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是相熟地不得了的人他们就在后头院子中坐着,天佑和田丰背对着厨房,没有看见,可天赐却瞧了个正着,脸上绯色更浓,又不晓得如何应对田丰的话,只得支吾了两声便低下了头。
天佑就趴在田丰肩头跟他悄声说:“你别担心,我哥哥对小小好着呢!谁都会有错,反正小小是肯定不会错的。”
说是悄悄话实则这声音对面的天赐也听得见。田丰也装作不知,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家现在境况也挺好的,怎么连个伺候茶水的小丫头也不买个?就是前头有客来,也不能没个招呼的人吧?”
天赐皱了皱眉,觉得他管得有些宽了,而且这些都是内宅妇人的小事,一个要上战场的人居然关心这些个细节,心中就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强忍着没有说话。
天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该,随口跟着抱怨道:“可不是么?平日洒扫什么的都是张大娘跟着帮忙,还有一日三餐,若不是小小再帮着操持一二,这事情只怕都做不完了。也是该买个粗使的丫头婆子啥的。”
天赐没说话,端了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这些情况他也不是看不见,往日也跟陈氏提过一两句,可一来内宅的事情自有母亲做主,二来嘛,他也知道别看在施州不过呆了一两年光景,可就是这一两年,把陈氏给整怕了心心念念的都是多攒些银两供自己和弟弟读书。不说旁的,前些日子说送天佑去书院读书,就是一笔不小的银钱。家中的进项除了父亲的俸禄就是那个小田庄子,可若是添了丫头下人,不说月钱,就是嚼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一进一出的,不用母亲说,他也算得来这笔账。只恨自己虽然身为家中长子却挑不起养家的重担神色更是黯然了几分。
田丰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失望。也许是对小小的印象太好了颇有些“吾家有女”的意思,看着天赐的模样怎么都满意不起来。那跟何七爷交好的周公子,若是他没有料错,多半是北周将门周氏的哪位。如若小小真跟那位有什么关系,就凭天赐的条件,怎么也配不上小小。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再不看天赐一眼,只是对天佑说:“若是一时没有合适的,我就把西兰留下来给小小帮个忙。
原本这事应该禀告赵夫人才是,只不过咱们也不是外人了,西兰你们也是认识的,不提有多能干,这洒扫院子的粗活还是做得来。就算给小小帮把手吧,她也是大姑娘了,就是我们土人的姑娘,这个时候也该学着织锦裁衣了才是。”
这种事情天赐和天佑都不敢应承,含含糊糊地点个头,也就算糊弄过去了,另起了话头聊起旁的事情来。
小小也正跟陈氏提起西兰的事情,只说是田丰要上战场,不好带着丫头一同前去,想将西兰留在赵家让自己照料一二。陈氏心里有数,立即点头应了,末了握着小小的手感慨道:“要说咱们家早就该添几个下人,可往年家里人少,灶上的事情、粗活都有张大娘帮衬着,想着事情也不算多,也就混过去了。可眼看着你姨父就要送天佑去书院了,天赐也要去府学附读,至少他们俩人一人添个随身小厮,在外头有个人帮着做些粗活,我也才能放心。过几日没什么事,咱惘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买几个进来才是。”
这是自然的,只不过还有一桩难事,若是添了人口,只怕这院子就小了些。小小刚把自己的顾虑一说,陈氏便笑了起来:“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不用急,前些日子就跟你姨父提过几句,只是一时还没找着合适的,想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正说着,赵明礼自江陵何府回来了,见了田丰又是一番阔契。吃过饭,又叫来西兰给赵明礼夫妇俩磕了头,便算是正式把西兰托付给了赵家,田丰便告辞离去了。
赵明礼急着知道田丰的来意,陈氏急着知道天赐去府学的事情,两口子早早便掩了门去说话了。小小见了苦笑一声,陈氏提也没提西兰的住处什么的,只让她看着安排,这是摆明了甩手让她去管这些琐事了。开了库房,将翻晒好的被子找了出来,想着旁边还有一间耳房,要安排西兰去那边休息。
谁知西兰不干,笑吟吟地说:“大人早就说过,叫奴婢好好伺候姑娘,哪里能让奴婢另居一室呢若是姑娘不嫌弃,就让奴婢跟姑娘挤一挤吧。”这话说得诚恳,便是小小心中千般抱歉,也只得看着她在狭小的内室打个个地铺睡下了。
次日起来,赵明礼便宣布了对天赐兄弟二人的安排:天赐去江陵府学就读,天佑则送去金江书院,也在江陵府。说起来兄弟二人倒是离得近,只是那金江书院管得甚是严格,一个月只得一日沐休,平日都不可出门。眼看已经进了冬月,干脆在家过完春节,正月十六再去江陵府不提。
兄弟两个听了,又是高兴,又是失望。自去书房读书去了,赵明礼说了,这金江书院虽然在江陵算不上顶好的,可也不是那一般二般的人随意能进去的。入学还有考核,若是天佑连入学这关都过不了,自然有老爷的大板子伺候。而天赐不用说也晓得,那江陵府学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这次定然是承了何七爷的人情,自然刻苦用功不提。
而此刻的陈氏,原本是打算跟小小商量一下去牙行的事情,可一大清早的,就迎来了客人。
郑夫人是红着眼睛进来的,小小见状,将她迎进了陈氏的房里,端了杯茶就赶紧下去了。看这样子,只怕是郑家后院里头又不安宁了。
相对于人口简单的赵家来说,郑家就要复杂得多了。这两日小小在后门买个菜,就听了不少闲言碎语。郑夫人本是续弦,前头的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早已出嫁了。郑夫人进了门,生了长子,抬了身边服侍的大丫头做了姨娘,还有郑老爷原先的一位老姨娘,再有上头大人赐下的美妾,三个妾侍整日里争风吃醋的倒也罢了,这位郑老爷为人倒是极好,想来外头的事情也是做得好的,可是家宅里头弄得乱七八糟的。三个姨娘各有所出,成天闹腾也就罢了。自搬回了松滋,宅子小了些,成日呆在一处,不是今日你少了根帕子,就是明日她多了盒胭脂的,吵阄不休。郑家早就成了这条街上的笑柄。
偏偏郑夫人又是个好的,陈氏也爱她说话直爽干脆的劲头,两人交情倒是极好。小小就只能摇头,这次郑夫人红着眼睛进了赵府,不晓得外头街上又要传出些什么谣言来,心里暗自思忖着要不要私下里提醒陈氏一声。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陈氏又不是傻的,还用得着自己提醒么?
