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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唐古说父亲已有立下遗嘱的打算,他便让人在暗中调查,他发现父亲患病已久,虽然不知是什么病,但身为子女,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于是,孟绍谦只能低着声说,“爸,是我,一直单方面的缠着江雨桐,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所以,请您别为难她,好吗?”
“你的不对?呵呵,绍谦,你当你爸老了糊涂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江雨桐是铁了心的要和你断绝往来,对你视而不见,你还会低三下四的贴过去么?”
孟绍谦无言以对,因为父亲说的的确是真的。
她每每说要和自己断的干净彻底,可每次自己出事,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自己的人。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放不下,她说要远离,他就忍不住的要靠近她,占有她!
孟名严慢慢站起来,“绍谦,若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么这个月末就和司漫结婚,如果你不答应,你就等着让江雨桐消失吧!你别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你应该知道,想要找到你们,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待他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响起孟绍谦的声音。
“爸,我答应!”
孟名严略有些吃惊的回过身,他真没想到,绍谦这样倔强的性子竟会答应的这样爽快。
男人站起身,双臂撑在桌面上,低着头,咬紧牙关,重重的重复道,“爸,我答应你,我娶司漫!”
孟名严苍老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好,这才是我孟名严的儿子,不过绍谦,你可不说反悔,说了要娶司漫就一定要娶,若是你再左右摇摆不定,司家那头我可再压不住了!还有,江雨桐那边你要尽早整理好,以后你和司漫结了婚,总不能心里想着别人,委屈了你的新婚妻子。”
这番话刚说完,孟绍谦便倏然抬头,“爸,你的整理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冷天烨不日就要娶江雨桐过门,到时候你可不能给我闹什么幺蛾子!等江雨桐嫁给了别人,你也结了婚,你和司漫就给我移民到国外去。”
“爸,你想的还真周全,你这样,是想让我和江雨桐断的干净彻底呀!”
孟名严眉目一冷,“绍谦,你还这样年轻,相貌堂堂事业有成,你该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女人有两个作用,一是当作床板解决生理需要,二是你向上爬的天梯!你何必把一个没有实际作用的女人看的这样重呢?”
第一四九章 病发()
孟绍谦心底冷笑,他缓缓走到父亲身边,看着已经年老的父亲,纵然心里再不忍,说话也不免难听起来。
“爸,既然你这样说,江雨桐也曾是我向上爬的天梯,可一夜之间,她就从天梯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司漫也有可能重蹈她的覆辙,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他沉了口气,继续说到,“爸,孟氏已经做的足够好足够大,难道咱们非要靠着女人来振兴家业么?”
孟名严微微垂了眼睑。
他心里最清楚,让绍谦和司漫尽快完婚,并非是全为孟氏考虑。
庭轩被绍谦压制了三十年,待他与世长辞之后,孟庭轩定然会想方设法将绍谦除去。
不管怎么说,他养了这个孩子三十年,毕竟有些感情。
若是绍谦有了司家的支持,庭轩不看僧面看佛面,怎样都不会将事情做绝。
“绍谦,你别怪爸爸,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想为你选择一条简单又获利最大的道路而已。”
“爸,你这样安排当真是为了我好么,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和你一个不爱的女人一起生活,我会生不如死,就算撇开这个不说,司家背景雄厚,又和你有心结,我和司漫结了婚,你就不怕我在司家抬不起头来,处处招司汉年的折辱么?”
“司汉年就算再怎么看不上你,也要看着司漫的面子,绍谦,你也不必想的那么远,你和司漫一结婚就会去美国定居,到时候,司汉年的胳膊再长也伸不过去。”
孟名严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之后,轻声叹息了一下,“绍谦,不要怪爸爸逼你,虎毒不食死,我做的再过分,也全是为了你好。”
说完,他慢慢的转过身,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孟绍谦的脸忽然露出一个狠戾肃杀的笑意。
好个司漫!
在自己身边躺了两年,勾引也勾引了,取悦也取悦了,自己都没碰她一下,这都无法让她放弃自己。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又如此好的耐性和韧劲。
两年来,李云玲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可是即便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父母都没有将她放弃。
其实,这两年虽然对她不曾有过喜欢,可却对她多少有些愧疚,毕竟她的青春年华都耗费在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司漫终究是不懂男人的心,即便自己对她有愧疚有同情,也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于她,这种薄弱的感觉,风都吹的散,更别说她想方设法的通过父母对他逼婚!
司漫,既然你一心一意想要嫁给我,也好,那我就娶!
