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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徐寒风点了点头,老板不多拿,他也不勉强,毕竟钱是他的,爱给不给,全看他心情。
老板走后,倒是时小念感慨了起来,她抓起一张钞票,在自己眼前晃着,她痴痴地笑着:“钱啊,还真是好东西,为了它,我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我恨它,但是,我又不能没有它!人呐,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面对时小念的感慨,徐寒风没有搭话,他转而问道:“小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被徐寒风这么一问,时小念有些迷茫,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得过且过吧,反正我的生活再糟糕,也就是这样子了。”
“你就没有考虑过找个人嫁了吗?”徐寒风虽然不想这么直接,但是他还是按耐不住。时小念被他这么一问,她诧异地看了徐寒风一眼,然后笑了笑。
“我的确没有考虑过,至少,妈妈现在还住院,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有心情考虑这些。”这是时小念的心里话,她实话实说,徐寒风点头。
他明白了时小念的意思,但是他也坚定自己的立场,他认真地对时小念说:“我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实在无处可去,或者说没有选择,懒得选择,你可以来找我。”
徐寒风这话说得很卑微,时小念笑得更加大声,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靠近徐寒风,满嘴的酒气,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抓着徐寒风的衣领,问:“徐寒风,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我时小念嫁不出去是不是?”
徐寒风摇了摇头,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愿意,小念,我现在就可以娶你。”
他这话再直接不过,时小念沉默,她坐回椅子,端起酒猛灌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说过,现在的我,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情。”
第二章 刺猬定律()
有人说过,人人都在扮演上帝,审视别人的生活,而对自己,却用另一个上帝来宽容。
时小念不愿意当上帝,她现在就是蝼蚁,别人可以肆意揉捏,在狂风暴雨面前,她就是海面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面临着沉没的危险。
这样的境遇,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太多的想法?
谈婚论嫁?
别开玩笑了。
那首诗说得真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时小念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喝闷酒,竟然会遇到简皓,这该是她的不幸,还是她的悲哀?
事情是这样的。
她和徐寒风坐在一桌,徐寒风喝了那么多酒,时小念满意了,徐寒风喝得差不多了,轮到她自个,她学着徐寒风的样子,也是打开瓶盖之后一口闷。
这对男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一个女人这么喝酒,就显得有些惊人了。
她喝完了一瓶,又要打开另外一瓶,徐寒风看不下去,他抢过时小念手中的啤酒说:“别喝了,再喝下去,一会儿估计得去洗胃了!”
时小念不肯,她抱着酒瓶不放手,酡红的脸颊,满嘴的胡话,她的眼睛里一片迷离之色,她双眼弯成月牙形,整个人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徐寒风赶紧把钱付了,他觉得不能再让时小念这样下去,喝了那么多酒,他也有些晕乎,但是比起时小念,他算是好的了。
他想去扶时小念,但是坐在轮椅上的他,根本做不到。他只好让自己的手下来,他叫了两个手下,一个人一只手,架着时小念的肩膀走出大排档。
而一走出大排档,徐寒风就遇到了简皓。
简皓一大早就过来了,他本来是要来这边确认一批货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边遇到徐寒风。
而徐寒风旁边,那个喝得晕头转向的人,不就是时小念吗?
