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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个暗格没人发现的,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灰尘在里面?
夏笙花翻着里面的书页,渐渐地有些哽咽,她走了很久了,当时离开的时候,这书上还没有备注横批,她向来只管看不管批,也只有当元帅的夏伯渝才有这个心思给她备注,难为老父一片苦心,可是她竟然带着炎挽歌胡闹,被先帝送出皇城整整八年。
八年了,这本书也旧得不成样子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的要命,竟然一点都不顾及父母,只顾自己胡作非为。
夜深了,夏笙花睡意全无,靠着垫子,一页一页翻看那本兵书,夏元帅特地用朱砂做批注,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了,上面的朱批还是鲜艳依旧。
她一直都记得,夏元帅很忙,每天都要管这管那,就连皇宫的侍卫团也要他来管,虽然到了夏元帅那个年纪当上兵马大元帅算是年轻有为,但是年轻归年轻,忙归忙。
这么忙都要抽空给她做备注,夏元帅这个父亲,当得真是用心良苦。
夏笙花默默地翻完书,将上面翻卷起来的边角抚平,然后郑重其事地把那本书放回暗格里面,这才重新仰面躺了回去,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鸡鸣报晓。
是时候,该进宫去找炎挽歌商量一下了。
第九十章:【食不下咽】()
小思百无聊赖趴在楼梯的扶手上,严大公子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想闭门造车还是怎地,关门谢客不说,就连他们都不见,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翠姐?你说公子这是怎么了?”小思叹口气问坐在一边做针线活的珠翠,珠翠还在为那天被小思骗了在冷板凳上坐了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他,“我一个奴婢能知道些什么呢?你跟公子是远亲,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啊?”
小思被珠翠话里的刺扎得很尴尬,但是事实如此,谁叫他咎由自取,非得耍她这一次?于是干咳一声,“翠姐,我的好翠姐,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亲姐姐?当不起啊!你连你亲姐姐都敢耍,以后翅膀硬了飞出去,岂不是连皇帝都要给你耍着玩儿了?”珠翠翻白眼道,小思被她呛得满面通红,但终究理亏的是自己,也就没敢真跟她拌嘴,“人家是真心的。”
珠翠放下手里的针线,伸出手指狠狠在他脸上拧出两个大旋儿,“你说说!你还敢不敢再骗我了?”
“哎呦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思心里叫苦不迭,他年纪不大,脸皮可嫩了,珠翠这么一掐,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不敢谁敢?公子懒得管你就蹬鼻子上脸,他要撒手不管你是不是要把玉楼也给掀了?”珠翠笑骂,但手上还是松了开来,小思眼泪汪汪地揉着脸颊肉,一脸的委屈。
珠翠见他这样,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了,便嘻嘻笑着安抚他,“公子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我们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什么事情连饭都不吃了?这门从前天关上起就没再开过!再过两天,要是开门看见一堆骷髅,我怎么去跟夫人交代?”小思想到这茬就觉得很糟心,但是严紫陌是主,凡事他说了算,夫人再怎么威严,现在天高皇帝远的,自然是严大公子最恐怖了!
“你道是公子跟你一个德行么?虽说是远亲,但是好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是远亲?”珠翠对小思表示了一番鄙视。
小思有些不符,但是珠翠说的的确是实话,他没什么立场反驳,只好憋着嘴巴继续趴着,“公子为何还不出来?”
珠翠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继续埋头绣自己的花。
俩人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忽然门上发出轻微的嗑嗒声,珠翠听见了,笑着抬头对小思道,“你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关了,还不快进去?”
小思闻言,大喜,屁颠颠地开门冲了进去。
严紫陌的房间仍旧是那样,幽静而暗香浮沉,不管是什么人来到这间房间,都不会想到这间房就在全皇城最热闹的花街边上,而且还仅仅隔了一扇窗户。
小思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迈过门槛朝里走去。
卧室尽头是严紫陌休息的地方,中间挡了三扇屏风,前面两扇只是一人多高,而最后那一扇尤其大,几乎顶到房梁,上面是严公子亲笔拟图,请江南最好的绣娘绣的锦绣河山,凡是第一眼见到这扇屏风的人,无不叹为观止。
不光光是严紫陌的工笔好,也不是因为绣娘的针法好,而是这张图,和江山实景实在是太过相似。
严紫陌的房间能进来的人很少,自然也很少人知道这个,就是夏笙花来的时候,也没有到他卧室的床边近看,她最多就是隔着第二扇屏风,和严大公子坐在桌边讲讲话罢了。
不管看多少遍,这张屏风还是那么霸气!小思在心里赞叹了一声,绕过屏风去,看见靠在床上的严紫陌,不禁愣了一下,“公子?”
