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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一走,陈氏就叹气道:“这孩子,他父亲不在家,我想着他成日里看书也闷,这才允了他偶尔出门。谁知看着好像是长大了,实则还是个孩子。也不知哪里听了什么闲言,突然想起要买米面的事情,到底太小了,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荒唐!”
小小便笑了起来,陈氏瞪她一眼,问道:“有啥好笑?我都生气了。”
看她的样子,颇有几分委屈似的,小小更觉得好笑,嘴里说道:“夫人哪里是在怪天赐哥,小小看您的模样,其实得意得很呢!”
陈氏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不解道:“哪里有得意了?”
“怎么没有?”小小一边擦着家具,一边学着打趣道:“您的话,看似句句在埋怨天赐哥,可里头的意思谁人听不出来?天赐哥年岁不大,已经知道为家中生计打算,明年还要下场,这样有出息的孩儿,也就是夫人能教导出来的。”
陈氏又想了一回,果然有这样的意思,竟是自己也没察觉,不由也笑了起来:“天赐的确是不错的,比天佑强多了。往年倒没发觉,自从回了施州,他就像突然长大了许多似的,凡事还晓得跟我商量一番。唉,比他父亲可强多了……”
叹了这一句,又觉得有些失言,不该当着小小的面埋怨赵明礼,便说小小:“你也是个鬼灵精的,往日刘妈妈可没说错,你这孩子,也太聪明了些。”
赞得多了,小小也不惧,笑着说:“聪明些还不好么?我若是个傻的,夫人就不会要我了。”
陈氏点点头,又觉得小小这话听着有些伤心,便安抚她:“浑说啥呢?我们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傻的。再者如今这家里,缺了谁都行,可不能缺了你,要不咱们喝西北风去?”
小小又跟陈氏玩笑了两句,逐渐扯上正题说:“不过夫人,我觉得天赐哥说的也有些道理。午间吃饭的时候夫人可曾听见?”
陈氏不解她说的是什么事,问道:“午间忙得很,哪里在留意人家说什么。你听见什么了?”
“我听那几个秀才说,长茅土王要兴战事,必会打咱们府城经过。若是到时土王进了府城,少不得给下头的人添置粮食,只怕过几日新稻还没下来,陈米的价格也不会降,反倒会涨些呢!”
陈氏一听便沉吟起来:“还有这事?我还真没注意。只怕今日天赐出去也是听说了这事,才张罗着叫我添置米面。这傻孩子,定是怕我担心,才不告诉我。”
小小便跟着奉承了两句,也不多言。果然陈氏想了一回便道:“罢了,左右比前些日子贵不了多少,这边还要给官塾里头供饭,添置就添置罢。你看厨下添置多少合适,报个数给我,明日我就出门办去。”
小小得了手,心中高兴,脆生生地应了,自与陈氏合计该添置多少粮食的事情不提。
第二日一早,悄悄将这消息告诉了天赐,他这才放了心,紧闭门扉不再出门,认真看起书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九十八章 土兵入城【二更】()
果然两日之后,府城里头都传遍了,长茅土司的军队在百里开外,往府城方向而来。
不过府城里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人们只是将这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聊天而已。施州府的地位不同,是代表朝廷镇守一方的,一般如无必要,土王们干仗,也是绕府城而行,并不会进城。
又过了两日,大家发现不太对头。长茅土司的军队并没绕道,而是气势汹汹地直扑府城而来,待府城里头察觉的时候,已经离着府城不足二十里地了。
府城里得了消息,不用指挥使大人招呼,清江河里的渡船皆停了,长茅土司的军队到了河边,无法渡河,隔河派了信使凫水过来,说是要往容米土司去,要赶路,还请指挥使大人行个方便,开了城门放他们过去。
指挥使大人顿时左右为难起来。放了长茅土司的军队入城,他怕得很。施州虽有屯守的军户,可多年劳作下来,更像是农民而不是军队,若是长茅土司有甚过分的举止,完全就没有抵抗之力。
不放他们进城,又怕得罪了长茅土司,这些土王个个都是凶悍的主,这天高皇帝远的,若是长茅土司一怒,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体来,就算京都里头知道了,再派军队过来镇压,可他这指挥使只怕坟头上都长了草。
再者长茅土司是往容米而去,为什么?虽没明说,可他心中有数,容米土司有个不安定的因素还在府城里头呢。这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一咬牙,开了城门,命渡船接长茅土司的军队进来,让他们自东门入城。西门出城,一个时辰之内必须离城。
长茅土司那方爽快答应了。
午后刚吃过饭没多久,府城里头便有衙役敲锣打鼓地通知了。各家各户紧闭门户。整个府城里霎时陷入沉静。
小小极是好奇,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土人是什么模样呢,更加好奇这个时代的土著军队是什么样子。可陈氏将他们几个孩子都拘在屋子里,还有天佑也自官塾接了回来,她自己亲自照管着,反锁了各个院门,躲在院子里头。
刚刚锁好。便听见甜水巷角门传来拍门的声音,小小一想,暗自叫糟。王之田每日都带着王贵在外头闲晃,准是他听说了,急急赶了回来。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回了赵家小院。是福是祸。
陈氏搂着天赐跟天佑,叫小小去开门。小小深吸了一口气往门外走去,突然听见身后陈氏惊呼:“你要干啥?”
