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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从碧巧身上嗅到异味,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出手打了碧巧的脸,一方面出于威慑,另一方面是验证其是否中了毒。
如她所想,再见碧巧,脸上果真因中毒留了疤痕。而且怀了身孕,加重毒性,虽然粉饰得极好,却一眼就看得出已是毒深入骨,回天乏术。
碧巧一心来求胭脂,再联想顾安蓉之前的行径,她便知道顾安蓉是想假借她手除了碧巧,然后反过来栽赃于她。
可惜在她得知东西失窃时已做了准备,顾安蓉此计注定不成。但是她也不会任其在头上撒野,于是顺水推舟,助碧巧就医。
然后派寿方尾随至医馆,收买了郎中,将她的诊断转述给碧巧。
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碧巧自然会放手一搏。顾检定是不肯承认她腹中骨肉,必会逼她狗急跳墙。。。。。。
一切都依照了顾清浅的预想进行,甚至超乎意料:顾伯铭对顾检彻底失望,陈姨娘受到连累,顾安蓉原形毕露。。。。。。此事还会闹得更大,顾安蓉用上此毒,顾伯铭也保不了她。
夜色正浓。
顾检一手抱着个酒坛子,一手死死拽着对面的人不放。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絮絮叨叨地将满肚子的苦水倾倒出来。旁人的瞧不起,陈姨娘的期盼,顾伯铭的失望,太子的逼迫。。。。。。一遍又一遍。
对面的人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浅浅笑道:“顾兄,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顾检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就因为我是个过继的庶子,连个丫头都看不起我!”然后将怀中的酒坛掷了出去,砰地一声,在地上开了花。
碧巧到了墨竹轩居然还拿此事威胁他,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他当时已顾不得碧巧是如何得知,只有一个念头:打死她!
然而,他并没有用多大力啊,怎么会死了呢?
“她没死,她肯定没死!。。。。。。”
那人连忙向酒肆的人赔了不是,搀扶着喃喃自语的顾检回了相府,临走时嘴角还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姐,听说昨夜大少爷醉酒归来,抱着门口的柱子死不撒手,嘴里还一直喃喃自语,最后还是庞管家带着几个小厮,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其抬回了院子。”
碧灵手中添着粥,小脸却是眉飞色舞,像真瞧见了顾检昨日的模样一般。
顾检不是被禁足了吗?顾清浅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直接将顾伯铭对他的惩罚当作了耳旁风。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长出来翅膀就想上天。
莫非太子和他说了什么?还是受到碧巧之死的打击?
但无论是哪一种,今后他在顾伯铭面前都甭想再有抬头之日。
顾清浅尝了一口荷叶粥,甜爽清香倒很适合夏日食用,顿时有了胃口。
碧灵在旁看着乐开了花儿,小姐实在太瘦弱了,能多动一筷子,她都感天谢地!
若是知道碧灵心中所想,顾清浅非得把白眼翻上天灵盖不可。她如今不过是看着清瘦些罢了,身子骨可一点不弱!现在的她,徒手对付五六个壮汉完全不成问题。
“二小姐,门外有位自称是您徒弟的怪老头求见。”自从碧巧出了事,碧月乖顺懂事了许多。自知不该在用膳时打扰,但实在扛不住对方的软磨硬磨,威逼利诱,只得硬着头皮前来通报。
顾清浅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碧月顿时松了口气,准备躬身退出屋子。
前脚刚踏出去,背后便传来顾清浅的声音,“以后不必进屋通报,院子也不大。”身形忍不住抖了抖,小姐对她越来越不喜,如今更是进屋子的机会都没有了,莫非她往日的作为都被小姐看在了眼里?
思及此,碧月脊上一寒,巴不得不出现在顾清浅的视线里。
田御医刚进屋子,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顿时被勾起了食欲。出来得太早,他甚至未来得及用口早膳。
“咕噜。。。。。。”
本是极静的屋子,丝毫的响动都听得清楚。
碧灵强憋着笑,被顾清浅斥责了一眼。
“正愁着一个人吃饭无味,你便来了。”顾清浅见田御医老脸极为尴尬,热络道:“碧灵,赶紧添双碗筷。”
“这怎么好意思。”田御医嘴上说着拒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垂涎欲滴,屁股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软凳上。
若论起来,田御医的辈分和年纪都与她外公相当,又是个真实不造作的性子,即便认她为师,也不能亏待了他。
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田御医才道明来意。
原来是顾伯铭派人将那盒剧毒的胭脂送到了太医院,众人据经验彻夜商讨,又翻书阅典,也未理出个头绪。
他不禁想到了顾清浅。
当年,神医咸石号称“活死人,医白骨”,专解旁人不能解之毒,医旁人不能医之病。顾清浅在他眼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随意抹了把脸,便赶到了相府。
“师父可识得此毒?”田御医丝毫不顾忌将胭脂递给了顾清浅,对这个半路出来的师父是百分百的信任。
顾清浅对于这个味道记忆犹新,正是碧巧所用。强忍着不适,皱眉道:“你可有查过啸岳和禾弥的医典?南明并没有能产生这味道的药物。”
这毒药出自相府,若是她坦然承认识得此毒,便平添了嫌疑。即便田御医一人信她,也是无用。是以给了提示,助其尽快找出答案。
田御医只当顾清浅也不认识此毒,但她如此说,顿时觉着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他怎会没想到此毒不是出自于南明呢?