严大公子单独坐在床上,他天性畏寒,所以就算是夏天,床上还堆满了绣枕和软被,光是看就让人想一下子躺上去陷在里面不肯起来了。
严紫陌的气色不是很好,此时正坐在床上,拥着一床被子卜卦。
放在床上的小茶几上,放着签筒,龟甲,还有若干铜板,严大公子很少卜卦,看样子,今天很有兴致,心情也挺好。
小思见此,不由得放缓了紧张起来的神经,“公子,今天怎么有兴致卜卦了?”
严紫陌抬头看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心情不错。”
“那给我也卜一卦呗。”小思凑上去涎着脸道。
严大公子将刚刚铺起来的铜板用帕子擦擦净,再一枚枚放进乌龟壳里面。被擦得边缘锃亮的铜板丢进去和龟壳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行啊。”
小思于是十分期待地看着严大公子卜卦,虽然卜卦也就是放龟壳里面摇一摇再倒出来的事情,可是看严紫陌干这个,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叮铃咣啷几声响,严紫陌把铜板倒出来,他用的铜板跟人家不同,是有福之人从小佩戴到大的,光是听着都觉得吉祥了,更何况都是铸币的时候现发出来的新钱,迄今为止,只沾过一个人的福气,连半点脏污都不带的。
“嗯,你要算什么?”严大公子一丝不苟地问道,小思忙不迭地拍着床沿吼,“测财运测财运!”
“小财迷,你这两天要破财了。”严大公子眼中有盈盈笑意,但是含而不露,一双微微勾起的碧色双眼看得小思心灰意冷,“公子,不带这样儿的,再给起一卦吧!我们们都是自己人!”小思说着,就要去摸桌上的铜钱,严紫陌拍掉他的手,将铜钱重新收进乌龟壳里,“天意如此,测几卦都一样,待到时候可要大方点掏钱,才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严紫陌眯着眼睛说道。
小思欲哭无泪,“为什么是我掏钱啊?明明公子你就在,什么事情轮得到我来掏钱?”只是严大公子算卦向来准,他不信也得信了,要不要准备一下把所有钱都存进钱庄里面?
“世事无常,说不定就有那么一天呢?”严公子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小思伤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严大公子三天没有吃喝,三天没有见人,而且三天没有沐浴更衣了……
虽然严紫陌体质特异,三天不洗澡照样不臭也不脏,但是小思心里还是挺膈应的,就要起身给他张罗洗澡,严紫陌却叫住了他,“将军近来可有消息?”
想起夏笙花,小思就是一阵无语,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正赶巧了夏大将军对外声称抱恙,严大公子就比了三天的关,虽然到底闭的什么关他也不知道……“将军这两天似乎病了。”
“哦?几天了?”
“跟你同一天……”
严紫陌嗯了一声,把乌龟壳晃了晃,但是没有把铜板丢出来,只是放在桌上,那只圆圆的乌龟壳也不知道是什么乌龟的,通体黑中泛赤,因为常年把玩而油光水滑,外形也生得十分精巧,只是严大公子索然无味了,再好看他也懒得碰一下。
“准备一下待会儿去拜访将军。”严紫陌说罢,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掀开,热气裹夹着冷香扑面而来,小思识趣地退到一边去给严大公子准备衣服。
每个月的严紫陌都会像这样独自在房间里面呆上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照夫人的意思,这是公子从小就带来的毛病,能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也只需要每个月自个儿关房间里面呆几天就好了,连饭都不用吃一口,完事儿照样精神奕奕。
小思是见识过的,严紫陌最多的时候,在房间里面闷了整整十天,房间里面又没有食物,也没有解闷儿的东西,真亏他呆得住。
不过还是很好奇公子在里面干什么的,虽然他是贴身的仆从,但是严紫陌身上谜团太多,就连他有时候也不知道严紫陌在做什么。
严紫陌从床上起来,身上还穿着件雪白的中衣,人看上去十分削瘦,可是精神却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像是饿了很多天的人……难不成,是这房间里面藏了什么好吃的,公子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吃了?
小思越想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大,给严紫陌准备衣服的时候不由得东张西望了起来,希望能在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发现被公子藏起来的珍馐美味。
“房里没吃的,饿了去找厨娘,顺便叫些水上来。”严大公子明察秋毫,束发的时候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就把小思给抓包了,小思很尴尬,把衣服放到衣架上铺好,忙不迭地往外飞奔而去。
珠翠从门口探出头来瞧里面,严紫陌正坐在桌边,虽然也没干什么,但那抹背影实在好看,一时之间有点移不开眼去。
严紫陌一身中衣胜雪,在昏暗的卧室里面显得异常显眼,细细瘦瘦的那么一个人,像是一缕轻飘飘的烟雾一样。
水送来得很快,严紫陌沐浴的时候,照旧没有旁人,谁也不知道他衣服底下长什么样子,虽然大家都想看,但是谁也不能火急火燎地扑上去扒人家衣服不是?
静静泡在水里面半晌,既不擦洗,也没有任何动作,严紫陌从水里站了起来,动作不急不缓,水珠顺着他的肌理划入水中,连一丝水声都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在身上,整理好衣冠之后,才开门出去。
小思和珠翠等在外面,两手空空,见严紫陌好了,便迎上来,“公子可是要出门了?”
