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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而且,若是将军真的同意了,我们们天启必输无疑。”胡军师慢声道,沈懿放下手中的地图,“此话怎讲?”
“天启本来就不崇尚武力,虽有兵力,但是没有良将,你数数看,我们们有多少能带兵打仗的将军?”胡军师抬指抹着嘴唇上沾到的碎末,他的眼睛一直都很炯炯有神,因为本身有点混血,虽然年纪将近三十,却一点也不显老,相反的,看上去十分英俊。
沈懿算了算,“五六个吧,不光漠北这边,沿海也需要有人坐镇,天启地方太大,兵力很容易分散,基本上,要想匀个将军出来到这边来,还真挺难的。”更何况是像夏笙花那样的将军。
夏笙花还没有参军之前,在皇城也是出了名的能干架,贵族公子每次要打群架的时候,哪边请得到夏笙花,哪边就坐稳了赢家,她这样能打的,实在是罕见,况且她还是个女子。
若夏笙花是个男子就好了,那样,她也不用被长公主千里迢迢召去皇城成亲生子,照夏笙花的样貌,和地位,在漠北随便吆喝一声都有成百上千的姑娘要嫁给她。
只可惜,她是个女人,彻头彻尾,除了那张脸之外。
“既然如此,那就更该明白将军的可贵了,这么白白地嫁给回纥,明面上说是为了两国交好,但是事实上呢?我们们缺了一员大将,这比损失几十万兵力对天启的打击还要大啊!”
沈懿闻言,猛地一拍桌子,“现在派人赶去恐怕是来不及了,啧啧,这可如何是好?”
“急什么?”胡军师照旧慢条斯理,沈懿怒目瞪他,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还这么散漫,要是将军在了……恐怕也不会给他吃军棍。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何不急?”沈懿差点就从位子上弹起来跟他理论了。
“你觉得将军会答应那个蛮子的求婚?”胡军师反问,沈懿噎了一下,“你,你的意思是,将军不会答应?”
胡军师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沈懿,虽然他是坐着的,但是怎么都有种他正站在沈懿面前从高往下鄙视他的味道。“将军又不像你,那么笨,就等着天启被回纥吞了吧!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不会答应耶律阳的。”夏笙花要是答应了耶律阳,那他胡桐的名字就倒着写!
沈懿这样被胡军师呛也不是头一遭了,但是他是头一遭真的觉得自己很笨。
夏笙花是什么样的人?就连胡军师都常常赞她大智若愚,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的,身为天启的将军,她又是将门虎女,自然不会将国家大事抛诸脑后。
况且夏笙花也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嘛!
“那为何你要说出告老还乡这种话来?”沈懿脑筋比较直,想不出到底其中有什么计较。
“虽然在下不喜欢咬文嚼字,但是遇见副将你这样的笨蛋,还真的是要说上一句孺子不可教也!”胡军师连呛都懒得呛他了,沈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整个就是头笨猪!
“军师你快讲啊,难道要急死我么?”沈懿现在最怕的,就是一,回纥趁夏笙花不在,偷偷打过来,他没有主持大局的经验,恐怕会打得极为吃力,第二,就是这种关键的时候胡军师告老还乡。
胡军师之所以姓胡,并不是因为父母姓胡,而是因为他是孤儿,当初被人捡到的时候,发现他有胡人血统,所以取名叫胡桐,这个名字被后来的胡军师嫌弃不好听,所以军中没有人称呼他的全名,都是统称胡军师的。
胡军师生长在漠北这片地方,对这里的地形简直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且学富五车,富有经验,他要是走了,难不成也找个菜鸟来顶替?
别开玩笑了,这是在打仗不是在下棋啊!
胡军师睨了他一眼,“将军此番一去,是要去成亲生子的,她嫁了,你觉得最快,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是用脚趾都能想出来的问题,为什么沈懿就是回答不上来?他深深的怀疑夏笙花把将军的位子留给了一个蠢材,虽然平时看着人也不笨,讲话也利索。
沈懿沉默了,夏笙花此番去皇城成亲,长公主必定会让她找个良人,等生完孩子,黄花菜都凉了!“那么,军师的意思呢?”
