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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空闲,悄悄问了陈氏几句。见她也是不明不白的模样,想到当初是王大人带了那个王公子过来,还说是自家子侄,便又拉了王大人问。
如今事情水落石出,王大人也不瞒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前些日子容米土司土王去世,庶长子趁乱要夺位,联合长茅土司谋害了兄弟,田公子无法,避进府城。可是指挥使大人府上太过惹眼,想着你这小院位置好,人口也简单,便叫他们在此避了一段时间。如今尘埃落定,朝廷不日就将立田公子为继任土王。人家这不是给你还清来了么?”
赵明礼这才晓得自家无意间竟是得了这般天大的机缘,又对王大人感谢一番,吩咐后厨上菜。
如此一来,后院堂屋里的一桌,多了指挥使大人,那些无品无级的小吏自然不能上席。只得往另外两桌上挤了。赵家人更是不敢在后院入席,就连老谭村长和廖大嘴一家都是战战兢兢的,何况他们。接席人只得重新安排,将赵家人请到前院,坐不下的就往旁的桌上添了碗筷挤了。
虽说有些拥挤,但这院子里头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上等席面本就吃得不多,如今不仅见到了平时极少露面的指挥使大人,还亲眼见到土人将军给赵举人下跪,哎呀,这赵家的机缘实在是不得了啊,这次可真是值得,回去可就多了不少值得夸耀的谈资了。看来还是读书好啊,咬咬牙,勒紧裤腰带也得把孩子供出来。
赵李氏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坐在桌上听着旁人的恭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可回头往后院里一看,陈氏正陪着赵明礼同僚的家眷们坐着,心中又多了几分不忿。耳边听得王氏欣羡道:“也不知道这土人给二弟送了什么礼物,我瞧那一背都是累得老高,啧啧,分量看起来也不轻省……”平日话不多的小李氏也接口道:“二嫂这是有福气哩,二哥中了举人,又有土王青睐,往后啊,咱赵家的门楣就有光咯!”
赵李氏听着,脸色就黑了下去,到底碍着人多,里头又都是大官,没敢发作。
谁知这时大妞忽然道:“娘,我去看看小小姐在做什么好吃的。”说罢就扭着身子下了地,小李氏怀里抱着五郎,伸手想拉没拉住,嘴里刚说了一句:“别添乱……”旁边赵李氏“啪”就顿了碗道:“眼浅皮薄的赔钱货!”
这声音可不小,大妞吓得“哇”就哭了起来,一旁坐的正是甜水巷卖水的蔡家人,蔡大婶儿没来,在家照顾孩子,蔡家公婆俩和兄弟俩带着三岁的小孙子和赵家人同桌。这赵李氏的做派,本就在甜水巷传遍了,蔡家婆婆也不遮掩,叫小孙子带着大妞去玩,除了大郎二郎,霎时几个孩子就都走了。
见蔡家婆婆出面解了围,赵李氏顿时发觉桌上还有旁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转头呵斥小李氏:“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当的什么娘呢?”说罢又转脸对蔡家婆婆说:“我这儿媳妇不贤惠,叫街坊看笑话了。”
蔡家婆婆本不想搭理她,可人家怎么都是举人的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得打叠起精神附和了一句:“孩子们还小,慢慢教就是。”接着便拿起筷子,装作听不清的样子开始吃饭。赵李氏本来还想唠叨两句,一看菜色不错,赶紧抄起筷子,一边骂着败家玩意儿,一边朝嘴里扒拉。
大郎二郎看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对视一眼,悄悄起身往后厨寻小小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一十八章 救命恩人【二更】()
后厨外头,是谭家班子的天下,土人也不打搅,远远地找块地方站了,十二个背背篓的土兵自己从怀里摸出干粮啃起来,真坐着等吃饭的其实就是田贵和那个高个子的土人青年。
从进了后厨,小小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说话不怎么标准的土人青年,看见自己就嘿嘿直乐,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就连田贵都看不下去了,揍了他一拳就把他拎走了。蔡家小婶儿叫谭家人帮忙,给他们支了张桌子,他们俩就在那儿坐着叽叽呱呱地闲聊,旁人愣是听不懂说的什么。
回头见小小真挽起袖子在后厨忙活,蔡家小婶儿就把她朝外头撵:“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还真打算做饭啊?快去快去,我来切菜,待会儿你来指点两句就得了,快去陪陪那两位贵客吧!”
小小无法,便出了后厨角门儿,远远地,高个土人青年一见她,就招手叫她过去。他那副模样,田贵看着瞪了下眼珠子,他也不怕,还叫小小:“快过来!”