严紫陌看看他们手里,啥都没有,去探病什么都不带么?当然不可能!
“去厨房要块红糖包上吧。”严紫陌面上波澜不惊,说完就下楼了,小思听完,有点云里雾里,“包红糖?”
珠翠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毕竟年纪比小思大,很沉稳地伸手拍了他一记,“公子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呗,还不快去?”
小思撇撇嘴,奔厨房去包红糖了,珠翠照旧是不出门随行的,就照样还坐在原地绣花。
玉楼白天的生意和所有青楼楚馆一样,都是门可罗雀,到了晚上才相对热闹起来,严紫陌要出门,通常都是天还亮着的时候,要不然大晚上的只能从后门出来了。
第九十一章:【上门拜访】()
所幸现在天色大亮,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严大公子带着小思从玉楼正门大摇大摆走出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公子,明明出门可以坐轿子,为什么要走过去?公主府一点也不远啊。”小思抱怨道,严大公子手里提着被他用牛皮纸包好的红糖,闲庭信步,看上去半点事情都没有,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三天没吃饭。
“就当是锻炼身体,你整天不是吃喝就是睡觉,再不动动,以后哪个姑娘会愿意嫁给你?”严大公子好整以暇道,小思被他说得有些不服,但终究还是没有辩解,跟严大公子狡辩,那分明就是吃饱了撑的找抽呢?
此时正值正午,路上人不多,都赶回家去吃午饭了,严紫陌一手撑伞一手提红糖,小思身为下人却两手空空,跟他走了一路不免面红耳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恶仆呢!哪有这么对待自己主子的?
“公子,你好歹给我点东西拿拿吧?”小思咬着手指一脸委屈道,严紫陌个子高,走得也挺快,他几乎是一路跟着跑的,这个时候已经跑得有点累了,太阳一晒,整个脑袋都是通红的,看上去像是焯了一遍滚水一样。
“你要拿什么?红糖是我送给将军的,自然我提,你个子那么矮,怎么给我撑伞?”严公子笑道,小思知道他是在变相笑自己个子矮,顿时委屈得不行,“人家长大了一定跟你一样高!”
严紫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小思的头顶,“什么时候有将军那么高,也就不愁没有姑娘肯嫁你了,今天回去多喝几碗牛ru,快高长大之后赶紧滚出去成家,整天在我面前抱怨,苍蝇都比你文静些。”
被嫌弃了……小思心中瀑布泪,“公子!你嫌弃我!”
“就是嫌弃你。”严大公子毫不否认道,小思嘴巴一嘟,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却听严紫陌抬头说了一句到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公主府的大门可不就在眼前?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看门的家丁正坐在门口吃糖,是那种凿成小块的叮叮糖,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夏将军可在府上?”小思抢在严紫陌前面发话,家丁一愣,嘴巴里面还含着一大块叮叮糖,脸颊上鼓了一个大包,像只肉色的青蛙一样。看眉眼还很年轻,难怪忙里偷闲也要吃糖了……
“唔……将军抱恙在身……有什么事情木?”那个家丁一边含着糖一边尽量清楚地问道,他今天第一天值班,还是头一回见严紫陌,看见严大公子的天人之姿,他虽然不敢含糊,可也不敢当着人家的面把糖吐出来,只好悲催地一边含着糖一边问严大公子。
“我们们是来探病的,这位是严公子,是将军的……知己,麻烦通传一声。”虽然严大公子和夏将军之间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毕竟严紫陌现在还是个小倌,照理来说,低调点比较好。
“哦……”那家丁慢吞吞地答应着跑进去通传,严大公子等了没多久,那家丁又跑了出来,“可以了。”
严紫陌点点头,进去了,小思后脚跟上,还不忘看一眼那家丁的脸颊,偷偷看严紫陌进去了,便小跑着折回来,“请问这糖在哪里买的?”
家丁听见他这样问,立马激动起来,活像俞伯牙见到了钟子期,“对面街拐角的糖饴坊,老板跟我熟呢,你去的时候报上我的名字,可以便宜两成!”
“……我叫小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廿三。”家丁不假思索道。
……小思对这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了半天,好像公主府的家丁都是按数字顺序排下来的,之前在城外好像还有个夏九来着……
“还在门口做什么?”严大公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小思来不及对夏家取名字的奇特爱好做出评价,忙答应着跑过去,还不忘跟新交的知己摆摆手。
小思追了上去,跟在严紫陌身后,严大公子回头看他一眼,“这么快交上朋友了?”
“公子以后迟早是要嫁过来的,我这是在给你疏通人脉呢!”小思笑道。
“……小思,回去之后把莲华经抄两遍交给我,字迹不工整你就看着办吧。”严大公子说罢,丢下被震得一脸绝望的小思,快步赶往夏笙花所住的院落。
夏大将军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