不过看郑夫人那架势,只怕一时也走不了,少不得还要烧些热水备着。小小心里想着,带了西兰便去了后头厨房里。
听说郑夫人来了,张大娘迟疑了一下便问要不要加个菜。虽说刚吃过早饭,可保不齐郑夫人跟自家夫人聊上一聊,就要留下吃个午饭,若是要加菜,厨房里头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小小叹口气,只好又起了身往陈氏那里去。这就是家里没有下人的不便之处了,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本来叫西兰问一声也没所谓,可郑夫人那模样,要是让西兰见了,多少有些不妥,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得好。
刚进了厅门,离着陈氏的房间还有段距离,就听见郑夫人的声音:“……你说,我这么多年我容易么我?如今为了一个贱妾罢了,竟然当着儿女下人的面就呵斥我,我往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做人啊?!”
听了这一声,小小立时站住了脚,不敢再往前去。听口气,应该是郑老爷给了郑夫人没脸,这个时候,小小才不愿意往前凑呢。反正郑夫人也不是特意来吃饭的,加菜不加菜的没什么所谓,想着这点,小小出来招呼了西兰,两人便往前院去了。
d
一百五十七章 生气【二更】()
入了秋,前院不少花草都开始枯黄,清早张大娘刚清扫这一会儿功夫,又落了不少黄叶,看着便有几分杂乱。
左右无事,小小便挽了袖子,寻了扫帚要来清扫。唬得西兰赶紧来抢,说是有她在,怎么能让姑娘做这些事情。
两人正玩笑,大门儿便响了。这个时候,会有谁上门?
西兰汉话说得不是很好,小小便叫她去放东西,自己上前开了大门
外头一辆两轮黑漆马车,门口立了一个中年男人,一副管事打扮,见开了门,笑着问道:“这里可是赵明礼赵大人府上?”
小小点头应是。那管事朝后招了招手,马车上下来两个丫头,细一看,可不正是红玉和碧莲两个?
那管事口气虽好,态度却不见得有几分卑下,指了指两个丫头,对小小说:“我家主母已经调教过了,特命我给赵大人送来。往日若是有所不当之处,还请赵大人见谅。我家主母说了,人已经给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了,万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赵大人不喜欢,直管随意打发就是。”
这话初一听倒还听得,可在嘴里一咂摸,竟是个强送的意思。小小不由心头火起,强按了下来,也笑着回道:“多谢你家主母好意了。只是我们赵家院子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既然这位大叔也说了随意我们赵家打发,那就请大叔将她们带走便是。家中还有客人慢走不送。”
说罢就要掩了院门。
这管事一愣,随即面上就露了几分讥讽之色道:“主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也做得主?还是引我们进去,待我替你美言几句,免得你被主人责罚。”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里走。
小小乐了,合着这位是把自己当丫头了?也是,她本来就不是赵家的正经小姐,平日在家也要做活身上也没穿什么绫罗绸缎的体面衣裳,不过粗布的寻常打扮罢了。也不相让,横了一步挡住这管事的去路道:“多谢这位大叔费心了。只是您口口声声说是将这两个丫头送给我们家大人,此时我们家大人不在,您还是等他在家再来吧!”
趁那管事发愣的时候,赶紧关了门,招呼西兰回去后院了。这事须得尽快禀报给陈氏知晓,人家送了一次又送二次,保不准还有第三次呢!
