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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其次,老二老三的死,我虽然悲痛,但不恨你。无论老二老三的死法多么诡异,到底是否跟你有关,我都不在乎。换句话说,我,并不在乎他俩的死。他俩死了,甚至我……呵呵,既然开诚布公,我就跟你明说,我还觉得挺好的。”
&nb于果前所未有地惊异,目不转睛地看着仲书记。
&nb仲书记笑道:“这其中的原因,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nb于果心里一震:“难道是仲老三和仲书记的老婆有染,被仲书记发现了,所以怀恨在心?不……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我呢?有染的原因是他那方面不行,他老婆才红杏出墙……
&nb“最关键的是,我不可能表示我知道,因为这是我当天晚上从仲老二、仲老三那里听来的隐秘消息,我要是表示知道,岂不是间接承认我当时在杀人现场?我虽然是个侦探,但这么隐秘的消息,我是不可能通过调查知道的……”
&nb念及此处,于果凝然道:“我并不知道,还望仲书记赐教。”
&nb仲书记看着他,冷冷地说:“很简单,我岁数大了,所以,我老婆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和老三搞在了一起。而老二却搞上了老四的媳妇,亲兄弟又怎么样?他这么做,猪狗不如!要不是我,他们哪一个能有今天的地位?”
&nb于果真呆住了,他绝对想不到,仲书记能说出这种大实话来!这……这怎么可能?
&nb仲书记笑道:“我很满意你此刻的表情。我有多么坦诚,你这下能感觉到了吧?我再重复一遍,那是因为对你的欣赏。所以,他们死了,也挺好的,这么多年,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都死了,家丑也不会外扬,更不会因为他们的恶名,继续拖累我在官场上向上走的步伐。”
&nb于果从出道以来,在古代不算,只说在胶东这半年,从未见过如此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人,这样的人即便是普通人类,也实在可怕!因为此人尽管是普通凡人的血肉之躯,却长着一颗超人的心!
&nb而于果自己虽然是超人之躯,内心却依然只是超过普通人而已,远远做不到这样恐怖得毫无情感。
&nb因此,于果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诧异之色。
&nb仲书记哈哈一笑,说:“好,看来我终于吸引了你的注意力,咱们可以谈谈了。既然没什么仇恨了,咱们就开始说生意。于果,我打算放了你。”
&nb于果一凛,继而不动声色地说:“我是守法的人,只会走法律途径,堂堂正正地出去。”
&nb仲书记点头:“当然,这很容易。你这事说大就能无限放大,说小,那也就是西沙台派出所那帮警察抓错人了,而你武功高强,据理力争,动了手,最后防卫过当了。那么,只能算是个打架斗殴罢了。说放人,不难。”
&nb于果听了,沉默少顷,说:“你一向咄咄逼人,现在为什么又让步了呢?”
&nb仲书记怪异地笑了,郑重地说:“小于,你还是太年轻。你在省城有人,我就没有吗?你不过是救了龙家女儿的性命,单纯的恩情,说怎么还还得具体看情况。而我的岳父,在省城的关系也是硬到你难以想象的。
&nb“龙家和蒋家不可能正面冲突,最多就是博弈后各退一步,取得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录像的,但那段视频真的很清晰,可惜,你太嫩了。官场上的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nb“当然,你也可以拿着那段视频往更高的地方去告我,可我也一样能尽量动用能量去对抗。再说,你那视频里只是老三的错误,可一点儿也没有我什么事儿。老三死了,一了百了,你那段视频,能直接对我不利吗?不能。所以,咱们各让一步吧。”
&nb于果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nb他虽然信任龙曼妮,但本以为龙家真的能收拾掉仲书记,可这么看来,仲书记还真不是好惹的,能量竟然如此之大!自己拿仲老二、仲老三和仲老四的水平来衡量仲书记,实在是失策!的确,自己在政治上,还是有点嫩。
&nb仲书记笑道:“人类社会,是讲规矩的,在能够毁天灭地的超级武器的控制下温和地规范世人,换句话说,是用无敌的大暴力去平息小暴力。你的暴力比我们的都大,但也仍然是属于小暴力,你还是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nb“你的武功再高,也毕竟单匹马,无权无势,不可能跟我抗衡的。所以,倒不如咱们来个君子协定。我走法律途径放了你,你出去也别再针对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相安无事,不也是你也很想要的状态吗?
&nb“对了,我这次关了你,是我不对,我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密码是123456,你拿去吧,权当我的道歉。我很欣赏你,就像曹操欣赏关羽一样,这当然是个不恰当的比喻,可也很形象——一百个曹操也打不过关羽,但曹操却有八十多万兵马,关羽也就是一身好功夫而已。
&nb“你要是觉得,我窥探了你和龙家的关系,想要杀我灭口,那也随你。我说了,你是单打独斗最厉害的个体,但你必须遵循社会的规矩。你杀我容易,但你接下来的生存空间会被立即挤压殆尽,寸步难行!所以,不如大家就此握手,成为起码面上的朋友?