回头一看,原来天赐挣脱了陈氏的手追了过来,听见陈氏问话,他回身安抚地冲母亲和弟弟笑了一笑:“没事,我跟小小两个去开门。”说罢快步跟小小并肩走了出去。
外院东厢房里头,甜水巷的角门上传来极有节奏的拍门声,不急不缓。说明拍门的人极有礼貌。随着时间的推移,拍门声渐渐急促起来,待小小和天赐走进东厢房的时候,门板被拍得啪啪作响,显然门外的人已是着急了。
小小跟天赐对望了一眼,点点头赶紧开了门。闪身进来的正是王之田和王贵。王之田依旧是从容不迫,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道了声“多谢”抬腿便走了。王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终究还是跟在王之田的背后走了。
天赐目送他们离去,小小却还不放心,探头往门外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有人尾随,心下略定。目光扫过巷口,正好看见土人的军队走过。他们身材不高,皮肤黝黑,身上披挂着简陋的皮甲、腰刀、弓箭等物,赤脚踩在石板路上。正午的石板被日头晒得滚烫,若是鞋底薄的,踩上去都能感到一股子热气钻进脚心,可他们偏偏没有感觉似的,大踏步地往前走着。
小小没敢多看,只感到从他们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关紧了门一想,王贵刚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无畏、凌厉的气质。
跟天赐回了后头院子里,陈氏问过是王之田,也没多想,只是说:“幸好赶回来了,若是冲撞了人家,少不得又生事端。到时可就不好跟王大人交代了。”
小小默默看了她一眼,心说,若是您知道这个王之田就是这长茅土司的对头,还不吓得昏死过去?
一个时辰不到,长茅土司的军队已经出了西门。衙役敲锣打鼓地喊了一遭,大家这才敢出门来。
土司军队突然进城的事情,可把大家都吓得不轻。官塾干脆也散了学,放孩子们早些归家。他们在府城里头念书,不知城外的家人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王之田也没再出门,跟随从王贵在屋里呆了一下午。小小送了些热水过去,王贵也没甚表情,王之田微微一笑道了谢。小小只做不知,行了礼自去操持饭食。
后院书房里,陈氏正训斥天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突然这般莽撞,若是出了事,叫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天赐待陈氏发完了脾气,笑着对陈氏说:“母亲担心了。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再说了,也是想着小小一个女孩子,若是害怕紧张,耽误了事情,让王公子冲撞了人家,王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话是没错,可陈氏听了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堵得慌,不由说道:“你倒是心疼她!怎么就没想过母亲和幼弟也担心呢?”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微微了红了脸,假意咳嗽了一声,叫天赐往后小心些,赶紧躲进房里去了。
天赐听着,也红了脸。偏偏天佑这个不省心的,在旁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原来哥哥是紧张媳妇儿啊,我就说呢,一蹦就起来了,动作好快!”
天赐脸色更红,回头不自然地说:“你混说什么呢!”
天佑“咦”了一声奇道:“难道我说错了?你吼我做什么?”
这下天赐的脸都快红到脖子根儿了,觉得跟弟弟也说不清楚,转身抽了本书挡住脸,不去看他。
可惜挡得住脸,却塞不住耳朵,只听天佑犹自说道:“你脸红什么?母亲刚不也是说你心疼小小么?心疼媳妇儿又不是丑事,陈元声的爹可心疼他娘了,说是他娘一哭,他爹就得哄上好几天,我们学里都知道,也没人笑话什么呀!”
跟弟弟没啥好说的,天赐忿忿地丢了书,吼了他一句:“就你能说!”转身回了卧室。
可耳边一静,不由想起那日小小双目含泪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头,往床上和衣一躺,迫着自己小睡片刻。
小小可不晓得后头这些事体,她好容易刷完了碗,又背起装满了脏衣裳的背篓下河去了。
刚弯腰刷了半天碗,背起背篓来觉得腰部酸疼不已,由不得暗暗咒骂天赐:“才洗了几日功夫,这就偷起懒来。今日也没啥事,没说帮我一下,再这么下去,要是把我压成个矮子可怎么办?”
