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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倒是常年在外打仗的莽夫,将军怎么做出这种下作事情来。”
老杂毛,将军下作你算什么!展校尉呵呵一笑,“她把严紫陌给劫了。”
福公公当即一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劫了严紫陌,要是不快些赶回去,可是要出大乱子了!”且不说将军要嫁个小倌,光是那赎身的钱,都能叫夏元帅就地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
“……那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真要等她嫁给小倌丢我们们皇上的脸吗!”福公公扯着尖细的公鸭嗓拍着车框尖叫道。
夏笙花单枪匹马,带着严紫陌一路往京城飞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儿。严紫陌靠在她怀里,倒是随遇而安,“这位公子,可否听下愚一言?”
夏笙花抱着未来夫君正开心着,听见他说话,忙勒住马,“何事?”
“此地距离城门尚有几十里路,今夜会下暴雨,恐怕会很危险。”严紫陌道,“下愚见公子一身骑装,必定不是一人出来,若是今夜发生山洪……”
“不必担心,他们没关系的,这雨越下越大,把公子你淋病了就不好了。”夏笙花大方一笑,“走了这么久还没来得急自我介绍,在下夏笙花。”
“夏公子。”严紫陌点头,夏笙花见他外衫已经湿透了,怕他真生病,便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批到他身上。
严紫陌没有出声,眼光异常复杂地看着夏笙花,偏偏后者什么都没感觉到,继续策马朝京城飞奔。
按理来说,跟在夏笙花后面,不过就是落了那么几里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夏九想不通,展校尉也想不通,福公公更是想不通之中的想不通。
眼前道路被随着泥石滚落的巨石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这大雨倾盆的,随行的都是打仗的士兵,身上除了剑,就只有一双手了,怎么挖?
“挖!怎么不挖,不挖等着全天下的百姓看笑话嘛?”福公公继续尖着嗓子叫到,顺便瞪了一眼关在马车笼子里的鹰隼一眼,“物似主人形,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哼!”
鹰隼被后窗大风吹进来的雨水淋得蔫蔫儿的,抬头瞥了一眼福公公,然后,状似无意地,转过身去,把尾巴露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不等福公公把袖子抽回来,上面已经落了一团冒着热气的鸟粪。
“……这是皇上御赐的官府……我,我要杀了你!”福公公气得差点翻白眼,正要扑上去把笼子里的鹰隼揪出来拔毛,被展校尉唤人架住,“公公稍安勿躁,这路总会有的,何必把气撒在不懂事的畜牲身上呢。”
展校尉话刚出口,那鹰隼别过头来像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展校尉揉揉眼睛,再看那鹰隼,好端端地背对着福公公,正在用喙梳理羽毛。果然是幻觉,展校尉觉得或许是连日来的奔波弄得自己神经衰弱,等回到京城,一定要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他三天三夜!
“先别管那公公了,快点儿来挖吧,老爷夫人早就修饰好公主府,就等将军回去,找人拜堂成亲了!我们们要是不赶紧地回去,公主府就要倾家荡产了啊!”虽说皇帝也有穷亲戚,但是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姑姑,皇上能看着公主府因为将军娶了个小倌败落,自己的亲姑姑亲姑父流落到大街上去要饭吃么!
第四章:【公子嫁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公公无理!本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人,正五品官阶,你个小小家奴竟然敢这样对本公公说话!去,把他拖下去埋了!”
展校尉咳嗽几声,身上披着的蓑衣已经被雨水淋透,这老杂毛还在这里犬吠,不敬怎么地了,敢在三品官面前耀武扬威,活腻了不成!“公公,眼下组织将军拜堂才是正事,若是将军真的嫁给了一个小倌,皇上龙颜大怒,我们们这些没办好事情的,都得掉脑袋啊。”
福公公显然被唬住了,别扭地哼了一声,“放开杂家,你们都去挖路,挖不穿路,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展校尉向福公公一抱拳,转过身撇下脸,“兄弟们!将军今日截错了人,我们们若不能及时赶到,只怕将军要滑天下之大稽,为了将军,挖!”
小厮坐在马车后沿,低着脑袋看地上被雨滴击打出来的小小漩涡,白马跟在马车后面,许是肚子饿了,正假装亲昵地蹭着他,实际上是在抽小厮蓑衣上编的稻草吃。“哼,说我们们公子是小倌,滑天下之大稽,你们将军才配不上我们们公子呢!”夏笙花八年前离京出征,全城男子夹道欢送,就差没放火烧个草垛来表示开心了,这样泼皮的女子,倒贴一万两黄金公子都看不上眼。
夏笙花当年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啊!只可惜她离京三年之后公子才来,不然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骗走了!
天上的雨似乎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小厮哼哼着,摸摸白马的鼻子,摸到了一手的碎稻草……
“我的爷,你这是做什么!”小厮欲哭无泪,这蓑衣可不是他的啊!