&nb“而且,以后我们不单单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可以一起合作,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你可不要不承认,洪校长是黑道上最终会威胁到你的人。咱们俩合作,洪校长必败无疑!
&nb“我猜,洪校长也跟你沟通过,但你最终会倒向哪一方,那就得看你的选择了。但你千万考虑一句话:民不与官斗,财不与势斗,黑社会再大也是黑社会,是不可能跟白道抗衡的。”
&nb仲书记笑吟吟地说完,看着于果。
&nb于果的大脑迅速处理了这些一个比一个震惊的信息,冷静地说:“白道的确比黑道厉害,在亚洲尤其如此。但是,黑社会更自由,白道会被很多人监视挑刺,如履薄冰,一旦东窗事发,可就没救了。”
&nb仲书记点点头:“也许你说得对,那你最终是怎么考虑的呢?我想就在这辆车上,你下车之前,我听到答复。”
&nb于果沉默几秒,陡然双目精芒大盛,一字一顿地问:“仲书记,我还有一个疑问,赵诚,是怎么回事?”
0465 赵家的老房子()
&nb仲书记若无其事地看了于果一眼,没有立即回答。◇,nb于果虽然震惊于仲书记对待亲情的冷酷无情和其自身的能量强大,但他终究是超越凡人的存在,能够迅速恢复冷静。
&nb于是他问:“仲书记,杀赵诚的人既然是侯队长安排的,秦所长想必也有份儿。能控制他们的,只有你们仲家。基本上,西沙台派出所和位于西沙台的胶东市看守所,就是你们自己的地盘,肆无忌惮,说怎么来就怎么来,不是吗?
&nb“你连你家里最隐秘的事情都肯告诉我,怎么这件事反而需要斟酌一番?莫非,这件事是真正不可告人的?你要是瞎编一个谎话,那就是还是别说的好,咱们都不傻,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nb于果不可能询问仲书记“你老婆为什么要让仲老二、仲老三”干掉赵诚,因为这些话是他听到的仲老二和仲老三临死前的对话内容。
&nb正常来讲,他没有理由知道这些,这应该是比仲老三和仲书记的妻子鬼混更隐秘,因为它是故意雇凶杀人的违法犯罪行为,性质恶劣,被查出的话,理论上仲书记的妻子必死无疑。
&nb仲书记淡淡地问:“小于,我如果不说,是不是咱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nb于果正色说:“当然。阴错阳差,赵诚跟我关在同一个号子里,他很像我年轻的时候,我对他很有好感。这个时候,有人要杀他,我当然不允许。虽然这跟我以前给钱才办事的原则有些冲突,但特事特办,这个人我绝不会放弃,我会全力以赴地保护他。”
&nb于果这话其实是为了吸引仲书记的注意力,让仲书记以为自己太过年轻,一腔热血,还是有些感性和冲动。这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能看得出赵诚非同一般,因此才这么说,避免仲书记感觉到这一点。
&nb毕竟,于果之前太小看了这位素未谋面的仲书记。这次见面,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太远,不是刀枪不入就能真成为强者了。
&nb于果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酷无情,可至亲和挚友是他唯一的软肋,是他绝对不能抹杀的最后一丝人性,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给至亲和挚友最好的物质生活和保护,因此,他做不到连这一点都能舍弃的绝对无情,而现在看来,仲书记为了利益,还真能做得到。
&nb此人绝不可小视,必须用尽全力,绞尽脑汁对付。
&nb仲书记点头说:“好。咱们既然要交个真正的朋友,在胶东市内和平共处,并且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洪校长,那我就明说了吧:你听说过赵引廉吗?”
&nb于果一怔:“嗯,这个是听说的,好像是咱们省的人?”其实他混迹近代史有一两年了,本省的典故基本是如数家珍,可他不能明着表现出来,不然仲书记会以为自己专门为了赵诚调查过,所以干脆就装糊涂。
&nb可是,他陡然想起,赵引廉是近州人,赵诚也是近州人,都姓赵,难道……有什么关系?
