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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用枪闹得动静太大,警方也会一查到底,并且很容易嗅出其中不对头的气味。
“用毒针就不同了,毒针可以由比较亲密的人接近后突然袭击,张晓影猝不及防,拳脚再快,也比不过毒液在血液筋脉里流动的速度。但是,事情出现了矛盾——既然张晓影武功高,一般人想要接近她也难,哪怕偷袭,所以必须有一个既能让她放心的人接近她,又能突然出其不意袭击她的人,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路晨恍然大悟:“是蔡雄!”
于果看了一眼尴尬的蔡雄,说:“正是如此。可事实上,蔡雄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必须需要的棋子,也是一出手就被舍弃的棋子。我的意思大家现在应该都明白了,蔡雄只是个障眼法,用来满足我刚才那些形容一个合适人选的定语,实际上,蔡雄一开始就不是作为杀手的人选,韩金匙要用来杀张晓影的杀手,其实是小狼。
“小狼的身手更在蔡雄之上,而且没有身份,他最适合干这件事。可是,张晓影与其搏斗时,小狼再强,也不是乔峰和阿紫之间的差距,总要被张晓影打上几拳,张晓影也同样会被小狼打出皮肉伤。因此,假设张晓影被杀,警察去查看她的尸体时,会发现她在活着时拼命搏斗,却被压制,最少也能说明是存在一个不相上下的对手。
“这一来,哪怕小狼是没有身份的黑户,警察也会大大缩小范围,认定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力值高于张晓影,还跟张晓影认识并且关系不错,否则不会被允许靠近使用毒针。综合以上判断,也许警方和其他有心人都会推测出,很有可能是蔡雄所为。
“可这事要验证很简单,警方把蔡雄带回去一调查,不就清楚了?韩金匙要是怕蔡雄被调查后让自己露馅,便出钱让蔡雄跑路,那也不是好办法,迟早会被抓住,到时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是干脆把蔡雄灭了口,那更是不打自招。最重要的是,蔡雄虽然对他惟命是从,但杀害张晓影的命令是万万不会遵从的。”
蔡雄愤愤地插口道:“那当然!你这话说得还算你有良心!我比你对晓影痴情多了!”
蔡雄突然出现并冒死相救,大大改善了其在张晓影心中的形象,张晓影对他也的确十分感激,但听到他这句话后,心里也不禁一酸,暗想:“于果对我要是能有蔡雄的一半痴情,我真是死也甘心了。”
童雅诗突然开口说:“也就是说,以上种种都不可取。韩金匙最好的办法是,干脆直接派蔡雄去现场,理由是让他大胆主动地追晓影,并告诉他晓影的夜跑路线和时间,顺理成章。到时候无论蔡雄在现场做什么,那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蔡雄本人在现场,然后……被小狼杀死……”
谭晶晶觉得她这时候开口有点不合适,忍不住拉了拉她,心想:“她一向不爱出风头的,这时候可能觉得于果更重视路晨和张晓影,忽略了她,所以开口了……唉,她们都这么喜欢于果,一点儿也不比我差,我怎样才能提高竞争力呢?”
童雅诗早就出现在了现场,美貌清丽,出尘典雅,气度雍容,早就引起了很多好色之徒的目光和女人的敌意眼神。这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尤其好听,还带有一种自然高贵的威严,犹如刚刚继位的年轻女王一般,顿时吸引了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
蔡雄则木立当场,半晌才呆滞空洞地看了看韩金匙,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他自认为一向忠诚,真没想到主家拿他当做一枚拯救全盘、自身却必死无疑的弃子,这实在令他十分心寒。
韩金匙却并无任何愧疚之意,依然傲然卓立,显得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好在法庭上大多数旁听者都具备相当的法律知识和正确的道德理念,否则如果是在大街上进行辩论,那么肯定会有许多花痴少女在痴痴地暗想:“多帅啊!可惜是个坏人。但他也许不那么坏,长这么帅,气质这么酷,能坏到哪儿去?”
