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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房间里有洗澡桶,宁辰叫店老板打了热水上来,结结实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啊……舒服。”宁辰又躺到了床上。
跟兽族的床比起来,亡灵的床要舒服多了,厚实的床垫,洁白的床单,实木的大床,还有帷帐,根本就是贵族睡的床嘛。
迷迷糊糊中,宁辰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宁辰先生……宁辰……”声音由远及近,但是非常的微弱。
宁辰翻了个身,实在不愿睁开眼睛啊,只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睡个觉,然后做个大美梦。
可是……
“宁辰!”声音越来越近了,这次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宁辰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并且这说话者的嘴巴还真是臭。
宁辰皱着眉头不情愿的醒来,眼前出现的面孔,居然是一副骷髅头——埃尔雷。
埃尔雷正趴在宁辰的脑袋边,一只手托着腮,倒不是他装可爱,而是一支箭正贯穿着他的嘴巴,如果不托腮,他的脑袋会失去平衡。
这下宁辰彻底清醒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梦。
他翻身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埃尔雷:“你不是挂了么?”
“挂了?”
“就是死了。”
“哦,没错,我的确是死了。”埃尔雷说,“可是我有事情还没跟你讲呢。”
“说吧,但是离我远一点,好臭。”宁辰推开了他。
埃尔雷抱着脑袋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宁辰,你要找的希尔米,她就是女王陛下,幽暗城的女王陛下。”
果然不错,宁辰抚摸着脖子上希尔瓦纳斯送给自己的那个吊坠,希尔米,希尔瓦纳斯,她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当年主人与希尔米相恋,却因战争阴阳相隔,主人死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唯独没有忘记希尔米,他的幽魂徘徊不前,就是为了了却一件心事,把最后一封信送给希尔米。”埃尔雷继续说。
“所以他就有借口为非作歹四处杀人?”宁辰对影子骑士的这个借口有点不屑。
埃尔雷神情黯淡了下来:“主人心中有怨恨,他并非死在敌人手里,而是被自己的战友所杀,所以无论他做过什么,请不要怨恨他。”
“切,他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那些无辜的亡魂。”宁辰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同情伯特伦的。
“杀死我的,是阿加曼德的手下。”埃尔雷说。
“他为啥要杀你?”宁辰对这个很意外,“我记得,之前你们的关系应该是比较亲密的。”他忘不了阿加曼德从埃尔雷楼上走下来的样子。
“宁辰先生,请让我讲完,他们马上就要来抓我走了。”埃尔雷忽然激动起来,并且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太过激动。
房间在二楼,窗外树影婆娑,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宁辰隐约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宁辰没有继续打断埃尔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家族世代服务于男爵,直到祖先变成亡灵,而阿加曼德世代服务于女王陛下,前世今生,一直追随着。”埃尔雷说,“我之所以对阿加曼德保持敬畏,是因为他有一种法术,可以让我与主人相见,每年的年中那夜,许多年来,他凭借这点吃死我们家,甚至把我们当作奴隶役使,哥哥一家不堪凌辱,宣布不再效忠男爵。”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埃尔雷加快了语速:“他对女王心怀不轨,他对提里斯法怀有野心,他妄图取男爵而代之,宁辰,我感激你解救了男爵灵魂,但也请求你,不要让他侮辱了男爵的爱人!”