&nb但他表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nb仲书记解释道:“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赵引廉是清末民初的红顶商人,在近州当时算首富吧,其家族一直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日军侵华以前才开始渐渐衰落下来,虽然主要搞民族企业,但本身是当铺起家,喜欢收藏古玩字画,其中有不少名家名作的绝版,价值连城。
&nb“大家都知道的他的那个府邸,是后来新修建的,他的老房子依然保留,面上卖给了别人,实际上,是让自己家里信任的下人头目代为看管,每年给一些钱就是了。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那老房子的位置。
&nb“至于原因,据我所知,最大的原因是赵引廉家的老房子是当年还没发家时,是找专门的风水大师看过的,后来发家致富后,他认为正因为这祖宅位置极好,才能有他腾飞的这一天,所以觉得即便在近州市区买了房子,举家搬迁过去,能够更好地融入当地权贵里,更好地发展自己的产业,可无论如何老房子不能卖,那是源头的活水,是财富之源。
&nb“赵引廉家族在日军侵华时,铁骨铮铮,是爱国的民族企业家,所以坚决站在政府一边抗日,但近州很快被占领,他家里人也被屠杀了个干净。但是他有先见之明,早年间嘱咐儿孙将古玩字画都藏在了老房子里。
&nb“他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在乱世,钱就是纸张,金银就是金属。他认为战乱不会持续很久,终究有太平盛世,到时候也许会变天,可和平年代的世道,总可以让大多数人生存,到时候纸钱成了废纸,必然有新的纸币出现,而金银存不住,不是被抢,就是被收缴。
&nb“只有古董,年代越久越值钱,未来拿出来,必然振兴家族有望,甚至有可能把失去的一切都得回来,于是,遵照他的嘱咐,这批古董被深埋入老房子的地下。如今看来,的确如此,真是有先见之明。只是他再怎么了不起,也是一个伟大商人的眼光,知识文化有限,不可能站在足够的高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nb于果问:“那么说,他最信任的家丁背叛他,把房子据为己有了?包括房子里埋藏在地基下面的古玩字画?”
&nb仲书记笑了笑:“他最信任的家丁在道义上没背叛他,但背叛了他的爱国理念,鬼子来了,就当了汉奸。后来日本投降,**来了倒也没惩罚这家丁,而是武装了此人,打算对付解放军,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个家丁也成为了地主老财,跟劳动人民的利益不一致了。
&nb“本省真正解放后,这个家丁毫无疑问下场悲惨,跟着**的军舰走似乎不够格,留在这里当挡箭牌,可历史的车轮是无法阻挡的,就被砍脑袋了,反倒是本来该被打倒的原赵家本家,因为被鬼子全杀了,反而被树立成爱国企业家的典型,人人赞扬。不过,夸奖归夸奖,无论新房子还是老房子,都被公有了。
&nb“再接下来的历史,就不方便说了,那些古董即便有人知道深埋在下面,也不敢拿出来,甚至连声张都不敢,因为那个年代关于这方面是噤若寒蝉的,我不说,你也懂得。直到改革开放,老百姓总算松口气了,一切向钱看,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nb“八十年代初不少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人,分别自称自己是赵家正统,指责他人是冒牌货,但他们谁也阻止不了谁,就都开始扒了原有的老房子,建新房子。当时也没有个文物意识,谁也没阻止他们破坏老房子,反正很陈旧,不是要破旧立新么?
&nb“当然,他们扒房子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寻找财物,所以挖的时候远超过正常打地基的深度。可是,据说是什么都没找到。这并不是等于说,下面有宝物埋藏是虚假的传说,相反,这基本上是事实。只不过,究竟埋藏在哪块地方,就不好说了。”
&nb于果问:“是不是挖得不够深?”
&nb仲书记摇摇头:“虽然没有现在这样的大型器械挖,但他们已经达到了人力所能挖到的最深。可是,你也别忘了,当年赵引廉的工程队人更少,装备更差,效率也更低,所以,大家是对等的,那就说明,他们挖的地方都不对。
&nb“甚至有人认为,下面不该是简单堆砌,应该有密道的。理由是深埋地下的如果是装满金银的坛坛罐罐,那也许不怕击打,可是古董要么是一些古玩器具,要么是一些字画,这些东西想要妥善保存,对环境的要求是相当高的,有密道、密室妥善保存,才更为可信。
&nb“胶东这边也喜欢挖密道,咱们省有地道战的传统,也不是白给的。你上回破获的韩金匙连环杀害夜跑女孩的案件,不就是发现了韩金匙同伙藏身之处房子下面的密道吗?
&nb“因此,这事儿闹了好多年,还是没找到。但这个范围不可能再扩大了,以前老房子面积不大,外面还有河水,再往外走就都是人家的房子了,老赵不可能把自家的东西埋在别人家院子底下,否则以后就说不清楚了。
&nb“本以为这事儿没转机了,可后来有人说,有个老头当年给自己的独子选的这个位置盖房子,独子虽然当时还小,但老头未雨绸缪,高瞻远瞩,早早占了那个位置,打地基后匆匆盖起房子来,根本没在下面深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深挖。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那些古董,很有可能藏在此人房子的下面。”
&nb于果倏然开口:“仲书记不会是告诉我,那老房子就是赵诚家吧?”
&nb仲书记点点头:“对,铺垫了这么多,就是想说这个。那老房子是赵诚的爷爷,提前盖给自己独子赵诚娶媳妇用的。”
&nb于果眨了一下眼,深沉地说:“怪不得,赵诚告诉我,他们老家拆迁,给的价格很低,因此都不同意拆迁,反抗得很厉害。可是,当我听了报价以后,觉得也不算很低,比胶东市低是很正常的,近州毕竟不是发达城市,只能算三线中下级别。那么,是不是太贪婪了,或者当地民风很彪悍?
&nb“听你这么一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