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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对于顾今夕来说，跟踪这种事就是小儿科；对于慕容瑚来说，也是小事。
两人也没人跟着那十三个人，而是慢悠悠的走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些人会逃脱。
“老大，不好了。”
破旧的小院，那屋檐上的一个瓦片摇摇欲坠，好似那喊话的人声音再大点就会被震下来。
“什么不好了。”屋里传出的声音带着睡意，披着大衣一摇一摆的走出来。
阳光下能看清屋里出来的人是一个圆脸大膀的男人，脸上有一道从左边额头到右边下巴的疤痕，已经痊愈但十分扭曲，对于那些没有在刀尖上走过的混混们来说十分有震慑力。
“鸭子被人抓住了。”
“抓住了！”听到小弟的回报，那老大脸色一变，厉声道，“怎么会被抓住的！”
“我们也不知道。”那瘦小的男人哭着道，“刚才他们在欢沁坊入口看到鸭子被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拎着，看着很不好的样子，所以他们立刻就来回报。”
“哼，他也是有心的。”那老大冷哼一声道，“还知道大摇大摆的回来，提醒我们。”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瘦小的男人崇拜的看着他们老大。
“货都扔在这里，我们离开。”为首的老大也不是蠢人，知道保命要紧。
抓住鸭子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似是想起什么，为首老大突然问道，“鸭子抓到的人在哪？”
瘦小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大问鸭子抓到的人？难道不是抓住鸭子的人吗？
“蠢货。”为首老人看着手下人一脸懵懂的样子，踹了一脚，冷声道，“鸭子抓住的人是那位大人想要的，有这么一笔，那些扔掉的货物都算不上什么。”
那位大人……瘦小的男人哭丧着脸道，“我们都没有看到。”
“不可能！”为首老大似是不信，“难道他们还有援手？”
带着鸭子来抓人，肯定是两个冲动的年轻人，要不然不会不带人来。那么鸭子抓住的男孩一定是被他们安放在某一个地方！
那位大人给出的价格实在太让人心动，为首老大着实是舍不下这块肉。
“撤，一边撤，一边找。”
“是。”
尖锐的箫声，那些分布在附近的拐子们听到这个箫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各自散去。
“看来我们晚了一步。”慕容瑚听着这箫声，很是无奈道。
“晚了？”顾今夕看着眼前这座破旧的院子，这大门透着风，只能说勉强能遮风挡雨，“恩，的确晚了些，不过嫩抓到大头就好了。”
至于那些小虾米，自是有京兆府的捕快去抓。
一点也没有女子温柔的顾今夕一脚把那没什么用处的大门给踹掉，只听那院子传出的箫声愕然而至。
“不用吹了，你们跑不掉了。”顾今夕看着为首老大以及一院子的拐子，眸色冷淡语调没有起伏，就好像看着的都是死人。
为首老大看着门口站着的富贵少年少女，那一身气质绝非是一般官宦人家出来的，他的眼角一抽，冷笑道，“跑不掉？”
“我有这么多人，你们才两个人。”
“到底是谁跑不掉！”
“听起来似乎是你们更加有优势。”慕容瑚好像扔掉垃圾一样扔掉鸭子，拍了拍手很是犹豫的样子。
“嘿嘿，小子，算你识相。”为首老大嘿嘿一笑，道，“看你们的样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小姐，既然来了我这里就一个都别想走！”
“把你们卖出去，老子好几年都不用开张！”
“阿夕，他要拐卖我们。”慕容瑚偏头看着一脸冷漠的顾今夕，眸色微闪很是可怜的样子。
“恩，我听到了。”顾今夕点头，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这个能耐。”
“那我们要怎么办？”慕容瑚挑起顾今夕的一缕长发，把玩道。
“全部送进去就行了，别死人。”
顾今夕再三强调别死人，可实际最习惯杀人的就是她。
“那么阿夕站着别动，我来处理他们就行。”
听着顾今夕和慕容瑚的对话，为首老大气得脸上发红，他大声喝道，“上，抓住他们！”
“谁先抓住他们，老子给他五十两银子！”
“哎呀，恼羞成怒了。”慕容瑚很淡定的看着一群拐子们想上来抓他们可又害怕，但一想到那五十两银子，他们立刻鼓起勇气扑上来。
是的，扑上来。
对于慕容瑚来说这些乌合之众连用一分力都用不着，他踹了一脚第一个上来的拐子，然后将第二个拐子的手折断，没有压力的抄起一旁的木棍，一手一个的打晕。
见此情景，为首老大的面皮抖了抖，只是他也没有服输也没有逃跑，实际上他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顾今夕站在那里，看着柔弱不堪一推就能推倒，那纤细的脖子他用手一捏就能掐断，可看着顾今夕寡淡的眼神，他好像看到成千上海的尸海，腿一抖不敢冲过去。
可他却是反其道而行，拿出一个火折子迅速跑到另一边，推开门，扔了一些干枯的草进去，得意的大笑道，“你们最好停手！”
阳光照射进去，能清晰的看着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小孩子，有贫苦人家的孩子，也有富贵人家的孩子，倒也没有官宦人家的孩子，看来礼部侍郎的小公子是唯一一个。