说完,埃尔雷就闭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窗户忽然从外面被打碎,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窗外探了进来,带进来一阵腥臭的气息,胳膊上有铁链贯穿了骨肉,还有蛆虫在铁链与骨肉链接处钻进钻出,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手掌在房间里摸索了半天,揪住了抱头的埃尔雷,把他整个从窗户里拉了出去。
宁辰大吃一惊,影葬虎的蹿到了宁辰面前,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宁辰一次,这是她对自己立的誓言。
宁辰一翻身下了床,从床头抓到金弓,搭箭射了出去。
“啊!!!”随着箭羽消失在窗口,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
宁辰不顾影葬的阻拦,嗖的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
落地以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布瑞尔冷清的后街,不远处,一个高达4米的巨人,不对,巨型恶心的鬼怪正站在那里,他的背上挂着铁链,铁链与身体已经融为一体,链子两头分别从左右手腕钻出,左边连接着一把巨斧,右边链接着一把镰刀。
让宁辰吃惊的是,他的嘴巴是歪的,裂开很宽,几乎横满脑袋,嘴角处被粗鄙的线缝合起来,连肚皮处也是,粗线缝合着,但是显然这个“裁缝”技术很差。
第84章 缝合怪帕奇维克
左巨斧,右镰刀,腹腔中空,爬满了蛆虫,鲜血淋漓,这不是缝合怪是什么?
宁辰强忍住呕吐的,NND,忘记了,缝合怪可是亡灵独有的兵种,他在幽暗城也见识过,身体强壮,力气巨大,善于使用斧头和镰刀,但是幽暗城里的缝合怪跟眼前这个怪物相比,还差得远呢。!
他看见了埃尔雷,在这个缝合怪的嘴巴里,缝合怪嘴巴蠕动着,正在嚼食着埃尔雷的不知道是灵魂还是骨架。
埃尔雷的身躯已经有一半进入了他的食道,宁辰可以清楚的看见缝合怪在吞咽着食物。
“哇!”宁辰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影葬也从窗户跳了出来,越过缝合怪的头顶,再度拦在了缝合怪与宁辰中间,虎视眈眈的看着可能对主人不利的这个恶心的缝合怪。
嘎吱嘎吱,埃尔雷就好像一条咸鱼一样,被缝合怪彻底的吞进了肚子,透过腹部的针缝处,宁辰还依稀看得见破碎的埃尔雷,他没有任何的挣扎。
这个缝合怪吃了宁辰一箭,毒箭。这一箭力道十足,深深的扎进了他的眼睛,但是箭与他庞大的身躯相比显然小的足以忽略不计,虽然眼睛周围已经因为七支草的毒液浸染而变绿,与周围死尸般的苍白形成了最好的映衬,但是他似乎丝毫不受毒液的影响,显得“活力”十足。
吞下埃尔雷,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宁辰和影葬。
“啊!”缝合怪嘴巴费力的一张一合,“帕——奇——维——克——饿了!”他挥舞着手里的巨斧和镰刀,虎虎生风。
宁辰皱着眉,思索着该如何应付眼前这个恶心的大家伙,他显得比自己还高许多,而且毒液对他不起作用。
“我先!”影葬不等宁辰同意,抢着跃起,扑向缝合怪,一口咬在了他的腹部,锋利的牙齿切穿了他的皮囊,血水顺着影葬齿际汩汩流出。
缝合怪哇哇怪叫着,扭动着身体,伸手像扑打苍蝇一样,把影葬甩落在枯草丛里。
“丫头!”宁辰心里一揪,一箭射了过去,这一箭准确的钉在了缝合怪的脚背,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宁辰已经深谙该如何控制敌人的行动力。