看到这一幕,简皓怒了,他直接冲上前,对着徐寒风的手下就是一顿猛打,徐寒风的两名手下脸上都挨了简皓一拳,他们刚要还手,徐寒风制止了他们。
他推着轮椅上前。
简皓冷冷地盯着他,就像毒蛇看见自己的猎物一样。
徐寒风一点所谓都没有,他摊了摊手,朝简皓问道:“简皓,挺巧的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简皓目光冷凝,他恶语相向:“徐寒风,你要对小念做什么?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徐寒风看简皓有些气急败坏,他忽然觉得好笑。没想到一贯自诩沉静的简皓,也会有这一面。他见过简皓发飙,这是第二次,而上一次,就是他为了王进进的事情去他家,直接废了他两条腿的事情。
这些徐寒风都记得,说不恨那是假的。但是又有什么呢,反正现在时小念离开简皓了,而简皓又要和华晓芸结婚,他已经伤透了时小念的心。
所以,徐寒风很有把握,只要简皓不对他造成威胁,那么时小念迟早会是他的女人。
而他以往做了那么多,为了无非就是这个。所以,如果时小念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女人,他甚至要感谢简皓。
这么说或许很荒唐,但是徐寒风此时就是这么想的。
他脸上的笑容敛起,对着简皓说道:“简皓,你以为你和时小念还能像从前一样吗?你现在可以叫醒她,让她清醒清醒,然后你也清醒一下,看小念会选择你,还是我。”
徐寒风很自信,而他的自信令简皓十分不安。他迟迟都没叫时小念,因为他怕,他怕自己输,他怕面对那样残酷的现实。
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他已经失去时小念了。
“怎么,不敢是不是?不然我帮你叫醒她吧?”徐寒风推着轮椅上前,简皓一手抱着时小念,另一只手按着徐寒风的轮椅,他和简皓四目相对。
四目对视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花擦过,一股硝烟味悄然弥漫。
简皓虽然怕时小念会选择徐寒风,但是想再多也只是想而已,说不一定时小念依旧爱他,她还是会选他。
抱着这个念头,简皓忐忑地叫醒时小念。
时小念一开始还晕晕乎乎,她想吐,但是吐不出来,这让她感觉十分难受。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当她睁眼,看见简皓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自语着:“我怎么会看到简皓?呵,他现在应该和华晓芸睡在一起才对。”
时小念的话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简皓的心头。简皓紧紧咬着嘴唇,他扶正时小念的脑袋,焦急地说:“小念,是我,我是简皓,我真的是简皓啊!”
简皓抓起时小念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时小念的手怎么会那么冰冷?他试图想要温暖时小念的双手,谁知道时小念陡然抽回手,接着给了他一个脆亮的耳刮子。
时小念扇了简皓一巴掌,她紧咬着唇,眼睛红红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但是她没哭出声,也没掉下泪,眼泪一直在她眼眶里打转。
简皓愕然,他问时小念怎么了,时小念冲他咆哮:“简皓!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眼前出现?我希望你消失啊,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时小念用手抱住脑袋,她看上去很痛苦,简皓感觉有人在剜他的心头肉,那种抽搐,那他的心忍不住痉挛。
他颤抖着手,想要摸时小念的脸庞,时小念退后一步,他的手掌落空。
徐寒风见时机差不多了,他跟时小念说:“小念,我们走吧。”
时小念面无表情地点头,她转身就跟徐寒风走。
简皓要追,却被徐寒风的手下拦住,徐寒风跟在时小念后面,他忽然转身,朝着简皓靠近,他看着简皓,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看徐寒风这副得意的模样,简皓怒不可遏,徐寒风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简皓,你现在要怪谁呢?是你自己不要时小念的,现在又死缠烂打干什么?华家大小姐多好,是不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徐寒风头也不回地离开。
简皓攥紧双手,他的手臂上青筋暴露,他处于暴怒的状态,但是他不能发泄,这让他十分憋屈。
他一拳砸在了地上的水泥,拳头出了血,但是他不管不顾,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手一样。
徐寒风带着时小念回了家,他让莫桑把时小念抱到他的卧室,他看着床上的时小念,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长睫毛打出一片阴影,轻飘飘的像一片树叶。
徐寒风上了床,时小念趴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和爸爸,我不可以没有你……”
她的鼻涕眼泪全部落在徐寒风的衣服上,徐寒风并没有死生气,他现在脑子里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虽然他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能够和时小念这么亲密的在一起。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并不想多做什么。怀里的女人已经很可怜了,他不应该趁人之危,徐寒风想的是自己能够长长久久的和时小念在一起,而不是***之类的,他要的不仅仅是时小念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简皓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只需要等待,等待时小念对他动心的那一天,也许那一天会很晚,但他愿意等下去。
时小念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徐寒风,嘴里却是念着简皓的名字,她说:“简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知道吗?妈妈得了重病,她就快离我而去了,但是我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救她,只要能救妈妈,怎么样我都愿意!”
徐寒风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在刚才,他还以为时小念忘了简皓,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她果然还是爱他的!
这让徐寒风有些怒气,为什么时小念到现在还看不开?简皓都要结婚了,他要跟华晓芸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时小念!
