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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他依然没有这份幸运了解这个言咒到底有多强。
因为地鬼最后一刻的“鬼哭”,林晴被震得头晕目眩,等他的晕劲儿过去,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
这一切结束得是那么悄无声息,以至于林晴都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飞沙走石,甚至没有一丝响动,就连那张被十一个汉字塞得满满的A4纸都和之前一样,丝毫无损。
不过与此同时,那个之前搞得言先生狼狈不堪的“地鬼”,连带着之前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晴用自己的阴阳眼到处张望,但他的“父亲”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散得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自己的噩梦,莫非就真的这样被言先生毫无动静地给解决了?林晴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言先生的脸。
不过言先生的表情却并没有如林晴预测的一般轻松,相反的,言先生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实在阴沉的可以。
“破”字言咒的威力,被白纸红字的“驱魔咒”给转换成了“阴爆”,“阴爆”所喷发出的阴风将“水做”的地鬼给吹了个干干净净——其实未必需要阳气,足够强烈的阴气当头灌下,也可以将缚灵给撕成千万段的碎片。虽说阴气不会带来巨大的视觉效果,不过它们对于缚灵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究竟这个地鬼是不是真的彻底“魂飞魄散”了,言先生也不敢肯定,不过吃了这一记,这家伙会有非常长的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形不成*人形倒是肯定的。
但每个言咒都会有些副作用,“破”字言咒将全身的气集中到指尖压缩并爆发,意味着爆发之后,他会短暂地处于全身气血空虚的状态。
别忘记了,言先生在之前才一口气喝下了半瓶的白酒。
当言先生的气血一虚,酒劲一下子便冲上了头。加之之前的阴气侵入和强逼内火出体,言先生现在的身体已经极致阴虚,没有什么气可以阻挡酒精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于是乎,言先生感到脑子一热,热劲儿一下子充斥进他的五官,头晕的感觉随之而来。
自己要醉了,言先生可以从林晴的表情上,猜出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打电话给这个人,送我去他的医院。”言先生艰难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名片,却在递给林晴之前,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林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敢上前探了探言先生的鼻息。
呼吸非常稳定,甚至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自己在担心什么?林晴哭笑不得地捡起了言先生身旁的名片。
“李……李靖妙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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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某医院。
“心率不紊,食道和胃部被轻度灼伤,酒精中毒,内分泌失调……”李医生看着手上的病例,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言先生,幸灾乐祸道:“让我猜猜,你先把工业酒精喝进肚子里,然后再把点着的打火机也当配菜吃了?还是你把拉了引线的手榴弹当花生米下酒了?”
言先生左手臂上挂着盐水(还是言先生恢复意识,取消了“坚”的效果后,李医生才把针扎进去的),嘴里啃着一块巧克力,口齿不清地反讥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胃口,李靖‘妙’医生!”
李医生笑了笑,转头对着病床边的林晴道:“那个字念‘穆’,肃穆的穆,我的名字是李靖穆,千万别听这个姓言的胡说八道。”
林晴羞红了脸,不停地鞠躬道歉,想起他刚出打通电话时,甚至是之后帮忙他搬言先生上车时,自己一直在不停地“靖妙”“靖妙”叫个不停,林晴就可以想像当时的李靖穆有多尴尬。
“不扯些有的没的了,我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言先生吃掉了手上的巧克力,又折腾起手旁的一瓶蜂蜜来。
李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一般情况睡一个晚上,挂几瓶药水也就可以了。我看你吃得这么欢,我想也不用提醒你‘多吃些高热量食物’了。”
“多谢了,我会报答你的。”言先生说着拍了拍林晴道:“你去帮我到楼下超市买几瓶饮料给李医生吧!”
林晴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哼,想支开自己也不需要用这么假的把式吧?自己才刚救了他的命,他却这么不相信自己?林晴小孩儿的执拗劲儿忽地涌了出来,他大大地哼了一声,顶着一副不屑的表情走出了病房。
“这简直就是缩微版本的言先生嘛!”李医生看着林晴走出门的样子,笑道:“你从哪儿捡来这个小鬼的?”
“不是我捡来的,是他自己跟过来的。”言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喃喃道。
“最近是怎么了,你是属黑洞的么?”李医生一边替言先生改着病历,一边调侃着:“之前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现在又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是你真的这么喜欢我这医院的氛围呢,还是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我如果不喜欢这个医院,当初也就不会去免费帮你了。”言先生摊开双手道:“我要的东西呢?”