那头天赐刚刚睡着,却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还以为是没盖被子凉着了,起身拉了薄被过来,翻个身继续睡去。
长茅土司与容米土司终究没打起来。那日长茅土司的军队出了西门过去,自然经过了谭家坝。赵家老宅众人这才知道他们是打府城穿城而过,唬了一跳,第二日小李氏便和赵老三两口儿进城来,看看陈氏并几个孩子可还安好。见他们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推不过陈氏的挽留,两口儿吃了顿饭,这才转去。
那匹象牙色的棉布所剩不多,陈氏想着是好东西,又感念往日小李氏对她的照顾,拿剩下的棉布给大妞和五郎各裁了一件衣裳,虽没有小李氏的针线功夫好,可毕竟是个心意。悄悄塞给了小李氏,两口儿又是一阵感谢不提。
长茅土司的军队过去了,天赐放了一大半的心,可小小总是觉得不安,一直悄悄盯着王之田两人,见他们如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的,只是回来的时间比往常略早些,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才稍稍心安。
没想到眼看到了月底,长茅土司的军队居然自原路返回,西城的护城河上本就有小桥,兼之他们速度又快,还没等府城里头反应过来,长茅土司的军队便入了城,团团将府城的知府衙门围了起来,众人大惊失色,各自掩门闭户不提。
不过唯一好些的只有一点,这些由土人组成的军队并没有入民宅滋扰普通百姓,只是搜寻什么似的,将知府衙门,指挥使司衙门,还有东门外的客栈,甚至是北城外的妓寮都大肆搜索了一通。府城里头鸡飞狗跳地喧哗了三、四天,终于长茅土司的军队还是自东门走了。
好笑的是搜索北城外妓寮的时候,抓了不少留宿的嫖客出来,其中有个还是赵家认识的熟人,甜水巷卖水的蔡家大婶当家的。当他灰溜溜地回了甜水巷,立时便成了整个甜水巷的笑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九十九章 信女陈氏【一更】()
不过这些跟赵家没多大关系,而且是个丑事,陈氏听说之后,也只暗地里皱着眉头笑了一回,随即叮嘱几个孩子不要乱说,也就罢了。
这几日功夫,小小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家里住着的这个神秘的王之田闹出什么事体来。结果王之田和王贵倒是老实得紧,小小几次偷偷去看,发现他们并没出门,老老实实地呆在前院。期间大概是王之田无聊,还拿了一本什么书与天赐谈论学问。
看他那副沉稳冷静的样子,仿佛外界的纷扰真的与他无关似的,小小也就松了口气,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天赐也说,王之田的学问极好,在他之上,虽然不如赵明礼那边老道,但是有些见解比赵明礼更加独到、精辟。若是土人,他这么点年纪,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学问。就是天赐往日的同窗,也没有几个能强过他的。言语中根本就不去计较王之田是不是容米土司那边的身份,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小小听了好笑,才多少岁数?还玩起惺惺相惜、君子之交这套来了。放在她的前世,就是院里比较成熟的孩子,十岁上下也不过能比一般孩子忍耐、懂事些,其他什么做学问什么的,可没有这两个一般的态度,跟小大人似的,看着就想笑。
八月初,该是江陵府府试开始的日子了。陈氏每日里早晚都要祷告一番,小小这才陡然发现,原来陈氏是信奉观世音菩萨的。不知何时。她从行李中翻了一个红布包扎的包裹,打开来,是一尊细瓷观世音菩萨的造像。小小虽然不懂欣赏,可也看得出来。这尊菩萨的造像瓷质细腻有如白玉,菩萨的面部非常生动,相貌姣好。而且显得庄严、慈悲和温厚,真的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就小小这个啥也不懂的看了,也知道这尊造像价值不菲。
不过她不会傻到去问陈氏这观音像价值几何,只是奇怪陈氏什么时候开始信奉起菩萨来。
陈氏净手供了观音,焚香祷告了一番,这才微笑着告诉小小,原来在娘家的时候。闺中无趣,她便开始信菩萨。可自从跟赵明礼成亲之后,赵明礼不喜欢她弄这些,表面功夫也就做得少些,只是常在心中敬奉菩萨而已。
小小听了似懂非懂。施州这个地方。估计对菩萨是不怎么尊敬的,这点从府城里的庙宇就能看出来。施州府城有文昌祠、关帝祠、火神庙、玄妙观等等,就是土人信奉的傩神也有傩神庙供奉,唯独这佛教在施州这边并不流行,听说城外有个普光寺,可是香火也不怎么旺盛,只有一个老和尚守着。
不过陈氏也就是自己信奉而已,大约是赵明礼赶考的事情让她心中有些不安,这才把观音娘娘请了出来。可她只是自己信奉。并没有要求几个孩子也如何去做。倒是天赐看在眼里,跟天佑一同抄了一卷。小小不懂什么,陈氏却感动得不得了。
这厢赵家小院里头温情脉脉,没过两日,王大人又来了一趟,说是他的兄嫂来了。要接王之田离开。面对王大人感谢的话,陈氏百般谦虚,小小和天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欢喜和庆幸。
走了就好,走了最好。不然成天呆在这里,真是让人心中不安。如果可以的话,小小真想举双手欢呼一阵。
他们两人也没甚行李,依旧简单的两个包袱收拾了,王贵一个人背着。王之田又一次谢过赵家众人的照顾,取了一锭银子出来,约莫二十两的样子,要陈氏收下。
陈氏自然不肯,他又塞给天赐,不成想天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