小小走了过去,向二人行了个礼,还没开口说话,那个土人青年就说:“我的汉人名字叫田丰,丰收的丰。你可以叫我一声丰哥哥。”
疯哥哥?这名儿不错,是有点儿发疯的样子。
他又指着田贵道:“我们家这位田将军说不来汉话,但是听得懂的,他说你们家少个挑水的下人,叫我就留下帮着挑水。”
小小吃了一惊,看向田贵。他看着那个叫田丰的青年,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方瞪了他一眼,他才苦着脸朝小小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这样的大事小小可不敢做主。必须禀报赵明礼和陈氏才行。因此也就没有答话,而是看着田贵笑嘻嘻地说:“原来你还是位将军啊?以往多有得罪了,还请你替我们给你家公子带个好。照顾不周,请多多见谅。”
田贵点点头,叽叽咕咕说了一串,看向田丰。那田丰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半晌,田丰败下阵来,摸摸鼻子道:“田将军说。在赵家吃得挺好,住得也听舒适,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要多谢赵夫人收留才是。”
话说完了,田贵似乎并不满意,冲着他吼了一句。他瘪了瘪嘴道:“至于我,若是赵家为难不肯收留,田将军就不要我了。”说着他突然低下头哽咽着抹起泪来:“小小姑娘,你是不晓得,我们司治里头的惩罚是很严格的,像我这样的奴仆,要是送了人,人家不要,回去就只能喂狼了。小小姑娘你现在要是不答应。我就没有活路了啊……”
小小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也哭得太假了些吧?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可我也不能做这个主,必须禀报老爷夫人,他们同意了才行啊!”
那田丰哭着哭着,突然说道:“小小姑娘,你总不能救了我一次。又把我往狼嘴里头喂吧?我吃住什么的,都出钱还不行么?”
这话从何说起?小小叫他说迷糊了,抓抓脑袋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田贵。
田贵也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拍了田丰一下,叽叽咕咕地两人说了几句。田丰收起了假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一脸心疼地拿出来塞进小小手里:“那我先把饭食和住的钱都交给你吧。”
布袋子入手有些沉,小小哪里敢收,赶忙往回推,田贵瞪了田丰一眼,夺过来郑重地打开,放进小小手里。
小小一看,十来颗一般大小的虎头金,跟她小衣角上缝的那颗一模一样,登时醒悟了过来,指着田丰惊呼道:“是你!?”
田丰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掸了掸衣襟对着小小跪下行礼,口道:“多谢小小姑娘活命之恩。”
小小吓得赶紧跳开,把他仔细打量了好几遭,实在把眼前这个干净斯文的高个土人青年,和之前遇见的那个浑身血污,带着刀的土人联系起来。不过她也知道这其中有些缘由,自然不敢开口问是怎么回事,赶紧把手里的金虎头往他手里塞:“什么活命之恩,我给了你吃食,你给了我钱,早就两清了。”
田丰接过来用小布袋装好,蹲下身子往她衣襟里一塞,不赞同道:“救了就是救了,什么两清啊?不是你们汉人有个圣人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我家小主人回去就说了,叫我好好报答你,这些小玩意儿本就是个玩物,小主人见你随身带着,晓得你喜欢,所以叫我给你带几个玩玩。这又不是我送你的,做什么不收?”
看来这土王还真是有钱啊,金子做的虎头,不过是个玩意儿。不说田丰这番话有几分真,就是田公子记得这样的小事,就让小小挺感动的了。毕竟当时人家住在这里的时候,她可是成天防备着,提心吊胆的,就怕人家给自己惹来什么祸事。这样一想,未免就显得自己小人了些,心里有几分愧疚。
郑重地朝田贵行了一礼:“还请回去给田公子说一声,小小谢过公子赏赐了。”
田贵赶紧摆手,田丰在一边打岔道:“喂,孩子,感谢归感谢,我们俩可真饿了。田贵说你做的饭好吃,快弄点儿尝尝呗!”
小小一听,赶紧进去后厨了。
她一走,田贵和田丰就用土话聊上了。田贵问:“你真打算留在这儿?不回去了么?”田丰叹口气:“还是留下吧,回去不回去的,过些日子再说。可我现在要是还呆在山里,不是给紫霄添麻烦么?”
田贵想了想,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这事想起来就让人心烦,不由脱口道:“那些老家伙,就知道成天添堵,若吉比那个小人勾结外人的时候,他们屁也不敢放一个;若吉比杀了拉布比和勒布比,又派人暗杀梭布比的时候,他们也是不敢吱声。如今司治大安,该是大赏有功之臣的时候,一个个都跳出来了!”
田丰脸上带了几分讥诮的神色:“他们若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在若吉比的手下活下来?”
田贵想了想,还是说道:“塔色比,你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我们俩出来,就只剩我一个人回去,我跟梭布比也不好交代啊!”
田丰摇摇头:“不了,我连家都没有,能去哪里?派奈,奉劝你一句,往后不要再叫梭布比了,马上朝廷的金册下来,还是要叫一声大人得好。”
田贵沉思片刻,点点头应了,二人便不再说话。
后厨里头,蔡家小婶儿已经拆好了菜,正准备下锅,小小见了,忙拉住她道:“别用羊肉!还是用猪肉罢。”说着自橱柜里头翻了一块煮好的猪肉出来。前些日子田贵和他家主子借住的时候,小小就发现了,他们比较喜欢吃猪肉,就有一次做过羊肉,结果端下来的盘子里头原封不动的,不晓得是不爱吃还是有什么忌讳。不过既然知道,还是顾忌些得好。
简简单单做了四个小菜,三荤一素,打了个鸡蛋汤,给端了过去。主食谭家准备得有金包银,也有苞谷馒头,直接打了些端过去也就是了。他二人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小小看了眼旁边的那些土人,还是问道:“真不用给他们送点吃的?”
