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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明从没见过一向自诩技术流的牛风这么不自信的表情,皱了一下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有事你就说!”
牛风颤声说:“这……这……这是假的!这……这不是样本……!这……这是原本为了替换样本,而制作的假样本!”
张一张二见此,心寒到了骨子里。他们为了让麻本亮能顺利获得样本,的确让擅长手工模型的同事制造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假货。只有白银级别或者以上更高级别的杀手,才知道此事。张一张二是原行动组里仅有的两个知道此事的人。
宋凉当然不相信,放声狂笑道:“你们演双簧的本领真的很高超啊!看来,觉醒会以后混不下去了,投身演艺界的话,你们个个都能封帝封后!既然你们认为这是假的样本,那也就不用切了,你们全部留给我们好了!”
白氏兄弟和六个白银级杀手当然巴不得宋凉会这么认为,但事实是他们也不可能顺水推舟,要是他们真的白白让出了整个样本,宋凉自然会起疑心。
因此,对此事要负全责的张一恼羞成怒,喝道:“麻本亮!你个王八蛋,敢骗我们?我们让你拿着这个假货混进去狸猫换太子,你他妈的装模作样捣鼓一番,带出来的还是假货!大医生给了你多少钱和胆量,让你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的前提下,还敢为他卖命?你忘了你爸妈现在在我们手里吗?”
宋凉冷笑道:“你说什么也骗不了我。快点儿切!不然,我就在麻本亮的脖子上切!”
麻本亮却惊得双目瞪圆,眼珠子摇摇欲坠,似乎就要挣脱眼眶一般,嘴上说:“不……不……这不可能,我真的换了啊……!我怎么敢乱来啊!……我要是不答应,可以一早不答应……我何必多此一举戏弄你们呢……?我如果是和大医生是一伙的,我又怎么会……跟你们一起走到这里,还让你们……带走我的父母?”
这话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张一感觉有火无处发,他本来是个优雅的人,起码是故作优雅,此刻已经全然不顾脸面,气急败坏地怒叫道:“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风趁机赶快收起刀,快速隐入黑暗之中,以免被有可能自认为被耍了而恼羞成怒的黑铁社成员开枪打成筛子。
宋凉却灵机一动,似乎自认为明白了些什么,凑到麻本亮的耳畔,悄声说:“麻主任,你是不是偷偷把真样本藏到别的地方了?现在,你只要马上告诉我,我保证会救回你的父母,而且,觉醒会给你多少钱,我们也出得起!”
黑铁社虽然眼下能跟觉醒会在世界范围内有一拼,可在财力方面相差巨大,因此,宋凉也不想信口开河,说“觉醒会给你多少钱,我们给你双倍”,最多也就是出得起一样的价钱,不管怎么说,他只能先自作主张地用利益稳住麻本亮,他相信自己的组织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做法。
可麻本亮却陡然脑子一抽,啊啊大叫,手舞足蹈起来,像是要奋力挣扎,宋凉见他这么不识好歹,勃然大怒,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的刀又向其脖子肉里深入了一丝,吼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找死吗?再动一下,我把你的喉结挖出来!”
而白月明那边见势不妙,也叫喊道:“你敢乱来,我们绝不放过你!”
双方都把麻本亮当成一枚随时可以调动的棋子来回争夺,他们也同样先入为主地认为,麻本亮应该是在亲情、生命、金钱这三样之间来回权衡利弊,激烈地思考最终自己将倒向哪一方。
可是,他们谁都不是麻本亮本人,他们想象不到,麻本亮骤然叫得更加响亮,在这长长的黑暗走廊里,更是如同陡然出现的阴曹地府传来的鬼叫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紧接着,宋凉嗷一嗓子叫了出来,看来他是被麻本亮挣脱开来并且咬了一口,但觉醒会的人都看不清那边的动静,只觉得手电乱晃,就像百年前日本鬼子的岗楼探照灯一样充满诡谲。
再接下来,听到有人喊:“怎么这么大力气?”听得出来,麻本亮的力量突然增大,折让白氏兄弟等人觉得,这家伙也许是吸了毒或者打了非常厉害的迷幻神经药物?
旋即,宋凉怒吼道:“你找死那怪不得我!”又有一个声音喊道:“宋组长,别乱来!别杀他!”宋凉则执拗地叫:“不听话,我先给他放放血!啊?……啊!啊——!!”
