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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礼端着茶的手一抖,他也着急知道天佑的下落,一边迭声叫着“快请进来。”一边挥手叫陈氏下去。
陈氏扶着小小进了内室,哪里肯坐下,靠在门后偷听起来。
小小赶紧去后厨端茶,出得厅堂与这位浑身湿漉漉的王捕快擦肩而过,只觉得他个头并不是很好,与印象中威风凛凛的捕快形象相去甚远。其实王捕快也算是子承父业,加上自小就是街面儿上混大的,对这松滋县城内外的三教九流都有些交情,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稳稳当当地从趟子手做到了捕快一职。
傍晚王慕白和天佑刚出事,他便得了消息,一路寻访下去,才发现这事儿只怕自己出面解决不了,晓得赵家也要找赵天佑,便往赵府而来。正好就碰上了赵天赐,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小小奉了茶上来,那王捕快却已经说完了话,正等着赵明礼开口。小小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看天赐和赵明礼的脸色都很不好,只敢轻轻将茶杯放在了几上。
这轻轻一声却恍若惊醒了赵明礼一样。他对王捕快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捕快着急地上前一步唤道:“大人……”天赐也着急地唤了声:“父亲!”却被赵明礼猛一站起打断了,吩咐天赐道:“送客!”
小小眼瞅着天赐将满脸不甘的王捕快送出门去,陈氏便从内室奔了出来。问道:“老爷,快派人去打听消息啊!”
赵明礼沉着脸只是不出声,定定地坐在主位上不吭声。
陈氏抽噎着哭了友上传 小小赶紧低声相问。原来王捕快已经打听清楚,这华服公子一行人是日落关城门前自西门入的城,在金福楼闹出动静之后,直奔东城陈宅而去。这陈宅只不过是个空宅子,平日也只有一些仆佣看守,可问题在于这宅子是朝中兵部尚书陈大人的祖宅,若是没有猜错。这华服公子多半是陈大人的家人。因为王捕快的手下去门房打听,门房说今日并没有客人。既然没有客人,那就是主人回来了无疑。
这可真是一块响当当的铁板,赵明礼不过一个小小主簿,如何踢得动?
恰逢知县交替这个敏感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叫赵明礼如何不头疼?陈氏不晓得这其中的关节,只在旁边哭闹叫赵明礼去救人,可赵明礼此时心中冰凉,浑身乏力,连站也站不起来。
这位兵部尚书陈大人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朝廷这些年对南对北屡兴兵事,举兵制谋的都是出自这位陈大人之手。只要是陈大人上的折子,圣上就没有驳回的,可谓是简在帝心。
若是得罪的是他家的人。可真不是赵明礼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小主簿得罪得起的。
听着陈氏在耳边哭得烦闷,赵明礼一挥袖子便走了。
陈氏便拉着小小哭诉起来,小小少不得又耐着性子安慰陈氏一番,又重新打来水服侍陈氏洗漱了,守着她躺下,这才出了正厅。
今日家中出了事。张大娘也没敢早些去睡,守着灶火枯坐着。小小见她疲惫,又叫她赶紧去休息了,自己去寻天赐。
天赐也还没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睡得着。按着金福楼小二的说法,天佑犯的就是口舌之祸。当时两边打口水仗的时候,就是他话最多,惹恼了那位华服公子,是以人家才打完了架犹不解气,绑了他走。说起来,这王慕白还是跟着天佑倒了霉的。
所以天赐才更加担心。他没见识过大家公子如何整治人,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听说过。毕竟原来田紫霄在赵家小院儿住着的时候,也偶尔提过如何惩治下人之类,手段之歹毒,真真可以说是叫人生不如死。
这眼瞅着夜已经深沉,不晓得小弟如今是个什么境地,叫天赐如何不担心?
可他听到王捕快说的话,自然也晓得这陈家是个不好惹的,可落进去的是自家亲弟弟,莫说是兵部尚书的老宅,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想走上一通。此刻天赐便恨起自己这幅手无缚鸡之力的体躯来了,若是像诗文里描述的能“千里杀一人”,进陈宅把弟弟救出来,还不是举手之劳么?
