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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今夕挑眉,似是惊讶,道,“不愧是太子殿下,早已料到我的行动。”
“端王合德兄妹两人前后出宫,孤想着荣城,也唯独你府上能去的、人。”司铭昇放下书,也不知是不是烛火的效果,一双眼睛竟是明亮带着睿智。
这是以往所看不到的。
以往的司铭昇,和他的父皇一样,多疑猜忌,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和不容易效忠的人。
当时想,不愧是父子两,这性子当真是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让殿下称赞了。”顾今夕轻笑,“看来殿下找到良师益友了。”
“的确是良师益友。”司铭昇做姿态请顾今夕坐下,顾今夕也不矫情,直接坐下,而且还给自己倒茶,把点心挪到自己面前。
“父皇封季刚易做东宫的老师。”
顾今夕倒茶,懒散道,“如此说来,杨公不如季刚易。”
“非也。”司铭昇正色,道,“杨公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大儒。”
笑了笑,顾今夕并没有接话。
杨公是一位称职的帝师,被他教导过的两位帝王一位太子,当今不是最成功的。
先帝可是德才兼备,满朝文武无一不服。
不过杨公的确了得,据说当今的第一位帝师,并非是杨公,而是章帝作为太子于九岁的时候换上的。
而如今的太子,是自小由杨公教导。
杨公是当世大儒,可是大儒遇到一位不配合的学生,而这位学生还不是一般人,哪怕是杨公也没有办法。
而季刚易,来得时间太好了,正好遇到太子急需别人解惑的时候。
“到时间了。”
“的确。”司铭昇点头,赞同道,“但是不容易。”
“那么,我等你好消息。”
“我还以为你会来质问我。”
“质问什么?”顾今夕看着司铭昇,目光在烛火之中依旧是冷静冷清,她嘴角噙着一点弧度,但并不温暖。
“殿下行动自有主张,不是吗?”
听着像是帮司铭昇解释了,但不知为何,司铭昇却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眼前这个做事从不手软的小姐,难道是想暗戳戳的给他下绊子?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司铭昇很没义气的出卖了自家兄弟,慕容瑚。
“这件事,我以为瑚儿告诉你了。”
他说得很严肃,那张脸上顾今夕竟然看出了季刚易的几分神色,看来季刚易对司铭昇的影响很大。
但是,顾今夕怎么会没听出来司铭昇的祸水东引。
眉头一挑,她当做不知,只道,“殿下可要抓紧时机,错过了,前面那么多铺垫可就全白费了。”
对于顾今夕的不入套,司铭昇无所谓,双手掌心向下,压在书页上,眉色之间有一抹冷漠冷酷。
“会在最好的时间。”
说完这句话,司铭昇转而笑起来,他揶揄道,“那天瑚儿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
啊?
顾今夕一怔,她似乎忘记这件事,那天事情太多,她把东西交给青桃就没再过问。
唔……
“啧啧啧。”一看顾今夕的样子,司铭昇就知道眼前的姑娘忘记这件事了,他道,“看来以后送礼得让你当面拆了,要不然送了时候不能过夜的东西,心意全都白费了。”
说罢,他站起来,没一会,他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过来,放在桌子中央,道,“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南边来的。”
“之所以没送去府上……”
“八百里加急。”顾今夕将盒子挪过来,淡定的打断司铭昇的话,连余光都不施舍给司铭昇,道,“你已经说了。”
“……”
“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司铭昇双手笼在袖子里,清淡道,“我送给你的礼物,很快就会见到了。”
“那我期待着。”顾今夕没有打开盒子,指腹在盒盖上轻轻划过,盒盖上刻画着火焰,似乎因为盒盖上的火焰,让顾今夕眼底的笑意染上了温暖。
“我非常期待!”
“除夕那晚的大戏!”
夜深了,院子里没有点灯,顾今夕拔下簪子,一两下就挑开了金锁。
红色的缎子铺着,隐约有香气飘出来,很清淡,三枚戒指静静的躺在丝绒缎子上,月光洋洋洒洒,刚好落到盒子上。
一枚羊脂白玉的扳指,上面刻着精致的桔梗;
一枚金戒指,以龙爪的形式‘抓’着五颗约莫绿豆大小的珍珠;
一枚是用纸做成的戒指,只有一个圈。
一看那枚羊脂白玉戒指的大小,顾今夕就知道这枚戒指不是她带的,这是一枚男戒。
拿起纸戒,小心的拆开,就着月光看起来。
并不是一封厚实的信,慕容瑚很想洋洋洒洒的写,但是落笔的时候发现其实只有一句话。
“一枚戒指就想打发我?”看完信,顾今夕拿起扳指,听着语气很是不屑的样子,但是看她拿着戒指就像是拿着全世界,就知道口是心非了。
把扳指带在大拇指上,但是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本就相差很多,空荡荡的显得顾今夕的手越发的纤细。
“如果你把另一枚戒指打碎了,我也把这枚戒指打碎。”
眼底有甜蜜,拿出荷包,和写着慕容瑚名字的姻缘牌放在一起,但是扳指形体较大,放在荷包里反而碍地。
眉头一皱,顾今夕嘀咕道,“得找根链子挂起来。”
将信纸放回盒子里,还有那枚镶着五颗绿豆大小珍珠的金戒指,以及打算随身携带的羊脂白玉的扳指。
对于各府来说,除夕是一件十分忙碌又长脸的事!