最后这声音来了个大转折,倏然转向了高亢和难以形容地剧烈痛苦,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宋凉放了麻本亮的血,而是宋凉像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狂怒中的恐慌成分在这惨叫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旋即居然发出了悲鸣和哀嚎,就跟快要死掉一样,十分羸弱。
而白氏兄弟和张氏兄弟等人看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手电光芒忽聚忽散地乱投,也更显得这种凌乱不堪充满着波谲云诡,更别提那边的惨叫声一个接一个,不绝于耳,而且都仅仅是非常短暂的惨呼,便戛然而止,仿佛喉咙被咬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乱枪声大作,弹壳乒乓,展现出无比清晰的金属质感,远远的水声和风声,也被它们迅速送往了思绪的远方,并且唤醒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本能恐惧。
飞刀和其他暗器在墙壁上冷酷的撞击声,也使得现场就像地狱骤然降临到人间的城市地下一样毫无征兆,充满着直截了当的邪恶。
又有人用魂飞魄散的声音喊道:“别……别杀我!我不想死!我刚加入黑铁社没几……啊啊——!!”接着便悄无声息。
一切归于沉寂,尽管应该还有幸存者,但他们也都趁乱跑远了,并且还不断地开枪还击,但也不知道究竟打着谁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领域里,飘来一股经过下水道充分修饰后更加腥臭的血味,隐隐地,又传来阵阵时有时无的咀嚼声,听上去,应该属于某种拥有锋利牙齿的饥饿生物。
很快,那声音在单调的咀嚼之后,加入了“咕叽咕叽”的吞咽声,而某些骨头的碎裂声也像是有人在啃一种巨大的排骨。但是,啃噬和吞咽的过程中,那种极其粗鲁狂放的野性鼻息,呼哧呼哧地,却真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白氏兄弟面面相觑,但看到了对方都是面无人色的表情之后,也很快将手电熄灭了,周围只剩下大家吝啬的轻微呼吸声,每个人最大的触觉感受就是自己愈发响亮的心跳。
这些人从小到大看惯了生死,知道自己作为被觉醒会收养的孤儿,只有要么悲惨地死掉,要么在残酷的环境下坚持存活下来这两条非凡的人生道路,因此真的比寻常人对生死的重视淡了许多。
可是,今天,他们作为高级生命人类几百万年来的进化无法磨灭的最大本能——恐惧,就这样突兀地被唤醒,随后在寒风和烈焰的交错中被剥得精光,等待着巨大的毁灭降临。
所有人心里只有这一个结结巴巴的念头:“这……这是什么……?”以前他们执行任务时,从不在乎要杀的目标是谁,有多强大和多不好惹,最起码,他们不会觉得目标是非人类。
而现在,他们有一种自己被扔进了猛兽的笼子里,再浸泡到完全没有光线的死寂世界里,除了坐以待毙,等待猛兽无情的吞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刻,谁还考虑真的第三个样本到底去哪儿了?在这种与世隔绝特殊异常的封闭环境下,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能活着真好,生命毕竟还是最重要的。
酒心糖很胖,肚子也很大,他的喘息声略微粗了一些,不过,他在牛风、张氏兄弟等白银级战士的身旁,也有了一定的自信,便轻声说:“是……是不是麻本亮得了狂犬……”
狂犬病的“病”字还没出口,就跟他舌头一样,咯吱咯吱,伴随这半边牙花子的脆响,全部被什么东西啃在腮帮子里,来回转动着研磨。
这突如其来且近在咫尺的距大恐惧骤然降临,使得谁也猝不及防,酒心糖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脖子一歪,硕大的脑袋软软地瘫在一旁的肩膀上。
几乎就在同时,尽管大家因为惊恐万状而四下张望却又不敢打开手电,可他们良好的训练素养也将开枪防卫作为本能,于是黑咕隆咚的桥洞周围火光大作,砰砰砰砰不绝于耳,弹壳带着灼热的杀气突破寒风,在石壁上弹射出叮叮咚咚的金属交响乐。
烤鱼片一声惨呼,半边脸就被呼啦一声撕裂了一片,眼珠子像打裂的生鸡蛋带着浆液喷溅而出,伴随着脑子里的白的红的,血里呼啦喷了一墙。
0933 以杀戮为乐趣()
张一张二手下的七八个青铜级杀手都吓得魂飞魄散,开始四散奔逃,此刻的他们,压根就没有任何对坚决执行上级命令完成任务的信念了。ggaawwx?≠
此刻如果他们能有充分时间思考,也会明白,自己的特殊人生并不是被训练得冷酷无情,而只是把那些恐惧的情感给强行压抑住了。等到他们遇到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诡异事情时,那所受的训练不过是防洪的水坝,在下一秒就极有可能崩溃千里,洪水涛涛。
但那东西的度极快,左一下右一下,每一次都似乎带有一阵疾风闪过。将隐匿着的恐慌者们吹得睁不开眼睛。但当它停顿时,也总有人倒下,被它压在身下,咯吱咯吱地吞吃着。
大家都很快明白并且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其实地面上这些尸体足够这家伙吃的,无论它是个食尸鬼也好,还是个别的什么妖魔鬼怪,它的饭量总不至于能吞吃掉所有被它害了的人。
但它还是异常活跃,扑击活人,这说明,它的捕猎未必是因为觅食,很有可能……是以杀戮为乐趣。
逃掉的青铜级杀手,很快就有一半被那东西瞬杀。这些杀手虽然只是觉醒会的底层组成部分,可他们的技术仍然是世界一流的,每个人都拥有能将一座不大的城市搅动得天翻地覆的能力,可是,在这里,他们只是待宰的羔羊,那些本来很有技术的反抗都虚弱得令人不忍直视。
其实,也并不是一下也没打中这东西,黑暗中听到的滴滴答答的滴血声,也是证明,可很显然,不足以令其致命。