“你们再动手，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
“你们不就是来救他们的吗！哈哈哈，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
慕容瑚的眉头齐齐一皱，慕容瑚看着屋子里那些半睡半醒的孩子，有几个是清醒的，他们抱在一起恐惧的看着门口拿着火折子的男人。
“烧！”顾今夕往前走了几步，淡声道，“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是不是来救他们的，你烧了之后我只要说我来了之前你就害怕引火自焚。”
慕容瑚听到顾今夕的话，眼眸一瞬间紧缩，震惊的看着顾今夕。
而那男人也没有想到顾今夕会说这样的话，他手上的力道一紧。
“烧吧。”继续往前走，顾今夕淡淡道，“我不在意这些卑贱的人命，死了也省得我一户一户送回去。”
第394章（）
为首的老大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狠心的人。
如果是京兆府的捕快，他这番话的确是抓住了他们的软肋七寸，甚至对慕容瑚来说，这个威胁都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们不能拿屋子里的那些孩子的什么开玩笑！
“烧！”顾今夕神色冷漠，一双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情绪，那样的神色那大汉竟然是心惊胆颤。
“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明明是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起伏的语气，偏生为首老大却听出了蔑视嘲讽，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他青筋蹦起，火折子毫不犹豫的扔下去。
“恩，的确有些胆魄。”顾今夕神色依旧淡淡，一点都没有受到为首老大行动的冲击。
慕容瑚却是脸色大变，他看着的顾今夕背影，神色之间说不出的伤心，“阿夕。”
顾今夕却没有理会慕容瑚的声音，她继续往前走，也没有看到星星之火开始变大一般。
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慕容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
他的不舒服不理解，而那为首老大却是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恶魔的蛊惑，当火苗点燃他的衣角的时候，他突然惊恐大声喊叫，他开始疯狂的灭火。
至于被关在屋子里的孩子们，痴痴傻傻竟是无所察觉的样子，虽然他们依旧惊恐的看着。
失去了这些孩子，他就真的一败涂地！！！！失去这些孩子，他哪还能和眼前这两个权贵谈条件！！！！
他醒悟的不迟，然而顾今夕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为首老大维持着灭火的姿势，顾今夕却是拿起一块大石头直接捅了屋顶。
整个荣城银装素裹，顾今夕并不担心没水灭火，因为这个房子的屋顶上全是积沉的雪。
就见那厚厚的雪层掉下来，直接掉在还来不及蔓延的火势上。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顾今夕侧身看着慕容瑚，她似乎是没有看到他面上复杂的神色，淡声道。
“……好。”慕容瑚垂眸，五指微微一紧，他走上前看着屋里痴呆的孩子们，心里不知是该痛还是该哭。
他余光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顾今夕，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果决。
从永和宫里敢用自己做苦肉计他就知道，她不会是平常人，可是当今天更加深刻的见识到后，他才知道他所知道的不过是片面。
所谓心狠手辣，他更多见识到得是她的聪明机警与淡泊。
就像他以往百般调戏她，她依旧是一派无所谓，让他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总算是找到了。”范泽熙翻墙进来，直接略股地上横七竖八的拐子们，也当做没看到那个立在房子门口的拐子头头，甚至觉得碍地还将那拐子头头推倒一旁。
“礼部侍郎的小公子怎么样了？”
“不过一点迷药罢了。”范泽熙耸肩道，“睡上一会自己就会醒了。”
和顾今夕把脉得出的结论一样，不过她却是担心是不是除了迷药之外还有其他药，毕竟对于医道她懂得皮毛。
“没有其他毒？”
“没有，很健康。”范泽熙看着房子里一群面露恐惧可痴痴傻傻的孩子们，眉头一皱当即把扇子插在腰上，就近抓住一个孩子的手腕。
“怎么样？”慕容瑚关切道。
连续把了四五个孩子的脉，范泽熙松了口气，道，“还好，药效不重。”
慕容瑚也是重重松了口气，但看着这些孩子们痴傻的模样，他忍不住道，“时间长久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无法确定。”范泽熙微皱眉头，道，“体质不同，有些人一点量都可以直接丧失神智。”
“那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顾今夕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觉得她冷酷。