“猴急什么?像我会缺你短你似的。这是你要的‘重大疾病证明’,还有其他相应的东西,名字一栏我也给你空着了。”李医生说着将一堆文单递给了言先生,习以为常地问道:“这次又是要骗谁?又是让父母装病,来折腾那些不孝的子女这招么?”
“刚刚相反。”言先生说着忽然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从病床上坐起了身:“这次要骗的是父母。”
李医生皱眉道:“有关‘躺一晚上再出院’这句话,你是哪里没有听懂么?”
言先生站了起来,直了直腰,转了转头,确认了身体功能都已经基本恢复之后,笑道:“你是说‘一般要住一个晚上’,你觉得我和‘一般’这个词有任何联系么?”
有道理,李靖穆也没有留言先生的意思,事实上他还得为那些“丢失”的文件找些合适的理由,所以他也巴不得早些请走这位大神。
“等你那位小娃儿回来,我该和他怎么说?”
“就告诉他,说他这道甜点吃得我有些呛口,我得去吃吃‘主菜’调个味。”言先生又展开了他的坏笑。
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言先生笑容中的自信,却依然是那样强烈到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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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经过一些好心作者对于更新时间的建议,外加自己对自己最近的更新文章水平不满意,
所以下次更新可能是后天中午。
因为快要去上司家拜年了,所以得先攒够足质足量的更新
或许我做人是矫情了一点吧……不太希望自己出现不管质量的“赶工现象”
在此先向读者致歉一下。
⒈⒈第五章:第二类感情缺失——谅解
人心就像是一个沙漏,沙漏的一端是愤怒,而另外一端则是爱。。***当一头被填满时,另一头必然只会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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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是属于年轻人的,而潘威廉已经老了。虽然他今年也就五十多岁,不过他早已是满头白发,而他的心,也已死去将近十年了。
从他将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是他自己扼杀了自己,他不后悔,却依然痛苦,痛苦的苍老着。
“老潘,酱油用完了,我记得昨天不就让你去买了嘛?你就是这样,老是拖拖拉拉,如果你昨天就买了……”厨房里传来了妻子三十年如一日的絮叨,她似乎永远说不厌,永远也说不烦,正如自己永远都不会记得早一天去打一瓶酱油一样。
接下来他会大声抱怨她的啰嗦,而她会反讥他的大男子主义,接着是一段无意义的争吵,等吵累了,他们便会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明早他就会去将酱油打回来,为今天的争执画上句点。待到明天的晚餐时,她又会发现另一个空着的瓶罐,然后他们就会重复今天的一切。
这是一个永恒的循环,一个潘威廉早已厌倦,却已无力去挣脱的循环。
当潘威廉正准备“回击”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惯例,被打破了。
惯例之所以为惯例,就是因为当它们被打破时,永远不会有好事发生——言先生定理,第五条。
“夫人你好,我姓王,我是一名律师,我想和你还有你丈夫谈一谈关于你儿子的事。”门外那一袭黑色西装的男子一边从门缝里将名片塞给潘夫人,一边如是说道。
正在做饭的潘夫人没有戴老花镜,看不太清这小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所以她向沙发上的潘威廉招呼道:“老潘啊,快来,有个姓黄的……”
“我都听见了,而且人家是姓王,不是黄!”潘威廉走到门前接过了名片,只瞄了一眼,便将名片扔到一旁道:“麻烦王先生你了,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儿子,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
“你这老家伙!”潘夫人瞪了一眼潘威廉,捡起了地上的名片,一边摆弄着保险锁的插销,一边对着门外的“王先生”笑道:“你别听这个老糊涂的,是小得叫你来的?来来来,快进来!”
“我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有没有儿子都不记得!”潘威廉对着自己的妻子吼道。
潘夫人也毫不示弱地回击道:“那你告诉我,当初被你扫出家门的人是谁?我在外面偷汉子生下来的野种么?”
自从七年前潘彼得被赶出这个家之后,无论两人怎么争执,都不会去提到这个“不孝子”的名字,因为夫妇俩都知道,如果提到了他,那这场争执,就决不会轻易收场了。这些年过去,他们也早已养成了“不提那个人”的无声默契。
惯例,再一次被打破了。
“我知道潘先生您和我的委托人已经在七年前断绝了父子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把我想说的话说清楚。”王先生进到了屋内,毕恭毕敬地对着潘威廉说道。
“人家都这么客气了,你就听听他要说什么。”潘夫人还在一旁就势顺导:“万一是小得他有什么事呢?”