夏笙花带着严紫陌快马加鞭,天黑之后不久便到达城门,此时宵禁未到,尚能进城。
守城的侍卫都是些嫩脸,八年没有回京,等回来了,才发现物是人非,夏笙花透过高高的城门,望见街道上灯火通明,皇帝自她离开之后,一定是个治国有方的好皇帝啊……这般感叹着,虚无飘渺间,身子微微一晃,被严紫陌出手扶住,“夏公子你怎么了?”
夏笙花摇摇头,又张望了一下城内,“严公子所住何处?在下送你回去吧。”
严紫陌微微点头,“如今天色也晚了,夏公子不必相送,早些回去成亲才是啊。”
夏笙花摆摆手,忽然脸上一片潮红,“严公子只管说便是了,在下送你回去。”
这人明明是京城口音,怎地居然真的不知道他?严紫陌看看夏笙花的衣着,断定她是个练家子,送都送到城门口了,再拒绝也实在说不过去。“下愚住在玉楼。”
玉楼!
夏笙花吃了一惊,“严公子住那儿作甚?”想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没少逛青楼象姑馆,虽然都是喝喝酒唱唱小曲儿,就算时隔八年,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玉楼是象姑馆。
“你说的玉楼,是不是京城十四巷里最出名的艳巷里那个玉楼啊?”
“正是那个玉楼。”
“哦,我送送你,京城夜里也不太平,如今正逢中元节,听说暗巷里面闹画皮鬼呢,专门剥美人的皮。”夏笙花下马走到城门口的侍卫那儿,登记了一下姓名,就带着严紫陌进城了。
这人居然不介意他是小倌,真是奇怪……严紫陌思量着,任夏笙花牵了马进城。
“虽说物是人非,但这街道我还是熟得很呐!”夏笙花慢悠悠地踩在浸透了雨水的青石地面上,一步一步丈量着这久违了的距离。
严紫陌似乎有些疲累,伏在马脖子上,宽大的衣袖下面路出几根粉白剔透的纤细指节,在街边商铺高挂的灯笼下,折射出绯色的红晕。
“严公子……”夏笙花轻轻叫了一声,严紫陌微微抬起一丝眼帘,“嗯?”
“你可有婚配?”夏笙花的脸有些发烫,在灯光下却看不出来,况且她背对着严紫陌。
严紫陌呵呵轻笑起来,“住在玉楼的小倌怎么可能会有婚配呢?”
“……那我替你赎身可好?”夏笙花揪着手里的缰绳,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虽说当年她是纨绔惯了,但八年征战,早就已经不是当年恶名震京都的小霸王,她也是个女人,这么突然跟人家讲人生大事,自然是会害羞的。
严紫陌皱起眉头,“夏公子喜欢男人?”
“……是……是啊。”夏笙花摸摸滚烫的脸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关心的重点在哪里。
“呵呵,夏公子若是买得起,便来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对夏笙花产生了厌恶,这人才说过要回家成亲的,才刚过了几个时辰,就开始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了。
夏笙花听了,以为严紫陌也是心甘情愿,当下开心地快走了几步,“没关系,在下与玉楼老鸨熟得很,她不会为难于我的。”
严紫陌不再说话,狭长的眼中已然没有半点耐心。
夏笙花牵着马走了一个时辰,到玉楼的时候,严紫陌不待她帮忙就利落地从马背上下来,“夏公子告辞。”严紫陌颔首完正要进去,夏笙花忙叫住他,“严公子,在下过两天就来给你赎身,你可等着啊!”
严紫陌头也不回地进了玉楼,玉楼内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看见,他进去之后有人迎上来,替他披上外袍。
夏笙花松了口气,翻身上马,又朝着城门方向行去。
“公子为何独自回来?雪爷和小思呢?”体验自摸披好外衣,珠翠望望门外,送严紫陌回来得人已经离开,雪爷和小思都没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事了?这么想着,心里一阵慌张,“公子可是遭人暗算?可有受伤?”
严紫陌没说话,从大堂的花厅一直上楼到最偏远的住处凝香居,进了门也不等珠翠跟上来就把门狠狠地关上。
珠翠觉得自己多嘴了,只好守在门外头,估摸着也许是公子遇到讨厌的人了,不然也不会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第五章:【有难同当】()
夏笙花策马冒着大雨一路朝着城门狂奔,路过绸缎装,买了几匹油布捆到马背上,又向着城门奔去,城门快关上了。虽说展信带着一群士兵不会出大事,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展校尉领着众将士刨泥的刨泥搬石头的搬石头,福公公跟鹰隼在车厢里面继续对峙。等回了宫,就把这鹰毛一根根拔下来做毽子踢,让这秃毛鹰做肉鸡!
想到一只鹰浑身上下半根毛都没有跟拔了毛的肉鸡一样,福公公心里就是一阵暗爽,叫你弄脏杂家的衣服!这就是你的下场!
车外雨更大了,展校尉正拿佩剑刨着泥,忽然听见一声呼哨声,停了一下,抬手示意诸位士兵停下。
夏九正急着,“怎么不挖了?”
展校尉摆摆手让他安静。
大雨滂沱之下,任何声音都显得那样渺小,可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悠长的哨声。
“那是什么?”夏九不明白,这下大雨怎么会有哨声?