范泽熙早就领教自家妹子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倒是慕容瑚有些诧异的无法接受，可实际上想想宫里那些算计死亡，他又和顾今夕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那些人都不是他亲手杀死罢了。
归根到底，慕容瑚还是嫩了点，纵使他城府了得，小小年纪在京城里有这样的势力，以及那个遍布丰莱的客栈。
对于孩子，他依旧保持着底线。
“京兆府的人怎么还没来。”
“这地方……”范泽熙挑眉道，“总还是得找些时间。”
他也是花了些时间才找到的，虽然说是赶上了，可实际上正戏没他的份。
顾今夕看着范泽熙拿银针给那些孩子舒缓，她忽然道，“下次这些事就让李复来做。”
“好。”范泽熙头也不抬道，“不过他手脚太慢。”
“习惯了就好。”顾今夕折出房子，不打扰范泽熙给孩子们看病，与慕容瑚擦肩而过，她继续道，“我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恩。”
大年初一遇到这样的事当真是扫兴。
屋外的阳光灿烂可雪一点都没有融化的意思，顾今夕抬手遮挡。
阴影遮挡，顾今夕抬眼一看，是慕容瑚的扇面。
“世子还有何赐教？”顾今夕偏头看着慕容瑚，没有所谓心虚。
慕容瑚看着眼前精致的容颜，依稀可见未来的倾国倾城。
这张脸的主人让他想独自占有，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他倾心于她乃是不争的事实。
可看到顾今夕毫不犹豫的要牺牲房子里那些孩子们的时候，他是失望和挫败。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顾今夕不动，淡淡道，“世子还是在这里等待京兆府的人。”
伸手，顾今夕从慕容瑚袖子里拿出那根弯曲的簪子，阳光下弯曲的簪子闪烁着冰凉的光芒，如同在顾今夕和慕容瑚之前划开了一条看不见的横沟。
“我本性如此。”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抚摸慕容瑚的脸颊，一米香的香味窜入慕容瑚的鼻间，他静静看着顾今夕，耳朵里是她平静的言语。
“如果世子认为我太过危险，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去东宫告知殿下。”微微歪头，十分无辜的样子。
“不过我想，世子不是这样容易心软的人。”
“虽无辜但死不足惜。”
范泽熙的医术很好，这从许林遥那里就看得出来，他施针的速度很快，当他站起来伸懒腰一转身看到顾今夕和慕容瑚之间的行为时，脸色变化！
“果然不能太放松！”
第395章（）
顾今夕离开不久京兆府的人就到了，慕容瑚还站在原地。
这位世子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以及另一位公子，张得看着慕容瑚和范泽熙头疼之余又感谢这两位公子。
“范公子。”张得拱手道。
“礼部侍郎的小公子现在在我府上，要是礼部侍郎想带小公子回去就到我府里来。”早早的收了银针一派淡然随便，范泽熙拉着慕容瑚慢悠悠道。
“是，我一定会转告项大人。”
“这大过年的，应当在自家孩子身旁多放几个会功夫的，要不然就没今天这件事了。”
说着，范泽熙勾着慕容瑚离开小院。
※※※
“二哥哥。”顾今夕回到客栈，并无异色。
顾庭昱对于顾今夕和慕容瑚去做了什么，怎么做的一点都没有疑惑，他见顾今夕平安归来嘴角染上弧度，道，“解决了？”
“恩。”顾今夕点头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京兆府的捕快。”
“累不累？”顾庭昱将顾今夕额前的碎发整了整，道，“要不要回府休息。”
“有些累。”顾今夕弯了弯眉梢，道，“二哥哥，我们回府吧。”
“好。”顾庭昱无条件支持，他并没有问慕容瑚在哪里，他只转而对周瑾瑜和慕容珊道，“周兄，慕容小姐，今日天色不早，我兄妹二人就先行告辞。”
周瑾瑜没有多问，他还礼拱手道，“顾兄和顾小姐路上小心。”
“夕姐姐。”慕容珊却是极为不舍得，她可怜的看着顾今夕，道，“我以后还能去看夕姐姐吗？”
“荣幸之至。”虽是十分高兴的言辞，然而慕容珊并未听出顾今夕言辞里的欢迎。
“哥哥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夕姐姐生气了。”慕容珊目送顾今夕和顾庭昱离开，一脸奇怪道。
“我可不知道。”周瑾瑜一手压在慕容删的头顶，道，“不过瑚儿和顾小姐关系本就不是很好。”
虽说一口一个阿夕，可他看得出来瑚儿对这位顾小姐有几分顾忌。
“谁说的！”慕容珊却是不信，反驳道，“哥哥和夕姐姐关系很好！！！！”
周瑾瑜看着鼓成包子脸的慕容珊，没有解释只是用力的压了压，气得慕容珊不停的打周瑾瑜。
关系好吗？
周瑾瑜所站之地刚好能看到顾氏兄妹进入人群，他眸色变化，不着痕迹的叹气。
顺皇后姓慕容，皇贵妃姓顾。即便顺皇后已经去世，但只要皇贵妃日后登上皇后的位置，景国公和砥国公就绝对没有合作的机会。
其实就算皇贵妃一直都只是皇贵妃，三皇子司铭瑞就是半个嫡子。以砥国公在朝堂和民间的声望，太子殿下又怎么能忌惮。
“你还小。”
只一句你还小，让慕容珊愈加生气。
※※※
回到砥国公府已是下午，顾庭昱没有进后宅，他目送顾今夕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