这世上的联姻比比皆是,幸福的却少之又少,你想往火坑里跳,我不拦你,左右不过是毁了你罢了。
你也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从开始到现在,对于你,我不会承认我做错过任何事,若是以后有人指责,也只会指责我没有喜欢你,爱上你罢了。
孟名严出了茶楼,终于松了口气。
将绍谦安顿好,他即便走也走的安心了。
上了车,他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绞痛,他低着头,捂着腹部,疼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本想让司机开去医院,可是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一见是家里的电话,旋即接起。
“老爷,您方便回来一趟吗?夫人和大少爷……吵起来了!”
孟名严赶回家时,只听见李云玲声嘶力竭的吼声,他站在门口,双眸微微一眯,胃部所有的痛楚在此刻变得微不足道。
“李云玲,我也是爸的儿子,即便爸撒手离去,他也会照顾我的感受,再说,绍谦的性子太直率太刚烈,根本不是会侍奉床前,照顾爸爸终老的合适人选,你说孟氏会落在绍谦手里,我这么就不这样认为呢!”
李云玲气急,却忍不住的冷笑,“孟庭轩,你妈是个短命鬼,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想在孟氏有一席之地,做梦去吧!呵,我倒是想看看,凭你一个人,能翻出怎样的天来!”
“住口!”
实木门忽然被推开,孟名严低声怒喝,李云玲被吓了一跳,见孟名严进来,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孟名严狠狠的瞪着她,厌恶的道,“云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的心结已经解开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耿耿于怀!”
“名严,不是,不是这样的……”
李云玲惊慌失措,摇着头,眼眶也已经红了,可是她这幅样子看在孟名严的眼里,只觉得狰狞恐怖。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庭轩是我的孩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保护他!李云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小动作,这些日子,你游走在孟氏各个大股东之间,当真是要把绍谦推上总裁的位置,哼,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庭轩和绍谦之间,我会有个公正的决断!”
说完,孟名严只觉得胃部的绞痛越来越让他承受不住,整个人居然倚在了门框上,他冷汗涔涔,衬衫的后背处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背部,难受的要命。
他用力的喘着粗气,可还是有种快要耗尽所有气息的感觉。
李云玲对他的话震惊不已,整个人呆若木鸡,哪里还看得到孟名严的异常。
她只觉得自己头顶的天都是灰色的,甚至是要塌下来一般。
她和他结婚三十几年,就换来这样的下场吗?
他只在乎孟庭轩的感受,那么绍谦呢,为什么临了就得不到他一丁点的关心和爱护。
过去三十年的爱护和宠溺,难道都是他装出来的么?
前阵子还说他会顾全两个孩子,可是这才几天,他就把自己说过的话抛到脑后。
果然,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
李云玲浑身冰凉,入职冰窖,她轻轻咬住嘴唇,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我绝对不会让本来属于我的孩子的东西,被孟庭轩这个野种抢走一分一毫,绝不!绝不!
孟庭轩冷冷的坐在位置上,没说一句话。
孟名严已经给了李云玲最致命的打击,他说话,只是画蛇添足而已。
“名严,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忘了前阵子说过的话么?你说你不会让绍谦受委屈,可是今天呢,你却只说要保护孟庭轩,你眼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么?既然你想撕破脸,我也不怕直说,你不在乎绍谦,我在乎,我绝不会让这个野种抢走他的东西,死都不会!”
“你……你……”
孟名严颤抖的指着李云玲,他想说话,可剧烈的痛楚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没力气出声,连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
“云玲,你,你真是越来越……越来越厉害了……”
说完这句话,孟名严的身子开始摇晃,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李云玲只是冷笑一声,“我的厉害,也都是被你逼的,倘若你心里有一点绍谦的位置,我也不会这样!”
扑通!
她的话音刚落,孟名严的身体便跌倒在地,李云玲愣了几秒,待她反应过来时,孟庭轩已经冲了过去将孟名严扶了起来。
“爸,你怎了?爸,你醒醒,醒醒……”
孟庭轩看着孟名严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想来冷漠的心也瞬间慌了,毕竟是血浓于水,纵然他过去如何苛待自己,可他总归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去,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孟名严没有一丝反应,李云玲也迅速跑过去看情况,当她看到孟名严面如死灰,她也吓的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庭轩回头命令她,“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打120!”