于果明白童雅诗的心意,而且她也的确说得很对,便接茬说:“正是这样。小狼先杀死张晓影,或者先用半死不活的张晓影作为诱饵等待蔡雄的出现,一并杀死,并且用蔡雄的手拿着毒针刺入张晓影的身体里,完成了在外人看来是蔡雄要毒杀张晓影,二人却互殴而死的现场。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不必再出现第三个、第四个被害女孩也行,反正凶手是蔡雄。就算我和警方仔细比对后发现,也许蔡雄、邱社会之外还有同伙,却也只会认为是同伙而已,主谋仍然是邱社会当年的雇主,蔡雄现在的老板——庞芳。
“韩金匙的谋划一开始就建立了坚固缜密的骨干,往上填血肉筋脉时,仍然十分小心审慎,步步为营,不但复杂中有条不紊,主线丝毫不乱,而且尤其令人叫绝的是——请允许我用这个不恰当的词——他在细节的处理上更是细腻有加。
“比如小狼在地下室突然出现,却有意模仿女人,而在黑暗无边视线极差的地下室,本来就有个冯蓉,营救者会认为是冯蓉出现,导致上前营救,空门大开,反而被他趁机所害。比如利用他哑巴的先天优势,在光天化日之下扮演一个可怜的流浪汉或者残疾青年,引发他人的同情,趁机作案,又能当众不被怀疑。
“诚然,有一些细节是小狼因为野外生存经验丰富而临时应变所致,但大多数的既定方针,都是韩金匙一步步极其精准地谋划的。而地下室本身的无光空间,更利于常年在自然中生活,适应各种没有现代工具陪伴的原始生活的小狼发挥他的杀戮技巧。
“屠强的作用一样不可忽视,你表面上是在帮助张宏远先生,但你实际上却在收集对张家有利的证据,能销毁的就销毁,不能的就推说并无效果,张家人不怀疑你,没有去征询其他律师的意见,全面信任你,可以任由你发挥。
“到时候你表面上已经尽全力了,而张晓影那一个亿在张宏勋先生临终前意识未必清楚的遗言无法作数的前提下,这一亿资产依然归属第一顺序继承人庞芳和韩金匙。我说得对吗?屠律师?”
屠强耸耸肩,他也轻松了。当然,他的恨意只限于对自己那个邪恶的养父,既然报了杀母之仇,以后都只是兄弟恩情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对得起结义之情。
于果接着说:“而嫁祸给庞芳却是韩金匙所有令人叫绝的计谋中的最强音。庞芳发现自己被这种毒针凶杀案嫁祸后,就算想尽千种理由,也不会往自己儿子那边去想,她那么爱儿子,又怎么会相信养子会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退一万步讲,即便当她听警方放出假消息,说是张晓影被蔡雄用毒针杀害,她推测是儿子做的,也万万想不到是儿子要嫁祸自己而为,只认为是不成熟的儿子一种为了获得财产而采取的幼稚而冲动的做法,却没想到儿子比自己更加老谋深算。”
0221 让各位见笑了()
于果看了看庞芳,说:“哪怕看到了毒针,庞芳也依然联想不到是儿子捣鬼,还以为是儿子也恰巧选择了自己当年使用的毒针,认为冥冥中有一种天意在安排,更认为是儿子跟自己心有灵犀,有着共同的潜意识。
“但她却不想让儿子出事,因此,一边承认了当年杀害连秀的事实,也就一并把派蔡雄杀害张晓影的事认下了,至于蔡雄究竟是如何杀害张晓影的,她管不着,但她会竭尽全力顺着警察说供词的。总而言之,杀一个人是死,再多认一个也一样死刑,何不全部大包大揽,让儿子好好活下去?”
说到这里,庞芳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泪水几乎成了喷泉,大片大片地洒落,衣襟已经都湿透,脸色涨得通红发紫,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众人也都被深深震撼了,说什么的都有。可韩金匙却看上去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并无所谓,眉目没有一丝一毫地触动。
假如说张宏远发现张晓影没死的时候,已经杜绝了要雇凶杀死庞芳的念头的话,现在几乎就完全是同情她了。他觉得庞芳这一生的悲剧程度,完全不亚于连秀,尽管正如于果所言,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与此同时,他也深深为大哥的亲生儿子如此邪恶感到十分心寒。
“毒药的出现,也是韩金匙一个极其邪恶的设定,”于果说,“关于这个是个意外状况,我没有证据,也没有把握,但既然韩金匙已经承认了他犯罪的事实,告诉警方就可以了。”
韩金匙突然问:“你那么有才,为什么不猜猜呢?”
于果笑笑:“好,我猜猜也行,猜得不对不要见怪。你性格虽然冷酷,却没有装得这么冷酷,你装给别人看,尤其是装给母亲看,其实是为一步步让别人认为你有抑郁症。最终,你当着母亲和他人的面演戏,说要吞下从非正常渠道购买的毒药自杀,被制止后再装作几天不吃饭之类的。
“你母亲心疼你,从此坚决看管你,不让你再有任何机会接触毒药和购买渠道。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母亲却留着这些毒药。她虽然不见得认为自己二十五六年前做下的恶事会被人发现,但也许她认为自己终究能等来报应。
“因此这毒药留着随身带着倒不错,一旦事情到了无法回旋的余地,就用这毒药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她这次就是选择吃掉之后等于让案子陷入死局,并认下一切罪过。而她的苦心却正中你的下怀,既能达到你杀害你母亲的目的,又能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一举两得。况且……”
于果顿了顿,无不嘲讽地说:“你让你母亲服毒自杀,这种痛楚对你来说,还觉得太轻呢。”
“她不是我的母亲!”一直冷言冷语甚至沉默寡言的韩金匙,突然像是彻底爆发了的休眠火山,这一声高喊令在场众人都不禁一阵惊异。
庞芳哭成了泪人,想要说道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要知道,杀害亲生母亲之仇,岂能是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哪怕把他养育到这么大,虽说养恩大于生恩,也远远抵消不了这种仇恨。再说,她将他养大的前提是,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韩金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众人都哗啦啦让了开来。其实,韩金匙三人组合起来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恶魔,缺少了屠强的“文”和小狼的“武”,韩金匙只是一个大脑而已,并没有实际的暴力伤害能力。可即便如此,他给人的感觉太过恐怖,即便文质彬彬,众人也感到十分忌惮。
于果问:“我猜得对不对?”