展校尉松了口气,笑着低下头,“夏九兄弟不必着急,将军回来了。”
夏笙花一路策马一路吹着玉哨,哨声在雨中断断续续,直到眼前山路出现大片的巨石。
夏笙花收好哨子,清清嗓子,“老展!”
“你听啊,这不就是将军嘛。”展校尉乐了,还以为将军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没想到又回来了。
福公公在车里听见将军回来了,松了口气,对着鹰隼竖起兰花指,“你那主子来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看杂家不拔了你的鸟毛!”
鹰隼别过头拿侧脸上的一只眼睛鄙视福公公,接着背对福公公。
福公公见状,忙缩得远远地,“哼,杂家岂会一再中计?”
鹰隼尖叫一声,拿爪子把笼子底部的鸟粪飞踢起来,糊了福公公一脸……
“不要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把这死鸟给扒了不可!”夏笙花在这一侧听见对面的叫骂声,有些奇怪,“老展!这雨越下越大,还是先避避雨吧!”
展校尉闻言,四下顾盼,“将军,此地无处避雨,马车装不下这么多人!”
夏笙花叹口气,拍拍马背,“老家伙,委屈你了。”说罢,解下马背上的油布捆在背后,踩着马背借力,施展轻功攀着山篦绕过巨石。
“哎呀吗呀!大小姐天神下凡啊!”夏九正想着要避雨,看见巨石那边飞速翻过来一个人,见是夏笙花,差点老泪纵横。
夏笙花背着油布翻过来,将油布丢给展校尉,“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等找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在搭棚子。”
“是,属下领命……撤!”
众人列成两排,调转马车迅速撤退。
“哎!我们们家公子呢!”小思见开始撤退,将军也回来了,壮着胆子探头出来问道。
夏笙花见他牵着白马,顿时了然,“已经送回玉楼了,这么大的雨,你家公子还不被淋死啊!”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我们们公子是天人下凡,能是你这样的莽夫胡说的么!”
“你敢对将军无理,活腻了么?”展校尉皱着眉头正要上前,被夏笙花一把拦住,“算了算了,现在撤退要紧,这里泥土松软树木稀少,滑坡必定是常有的事儿,太危险了,先走为上!”
第六章:【进城前夜】()
夜深了,大雨连绵倾盆而下,众人退离危险地带,以马车为中心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夏笙花站在边缘处,抬眼看天,微微蹙眉。
“将军,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还是回马车休息吧。”展校尉上前劝道。
夏笙花回头看一眼马车,又转过来拍拍展校尉的肩,“老展啊,本将军一把老骨头,经不起福公公折腾啊。”
“……”展校尉扶额,“外面湿气重,将军是要回京成亲的,身子垮了可怎么办?”
夏笙花撇撇嘴,“老展你这是嫌弃本将军是女儿身还是暗恋本将军心疼啊?”
展校尉呛了一口空气,“这晚上吹吹风有助于清醒头脑,属下告退。”
夏笙花摆摆手,示意他能告退了,看着迷蒙山川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思怎么还没回来?城门都要关了。”珠翠守在凝香居门外小声地念叨着,虽说主子已经睡下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人,心情极差,等小思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盘问一下。
“……翠儿……”屋内忽然响起一声轻唤,珠翠赶忙起身,推门进去。“公子,怎么了?”
严紫陌微微拧着眉头,“小思今夜回不来了,明早去城门接他吧。”
“明早?”珠翠想了想,据可靠消息禀报,明早夏将军将还朝,听说夏将军英武不凡,为天启打了无数胜仗,简直就是战神再世,明天看看夏将军,顺便把小思带回来就行了。
“城外山路被巨石所挡,至少天亮才能回来。”严紫陌靠在云绣了仙鹤的被榻上,半支着脑袋,床柱上流泻下来的幔帐和流苏在他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
珠翠站在床边,看着这样的严紫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公,公子,天晚了,早些歇息吧。”
严紫陌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晚娘叫来。”
“是,这就去。”珠翠应着逃命一样地跑去叫晚娘。
晚娘是玉楼的老鸨,既然夏笙花说她与老鸨熟,那他可要看看是有多熟了。
“公子,这么晚了不歇着找奴家有事?”晚娘披着外衣打着扇子,眼底有着些许沉淀的疲惫。
严紫陌伸手提起床边润湿的大麾,仔细端详,“认识夏笙花吗?”
晚娘一愣,先是被窗外吹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猛地回过神来,“哎哟,我当是谁呢,公子怎地问起这小霸王来了?”
“小霸王?”严紫陌顿了顿,又问,“怎么回事?”
晚娘也不跟严紫陌客气,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替严紫陌摇扇子,“夏笙花不就是夏将军么,她年纪小的时候,可是京城一霸,不管是皇宫贵族还是平头老百姓,见了她没有不绕着街走的,八年之前,她还只有十五六岁呢,京城十四巷,哪儿有她不熟的,玉楼更是当家一样的来,没被她爹少打,偏巧她娘是公主,她爹也不敢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