求解心切,田御医告了辞,立马回了太医院。
第74章 投机取巧()
田御医前脚刚走,庞管家便来请顾清浅。
“小姐,老爷吩咐让您知会二少爷到书房一趟。”庞管家完全不明白自家老爷是何用意,二少爷顾远,那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奶娃娃。
顾清浅点点头,纵然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也没有开口解释。
顾伯铭所说的二少爷自然不是顾远,而是她乔装所扮。
她大概猜得出是谁来了相府。看来,也不必费心打听昨日书房之事。
换上男装,略施眉黛,顾清浅俨然成了个英气逼人的俊朗公子,周身还带着股子仙气,自成一派风流。
从清水苑到书房有一段距离,顾清浅步法矫健,身姿潇洒,全然不见女态。府中下人不禁侧目,又瞧着面熟,纷纷揣测:莫非是府上哪房的亲戚来做客?抑或是来议亲?
瞧着这位小公子的面相身形不过十来岁,府中能与其相配的也就是三小姐。。。。。。
集府中众奴才的智慧,终于定下了结论:相爷已给三小姐挑选好了夫家人选,只待岁足便嫁过去。。。。。。
顾清浅见奴才们双眼晶亮地望着自己,亲和地笑了笑,自以为相府的奴才们调教得好,对外人极是热情,全然不知自己在他们心中已经摇身变成了小姑爷。
未到书房,正巧碰到顾检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耷拉着头,睡眼惺忪,遥遥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完全印证了碧灵之前所言。
顾清浅本欲转身就走,顾检却抬了头,看见她,愣了一下。
继而笑道:“父亲也唤了二。。。。。。弟弟到书房?”背后竟有种难以掩饰的苦涩。
点了点头,顾清浅并不打算多说。
宫中宴会上,顾检落井下石的行为她记忆犹新。对方却像从未发生过一般,仍能装得亲和友善,她不得不道声佩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检不愧是陈姨娘房里的人,做派与其如出一辙。若有人说他们是亲母子,她都信。
顾清浅和顾检算是一同到了书房。
顾伯铭和梅老正聊得热烈,见二人来了,便改了话头。
“见过父亲。”
“见过梅大人。”
与寻常的随意不同,梅老今日着了身官服,显然是刚刚下朝。顾检之前虽不知其在朝为官,见此情形,也自然而然改了口。
“怪不得丞相大人的儿女出类拔萃,管教的方式果真非同一般啊。”梅老鼻翼微动,瞥了一眼顾检,显然是闻到了他身上传出的酒味。
顾伯铭惭愧一笑,“梅老莫要言笑,我当年也是受过您的点拨。”眼皮抬都未抬,显然是不愿提及顾检。
下朝时,梅老主动提出要来府上商谈事情,特特点了顾检的名字,顾伯铭不好拒绝,只能依从。但他深知顾检都是依仗女儿的计策得以扬名,并无甚才能。怕他露怯,便提议再叫一人。
梅老惦念在梅竹会上一面之缘的顾二公子,毫不犹疑地应下了。二人一拍即合,有女儿在场,顾伯铭这才稍稍放了心。
梅亭芳身为南明国的两朝元老,又博学通达,深受读书人的敬重。顾伯铭书生出身,纵是官居丞相,朝野之外,按辈分也称其为梅老。
“如今说你一句都难啊。”梅老感叹道:“果真是为人父亲,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顾伯铭老脸飞过一抹粉红,两个小辈直接将眼睛移向别处,只当双耳不闻,双眼不见。
“咳咳。。。。。。”清了清嗓,顾伯铭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地图,可清晰看见上面有几处圈点。“疆南连日暴雨,通天河水位骤增,两岸大坝坍塌,入海口崩毁,淹没了一个县城,死伤无数。”
南明河道纵横,雨水充沛。通天河是疆南的主流,河宽水深。两岸土地丰沃,极适合种植,聚集了大量人口。以往百十年才会泄洪一次,堤坝也是加筑再加筑。今年却遇上了罕见的大暴雨,直接打了个猝不及防,才会酿成如此灾难。
此事爆发,一味加筑堤坝的缺点暴露无遗,此法显然只能解决眼前一时,却不是长远之计,不能再用。
也难怪顾伯铭忧心,以前人的智慧都未想出可行之计,挑战性可见一斑。
顾清浅敏感地捕捉到顾检的变化,似有些激动和。。。。。。雀跃。
“你二人可有想法?”梅老目光灼灼,殷切地看着两个小辈。
顾检态度谦卑,“二弟先说。”热烈地眼神让顾清浅一阵恶寒。
她瞬间明白了太子来相府的用意,定是让顾检替他谋划此事。一旦成功,既能得到皇上的器重,又能在群臣和子民中树立太子的威望。
可惜,南景弘将重任委派错了人。
“晚辈认为,通天河百十年便会溃堤,并非是堤坝高度不够,而是水位太深。”顾清浅直指要害,“此河发源于西北高山,河线绵长,沿经地域众多,必然在河底堆积了大量泥沙。久而久之,河床越来越高,水位随之加深。只要遭遇暴雨,势必会决堤。”
“要彻底解决,就要挖除河底的淤泥。”此计岿然可行,但绝不是最佳之计,顾清浅不过是故意说给顾检。
“有道理。”梅老和顾伯铭肯定地点了点头。
梅老转而看向顾检。