“若是将军能及时回来,在下必定鞠躬精粹,但是若是将军来不了,皇帝又派别的纸老虎来吆五喝六,那么恕在下不能从命了。”胡军师为人极有原则,他只愿意辅佐良将,夏笙花就是个良将,但是她是女子,她要成亲生子,这或许是夏笙花身为一个将军唯一的缺点,或者说是弱点。
她有了孩子,有了夫君,或许就不会像当初那样拼死战斗,而是畏首畏尾。从这方面来说,胡军师是十分害怕的,他怕夏笙花变成那样的人,所以才会急着跟沈懿表态。
夏笙花若是生为男子就好了,男儿争在四方,就算是要成亲,也不一定要这么早,在天启,通常男子成亲,都会晚于女子,这也是男人的一个优势。他们不用急着成亲,就算成了亲,也不用担心怀胎十月之苦,更不用担心家中老小……因为家中生计就是靠自己卖命所得。
夏笙花既不需要为家人卖命,也不用为了那么点军饷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合该是个贵族的小姐,却偏偏落到边疆来带兵打仗。
胡军师佩服夏笙花,但是他很害怕,他要辅佐的,是一代战神,不是一个家庭主妇!他怕夏笙花回来之后,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夏笙花了。
“将军怎么会……”沈懿意识语塞,他虽然和夏笙花是青梅竹马,但是夏笙花的脾气谁也摸不透,她心里面像是瞬息万变,所有的计较,都隐藏在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皮底下。
“唉……但愿她真的不会。”俩人所言各有所指,却都是关于一个人,夏笙花。
夏笙花在床上呆呆坐着,虽是六月,但是身上还压着厚厚的被子,大有不让她流汗而死不罢休的势头,“梦儿!”夏笙花扬声叫道,梦儿便从外间进来,看见夏笙花起了,有点惊惶,“将……大小姐,你怎么起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梦儿给你盖被子?”
“……被子不用盖了,我很热,我想吃冰。”夏笙花闷闷道。
“……”梦儿直接崩溃了,夏笙花看着她那一脸的崩溃,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梦儿?”
“……将军!求求您不要再提这种要求了,梦儿一定会被长公主打死的!将军,求求您行行好,留梦儿一条生路吧!”梦儿凄厉地哭嚎着,夏笙花被她骇得差点以为自己杀人放火**掳掠了。
“我只不过是想吃冰而已……”夏笙花完全不明白梦儿有什么好崩溃的。
梦儿期期艾艾地跪在床边,“将军,女子月事期间是不可吃凉食的,这样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您还要调养身体,这是大忌,求求将军不要为难奴婢!”
夏笙花默然,“我知道了,我再睡一会儿吧。”
“知道就好,奴婢再去给您搬床被子来。”梦儿于是欢喜地起身去拿被子。
夏笙花,“!”
第八十九章:【食不知味】()
时间过得很快,夏笙花在床上躺了两天,期间也没闲着,常言道,老来含饴弄孙为天伦之乐,夏笙花年纪不大,但是趣味很低俗,两天时间,差点没把展校尉给整疯了。
“将军……吃不消了,饶了我吧……”展校尉蹲在夏大将军床前苦不堪言道。
夏笙花还没有被长公主获准下床,因此很是闲情逸致地靠在垫子上,斜着眼睛瞧人,端得是媚眼如丝……虽然在展校尉眼中,跟个男人卖弄风骚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没关系,对身体好,再蹲一会儿,本将军不能起,你身为下属,是不是也该以身作则,陪本将军一起受罪啊?”夏笙花好笑道,讲话端得是慢条斯理。
展校尉瀑布汗都要流下来了,“将军,是长公主不让你起来,不是我啊!”
“娘亲怎么说都是我亲娘,父母有过失,为人子女的应该默默承受,并且替她解围才是。”夏笙花吹吹指甲,发现食指上长了颗倒刺,便手贱地去撕。
那为什么长公主叫你嫁给耶律阳你却不嫁?展校尉对夏笙花的无常表示习以为常,但是对于夏笙花的有心捉弄……他是真的吃不消啊!“将军……末将知错……”
“错在哪儿?”夏笙花继续和手指上那颗倒刺较劲儿,头也不抬,看上去倒有几分趣真。
展校尉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是既然夏笙花现在叫他过来端水盆,那一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便认命地低下头,“任凭将军处罚!”
“大傻,你不是正在受罚么……”夏笙花终于抬起头来,手上那颗倒刺被她越撕越大,有点疼,但是又难以无视,只好一边烦躁地用手去摸,一边看展校尉。
展校尉傻眼了,“将,将军,属下……属下……”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夏笙花挑眉,从床上坐起,“你看看这是什么?”夏笙花伸出手指,指尖上是一条被她撕开的皮肉,有血从伤口流出来,但是倒刺没有被撕掉,反而越撕越大。
“这是一颗倒刺。”展校尉两腿都蹲麻了,端着水盆的双手也酸得快要没力气了,夏笙花罚他蹲着端水盆,双手手肘不得碰到膝盖活身体任何部位,他蹲了半天,真觉得这种处罚还不如赏他五百军棍来得爽利。
“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像长公主所想那样,嫁给耶律阳来维持我们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夏笙花问道,随意地将手搭在床沿,那滴血慢慢凝聚,变大,然后顺着夏笙花的指尖滑落。
展校尉不置可否,他的确是来劝夏笙花嫁给耶律阳的,他身为一个士兵,自然是一心为国,展家虽然贫寒,但是展母一直都有教诲儿子何为忠义,展校尉从小就想参军报国。虽然夏笙花是他的上司,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出一份力,让夏笙花为了百姓牺牲一下小我。况且夏笙花不是嫁不出去么?难得有个品貌俱佳的男子要追求她,况且还是个皇子,夏笙花为何不嫁他?偏偏要嫁那严紫陌?