“他能有什么事?他有什么事又关我们什么事?”即使七年过去,潘威廉提到潘彼得时,还是一嘴的火药味:“当初是他不想呆在这个家里,现在又是如何了?是不是钱又花完了?想从他当初不认的父亲这里再捞一笔?”
“你够了老潘!”潘夫人忍无可忍道:“当初是你不听他解释,执意将我们的儿子赶走的!小得才不会贪你的钱!”
“哦,是吗?是不是因为你经常偷偷给他塞钱?”
“你,你……你这个老……”
“呃,虽然我很不想当然你们,不过我能插一句话么?”被吵起来的老两口忽略在一旁的“王先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从包中翻出了一张纸递给潘威廉:“你的儿子并不是想要钱,而是想给你们钱。”
潘威廉还想争辩,但当他看到纸上开头的两个大字:“遗嘱”,他的脑袋一懵,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除了来自陌生人的尊重,现代都市人的第二类感情缺失,就是来自于亲人的谅解。
当人们赚的钱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他们能够陪伴自己亲人的时间,却也越来越少。
工作,加班,应酬,兼职……到了最后,甚至所谓的娱乐和休闲,都带着架设人脉的目的。
和上司与同事之间的关系要维护,和客户更要紧密联系,至于自己的家人,那些不需要自己费尽心机呵护的情感,久而久之难免有所忽略。
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晚回来?他的身上为什么除了酒气,就是女人轻浮的香水味?做妻子的会这样忧心忡忡。
他为什么从来不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他常常几天都不回家,又又凭什么来骂我晚回家?做孩子的会这样暗暗反抗。
当家人之间出现了不谅解的隔阂,这种隔阂就只会越来越深,最后让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变成相见两厌的冤家对头。
爱至深,恨至切,当至爱的人反目,他们之间的间隙会更加难以弥合。
无法获得家人谅解的可怜人,即使再如何腰缠万贯,也只是一个可悲的孤家寡人而已。
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思考生物,所以“谅解”,远比“尊重”来得更难获取。
当然啦,这些限制都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而言先生显然不受到此种“普通级”认知的限制。
想要获得谅解,根本不需要千万句的解释,或是什么“铁一般的事实”,所有的言语在家人所受到的“感情伤害”之前,都只是无力的狡辩而已。
只要你的家人还处在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的状态,他们就根本听不进你说的任何话。
所以要想解决问题,你要做的就是——用言先生的话来说——“翻转沙漏”。
沙漏的一端是愤怒,沙漏的另外一端则依然是爱。当愤怒被黄沙堆满时,“爱”就自然空空如也了。
相反的,当沙漏被翻转过来,只要有一粒沙从愤怒中逃脱出来,落入了爱的那头,之后人用愤怒建立起的围墙就会崩溃,压抑在心底的爱,就会一下子倾泻而出。
当爱压过了痛苦,所有的误会也就不再重要。
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谅解,言先生不知道,言先生也不在乎——还是那句话,只要客户的观感上分不出区别,言先生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其实说到底,人到底能不能彻底的原谅别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理解别人的痛苦,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一对父母看到面前摆着自己孩子的遗嘱和重大疾病证明时,你就算把黑的给说成白的,他们也不会有心思去分辨其中的真伪了。
“虽然肝癌还是早期,不过彼得他却已经定下了遗嘱,希望如果自己走在前面,他的财产能够全部由二老继承,而不会分散给……”“王律师”欲言又止。
“他又没有孩子,女朋友又跑了,他还能把钱给谁?”潘威廉木然地看着面前的遗嘱,苦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他不懂,难道做律师的你也不懂么?”
王律师面色不变,带着隐隐的悲痛,低声道:“我当然明白,但你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况……”
说到一半,潘夫人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彼得不仅是我的委托人,也是我的朋友,”王律师一边轻拍着潘夫人的背,一边和潘威廉说着:“所以我没有告诉彼得这份遗嘱并没有法律上的意义。”
“是小……是彼……”尽管拼命地克制着,但身体的颤抖,说话的吐字艰难,却真实地体现出潘威廉内心的挣扎:“是他让你来的么?”
王律师艰难地笑了笑:“您是他的父亲,您觉得他会是一个得了病就会服软,就会哭倒在父母怀里的人么?”
“当然不会,”潘威廉笑了,凄然地笑了:“我们潘家的男人,都是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