能进宫里参加海天盛筵的大臣们,一个个脸色都抖起来,但是再看去,曾经一起参加的同僚们都不在。
朝廷,原本是一个官员流动很快但是又很慢的地方。
今年之所以不同以往,是因为今年坐在杨公曾经坐得位置上的人,本该在云州做刺史。
可如今,他不仅成为朝廷上文官的一把手,同样继承了杨公对东宫的教导。
看太子殿下如今稍显精神的样子,就知道季刚易教导的很好,皇帝陛下对季刚易越发的满意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心思,只要这小子别对他玩乐的事管得太严。
第967章()
对于章帝来说,今年是个太平年,是一个有些小惊喜的太平年。
听着阿谀奉承,顾今夕坐着,桌子上摆着水果以及一壶果酒,她微微偏头,看起来带着一丝笑意的听着各方的交谈,有人和她说话,她捏着酒杯,淡笑的说几句。
是那么的认真。
今年,宫里的公主皇子多数都已经分封,座位的安排,已经不如往年那样的不严谨。
顾今夕是恩封的明宁县主,自然是和县主做一块。
长方形的桌子每个桌子坐一个人,有宫女在旁边伺候着,不过这个时候,宫女太监都是站在最后面。
旁边是良王的女儿司姬悦。
这位县主性格活泼开朗,不是丰采钰那种草原长大女子的英姿飒爽,有京里闺秀的婉约又有大气。
是一个很惹人眼的女子。
“明宁县主。”
顾今夕垂眸低思,一手拿着白玉杯,另一只手胸前,纤细白嫩的五指,食指似乎套着什么。
灯火之下只能看到闪耀着淡淡的光辉。
忽然听得有人喊她,略有茫然的抬头,茫然也不过刹那,司姬悦和顾今夕四目相对时,她看到的眼睛还是那双含笑非笑的眼睛,黝黑的眼眸静静的,明明与她同岁,但却看不到少年人该有的活泼?朝阳?
可是顾今夕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气沉沉,她只是比她们要更加的稳重。
司姬悦是知道顾今夕的事,以前觉得这姑娘着实软弱,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还手,后来了解深了才知道,并不是不还手,而是压根就看不上这些雕虫小技。
她心中自有肺腑,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并不会觉得被侵犯了领地,眉宇间的温柔,就像是最亲善的温水,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遮天蔽日的乌云都散开了,只剩下那温暖如初的阳光。
“县主可是觉得我无趣?”
勾起淡淡的弧度,黝黑的眼眸在灯火下闪亮着浅浅的笑意。
对,就是这样,她竟然发现自己心跳加速,很想与她亲近,可是她知道,这是喜欢但又是不喜欢。
“看到你喝果酒这样入迷,我忍不住想要和你换一换。”
“美酒自当该与人分享。”顾今夕拿过酒壶,对着司姬悦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只不过县主喝了之后得保密。”
司姬悦一怔,方才她还想顾今夕老成,现在看到她俏皮眨眼的模样,竟是觉得可爱。
若非是母妃不同意,此刻她是真的赞同兄长娶顾今夕为妻。
当喝下酒之后,司姬悦惊讶道,“这是!”
“嘘。”食指放在嘴前,轻轻眨眼,顾今夕低声道,“县主可是答应了帮我保守秘密的。”
看着顾今夕,司姬悦没想到,顾今夕不单是一个老成的人,有少年人跳跃的心性,更是大胆,竟然替换了宫里准备的果酒,换上了龙月波。
不过还真是别说,甫岐国虽然和他们不合,但是这救着实不错。
这样想着,司姬悦不由看了眼和怀王司铭顷坐在一起,和宗亲夫人们说笑的怀王妃银珰公主。
真真是长袖善舞,可惜了,她的这位堂兄虽然偶尔会帮皇帝出主意,但实际是一心扑在圣贤书上。
“我可没有答应。”司姬悦耍赖,道,“但若是县主匀半壶给我当封口费,我就答应。”
一听,顾今夕脸色一苦,很是舍不得道,“我笼统就带了一壶。”
司姬悦笑嘻嘻的看着顾今夕,顾今夕无奈,只能匀半壶给司姬悦。
得了名酒龙月波,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因为共享龙月波而更进一步。
“县主今年又是独自一人前来参加宴席。”酒至酣处,司姬悦状似无意道。
“只是今年。”顾今夕如同不知,重申道,“往年都是同三婶和大哥一道来的。”
“只是今年三婶随三叔去林州,大哥去云州,祖母身体不佳,无奈之下我只能独自一人。”
“咦,府上不是还有一位公子?”司姬悦诧异道,“为什么不和他一起?”