没错,夏大将军看上了一个小倌,并且为了他打算放弃痴情的皇子这件事情,几乎都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绝大多数人都在背后骂夏笙花叛国。
夏笙花不知道,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不是为了别人的话柄而活的,“你看这可倒刺,我撕了半天,还是没能把它撕下来,手却受了伤,还流了血。”夏笙花谈论着自己手上的倒刺,那只受伤的手指上有些细小的伤痕,早就是陈年伤疤,但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展校尉是在想不出,夏笙花这只受伤的手指有什么好谈论的,心里有点不认同。
“老展啊,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夏笙花问道,展校尉一愣,“四年了将军。”
“四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开窍?”夏笙花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展校尉呆呆地看着她痛心疾首,觉得这不像是将军该有的表情。
“你看看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在想着怎么精忠报国,这想法是挺好,但是不需要愚忠。”
展校尉听完,有点迷惑,将军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废话不多,今天花了这么长时间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老展,耶律阳不能嫁。”夏笙花见展校尉还是那样一脸木然和迷茫,就觉得天启江山未来难料。
“为何不能?”展校尉皱眉,夏大将军叹气,“你坐下吧,这种事情,我本以为你们都会明白,想不到,是我高估了你们。”除了她那讨厌耶律涵到极点的老爹反对她嫁给耶律阳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巴不得她能立刻跟着耶律阳去回纥。
她要是去了回纥,谁来打仗?!
展校尉如获大赦,一屁股坐到地上,水盆差点翻倒,“将军,属下自知不能左右你的决定,但是还是以大局为重,请将军三思。”
你特么坐在地上跟本将军讲这么严肃的问题?夏笙花差点想翻白眼了,“本将军是嫁人,不是娶人,跟着耶律阳去了回纥,谁他妈来领兵打仗?回纥跟天启磕了这么多年,要是给了他们空隙,那后果不堪设想,本将军冒不起这个险!”
展校尉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泪流如注,呜呜哭泣着伏地给夏笙花认错。“将军!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
为何这么多年了,每次都只有这一句?夏笙花无语凝噎,仰头看见的还是那不变的天花板,“本将军就是一句话,要联姻也可以,除非耶律阳嫁过来,否则,免谈!”
……
是夜,夏笙花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两天是雨季,天才晴了没多久,又开始下雨,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纱上,听得人十分烦躁不安。
她还是很担心,漠北现在只有沈懿和胡军师,虽然胡军师经验老道,但是架不住上阵的是只菜鸟,要是回纥这个时候打过来,恐怕沈懿要吃好些苦头。
不过怕是不必的,因为耶律阳还在皇城,只要他一天没有离开天启的国土,边疆还是相对安全的,只不过耶律阳总有天要回国,怕只怕,等她成完亲生完孩子,边疆早就被回纥打得七零八落了。
“将军,可是睡不着?”梦儿端着灯过来,夏笙花一直都不知道她睡在什么地方,她的房间隔壁是书房,并没有耳房或者侧室这种东西,所以夏笙花一直都很好奇梦儿是怎么做到及时赶过来的。
“梦儿,你睡哪儿?”夏笙花转过身子,看着端着灯的梦儿,问道。
梦儿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只是肩膀处褶皱较多,夏笙花看见了,觉得自己问也是白问,很明显,她没有睡觉的地方,刚才应该是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觉的,夏笙花微微挑眉,有些感动,“梦儿,你没睡觉?”
“奴婢睡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的动静,想是将军你睡不着,就过来看看。”梦儿有点不好意思,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夏笙花歪歪脑袋,“不介意的话,一起睡?”
“……将军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梦儿粉嫩的双颊一下子通红,夏笙花被她的反应搞得也很尴尬,怎么感觉像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样?“不行的话,你就带着被子去外间的榻上将就一晚吧,明天我去跟丁管家商量一下,把书房腾给你当卧室吧。”
梦儿闻言,很感激,“将军实在不必为奴婢这样的。”
“你是我的人,不照顾你照顾谁?去睡觉吧,灯留着我看会儿书。”夏笙花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摸出一本卷了页的书来,看上去有些陈旧了,梦儿瞧了一眼,瞥见扉页上有兵法二字,想想也知道夏笙花是在看兵书,便将灯留在床头,打着哈欠出去了。
夏笙花独自靠坐在床头,摸着那本卷了页的旧书,没想到,她离开了这么久,这本书竟然还在原地。
她当年对行兵打仗的确是有几分兴趣的,但是还不到要去参军的地步,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翻看兵书,虽然夏元帅没有硬性规定夏笙花要看什么,但是她看兵书,还是很让夏元帅有一阵苦恼的。
女儿家看什么兵书呢?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就足够了,活泼得都跟长公主一样,岂不是要让所有人都绝后?
既然夏元帅不同意她看兵书,夏笙花便自己闲着无聊,偷偷将卧室的床改装了一下,在床底按了两个暗格,要藏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个暗格没人发现的,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灰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