小小看到天赐时,他正对着瓢泼大雨叹息,头发披散着,只是用布巾胡乱擦了擦,连湿衣裳都还没换下来,就这么裹着一身湿衣裳站在院子里。在小小看来,多少有些文人伤春悲秋的意思,可也晓得他是忧心天佑的状况,还是上前劝道:“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姜汤已经熬好了,洗了澡,睡上一觉,明儿总会解决的。”
天赐叹息一声,抱怨道:“你说这小子怎么就不能消停两日?这才刚从庄子上回来,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他本想说若是搭进一条小命,又觉得不吉利,住了嘴不再说话。
小小知道他说的是前些日子天佑偷偷去金江凫水的事情,也暗骂天佑是个惹祸的兜子,可眼下这个状况,家里正是多事之秋,眼看着陈氏精神不济,明日多半是要请大夫才行,若是再倒下一个,这日子就真是愁云惨雾了。因此便劝道:“一辈子总有些坎坷,只希望经了这回,天佑能长些记性就好。”
天赐苦笑了一下:“但愿吧,只是天佑那性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天佑那个性子,也不晓得会不会长些记性,真是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了。
二人说了两句,天赐还是去洗了个热水澡,回房睡下了。赵明礼独自呆在书房,灯亮了一夜。
次日一早,赵明礼去衙门里头告了个假,便往陈宅去了。
陈氏果然天明时发起热来,请了大夫一看,说是忧心过度,肝火过旺云云,开了药熬上,陈氏喝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她这是心病,天佑一刻不回来,便一刻不见好转的。
小小知道劝也无用,可恨自己也走不出去,无处打探消息,只得坐在后厨角门发呆。
田贵过来时,便看见小小坐在门口,一脸愁云,有心相问,又说不来汉话,只得比划着问她出了何事。见他来了,小小也是病急乱投医,将这事说了一遍给田丰,叹息一阵。田贵并没答话,依旧是掏了两封信出来,一封是田紫霄再次盛情邀请她去容米土司参加自己的婚礼,并说沿途都给她安排妥当,若是她同意,他便修书给赵明礼,发出正式邀请。
另一封自然是田丰写来的,先是诉了一番苦楚,无非是说在司治里头如何不好玩,后头又说田紫霄婚礼完毕,他就往赵家来,叫小小提前给他收拾房间之类。
小小担心天佑,哪里有心情细细回信,只是带了口信,婉谢了田紫霄的好意。她如今人在屋檐,又一直搞不清楚田紫霄和田丰为什么如此看得起自己,自然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田贵听了也就去了。午间赵明礼也没回来,还把天赐叫了去,说是要请客。家中只有小小和陈氏吃饭,陈氏勉强用了半碗米粥就不吃了,小小一个人也没意思,又睡不着,依旧坐在角门边吹着过堂凉风与张大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才说了几句,却见田贵带着一个汉子匆匆而来。那汉子冲小小行礼道:“给小小姑娘请安了。卑下是田大人的下属,午间田大人说了小小姑娘的事情,他又说不来汉话,特叫小的过来与姑娘说一说。”
小小糊里糊涂地弄不懂是怎么回事,望向田贵,见他点头,知道眼前这个汉子是他的人,也就还礼道:“叫二位操心了。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赶紧行礼:“不敢当小小姑娘这声大人,小的只是田大人麾下小兵,因为汉话说得好,这才跟着大人公干。田大人叫我跟姑娘说的也不是旁的事情,就是为着赵小公子的事情。”
一听是跟天佑有关,小小便有些急切,可转念一想,他们一方是朝廷权贵,一方是深山土王,不是说朝廷忌讳二者有所交集的么?不过这几年下来,她也晓得田贵时常往来容米与江陵,可不是给自己送送信这么简单,相信他们在江陵也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是隐藏着而已。难道容米这边有什么陈宅的消息不成?这边屏息静气听那汉子诉说。
听了消息,小小大吃一惊,还未说话,便听见前院响动,赵明礼和天赐回来了。
她赶紧留下二人,自去前头迎接赵氏父子二人。*防盗章节,更新请在半小时后查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五十四章 规矩()
笑闹了一阵子,田丰还是担心他们路上太累,早早告辞叫他们休息去了。
后头的竹楼上头已经收拾好了卧室,小小三人带的简单的衣服也已经都安放好了,素兰素竹服侍了他们洗漱,他们三人早早便上了床。
不晓得是不是这段日子行路太累,小小以为自己会认床,一时睡不着的,结果挨着枕头便入了梦乡,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的时候,窗外不晓得是什么鸟儿叫得欢腾,听见她起身,素兰便隔着帐幔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要起么?”
小小有些不习惯这样被人服侍的感觉,却也不愿意让人家为难,轻轻答应了一声,素兰便挽起了帐幔来,笑盈盈地问道:“奴婢来帮姑娘洗漱吧?”
不待小小做声,素兰便带着两个侍女捧了杯盆等物过来,也不让她起身,就在身上隔了张帕子,端了沾好牙粉的牙刷子过来,一个侍女捧盆,一个侍女端水,伺候她洗口。刚簌了口,又换了一只铜盆过来,里头是清水,另一个侍女捧着巾帕,素兰亲手服侍她净了面。
一连串的动作颇为熟练,显然是做惯了这类活计,而且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的。小小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侍女各捧了一套衣裙走到面前,打开给小小看。布料流光溢彩的,素兰便问她:“姑娘今日是想穿哪一套?若是不喜欢,柜里还有好些,姑娘也可起身了慢慢挑选。”
这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可小小有些不解,问道:“我自己的衣裳呢?”