“二叔并无官爵,二哥也是白身,不好进宫用宴。”
海天盛筵哪里是想来吃就能吃的,以前柳氏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皇帝太后才没说什么。
“不过来年却是有伴了。”
“?”
“二哥明年参加春闱,若是榜上有名,凭着家里的名头,还是能进宫的。”
顾今夕是这样说的,司姬悦眼睛一亮,双眸都柔顺下来,有些许波光闪动。
“我还以为阿夕邀请我明年一道呢。”
“若是县主愿意,自然是可以的。”顾今夕坦然点头,道,“只不过县主要和良王、良王妃世子一道进宫。”
的确,她是皇室县主,虽然是县主,却不是顾今夕这外八路恩封来的县主能比的。
现在是县主,谁知道她出嫁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郡主了。
温婷阁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不拘束平日的规矩,早有大人手里拿着酒壶,上去同舞姬共舞。
这是在其他国家看不到的,看到了恐怕早已被治罪丟官去职。
银珰公主对于这样的场景,是人生头一回,惊讶的手里的筷子都要掉了。
“不必惊讶。”怀王温柔的握住银珰公主的手,轻声道,“久了就习惯了,我国与甫岐国风俗不同。”
“恩。”脸色微微一红,银珰公主含蓄应道,但是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视大厅。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太监急色匆匆的进来,绕道从旁边跑过去。
孟伟眉头一皱,着实不悦,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但是听了小太监的话之后,他忍不住变了脸色,赶紧到章帝耳边低声。
虽然和司姬悦说话,但是顾今夕时刻关注着章帝。
也不知孟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微变,她微微下拉了嘴角,目光转移到司铭昇身上。
太子殿下这会子正和大臣一起同舞姬跳舞,手里还拿着琴,是从山戎国传进来的琴,造型别致。
“陛下这是怎么了?”
显然,司姬悦注意到了,那么连司姬悦都注意到了,那些肱骨大臣们怎么会没注意到?
“大抵是前朝出了什么事。”顾今夕这样随意答着。
第968章()
季刚易回京也有两月有余,他先是在家中待了半月,之后才奉旨继任杨公的所有职位,包括教导东宫的太子殿下。
为臣者,自当是为皇帝鞠躬精粹。
他在云州也有三年,虽然时常关注京里的消息,到底不是本人在京里,所以上任时并未做什么。
何况,章帝曾经不止一次大清洗朝堂,他熟悉的人剩下不多,他只是静静的观察京里的各项动静。
孟伟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皇帝脸色都变了。
身处于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季刚易原本就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皇帝需要的不是阻拦,而是骑驴下坡。
“后宫之事,乃是陛下的家事。”在一群碎碎念中,季刚易率先道,“臣家中若有事,陛下定然让臣等回去处置。”
“陛下家事,更是重中之重。”
季刚易一番话,真是说到章帝心坎里了。难道这一回来,季刚易真的该性子了?
章帝心里怀疑,但是这会子他其实并不着急,可是他必须要表现表现,毕竟他最宠爱的妃子不知原因流产了。
海天盛筵是盛大举行,最后在静寂之中结束。
顾今夕并没有随大流离开太极宫,而是和端王、合德公主一起前往永宁宫。
只不过三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沉静如水,眉梢结着冰霜。
“怎么样了?”
一进永宁宫,司铭瑞对春公公询问,带着一丝颤抖道,“母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发现的及时。”春公公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要知道他的后背现在都还是冷汗,在这冰寒的天气里,更是冷了。
“范御医来给主子诊脉,发现药的味道不对劲,杨玫刚喂了主子一口。”
“姑姑的身体虚弱,那药就算喝得少也恐怕对姑姑造成了伤害。”顾今夕的眉头紧皱,可以夹死飞虫,声音紧绷道,“舅舅怎么说?”
“范御医还在给主子诊脉。”春公公苦着脸,道,“老奴在宫门口候着小主子回来。”
司璇琉只是听着顾今夕和司铭瑞问话,她脚下的步伐如风。
之后,顾今夕也没有问话,正殿里地龙烧得暖烘烘的,但是气氛并不好,范迩升正在给皇贵妃诊脉,他身后站在一排的太医。
没多久,太后也来了。
真是乱哄哄的一团,和太后怒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哀家治罪?全都滚出去!”
“怎么样?”
“发现及时。”范御医摸着胡子站起来,宁檬立刻把帐子整理好,只能从帐子里隐约看到皇贵妃的身形。
顾今夕侧耳一听,呼吸沉重粘稠且断断续续,不轻!
目光微微一动,甥舅两人对视一眼。
“母妃可会好?”司璇琉急切道。
司铭瑞也是看着范迩升,原本就体虚都说要准备后事了,现在又饮了毒汁,难道……他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