外头司马家的管事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司马也是大姓,虽说自家老爷只是旁支点了这穷乡僻壤的放了知县,可也从没人敢这样给过他没脸。这还是一个小丫头呢,想也知道这赵家人是什么德行了。他气呼呼地转身,招呼红玉碧莲两个上了马车,就把脾气全撒在了两个丫头身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赵家人,连累我都跟着没脸!还有赵家那个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一看就让人清楚赵家的底细,果然是泥腿子出身,没点底蕴的……”
司马管事兀自发泄着不满红玉低着头没出声,碧莲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轻声说道:“司马管事那个不是赵家的丫头,是表小姐。”
“哼!什么表小姐,不过是大少爷的童养媳罢了!”红玉跟着轻声附和了一句。她们俩在赵家日子也不算短,小小是天赐童养媳的事情也是街知巷闻的,因此想也没想就随口哼唧了出来。
司马管事却来了兴致,摩挲了一下手掌问道:“什么童养媳?怎么没听你们俩提过?快好好跟我说一说。
不提红玉和碧莲怎么分说赵家的事情,里头郑夫人哭了一场,觉得心情舒坦了不少抹着眼泪对陈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进来倒叫妹妹看笑话了。”
陈氏叫了小小打水,回头嗔怪地说道:“既然称我一声妹妹还说这些干什么?快些洗个脸,留下来用午饭吧!”
郑夫人摇摇头:“不了家里那一堆子事情,我若是不回去,还真当我怕了她们。”一面说,一面伸手净了面。小小见陈氏眼色,取了她惯用的面脂过来服侍郑夫人用了,将水交给西兰出去处理,回来就听见郑夫人跟陈氏聊起面脂胭脂的话题来,还约了陈氏过几日去江陵府瞧瞧。
这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购物、说话都是一种发泄的渠道,正巧陈氏也发愁松滋买不到什么好些的下人,立即点头应了,两人又说起出门的事情。
小小在旁边有些着急。午间赵明礼一般是不会回来的,可司马家的作态实在有些奇怪,她还是觉得尽管跟陈氏说一下得好。眼看就快午膳,吃过饭陈氏照例是要小睡片刻的,等她睡了起来,差不多赵明礼就回来了。哪儿还有时间说这些?
好在郑夫人也没久■,两人议定了后日去江陵府,她便匆匆地走了,一副斗昂然的样子,看得陈氏在后头悄悄地笑。
送了郑夫人出门,她就对小小感慨:“好在咱家没有这些破事儿……”
小小苦笑了一下:“姨母也别高兴,只怕离得不远了。”说罢就将之前司马家又送了红玉和碧莲的事情说了一番,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那管事的态度着重点了一下,听得陈氏眉头直皱。
待小小说完,她才叹气道:“原以为送回去也就罢了,没成想居然还贴上来了,这司马家看来倒是个心诚的,只怕这事一时还完不了。”旁的也就没多说了,只叫小小去看看厨房饭好了没有。
果然一家人正用着午饭,赵明礼就怒气冲冲的进门了。不过见到一家人都正围桌吃饭,他脸色变了变,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推说有些疲累,往内室进去躺了。
天佑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跟进去问候了几句,倒叫赵明礼脸色缓和不少,不过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转个身脸就又垮了下来。
到松滋上任六年,虽说仕途未曾寸进,可在县衙里头,赵明礼的人缘一向是挺好的。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司马大人请他往后衙书房小酌一杯。自从到任之后,因为嫌弃后衙地方太小,司马大人一家另择了院子住下,后衙其实也是个空的。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上峰相邀,赵明礼怎么敢不去?
寒暄了几句,喝了几口酒,司马大人就说了几句自家的烦恼,什么妻子管得太多啊,下人管得不好啊,听得赵明礼直皱眉。之前虽在一起聚过一次,可到底私下里两人无甚私交,无缘无故地说这些私房话干什么?赵明礼便起了三分疑心,存了三分小心,再用了四分的谨慎,尽量不做回答。谁知说到最后,司马大人提了句早些时候送人过来,叫赵府的小丫头把管事拦在门外的事情,直把个赵明礼羞得满面通红。闹了半天,人家司马大人是在说自己呢!
这三分疑心、三分小心加上四分的谨慎,全酝酿成了十分的恼怒。自后衙书房出来,赵明礼就径自回了家,只是当着两个儿子的面不好说什么。强忍着等陈氏吃完进来,便劈头盖脸地训了陈氏一通,下午也懒得去衙门,扯了被子将脸一蒙便睡了。
本来看他脸色有些不对,陈氏便估摸着是早间小小拒了丫头的事情发了,陪着小意儿进来嘘寒问暖,岂料赵明礼一句也不问,就冲着她发了一顿脾气。气得陈氏捂着胸口,半晌也没缓过气来。
这也忒没道理了。不管如何,人是赵明礼送走的,早间的事情也只是听了司马家的一面之词,他回来竟然问也不问一句,就冲着自己发起脾气来。陈氏越想越呕,又想起早上郑夫人说自家内宅的事情,她还在心里暗笑郑家人多事杂,不是今儿倒了葡萄架,就是明儿碎了玉簪花的。照这模样看来,自己那被人拿捏的日子,只怕也不远了。
坐了一会儿,陈氏便红着眼眶出了内室,叫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