素兰避而不答,只是说:“这都是田丰田大人特意叫人准备的。您看看可还喜欢?”小小一听是田丰叫人准备的,也没那么多客气的心思了。这一路上她业得了好几套新衣了,多承几分情也是承情,没所谓了。不过她本就在衣饰上没什么讲究,也看不出来这衣裙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瞧着挺好看。随手便指了那套黄色搭配粉红的,素兰就要服侍她更衣。这可就让人不习惯了。小小嘴里说着:“我自己来就好。”摆手叫那侍女近前来,自己取了衣服,往帐内躲着换了。也无暇去看素兰的脸色。
换好了出来。见几个侍女脸上并没有什么蔑视或是其他的神色,而是似乎很正常似的近前来替她拉拉袖子,掸掸裙子,又取了一双同样黄色面儿上绣着粉色小花的鞋子给她换了。这才引着她下了床榻,来到窗前。
窗边设着梳妆台。上头已经打开了各式瓶瓶罐罐的,小小看了看,有白的,有半透明的,有浅粉色,也有大红的,不晓得是做什么用途。素兰便问:“姑娘今儿穿着这黄色上有粉红桃花的衣裙,不如就上个桃花妆吧?”
原来是化妆的用具,小小赶紧摆手道:“将头发拢好就得了,化妆还是免了吧。”素兰莞尔一笑,不再多话,照着她的意思给梳了两个丫角,取了几只缀着珍珠的小夹子别了,便退后一步不再多言。
小小对着镜子照了照,虽有些模糊,还是可见自己美丽的脸蛋儿,轻声叹了口气,也没多言,便走了出去。素兰退后半步跟上,轻声道:“两位哥儿都已经起身了,早餐还是摆在前头正屋里,他们在楼下等您呢!”
下了楼,果然看见天赐哥俩正站在荷花池边,似乎是在赏玩风景。他们两也是一身簇新的衣裳,转过身来一看,原是两套一样的,都是米白色的长衫,下摆绣着浅浅的绿色竹纹。
瞧见小小的模样,天佑便笑着上前端详一番道:“还是咱家小小漂亮!”
天赐也点点头:“这衣裳穿着的确漂亮!”
旁边素兰也插嘴道:“姑娘和哥儿过来之前,咱们田大人就急着叫人备下了……”话没说完,突然瞥见正屋小径上田丰走了过来,吓得她立即伏倒在地,也不敢说话,只抖着身子低着头。
她是一众丫头里头领头的,这一跪下,所有其他的丫头也跟着跪下了。
小小也看见田丰过来了,虽然不解素兰为什么这样恐慌,却也无意多说话,只是笑着像田丰打了个招呼。天赐天佑不忍,叫素兰起来,素兰不做声,也不起来,只是跪伏着发抖。
田丰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没有看到素兰和一众跪在地上的丫头似的,只叫他们往前头去吃早餐,说是已经准备好了,今儿带他们好好逛逛。
天赐见他不理会素兰,开口求情道:“田大人,叫丫头们起来吧!”话音刚落,小小却拦了话头道:“丰哥哥今天打算带我们去哪里闲逛?天佑挺想看看王府大门儿,能不能去看啊?”
田丰喜她对自己不见外,立刻拍着胸脯答道:“那值个什么?吃过饭先去就是!”说着扭头打趣天佑道:“咱们容米好看好玩儿的地方可多着呢!怎么就对个大门儿感兴趣啦?”
见问到自己头上,天佑便笑嘻嘻地回答道:“昨日自侧门进府,我看那侧门比衙门的大门都气派,想见识见识呗!”
这话说得田丰大笑起来,牵了天佑的手边走边说:“那就去见识见识,是不是比衙门的气派!”
天赐和小小落后一步,动了动嘴皮子还想说素兰的事情,小小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莫再多言。原来就听说过容米土司刑罚严苛,他们只是客人,住上几日就走,何必为了一个侍女坏了人家的规矩?再说这素兰的确算是话多了,小小一路过来和西兰相处多日,可西兰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话,更不会挑起话头。如今出门在外的,能少一事是一事。
正屋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几个小菜,一钵面条。从厨房做了再端过来,已经有些糊了。天赐几个吃惯了小小做的清汤挂面,对这个就有些不爱,不过终究是客,也就随便吃了两口。
田丰看他们的模样就晓得,笑得眼睛弯弯地道:“晓得你们不爱吃,别说你们,就是我都让小小把嘴巴养刁了。不过没办法,府里厨房就这么大,隔着也有点远,端过来就这样了。不过没关系,呆会儿带你们去玩儿,有得吃呢!”
他都这样说了,天赐几个还能说什么?自然又是一番客套,勉强用了些收了碗。
刚吃完,负责正屋的素竹红着眼睛进来服侍,一双眼睛沾在田丰身上,说不尽的欲语还休,小小都感受到了,天赐二人自然感觉得到。三人对看了一眼,借口要上净房,避了开去。
他们一离开,素竹便跪在屋里,一边磕头,一边向田丰求情:“求求大人了,饶了素兰这遭吧!”
田丰看也不看她一眼,看着虚空处,似乎是在看着另外的场景,半晌方道:“求情就免了,素兰是存的什么心思,你们一处的自然知道。但是可能么?你也不用求情了,这也不是我管得着的。”
素竹呜呜哭泣了起来:“恳求大人不要将素兰送走,她已经知错了,必不敢再犯。”
田丰失笑道:“这规矩不是我定的,你们也不是我管的。她所做所为,多少双眼睛看着?我能坏了规矩去?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莫再求情了,不要连累了你自己。”
说罢不肯再说,呵斥素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