当徐寒风冷着脸跟时小念说完这一些的时候,时小念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的表情变得呆滞,看上去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瞳孔涣散,双眼一片空洞。
徐寒风感觉自己做的过分了,他不该那么说的,时小念现在被逼得那么紧,受的打击又多,要是她扛不住,神经崩溃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徐寒风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他安慰时小念睡觉,并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时小念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请你出去。”
看她万念俱灰的表情,徐寒风想说什么,时小念又重复了一边,她请他出去。
徐寒风不甘心,但是他只能出去。
他现在以退为进,或许才是最佳的办法,有时候逼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这个人屈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况且徐寒风想要的并不是时小念的屈服,而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而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他坚信,总会有那么一天。
走着瞧吧。
第三章 圈地为牢()
有时候你做了所有对的事,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对的结果。
时小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她,瞬间变得十分警醒,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又检查了一个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异样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醒了?”徐寒风推门而进,当他看见时小念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他忍不住莞尔。
时小念看徐寒风在笑话自己,她皱了皱眉,一脸冷淡:“有什么好笑的?”
“倒没有什么,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徐寒风把镜子放在时小念面前,时小念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跟见鬼了没有什么区别。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随即自嘲一笑,她轻叹了口气:“再不像人样,那又怎样?”
她若无其事地下床,朝着卫生间走去。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女人都是靠打扮的,只要技术娴熟,再憔悴也能变得丰润动人。
时小念出来的时候,徐寒风已经不再房间里了,她也不急着出房间,而是找到自己的手机,跟罗珊珊报一个平安。
她一夜未归,罗珊珊真的着急坏了,当她告诉罗珊珊自己平安无事的时候,罗珊珊简直就要气炸了,她责怪道:“小念,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做事能不能考虑多一点?今天早上你爸爸还打电话过来,我差点没把你昨天晚上没回来的事情告诉他。”
“我知错了,珊珊,我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啊,有空我给你买好吃的。”时小念给罗珊珊赔不是,罗珊珊嘴上说归说,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话题转移,问时小念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鬼混了。
时小念就告诉她,自己昨晚上在兼职的地方睡了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
罗珊珊听她这么说,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念,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阿姨的病还没治好,你就先垮掉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时小念感于罗珊珊的关心,她没敢在跟罗珊珊再说下去。等会说得多了,她怕自己嘴快会露馅。
“珊珊,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事。”时小念循着刚才罗珊珊说的话,她找了个理由。
“去吧去吧,我还累着呢,昨天晚上操心多了,很晚睡,现在我需要好好补个觉。”罗珊珊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时小念拨打了时爸爸的手机号码,忙音响了两声,时爸爸的声音就在手机那头响起。
“小念。”
“爸爸,听珊珊说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时小念问,她心里有些忐忑,爸爸找她,难道是为了母亲的事?
还是说,妈妈的病情恶化了?
想到这些,时小念没来由的紧张,时爸爸告诉她:“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妈妈这几天一直念叨着你,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我说你工作忙……小念啊,工作归工作,照顾自己还是要的,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爸。”时小念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何尝不想在妈妈清醒的时候去看她,只是她现在脸色这么差,她怕去了妈妈会担心。还有就是工作的事情,她的确太累了。
时小念和父亲通完电话,她下楼,徐寒风正坐在餐桌旁,他招呼时小念吃饭。
时小念没跟他客气,她拿起一块面包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她吃着面包,徐寒风让莫桑把牛奶放到她的旁边,时小念将牛奶举起,一饮而尽。
“不用吃得那么急,东西有的是。”徐寒风刚要递给时小念一块面包,时小念摆手拒绝了。
“我吃饱了。”时小念淡淡地说道,“现在,我要走了。”
说着,时小念拿起挎包,就要出门,徐寒风推着轮椅上来,他跟时小念说道:“我让莫桑送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我要去上班了。”时小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徐家大门。
走在街道上,冷风直吹,时小念抱紧双臂,她低头走路。她实在不起眼,街上没人注意到她。其实世界上谁都是不起眼的,如果没人在意你,就算你站在最耀眼的灯光下,别人也会视若无睹。
那种感觉,应该是寂寞的。只是这么多年,这样的感觉,时小念经历不少,所以渐渐的,本不该成为习惯的习惯,最后习以为常。
她依旧上班、兼职,生活归于平静。但是在这样的平静之下,波澜溅起,汹涌的波涛,开始翻滚。
简皓和华晓芸的婚期渐近,时小念并不关心这个,她给颜悦悦打了个电话,确认简小洋那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