虽然缝合怪身躯庞大,但是贯穿他的脚,宁辰还是做的到的,箭牢牢的把缝合怪与地面结合在了一起,任凭这个丑陋的家伙如何挣扎,暂时他都动弹不得。
宁辰跑到影葬身边,还好,她优秀的弹跳力让自己免于内伤。
两个战斗伙伴重新倚靠在一起。
“没事吧?”宁辰问。
“小意思。”影葬说。
缝合怪的身后,树荫里,传来阴仄仄的笑声,让人听后心里发寒。
“你还没有死,看来我小瞧你了。”声音的主人出现了,站在缝合怪身边,正是身着黄金铠甲的阿加曼德。
宁辰冷冷的看着阿加曼德,回想着埃尔雷的话,和他对自己做的一切,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
“伊娃,怎么这几天没见着囚丘?”云淡一边往杂货商那里丢着垃圾,一边在公会频道问伊娃,自从竞技赛结束以后,那些来支援公会的人都各自返回自己的公会了,一时间公会频道又开始冷冷清清。
“囚丘?那天还来了一下子,好像帐号有问题,申诉中,她的帐号总是出问题。”伊娃一边跟眼前的山师搏斗,一边抽空回答,“宁辰也好久不见了啊,前几天终于发现他下线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哦,那个家伙……”云淡淡淡的说。
那个家伙,此刻正与阿加曼德对峙。
“帕奇维克……”阿加曼德抚摸着缝合怪的身体,轻轻唤道,“我的战神……”他弯腰,拔掉了钉住缝合怪的那只箭,丢到了路边,“去吧,杀掉那个牛头人!吃掉他!”阿加曼德伸手一指宁辰,厉声道。
这个被唤作帕奇维克的缝合怪于是扭动着笨重庞大的身躯,慢腾腾的朝宁辰移动过来,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颤动一下。
“他不吃毒!”宁辰皱眉,虽然自己的能力日渐增长,但是目前为止基本上他杀敌都是依赖着七支草的毒液。
“他当然不吃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血液循环,他本来就是死物。”影葬舔·了·舔·嘴唇,方才咬的那一口,太恶心豹子了。
“快闪!”宁辰抓住影葬的尾巴往旁边一滚。
帕奇维克的巨斧咔嚓一声从半空中劈落,劈中了他们身边的一棵树,将其从树顶到树根劈成了两半,就连树根处的地面也被劈裂,闪出了深深的一道缝隙。
“好大的力气。”宁辰吃了一惊。
不死身躯,该如何杀死他?这是宁辰此刻所想的,他脑筋飞速的转动着。
“不要妄图挣扎了,牛头人。”阿加曼德依旧在旁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宁辰眉头一皱:“啰嗦!”甩手一箭就射向阿加曼德,最烦人啰嗦了。
当的一声,箭碰到了他的铠甲,擦出火光,掉落在地上。
“靠!”宁辰吃惊,虽然那铠甲看起来很贵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自己的武器虽说算不得极品,至少也是紫色了,居然连他的铠甲都穿不透!
无论如何,胜算为零。
宁辰迅速的闪开,离缝合怪更远一些,若被他打到,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你知道如何杀死缝合怪吗?”宁辰皱眉问影葬。
“把他拆掉。”影葬说。
拆掉?宁辰心里琢磨着,他们俩没有太多的时间商量对策,那恶心玩意儿虽然笨重,但还不至于跟蜗牛一样慢,不会给自己留太多反应时间的,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阴险狡诈的阿加曼德,更更何况那阴险狡诈的阿加曼德身上还有那变态的黄金铠甲。
仔细一看,虽然帕奇维克的腹部针脚很烂,但是他全身都布满了线头,密密麻麻,线与肉交错在一起,他整个身躯都是被人用针线缝合起来的,拆掉,影葬难道是那意思?