韩金匙平静地回答:“你很会猜。可惜,咱们不是朋友。”
于果摇摇头:“你的确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的那样,你并不是看不起穷人,因为你在贫穷的环境下度过了童年。可你很看不起比你智商低的人,觉得那都是废物。你觉得,在层次上,我和你属于一类人,所以你觉得可惜?”
韩金匙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于果说:“其实没什么可惜的,同一层面,但追求不同,人生观不同,咱们就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而且,咱们并不是同一层面的。”
最后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知觉,可是童雅诗、谭晶晶、路晨、张晓影和韩金匙,都有所察觉,并且深以为然。他们是真正懂得于果此言含义的人。
于果总结性地搓搓手:“你的复仇计划和三个亿的美梦,都破灭了。好了,我说完了。如果哪方面还有遗漏,或者有什么疑问,请告诉我。没有的话,那就请你跟着警车回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庞芳哭得晕厥过去,整个法庭,被她凄惨绝望的哭声弄得阴风阵阵,听上去毛骨悚然。
韩金匙点点头,却欲言又止。
于果看看谷强和孙奇峰,两人点头,于果便说:“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庞芳误以为儿子还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便停止了哭泣,有些期待地看过去,只觉得上午的日光映照下,韩金匙的脸色一片漆黑,只有一双眼睛在闪着并不友善的光晕。
韩金匙撮撮牙花子,说:“说起来不大好意思,所以扭扭捏捏。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说,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路晨朗声说:“你不要耍什么花招了,不给你戴手铐那是因为你目前还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行为。你要是没什么话说,就别拖延时间了。”
韩金匙笑了:“我知道,我的动作肯定没有于果快,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张晓影必然会说“知道还这么多废话”,可她遭逢巨变,一瞬间懂事了好多,这时感觉有点不对劲,便问:“大……大娘,大哥身上应该没有毒药了吧?”
庞芳听她居然还管自己叫大娘,一时间羞愧万分,但她全心都在儿子身上,没去多想如何对不起张晓影,而是惊恐地回答:“应该都被我拿走了啊……”
于果警惕了起来,他看韩金匙说话没什么异样,那么毒药就不在嘴里,否则胶囊化开也是必死无疑,这就好办多了,假设韩金匙是要从身上掏出药来吃,那么无论多么快速,都不会比自己更快。
可韩金匙冷笑道:“看你们紧张的,真是讽刺啊,我要杀的人都在这里,可这些人还假模假式地为我担心呢。”
于果冷冷道:“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你心里清楚。你自己想象中的别人,都被你扭曲了。”
韩金匙沉下脸来:“我当然不会用同样的方法,那不就太没意思了?于大侦探,你不是还夸我智商高么?我得对得起你的夸赞。我那个混蛋养父,人品虽然不咋地,但论手艺还真是不含糊,他可不光是会木匠活儿,还是铁匠、石匠、瓦匠,还会做打猎用的装备和陷阱,但我最佩服的,是他能做炸药。”
全场大惊,连声喧哗也没有,全都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屠强也骇然望向韩金匙,显然,这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或者说他这才明白自己也并不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只有韩金匙自己掌握了最终版本。
韩金匙旁若无人地说:“我听人说,胶东市法院这边的设备挺先进,枪支是别想带进来了,那么就得从别的方面着手了。我弄了点土炸药在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说土的因为鄙人自己做的,手艺粗陋,让各位见笑了,但各位一会儿见识到威力之后,应该就不至于说土了,更没可能笑了。”
于果第一次感到心惊胆战,他再神奇,骨子里也是人类,千算万算,没想到韩金匙能走到这一步。
看到于果的样子,韩金匙的表情十分满足。
全场大哗,最少有二三十人开始朝屋外乱跑。
于果猛然望向童雅诗和谭晶晶,使劲皱了皱眉,自然是要让她们快走,可是童雅诗和谭晶晶虽然花容失色,却互相看看,艰难地摇摇头,那意思是不肯离开,怕他出事。
于果有些恼怒,可是他无论怎么使眼色,这两个女人都似乎无动于衷一般,除非于果离开,她们才会离开,而她们很清楚,于果是不会离开的,他的责任感太强了。
旋即,于果又看向张晓影,张晓影却也一样,拉着父亲和弟弟,走到童雅诗和谭晶晶身边。路晨看在眼里,尽管此刻惊心动魄,却还是有些酸楚。当然,她也明白,自己和爱慕于果的其他红颜知己不同,她首先是个警察,其次才是女人,她不离开现场,于果就不肯走,而她也是绝不可能离开现场的。
韩金匙突然站起来,几个起落跳到过道,动作居然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