家里,偏生你家老爷就坐不住?听说教坊司在城西开了西院,距离此地不远,只怕去快活了罢”
张三大呼小叫道:“千岁冤枉我家老爷了全因家中缺炭,近日京师里又是薪炭紧张,我家老爷唯恐家奴不力,所以今日亲自带着四五人去了煤市抢购”
归德长公主闻言对随从吩咐道:“王彦女,遣人回去,从宫中运一万斤上好炭火到李府”
又对张三喝道:“你开门李大人总得回家,本宫就进去等着再说你家的夫人们总是在的罢,先见见夫人们也可还有,贵府炭火有本宫赠与,不必另买,你去将李大人叫回来”
张三爬起来,指挥着打开中门,放长公主进去从头到尾,张三一直很纳闷千岁的口气,这是外人来拜访呢,还是姑奶奶回府?
李佑尚不知自家之事,优哉游哉的带着家奴,重来到阜成门外煤市里转了一圈,发觉现在煤情依然紧张,大大小小的煤铺还是有恃无恐的囤积居奇
前几天,他来到煤市时,虽然没将所有煤铺囤积居奇的形势打压下去,但一口气发卖了行业龙头泰盛煤铺的所有存煤,惠及数千家这动静不小,煤市中很多人都是见过他的
今天李大人再次来到煤市,没多久便被人认出来了见他身穿便服,左右没有仪从护卫,很是平易近人,便有老者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大老爷今日所为何来?仍欲处置奸商,发卖煤炭乎?”
李佑叹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上次坏了阉宦与奸商的好事,如今已经免官为民,所以有心无力了今日前来此处,只为自家买煤过冬,可惜也不大好买”
半个时辰内,关于李佑的流言传遍了整个煤市——前几天查处奸商的那位李大人被朝廷罢官了
一时间,铺里铺外两重天惴惴了数日、唯恐李大人杀回来的煤商弹冠相庆,而对青天光临满怀期待的百姓如丧考妣,今日前来算是扑空了
奸商时时有,青天难再得在煤市就见到这么一个,还被坏人轻易干掉了,和评书里不一样啊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八章 是否还要与你合作?
以李佑的相貌、“才华”、功力、言辞,只要他想拉风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找到的,无论是在民众官员还是名士美人里,无论是在田间地头还是衙署庙堂里。
就像这次,一名李家家奴和一名十王府太监奉了归德长公主之命,到阜成门煤市里寻找李佑。两人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结果轻轻松松就找到了,颇有“不用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此时李佑正与几个穷苦读书人亲切闲谈,周围有百十人面带敬畏的围观。他见到自家人,听说了长公主驾到,稍稍吃惊。又看到那名太监,知道长公主唯恐他故意在外面躲避,派来盯梢他的。
不过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不必再久留于此,便起身回家。李佑确实也是想来买煤的,计划先采购三千斤支撑到正月十五。不过没法子,现在有价无市的没地方买,又不想拉下脸皮去求各大煤商开后门,盘算着回头先找些熟人家借上几百斤。
长公主派来请人的太监略带讨好的说:“李大人不必担忧薪炭之事,千岁殿下已经差人从宫中运一万斤到贵府。”
那就却之不恭了,李佑彻底放下心来。不到半个时辰,李佑进了自家所在巷子,目光所见冷冷清清,大惊失色道:“今日为何门前冷落鞍马稀也?”
说实话,这两天来拜访他的人真是不少。让他感到这世道正气还是主流,他还是获得了人心!好罢,不能不承认,也存在一点阉党实力不成气候、威慑力很差的原因。但今天为何没人了?难道形势出现了新的凤向?
不明白老爷没来由的紧张什么,家人答道:“千岁殿下派人在贵府外把门,声称李大人今日一概不见客。”原来如此,李佑悄悄地松口气。
李家养着崔、周两位先生充当清客,遇客上门时帮着接待叙话。但今日归德长公主是女流辈,便不必烦扰两位先生了。她就像串门子的女眷一般,径自去了后院与夫人们见面。
在后院堂屋,炭火烧很旺,归德长公主与李佑妻妾围坐一团说话,此时除程姨娘回了娘家,其余各房都在。千岁特意点了人。要二房三房将儿女们抱出来给她看看。
那大姐儿坐在母亲怀里,便被长公主发髻上那精美的皇家御制飞凤钗吸引住了目光。小女娃不怯场。很胆大的伸手去抓。但小胳膊太短,伸来伸去的只是抓不着,惹得一片笑声。
长公主信手将纯金嵌红玛瑙打造的飞凤钗拔下来,折去尖头后送到大姐儿的小手掌里。虽然很贵重,但金宝儿也没有太在意,以她那等身世,对物件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概念。只是哄着女儿说了几句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道谢句子。
故而送的随意,受的从容。仿佛只是个路旁几分银子的小玩意。长公主在这边逗弄了几下大姐儿,可是主要注意力还是悄悄放在二郎身上的。
无他。比较心思作祟而已。眼前的小二郎是个男丁,她的小柳儿也是个男丁,而且都是一个父亲的种子,见了面总想比一比的。
这二郎差一个月才两周岁,此时如同小大人似的,端坐沉静有板有眼,长公主赞一声道:“读书君子,必成大器。”关绣绣连忙代为谦逊谢过。
众女又说了会子话,却见李佑掀开门帘,进了屋子。李家妻妾便纷纷知趣的起身,各自回屋,单独留了老爷与长公主。
李佑先饮了几口热茶,偷偷瞧了几眼,发现她居然心情不错,没有半点内疚负罪神色,真是令人不爽。于是板着脸问道:“你来有何贵干?”
“听说贵府缺少薪炭,特意给你雪中送炭。”长公主边答边察言观色,见情夫没有摆出清高样子拒绝接受,她也放下心来,看来没有因为她坐视友军蒙难不动如山而真生气。又开口问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李佑一本正经的答道:“虽然无官一身轻,但也要别求生计。本官…在下计划先去经营生意,将京城银号开张起来。等过几个月这边步入正轨后,便举家南下回苏州府去,然后在那边开分号,如此便形成京城、扬州、苏州三地联号。此后便安守家业养儿育女,做富家翁逍遥度过余生,顺便为我大明的文化艺术事业做出自己的应有贡献。”
归德千岁听到情夫的“人生规划”,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真真是满口胡言!我不信你这官迷舍得抛弃官身去当富家翁,你怎么不提将三品世职和金书铁券还给我朱家?不然这算什么富家翁?”
“怎奈朝中无人宦海险恶,不好做官。”
“说来说起,你还是埋怨我不肯助你么?我可是照着你的话做的,你又不满意了。”
李佑没听懂,抬起眼皮问道:“我说过什么?”
归德长公主很无辜道:“前阵子,你劝我今后多为自己着想,我这不就听了你的话?因而今次就为自己着想了,小小自私了一次,结果又招了你抱怨。你们男人心思真是善变。”
你才心思善变!被倒打一耙的李佑气得牙痒痒,但仔细想过,发现情妇这话有点道理。
随着天子亲政,围绕天子的内宫、内廷、外朝的各种架构便也逐渐成型,摆脱了太后秉政时期的非常规状态。
但在常规的传统模式里,没有公主插手的地方,现在长公主也就凭着过去十年积攒的个人威望发挥一些影响力,但积蓄总有花光的一天。她新创少府,也算是一种未雨绸缪、另辟蹊径的做法。
如果内外有序。各行其是,或者一方独大超级稳定,那她这个长公主就只能远远地看热闹,没什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