影葬又扑了过去,冒着被缝合怪拦腰斩断的风险,为的就是给宁辰争取一点点时间去瞄准。
而几乎同一时刻,宁辰瞄准了缝合怪大腿根部,那里是他左腿与躯干的连接处。
箭羽的速度快过影葬,扑哧一声戳进了肉与线之间的那狭小近乎于零的缝隙。
线头散落了,影葬张嘴咬住线头,转身往前跑去。
“好样的丫头!”宁辰赞道。
第85章 悲伤的希尔米
影葬用牙齿拽着缝合怪帕奇维克左腿与躯干链接处的线头,没命的往前跑着。、
“好样的!”宁辰说。
只见缝合怪的左腿好似一个陀螺不停的旋转着,渐渐与躯干脱离。
阿加曼德的眼睛里,射出了2道凶光。
“没人可以这么对待我的帕奇维克,我的宝贝儿。”他说。
“希尔米!希尔米!”那个英俊的暗夜精灵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呼吸都变得极其温柔细腻。
“阿伦!”希尔米回应他。
“你看,那棵树,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等你退役了,我们要在那里安家,然后一起生几个孩子,好么?”阿伦微笑着说。
希尔米羞红了脸庞,点了点头,顺着心上人的手望去,那是一棵古树,巨大的身躯伫立在天地间,无数的萤火虫围绕在它身畔,映衬着天上的星光。
“阿伦,你要等我,等我斩杀了恶魔,回来做你的新娘。”她说。
“傻瓜,是你要等我。”阿伦笑着,挥了挥手里的一封入伍令,“看,我也要去战场了,不能丢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我做不来。”
“啊?”希尔米大吃一惊,爱人什么时候去参军的,他本可以在家安享清闲,他是贵族。
“我会给你写信,每天都写,一直到我们再相会之时,我想那时候敌人已经被赶跑了吧。”阿伦望着遥远的星空,充满希冀。
希尔瓦纳斯空旷的眼洞里,渗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她犹在睡梦中,她惟愿此梦不醒,已经几百年过去了,已经被过去的一切遗忘掉,却仍旧没有忘记过去的他。
挽歌响彻寝宫,希尔瓦纳斯坐起,这里是地下宫殿,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没有日光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没有萤火虫,有的只是心里的孤寂,为了这群与自己同样悲惨的亡灵,她要坚强的生存下去。
除了面对百姓的时候她会面带微笑,其他时刻她的面部永远都是冷静没有表情。
女王的动作惊醒了外室的侍女,她走进来,手里拿着女王的外套,伸手给女王披上,作为一直以来照顾希尔瓦纳斯的贴身婢女,她对女王的所有都已了如指掌。
“天亮了?”希尔瓦纳斯问。
“是的,上午了,您巡视回来睡了才没几分钟。”婢女说。
“睡不着。”
“我知道。”
希尔瓦纳斯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那里放着代表她身份地位的宝冠,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王冠。
“您真的决定了么?”婢女问。
“什么?”
“嫁给他。”
希尔瓦纳斯没有回答,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一切仿若昨昔。
“女王……”婢女张了张嘴,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被最亲近的侍卫背叛,在亡灵的心里,还有什么可以信赖的呢?
希尔瓦纳斯转身望着婢女:“没关系。”她说,语气始终如一。
阿加曼德家族掌管着提里斯法最强劲的部队,控制着布瑞尔,直面前方的敌人,无论如何,这个家族如今的力量不可小觑,就算自己是提里斯法的女王。
“没人可以伤害我的帕奇维克,你也不行,牛头人!”阿加曼德踏前一步,盯着宁辰说。
帕奇维克的左腿最终从身体上滚落,将近4米高的庞大身躯失去了平衡和支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身边飞起了阵阵尘土碎石和木屑,那些是被他身体砸碎的石头和枯木碎片。
阿加曼德一步一步走向宁辰,甚至连影葬都感受到了他的杀气,黄金铠甲的金光外,又泛起了一圈寒光,把阿加曼德整个笼罩了起来。
他抽出背后的双剑,指向宁辰:“昨夜有希尔瓦纳斯帮你复活,今天,你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牛头人。”
宁辰非常反感他的态度:“我叫宁辰,骨头架子,这副盔甲配你还真是委屈了它。”
嗖嗖嗖,说话间宁辰已经射出6箭,两支射向阿加曼德的足部,两支射向肩部,一支奔往他的面门。
不用说,射向肩膀和足部的四支箭全部叮当落地,阿加曼德的铠甲不是吹出来的。
阿加曼德把双手交叉在护住面部,箭钉在他的小臂上,坠落在地,就在他把手放开的时候,却发现紧跟其后,另一支箭又来了,阿加曼德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宁辰这一箭,第六支箭准确无误的钉在了他的鼻梁骨上,那里是他锅盖头盔防护薄弱的地方。
阿加曼德中箭,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