田丰嘴里含着菜,说话不怎么清晰,可还是听得清楚:“不用了,打仗的时候都是自己带干粮,何况只是出来送个礼?”
小小皱了皱眉,这意思,是土王打仗都不管饭的?她来了兴致,便问道:“你们还真打仗啊?跟谁打呀?”
“多了!像长茅土司那样的,没事儿就干几仗玩玩儿。远点儿也去过四川,田贵还去过江南那边儿呢!”田丰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好像土司打仗的对象真的很多似的。
“江南?江南有什么仗打啊?”小小不明白了,这个朝代的首都名为杭都,听起来就是前世的杭州的样子,那儿能有什么仗可打?
田丰倒是不相隐瞒,说了几件事情,在小小听起来,其实就是镇压起义的那种,什么抗税冲击衙门,服徭役的杀了领头的小吏之类的。可当地不是有守军吗?就是施州,旁边也有好几个屯子,听说有上万的守军呢!难道江南作为一国之都的所在,当地就没有军队什么的去干这些事情了?正待再问问,却听见蔡家小婶儿叫她,赶紧回去了。
(释义,若吉比等都是土人名字,比是男孩的意思,单指男孩的时候,为罗比。若吉是泥土,拉布是一,勒布是二,梭布是三,是土司嫡子的排行,庶子没有排行,塔色是刺的意思,派奈是脏兮兮的意思。容美土司历史上为篡位而弑父杀弟的真有其人,名叫百里比。容美土司战功彪炳,主要的功绩是击退了倭寇,取得了胜利,传说土家族的“赶年”也是跟抗击倭寇有关的。当然这些都是明朝的事儿,本文是架空,仅为借鉴而已,请勿科考,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百二十章 赵李氏的意图【四更】()
一出院门,便看见赵明礼黑着脸站在东厢门口,陈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快步走上前温言道:“相公,有何事?后厨吩咐小小煮了解酒汤,若是不舒服,先叫小小端一碗过来喝一口?”
这一番温言软语,倒浇熄了赵明礼三分火气。他如何不知自家老娘又是在寻事,可这火头上一激,就扬着声音把陈氏叫了过来。一眼扫去,别看院中来往的谭家班子的人那低眉敛目的样子,还不晓得耳朵竖了多高等着听闲话呢!
扯了一个笑,他轻声道:“没甚大事,不过一些琐碎的事情罢了。后头还没算完?”
陈氏见他这样,心倒落实了一半,掠了掠耳边散下的乱发,口里嗔道:“哪儿有这么快,这家什等物都还没收拾完呢。说是损坏了几个调羹、小碟等物,正跟他们对着。”
里头赵李氏缓过气来,听见他两口儿在门口说话,却并不进来,扬着声音高喊道:“小妇生的狐媚子,没个家教哩!到了门口也不晓得进来看眼么?把你婆婆我当死人啊!”
陈氏一听这话就红了眼圈,她是庶出不假,可哪有自家人当着许多外人的面儿这样说话的?可说这话的还是自家婆母,半点不是也反驳不得。
赵明礼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朝她使了个眼色,当先进了东厢房。
两人一进去,弯腰行礼,赵李氏脱下一只鞋子朝着陈氏丢了过去。他们礼行到一半,哪里避得及,那只满是泥灰的鞋子结结实实地在陈氏珊瑚红的褙子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印迹。
陈氏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赵明礼趁着酒意大喝道:“这是干什么?娘你莫不是又犯病了?”
若是犯病就好了,偏赵李氏没犯病,手脚也还灵便。口齿更是伶俐:“作死啊!我养你这白眼儿狼这么大,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你看看你媳妇儿,婆婆来了也不扶一下,完了就把我们跟那些人放在一桌,也不出来相陪。这也罢了。明晓得咱们要在这里住的。啥也不准备,还叫大郎二郎打地铺。叫我个孤老婆子夜里独住。这是想要趁夜害死我吧?客都走了这么久了,茶也无一盏,汤也无一滴。你这媳妇儿要来有甚用?”
赵明礼听着头疼得厉害。陈氏一句不答,立在一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就连王氏和小李氏也悄悄往旁挪了几步,不敢挨着赵李氏站着。
唤了声“娘”。赵明礼按着青筋直冒的额头忽然冒了一句:“您到底是想要怎样?一遭接一遭的,是要逼死儿子吗?”
“甚?我不过说你媳妇几句。合着就是在逼你了?哎哟老天喂,你倒是开眼看看,这儿子要逼死做娘的了啊!你就这般护着你媳妇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赵李氏没想到赵明礼来了这一句,楞了一下,立刻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谁知赵明礼冷笑一声:“我早就不是男人了。您要立威,拿着我媳妇儿做筏子,我连媳妇儿子都护不住,我还是个男人么?您逼着我给大哥还债,我花光了媳妇儿的嫁妆,我还是个男人么?我跋山涉水地赶考,只为光耀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