余下的人全都背靠背组成了一个中空的大圆圈,旋即缓慢地向外推进。他们很清楚,此刻要是立即分散开来,那下场很有可能是被一一击破,分而治之,倒不如组团在一起,有刀有,敌人再来无影去无踪,也不敢面对这么一大群人。
可是,那东西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带着一阵风转过身,一步步地朝这边走来,这种行为无疑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更高一层的心理压力,将刚才聚合众人才慢慢召回的一点点信心和勇气又全部击得粉碎,因此,他们便毫不犹豫,全部朝那个方向开了。
噼里啪啦地打得火星直迸,包括牛风在内,几乎身上所有的飞刀和暗器,都毫无保留地送了过去。
那东西竟然不躲,而是缓慢地继续向前走。尽管远处是一片漆黑,而且谁也不敢用手电筒照亮,以免成为怪物突然出现并下手的目标。可是,那东西居然隐隐地现了形,原来他身上闪耀着刀光,可见有很多把飞刀将其刺中了,使得它在黑暗中也有迹可循。
看到这里,众人对此有些振奋,觉得这东西并不是好整以暇故作强大不想躲避,因为这东西的动物属性决定了它不会因为好面子而不趋利避害,唯一的解释是,这东西已经成了强**之末,和飞刀给它留下了难以再复原的永久创伤。
换句话说,它并不是什么刀不入的怪物,最多就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另类生物罢了,有可能是尚未现的史前生物,也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辐射或者药物污染而诞生的某种变异个体。
之所以刚刚没现它也是怕刀怕的血肉之躯,有可能是因为它痛感不明显,加上在黑暗中来去如电,因此给众人的心理加上了无比沉重的震撼砝码,以及同等重量的威慑力。
因此,随着艺高人胆大的白氏兄弟将手电打过去时,众人也都群龙有地照葫芦画瓢,纷纷提起了勇气,将手电汇聚成一个星光闪耀的地下临时舞台。
可是,他们本以为那怪物只不过是因为隐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经过人们的恐惧和想象力的疯狂酵,才显得极其狰狞可怖,等到走出黑暗,也就不过尔尔了。但他们真的错了,孱弱的普通手电和高亮的强光手电汇聚的位置,露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
这的确是个人!而且从衣服来看,正是麻本亮!
也多亏这件衣服,否则,但看他的脸,已经没有人形了,脸上被打得到处都是洞,比烧饼上的芝麻更触目惊心的是,这些洞已经将他脸上的肉重峦叠嶂地变成一圈烂肉,看上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人样了。
身上也是各种血窟窿,这些都是被不同口径的打的,很多部件都摇摇欲坠,甚至腹部也破了不止一处口,在不断地往外淌着血和各种奇特颜色的内汁,每走一步都像是谁在遥控一个即将散架了的积木人。
而他的头、肩膀、胸部、腹部,都**满了各式各样的飞刀和暗器,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如同一个巧克力做的厨房刀具架,随时随地都能坍塌并融化成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身体再脆弱,也不至于像这样如同一团肉做的面饼,难道骨头也酥了?
就这样一副躯壳,是如何能秒杀这么多优秀的杀手的?甚至还能咀嚼人的骨头?
这东西继续往前走,可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看样子,也真的没有多长时间活头了。因此,白氏兄弟也放下心来,其中白月明喝道:“各位,别吝啬,大家一口气送他上西天!”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功夫去追究麻本亮为什么变成了食尸鬼,他们更需要的是尽快找到保住自己性命的办法。至于任务是否能完成,只能先放一放了。
不过,他们在脑海中也曾考虑过,这个麻本亮很有可能是在科研所的冷处理室内被某种细菌或者病毒给感染了,因此并不是一般的感冒烧,不然,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简直是生化危机的可怖场景。
张一问:“现在就开始?”
白月明摇摇头:“咱们的存货也不多了,得都用在刀刃上。先不要着急,先放一放,等他靠得够近,听我口令,咱们再立即开,把剩下的和暗器全部射出去,然后一把火把它烧了。至于任务没有完成……唉,我们只要回去准备详细的报告,组织上应该也是会理解的。”
这最后一段话也就是想当然了,因为他们很清楚以前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都是什么下场,往往都会承受身体上的巨大痛苦作为惩罚,甚至是残酷的死刑。组织上只认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绝对不会为基层杀手考虑基本过程有多么艰辛。
更何况,这个任务几乎是这几年组织上最重视的任务。这样的任务,出动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还是没有完成,高层将会有多震怒,都是可以想象的了。
可是,尽管大家惴惴不安,却还是必须只能顾着眼前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了,否则,他们连这一关也过不去。
但好在他们也有了一定的信心和勇气,认为自己肯定是有老祖宗保佑,当年觉醒会的创始前辈们一定都更认同自己这帮人的正统性,因此才使得这些怪物尽情杀死并吞噬了黑铁社的杀手们,却让自己这帮人存活了下来,这还不是老祖宗保佑的最好证明吗?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