李云玲也乱了分寸,只能他说什么便做什么。
慌乱的站起来,跑着去了客厅,在衣架上翻出自己的皮包,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了120……
十几分钟后,急救车感到,几个医生先对孟名严进行了紧急抢救,随后将他抬上了救护车。
李云玲和孟庭轩也跟着去了,到了医院,孟名严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林医生带着口罩经过李云玲身边时,就见她呆若木鸡的坐在长椅上,脸上呆滞,双眼空洞。
他摘下口罩,轻轻的唤了声,“孟太太。”
李云玲木讷的抬起头,一见是林生,立刻激动的站起来,抓住他肩膀处的衣服,激动的大吼,“老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老孟有病,是不是?”
林生垂下头,算是默认。
李云玲崩溃似的大哭起来,一边捶打他一边大喊,“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也是老孟的意思,我想,他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但是我几次告诉他,他的病情容不得耽误,让他和你商量如何治疗,可是他却……”
说到此,林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孟实在是太倔了。”
李云玲无力的向后退去两步,双眼透出无限的绝望。
连他身患胃癌这样大的事他都向自己隐瞒,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当成真心相待的妻子,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只把自己当作事业上升的垫脚石,没有对她付出过一丝真心,所以,即便是胃癌到了晚期,他也觉得自己不是能在他身侧伺候的那个女人!
“林医生,手术的时间到了!”这时,一个护士过来提醒,林生拍拍李云玲的肩膀,安慰了两句,快步走向了手术室。
另一侧,孟庭轩迅速给阿城打了电话。
“唐古那边怎么样?”
“孟总,唐古已经被咱们的人牢牢控制了,不过这家伙贼的很,一直不肯说出保险柜的密码!”
“不管用什么方法,今天之内必须打开保险柜,我要确定遗嘱里面的内容!”
“是!孟总!”
又交代了几句,孟庭轩才把电话撂下。
他手里掌握的不光是唐古的命,还有唐古老婆孩子的命。
就算唐古不顾及自己,也要想想他年仅七岁的儿子!
所以,他不怕这厮不肯说实话!
转身回到手术室门口,他看见李云玲也刚刚放下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打给孟绍谦的。
孟庭轩坐在了李云玲对面的长椅上,双腿交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李云玲冰冷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眸光一闪,忽然有种错觉……
那一年,她不顾一切的跑进部队,目的就是想见一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可是当她冲进男兵宿舍,猛地推开宿舍的大门,却并未看见那个男人,看见的,只有孟名严。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那个姿势,那种神态,就连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竟是和现在孟庭轩如出一辙!
然而绍谦……李云玲回想了一番,虽然他天生长的俊美,却没有一丝与孟名严相似之处……
李云玲立刻摇了摇头,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
绍谦才是孟家名正言顺的孩子,孟庭轩一个野种算什么东西!
第一五零章 最后一次放纵()
孟绍谦一路飙车来到医院,车还没停稳就推门跳下去,连车都没锁。
他大步走向手术室,脸上的神色焦急又慌张。
父亲一个小时前还好端端的与自己在茶楼谈判,怎么现在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来到门口,他看见李云玲呆滞的坐在长椅上,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他大踏步走过去,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孟庭轩。
目光只是从他身上扫过,孟绍谦随机开口问道,“妈,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抬头看见儿子赶来,李云玲立刻红了眼圈,“绍谦,你爸他……他……”
刚刚说了几个字,李云玲便已经泣不成声,她用手捂着嘴,不敢放声大哭,生怕惊扰了里面的手术,孟绍谦紧紧的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妈,别这样,也许事情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糟。”
李云玲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用力点头。
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结束时已经是半夜。
孟名严被推出来的时候,嘴上扣着氧气罩,手上插着点滴,人还在昏迷之中。
李云玲一路跟着他进了病房,孟庭轩和孟绍谦则是走到林生跟前。
“林叔,我爸他怎么样了?”孟绍谦迫不及待的问。
林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无奈的摇摇头,“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但是癌细胞扩散的面积太大,老孟的日子不多了,有什么话就赶紧交代吧。”
两人的心同时咯噔一声,特别是孟绍谦,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似是站不稳一般,孟庭轩拉了他一把,语重心长的说,“二弟,现在不是倒下去的时候,你倒了,爸爸怎么办?”
孟绍谦站稳身形,只觉得眼眶一阵阵的刺痛,他忍着眼泪问,“林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生叹息一声,“若是及早治疗,还有痊愈的可能,可是你爸他偏偏是一副倔脾气,无论如何都不肯听我的话,嗨……”
孟绍谦紧紧的闭上双眼,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一旁的孟庭轩则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