“晚辈所想与二弟此计殊途同归。”顾检尴尬一笑,似真未料到能与顾清浅想到一处。然后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算是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借用顾清浅的名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顾伯铭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梅老抚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未多说什么。
“你们暂且回去吧。”顾伯铭摆了摆手,明显有事要与梅老商议。
二人知趣地躬身退下。
出了门,顾检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完全不介意顾清浅的冷淡,非要将她送回院子。
昨日,他险些被太子逼迫地喘不上气。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地功夫,此事就被顾清浅轻易解决了。他心情甚好,更加认识到亲近顾清浅的重要性,也顾不得那些酸的冒泡的情绪,摆明了要死缠到底。
顾清浅心下不耐:怎会有人脸皮厚道这般程度?
快走几步便消失在了顾检的视线里。
第75章 借花献佛()
顾检得知了治理通天河水患的办法,趁热打铁,急忙出府赶到了太子住处,将顾清浅提出的方案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太子。
南景弘大悦,对顾检大肆夸赞了一番,本欲赏赐于他,被顾检委婉谢绝。他清楚记得上次太子离去时,戏说要送给他几个美人,这份大礼委实收不得。
见他拒绝,太子自然也不勉强,只是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拒礼不收,实在蠢得很。
顾清浅紧随顾检身后也出了相府,不过去的是南明书院。
此次她并没有带碧灵,书院尽是男子,那丫头性子活泼,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便让寿方随侍身侧。
南明书院是南明皇室创办,历任院长都由太傅担任。旨在为朝廷培养栋梁,凡顺利毕业者都可直接入朝为官,毋须科举。
书院招生极为严格,千百人难取其一,并非单纯依靠权势便能入学。在此任教的先生都是远赴盛名,各有所长,绝无等闲之辈。
在普通人眼中,倒更像个传说,远不如科举来得实在。
书院坐落在京郊一处较高的山头上,周围密林环绕,流水淙淙,不失为一个静心学习的好地方。
寿方赶着马车,时不时问候顾清浅一句,生怕自家小姐的小身子骨经不起这番折腾。他身为俗人,实在无法理解顾清浅,为何不肯在相府好生吃香喝辣,非要跑这荒山野外地遭这份儿罪。
顾清浅活了两世,纵是有过几年不受宠的时光,也从未出过京城。算来算去,也就是被匪徒绑架那次出了一回远门。
路上虽然颠簸,心中却有几分难言的激动和复杂。
寿方将马车停在山脚下,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清浅自己跳下了马车。按常理来说,小姐不应该感叹腰酸背痛腿无力,挪动地方都困难吗?
“怎的还不快走?”顾清浅眉毛一挑,将寿方一脸的震惊收入眼底。
这一提醒,寿方才反应过来,拴好缰绳,快跑了几步跟上。
虽说南明书院所处地势为一座小山包,主仆二人却也是花费了将尽半个时辰才爬上山头。亏得南景灏扬言有事便来书院找苏先生,只怕到那时黄花菜都凉透了。
还好南明书院不藏着掖着,大方地对外开放,顾清浅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苏先生。
引路的书童很是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清浅只道了句要找苏先生,险些将其上数十八代都倒动出来,估计是他所知有限。
苏先生来到书院不过数月,直接跃升为学生们最敬重的夫子。本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却只教国策一门。开课时,座无虚席,别的夫子都会前来旁听。太傅回书院若是碰到他开课,也会听上一听,称“每每听其授课都能受益良多”。
书童讲这番话时,脸上都挂着骄傲,好像那人就是自己一般,可见苏先生在书院是深得人心。
“苏先生,有位公子来找您。”将顾清浅送到苏先生的住处,扣了门,书童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院子瞧着倒无甚特别。
“进。”一道略微沙哑却又极富磁性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顾清浅顿时猜出了这位苏先生的身份。
推开门,吱呀一声。
远远便能看见两位俊秀郎君在石桌前对弈,侧脸棱角分明,全神贯注,丝毫未被闯入者打扰。旁边的老桑树伸出了枝桠,树荫正好打在了二人身上。
顾清浅忍不住走上前一看究竟。
一侧坐的是身穿白衣的苏热,而另一侧。。。。。。竟是连赢天。
他们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